第34章 感覺有被冒犯
把周雲打發走, 黎晚春整個人就變得有些心事重重起來。
自打蘇建信出現在她生活裏以來,她就感覺到了不對,尤其是蘇筱筱經常一些莫名其妙的暗示, 讓她摸不着頭腦。
最開始是在她面前挖空心思誇蘇建信, 前兩天還跑來說,期待有新媽媽的生活。
就特別莫名期妙。
黎晚春沒跟任何人說, 但她直覺, 蘇筱筱是有意在她和蘇建信之間拉紅線。
事實證明, 她的直覺很準。
可是,為什麽呢?
黎晚春實在是想不明白,如果她是蘇筱筱, 巴不得蘇建信在外頭玩一輩子呢,哪怕把人養在外面呢, 至少沒到家裏來礙眼不是。
家世優越, 自己又十分有能力, 難道還缺母愛?
但是也不對啊,跟她們姐妹打小就沒娘不同,蘇筱筱的母親是前幾年才病逝的, 缺什麽都不可能缺媽呀!
難道是嫌家裏的財産太多,想找個人分?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蘇筱筱為什麽會挑中她。
這是黎晚春最想不明白的事情, 她借周雲的關系,看到過蘇筱筱母親的照片, 蘇筱筱母親是個古典美人,跟她完全不是一個路數的。
所以長像相似的這個可能,也完全不複存在。
想不明白, 黎晚春就不浪費時間了,但她心情非常不好,任誰被算計嫁給一個老男人,想必都不會開心。
而且“後娘”這個身份,對黎晚春來說,确實是踩雷。
Advertisement
如果不是蘇筱筱給黎晚春打開了一個新世界,黎晚春肯定要跟蘇筱筱直接問個明白的,狠狠扇蘇筱筱兩巴掌才解氣的。
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
做為蘇筱筱店裏最強的銷售王,她的競争對手已經接觸過黎晚春好多次了,開出的薪資非常優厚,黎晚春心裏動搖過幾回,但是都留下了。
現在,自然不必再為蘇筱筱考慮。
至于周雲,選擇确實是她給出來的,但做決定的是周雲自己,她從來沒有強迫或者暗示過對方,以後走好走壞,全憑周雲自己。
成年人了,得學會自己對自己負責。
……
等蘇筱筱平複好情緒,到店裏來找黎晚春問個清楚……
周雲那樣的發廊小妹,是不可能跟蘇建信搭上的,唯一的可能是黎晚春在中間做了什麽,譬如當個紅娘牽線搭橋。
蘇筱筱自認待黎晚春不薄,沒想到黎晚春居然在背後這樣捅她一刀。
結果跑到店裏才知道,黎晚春已經離職了!
“離職,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誰允許你們私下同意她離職的!”蘇筱筱在店裏大發脾氣,幾個店員被她訓得跟孫子似的。
門店經理讷讷地低着頭,半天不敢吱聲,等蘇筱筱發完了火,才輕聲開口,“就今天下午的事,她上個月和這個月的工資都不要的,說家裏有急事,直接就走了,我們也攔不住呀!”
也不是攔不住,主要是不想攔。
黎晚春太拼命了,做事特別有韌勁,開始來的時候,黎晚春遲遲開不了單,但上了一陣子班後,就沒有她拿不下的客戶。
再加上黎晚春本就受蘇筱筱的賞識,店裏的人都很有危機感,尤其是經理,生怕黎晚春取而代之。
所以黎晚春走的時候,她壓根就沒多問,也沒攔,心裏恨不得放上幾大挂鞭炮來慶祝。
家裏有急事?
蘇筱筱皺眉,黎晚春家裏能有什麽急事?她拿了魏家的錢偷跑的,娘家婆家都不要了,哪還有家……
難道是黎粟,蘇筱筱已經知道黎粟沒有跟着黎晚春了,難道就是這次黎粟出了什麽事,黎晚春去接她?
可即便是這樣,黎晚春還是沒有必要離職呀!
有個待遇豐厚的工作在這裏,難道不是最好的退路嗎?
蘇筱筱想不通,得知黎晚春是幾個小時前離開的,趕緊去了她的房子那裏,結果推開門,屋內空空。
房間被打掃得很幹淨,蘇筱筱臉色黑沉地走進客廳,她看到了留在茶幾上紙條。
“好一個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紙上說句對不起有什麽用!”蘇筱筱心情差到了極點。
自打她重生以來,就無往而不利,不管是結交現在占據高位的大佬,還是幫助此時正在微末的未來之星,都非常順利。
黎晚春是蘇筱筱碰到的第一塊鐵板。
所有的一切都偏離了蘇筱筱預想的軌道,蘇筱筱頓時暴躁得快要發瘋,十分難以接受超控的情況,“黎晚春!你以為我真的需要一切按上輩子一樣走嗎?”
她忍耐了那麽久,好不容易忍到黎晚春出現在江省,就是為了防備現在這樣的情況。
蝴蝶效應是無所不在的,蘇筱筱一直擔心她的重生會影響事情的走向,所以早留了後手。
只要黎晚春是攜款潛逃,她就有辦法對付她。
把黎晚春抓起來,送進監獄裏,再或是讓她窮困潦倒,自食惡果,聞東雖然不會像上輩子一樣愛護被黎晚春欺壓的她,但一定會感謝她。
正好,重生以後,享受過手握權利的快感後,蘇筱筱再不可能像上輩子一樣,做魏聞東身邊依附的女人。
她會和他并肩站立,一起打下獨屬于他們的帝國。
還有魏向南也一樣,面對救了他一命的,還有替他解決最大仇人的自己,他肯定會比上輩子,更加地愛自己,惟命是從。
“這是你逼我的,黎晚春!”
蘇筱筱目光陰沉地把被揉成團的紙團丢進了空空的垃圾桶裏。
……
魏向南猛打了個噴嚏。
這次回來,他帶了不少東西,吃過飯後,他把黎粟叫到書房,當着她的面,一樣一樣地往桌上擺。
“我的初中課本都在家裏,上回我已經清理出來,擺在了書架上,這些是我借回來的高中課本,你先看看,等放寒假我教你。”魏向南思來想去,覺得黎粟不願意去讀書,八成還是因為不好意思。
既然她不願意去學校,那他來教也是可以的。
他已經找老師打聽過了,只要繳納了學雜費,到時候來參加畢業會考,就能拿到畢業證。
畢業證到手了,誰管你到底念沒念高中。
“……”黎粟。
謝謝,大可不必!
“我很忙的,每天要拍照,要做衣服,還在照顧奶奶和林溪幾個,根本沒有時間。”黎粟忙拒絕。
魏向南不說話,撐着書桌靜靜地看着她。
要拍照,要做衣服不假,但他知道,黎粟安排的時間一點也不滿,她還雙休!
也就是說,周六周日她是不接活幹的。
至于照顧奶奶和林溪他們,這一點魏向南不否認,但要說黎粟因此花費了多少時間,那就是在扯淡了。
魏向南直把黎粟看得要爆發了,才緩緩開口,“周六日你可以看書,以後我每周六都回來,正好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問我。”
黎粟皺眉,不然想到什麽,她表情瞬間又飛揚起來。
“……我周末要上課。”黎粟清咳了一聲,“我以後要帶學生,周末要上課,沒時間看書。”
“上什麽課?你上課歸上課,跟你學習也不沖動。”魏向南皺眉,黎粟有什麽是可以教別人的嗎?
他那表情,就是□□!明晃晃!的看不起。
“瞧不起人是吧!”黎粟得瑟起來,“縣城沖印中心的大師傅,還想請我去縣裏的國營照相館工作呢,我拒絕了。”
魏向南眉頭一皺,國營單位的工作機會,拒了?黎粟怕不是個傻的。
就算是個臨時工,那也是別人心心念念而不可求的東西。
“行了,拒都拒了,你就別說話了。”黎粟一看他那惋惜的表情,還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忙擺手。
把事情弄明白,魏向南一言難盡地看向黎粟,說什麽自己做自由,賺得還多,不必被人管束,其實就是懶吧!
“條條大路通羅馬,行行出狀元,不是讀書才是唯一的出路,你有那閑功夫,你繼續教二牛。”黎粟手都要擺斷了。
說起餘二牛,“我聽說二牛都沒戶口,你要不找個借口,讓餘家去給他把戶口上上,順便把名字改一下。”
魏家幾兄弟妹的名字倒是都取得挺好的,不過這得歸功于作者,這名字取得,明顯就不符合現在的時代特色。
不過誰叫他們家出了男主,還有重要的男二呢,其餘的弟弟妹妹也跟着沾光,名字取得十分富有詩意。
黎家姐妹是反派,名字就取得随意多了。
晚春晚娘,明顯就預示了黎晚春的命運,黎粟聽着挺順的,但粟在他們這裏就是小米的意思,生命力強不值錢,挺随便的。
上輩子孤兒院的院長是希望黎粟像小米一樣,适應性強,生命力強,掙出自己的一片天來。
這裏,怕是跟草的意思差不多了。
魏向南看着黎粟,無奈地嘆了口氣,怎麽就勸不通呢!以後慢慢勸吧,“行,我先去問問二牛的意思。”
晚上就晚飯的時候,餘二牛扭扭捏捏地來找黎粟,想讓她給自己取新的名字。
畢竟是自己的徒弟,黎粟還是很上心的。
書裏餘二牛後來跟着魏向南出去後,改了名字就餘四海,名字不算壞,但社會氣太重了。
而且這孩子後來的結果也不怎麽好,作孽太多,下場很快,結局并不好。
沒道理叫他依然走書裏的老路。
“叫初陽吧,餘初陽,初生的太陽,好好跟着你師傅我學習,以後走向光明的未來!”黎粟毫不謙虛地自誇。
餘二牛也算得上是魏家的編個人員了,跟着魏家幾個的步伐挺好的。
魏林溪拍手,“這個名字好聽,二牛,你以後就叫初陽啦!”
餘二牛羞澀地點頭,雙眼亮晶晶地看了魏林溪一眼。
魏奶奶也笑,“這個名字好,不過啊小名還給叫二牛吧,畢竟是以前你爹媽留下的名字。”
這裏魏奶奶說的爹媽,是說餘二牛的養父母,他們也只是普通的農民,取名自然不會有很高的水準,但這個名字也是希望他像小牛犢一樣,健康茁壯地成長。
餘二牛重重地點了點頭,他是不相信他爸會殺人的,他爸那麽老實那麽好的一個人,肯定是被冤枉的。
名字取好了,魏向南晚上送餘二牛回家的時候,找餘四伯家裏說了一聲。
都不用找借口,只說是黎粟覺得餘二牛沒有戶口,名字又不好聽,想讓他們把事情辦一下,餘家人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好不容易餘二牛不在家裏浪費糧食,他們生怕黎粟再把他給趕回來。
學徒三年雖然苦,但舊社會時哪個不是這樣過來的,魏家還給管飯呢,也不提要送節禮的事,餘家樂得裝聾作啞。
三年後餘二牛學出來,就能出去找事做賺錢了,不然像黎粟這樣,在鄉裏拍照,也是一大筆收入呀。
現在一點小事而已,跑趟派出所就行。
再是不喜歡餘二牛,也是自己家的孩子,能有個好前途,不要他們操心,是好事。
事情解決,魏向南回到家裏後,就埋頭出起試卷來,他打算哄黎粟做做題,測試一下她的水平。
等考試結果出來後,再循循善誘,勸黎粟擺正學習态度。
他也沒敢出太難的題,都是在小學基礎上出的。
第二天早上,黎粟看到了魏向南出的試卷,看着那簡單的乘除法陷入了沉默。
做為一個遠離學校多年,習慣手機計算器,電子計算器,微信對話框直接計算的新時代青年來說……黎粟感覺有被冒犯。
誰愛做誰做,反正她是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