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山不容二虎
被魏向南這麽一說, 黎粟差點不認得“正當手段”這四個字，不過魏向南說得有道理，把魏大河送到監獄, 确實是個好辦法。
但小偷小摸, 沒有牽扯到刑事案件，再怎麽判, 也判不到四五十年吧。
魏向南只是個高中生, 為了送黎大河去坐牢下套子什麽的, 萬一翻車，也太不值當了。
“還是別了，黎大河不老實, 我揍他幾頓就好了，不行腿打折在啵啵床上, 他也一樣什麽都幹不了。”黎粟想了想, 還是沒得沒必要為黎大河冒風險。
魏向南笑起來, 黎粟這是在關心他的吧。
“你放心，這事不用我去做，黎大河這樣的人, 摸清楚他的性格，操作難度不大。”魏向南心情愉悅地道。
黎粟，“……”
心裏默默有點發毛怎麽辦？
她覺得魏向南這個想法十分危險, 書裏魏向南可不就是這樣, 從來都不是直接出手搞死對方，而是先摸清對方的性格弱點, 再做出相應的應對，一擊即中。
“……魏向南，你功課是不是太容易了, 要不要問一下你們老師，有沒有什麽競賽可以參加的？”黎粟也不好直接說他想法在走鋼刀的事，而是委婉提醒。
“！”魏向南，說來說去，還是不相信他。
魏向南不說話了，這事他還真就管定了，不過不必跟黎粟細說，有些事她不知道其實也是好的。
兩人不再談黎家的事，黎粟只在心裏打定主意，對黎思這邊沒上點心，不能因為讨厭黎運平夫妻，就不上黎家門。
……
回到魏家，魏林溪她們又是一陣歡天喜地，聽到黎粟問有沒有什麽吃的，黎林溪趕緊去廚房煮了甜酒蛋出來。
她們也不問黎粟在黎家的事，只高高興地拉着黎粟去魏奶奶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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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屋裏擺着臺黑白電視機，要往屋檐上裝天線的那種，這會正開着，播放着沒有什麽新意的電視廣告。
“什麽時候買的電視機。”黎粟驚訝地左看右看，這可是古董了，她上輩子就沒見過能用黑白電視機。
倒是一些複古的咖啡廳裏會擺着當裝飾。
魏林溪一臉驕傲，“昨天大成哥捎回來的，二哥說想給你一個驚喜，特意今天中午才搬回來，才裝好沒多久，小黎姐，電視可真好看。”
翻過這個年，都八八年了，村裏老早就有了電視機，只不過魏家一直沒有而已。
魏林溪說的大成哥黎粟不太認識，但是聽說過，據說挺有出息的，在南邊打工，村裏人想買緊俏些的電器，像電視機和電風扇這樣的，大多是找他。
電視大家都看過，但畢竟不是自己家裏的，以前的時候也就是周末的時候湊過去看個動畫片。
但自從黎粟管家後，魏林溪她們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過電視了，在家打球玩游戲，看書學習，時間一下就過去了。
“什麽驚喜，那是因為今天才拿到天線。”魏向南停好單車跟進來，就聽到了魏林溪的話，忙強調。
黎粟白了他一眼，有話也不會好好說，活該以後女主不選他。
不過黎粟還是高興的，之前去縣裏買東西的時候，她确實跟魏向南念叨過，想弄臺電視機回去，她還想搞洗衣機呢。
村裏的生活實在是太單調了，要不是黎晚春給訂了報紙，真的有點跟外頭的社會脫節，現在的電視對黎粟而言沒有太大吸引力，但每天看看新聞聯播也是好的。
“這你買的？”黎粟看向魏向南。
魏向南輕輕搖頭，“大哥找大成哥訂的，給了一半的錢，剩下的是我補齊的。”
還好放假前的稿費都在他自己手上，沒有給黎粟，不然這錢他還得找黎粟要。
魏聞東這個男主別的不說，确實是個有責任心又顧家的好男人。
可惜是男主，要成大器，必須要歷經波折，身世凄苦。
“行，以後咱們也有電視機了，不必每天跑到別人家看天氣預報了。”黎粟笑着拍了拍電視機殼子。
她拍照需要關注天氣，雖然天氣預報也不算太準，以往要麽是去何春梅家裏看，要麽就是何春梅看了再來告訴她。
魏家過年的氣氛和黎家截然不同，雖然魏聞東“去了”，但魏家的氣氛并沒有很沉郁。
對聯，窗花年三十前都已經貼好了的，全家都換上了新衣服，家裏到處都喜氣洋洋，年味特別濃。
就是吃團圓飯之前，額外給過世的親人準備了飯菜和酒，看着家裏孩子磕頭的那一會，魏奶奶掉了會眼淚。
“沒事，奶是高興。”魏向南磕完頭，過去攬住魏奶奶的肩膀，魏奶奶拍着他的手，哽咽着道。
傷心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高興。
孩子們都好好的，日子也都好好的，她現在什麽也不盼了，就盼着剩下的幾個孩子好好長大，不要再多災多難了。
魏奶奶看着神侃上老伴、兒孫媳婦幾個的遺相：你們要是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幾個小的平平安安。
“奶奶，你眼睛好不容易好了些，可不能再哭了。”黎粟帶了魏奶奶去看了醫生，吃了好一陣子的藥，現在魏奶奶眼睛的情況比之前好多了。
心情好，吃得也好，魏奶奶現在身體可比以前健康多了。
“奶奶，你愛吃的豬血丸子和肉糜。”魏林溪給奶奶挾菜，小姑娘也想父母和哥哥了，眼圈有些紅紅的。
魏念北沒說話，默默地握住奶奶的手。
魏寶然看看哥哥們，又看看姐姐們，撲到魏奶奶那裏，把兜裏的糖塞給奶奶，“奶奶吃。”
魏奶奶含淚笑起來，滿眼欣慰，都是好孩子。
吃過團圓飯，一家人就坐到魏奶奶房間了，大烤火桶也挪了進來，一家人烤着火，吃着瓜子花生，美滋滋地等着看晚會。
熱熱鬧鬧看着晚會，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屋外響起了鞭炮聲，魏向南看了眼時間，趕緊拎着鞭炮出去放了。
這時候放煙花的少，大家都是放幾挂鞭炮熱鬧熱鬧。
等魏向南把鞭炮點上，魏奶奶就開始給幾個小的發壓歲錢了，黎粟也有，跟魏向南他們一樣，不偏不倚一塊錢。
錢多錢少，就是那麽個意思，黎粟也準備了紅包，也是一人一個，不好比魏奶奶多，就塞了個八毛八，八八大發。
哪怕是穿書養老了，黎粟也還是有點小財迷的意思，喜歡八啊六的。
其餘幾個，包括魏向南，都還是孩子呢，上着學也沒收入，老老實實收着紅包吧。
鞭炮響完，黎粟就要回屋睡覺了，她沒有守夜的習慣，上輩子熬夜倒是稀松平常的事，但到了這裏後，每天早睡早起都成了習慣，她早困得不行了。
“新年快樂。”魏向南遞給黎粟一個珍珠發卡，像是怕黎粟誤會，魏向南飛快又補了一句，“林溪也有的。”
黎粟拿在手裏看了看，“眼光還不錯，謝啦。”
說完，随手往兜裏一揣，打了個哈欠，就進了屋。
她已經提前讓魏寶然鑽被窩裏去了，這會睡進去正好，肯定暖烘烘的。
又發現了一個穿書的好處，上輩子就算有熱水袋、電熱毯、空調這樣的高科技又怎麽樣，始終沒有這一團暖烘烘的，軟軟香香的人肉發熱寶舒服呀。
“……”魏向南，這跟他想的不一樣，不應該稍微有一點開心嗎？
他看到過他們班上的女同學，收到禮物都很高興的，看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就是魏林溪，都追着他喊了好幾聲好二哥呢。
黎粟可不管他怎麽想，她困，往被窩裏一鑽，很快就香噴噴地睡了過去，連夢都沒有做。
第二天早上醒來，才睜眼就看到了高高興興跟魏林溪坐在一起別頭花發卡的何春梅。
“你可真早。”黎粟是被鞭炮聲吵醒來的，年三十的團年飯，年初一她搞不懂是什麽飯，反正早上這頓很重要，三點多就開始響鞭炮，現在外頭還在響呢。
也不知道魏寶然什麽時候起的，反正被窩裏沒有魏寶然的人了。
何春梅看了眼窩在被窩裏，一點都沒打算起來的黎粟，眼裏十分嫌棄，黎粟什麽都好，就是太懶了，“粟粟，你快起來，今天可是年初一，你想要懶一年嗎？”
黎粟把自己包在被子裏，只露出個腦袋，她想了想，重重地點下了頭，“想！”
“……”何春梅，魏林溪。
雖然很想要賴床，黎粟還是被何春梅給拉了起來。
早飯過後，便開始了走村串鄰的拜年，魏奶奶在村裏輩份大，不少人上魏家門來拜年，因為家裏有人過世，魏向南幾個都不好上人家門去，都在家裏呆着。
黎粟也在家裏呆着，她是當師傅的人了，得在家等着徒弟們來拜年。
……
京市那邊，黎晚春也終于歇了下來，在宿舍裏大包小包要帶回家的東西理了一遍，黎晚春站在空蕩蕩的宿舍裏，有些後悔應該早一點回家的。
不過中午的火車，明天晚上就能到家了。
“晚春，我給你帶了兩個紅薯，暖呼呼的，吃一個？”男宿舍就在對面，何建強也沒回家過年，笑眯眯地敲門來給黎晚春送紅薯。
黎晚春只是笑了笑，“謝謝呀，我已經吃過早飯了。”
“那我送你去火車站？”何建強看了眼放在廳中間的行李，眉開眼笑地問。
黎晚春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何建強漸漸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默默地回到了房間裏。
關上門，黎晚春回屋把出門的衣服穿上，自己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就往樓下走。
在宿舍等着就是焦慮，不如直接去火車站算了。
“何建強又來了？”宿舍裏還有個不回去過年的大姐，見狀幫着一起提東西，“晚春，我看何建強挺好的，對你那麽好，你要不答應他算了。”
黎晚春搖頭，“他不符合我的标準。”
“女孩子找對象，什麽标準不标準的啊，對你好不就行了，何建強人不錯的，又能掙錢，他業績在他們組內第一呢。”大姐勸黎晚春。
嘴上這樣勸，其實心裏又有一點看不上黎晚春，覺得黎晚春是恃寵而驕，仗着自己長得漂亮，才眼高于低。
“姐，标準是肯定要有的，最低的标準，不能比我差吧，我是公司內第一。”黎晚春才不認同什麽找個對自己好的就可以了。
好是必須的，但其他的标準可不能降低，她現在已經在準備成人高考的事了，名都報上了，明年到時候就去考試。
但何建強呢？雖然長得不算差，人也還算有能力，但黎晚春跟他聊過，太滿足于現狀了，覺得自己業績不錯，工資高，就覺得很厲害了。
黎晚春可不是個滿足于現狀的女人，她不想一直打工，她想把妹妹接到身邊來，想過人上人的生活。
再說了，她自己這麽努力，找個對象不思進取，就圖他對自己好？她又不是讀書讀糊塗，把自己讀成了個書呆子。
她不缺好，她自己就能對自己很好，真要缺，也是缺的是能跟她并肩作戰的人，偏偏她一點也不覺得努力的路上有多枯燥寂寞，有沒有這個人都無所謂。
是的，到了京市以前，黎晚春的眼界又拔高了許多，她接觸了許多形形色色的人，現在買房子的，男人多，女人也同樣不少。
好多都是出入寫字樓的海歸白領，職位也很高，那種完全不依附于男人潇灑，一下就把黎晚春以前找個普通有錢人的想法給洗刷了個幹幹淨淨。
靠自己，明顯更香啊！
而比起在現階段找個普通男人，黎晚春更傾向于，提高自己的層次後，在更高一層的層次找男人。
她有美貌，有腦子，還夠努力，她就不信自己不會成功。
別人都說一山不容二虎，但沒有強強相遇，遇到合适的對手兼隊友，就先随大流，黎晚春不甘心。
她向來喜歡挑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