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方芳是誰

打完電話, 舒曼心情很好的先把鮮花收拾了,找了酒店要了個漂亮花瓶給插上,然後才拿了衣服去試穿。

黎粟做的這兩套衣服, 完全是按着舒曼氣質設計的, 用料非常的好,是雲素跟專門的面料廠訂制的, 比許多大牌還更勝一籌, 尺碼全靠眼估, 竟然也十分合身。

顧妄言辦回事回酒店,舒曼正好換上那條純白色的連衣裙走出來。

她并沒有注意到顧妄言回來,邊走邊看兩邊的側腰, 準備照鏡子。

在房間內,舒曼沒有穿高跟鞋, 她踮着腳尖歡快地走到鏡子前, 然後從鏡子裏看到了站在身後看着她的顧妄言。

衣服前頭保守後面高叉露背, 修身卻不緊繃挂在胯骨上的設計,正面禁欲溫柔,後面驚豔性感, 身材比例稍差一些,都穿不出味道來。

搭配的飾品黎粟也準備好了,是一條珍珠後背項鏈, 細鏈條垂下來, 在臀窩中間晃蕩……

顧妄言眼裏滿是驚豔,舒曼莫名有些不太好意思, 覺得自己美滋滋試衣服的樣子十分幼稚,“阿言。”

“你真美。”顧妄言走上前,雙手攏住舒曼的細腰, 兩人靜靜地抱着,眼神從鏡子裏交流交纏。

然後顧妄言把舒曼掰向了自己……

……

第二天早上,舒曼看着被甩在地上,皺成一團的裙子,有些心疼,但眼裏卻仿佛含了蜜,收拾洗漱了後,親自送去了燙洗店。

舒曼到燙洗店的時候,黎粟已經在會場忙活了半上午了。

這次展會特別大,比之前黎粟參加過的都要大得多,不管是展會面積,還是參展商,都是最大最多的。

這次雲素來展會的,有黎粟和助理,還有滬市、京市兩邊公司的工作人員。

昨天晚上他們提前開了個會,分了成了兩隊,市場部經理帶一隊,黎粟帶一隊,跟在黎粟身邊的,除了她的助理,就是公司的設計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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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黎粟一個人帶着七八個人也不現實,展會那麽大,合理分工,才更有效率,她這一隊又分了幾個小隊。

最後黎粟身邊就助理,和滬市這邊分公司給她安排的設計助理,設計助理有個花名,叫咪噠。

小姑娘長得漂漂亮亮,嬌嬌俏俏,完全跟不上黎粟看展的節奏,需要她記談判細節的時候,手速腦速都跟不上,開始黎粟還想關人家是新人,帶着教一教就好。

結果等到黎粟指點她,她卻跟黎粟撒嬌的時候,黎粟立馬就沒了耐心,不會不懂可以學,但不分場合不會看眼色,還不勤奮的人,她這裏不需要。

“為什麽,我哪裏做得不好了?我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展會”聽到黎粟要讓自己走,咪噠立馬就不幹了,撅着嘴眼睛紅通通地向通知她的黎粟助理控訴。

“做得好不好,你自己心裏難道沒數?你跟不上,也跟得辛苦,早點回公司休息吧。”黎粟助理也有些看不上咪噠,她們黎總可不是那些撒撒嬌,就覺得你不錯的男領導。

說完,黎粟助理就走了,她們黎總還在那邊跟人談事,她得趕快去協助才行。

咪噠氣哼哼的,倒是也沒走,不過她默默跟在後頭,跟了兩場後自己就放棄了。

“那個黎總就是故意的,她看我跟上去,就故意加快了速度,王總,你要替我做主!”咪噠回到公司,就跟上面的領導告狀,委屈得不行。

王總根本算不上什麽總,他就是滬市這邊設計部的副負責人而已,主要負責一些日常事務和後勤工作。

滬市這邊的主負責人是黎粟手下的設計師,現在還在展會忙着呢。

這個咪噠是王總的新女朋友。

平時王總是很享受女朋友跟自己撒嬌的,但現在不行了,他滿臉嚴肅,“黎總不可能為難你一個小設計助理,你快說,你有沒有做錯什麽事,說錯什麽話,得罪黎總?”

咪噠頓時震驚地看着自己男朋友,“什麽叫我得罪她,她一個小小的總設計師,你至于這麽怕她嗎?”

“我的姑奶奶,什麽小小的總設計師,人家是公司合夥人,除了江總最大,第二的就是她了!”王總吓了一大跳。

好在這幾天展會,分部的人都去參展了,只留他一個人坐鎮後方,不然這話要叫別人聽到,他也別在這裏混了。

原本他想着把咪噠推出去,讓她伺候好黎粟來着的,畢竟平時咪噠人甜嘴也甜,十分讨人歡心。

順便也是想着再送女朋友往前再走一步,要是咪噠能夠跟到黎粟身邊,以後對他也能多有幫助。

咪噠也蒙了,她是真的沒有看出來,黎粟會是公司的合夥人,她還以為黎粟是因為長得漂亮,會點設計,才身居高位的。

“那現在怎麽辦?”她話倒是沒沖黎粟說多過分的,可沒少甩臉色,事也幹得不好,她肯定得罪對方了。

王總也是一腦門汗,坐也坐不住了,在辦公室裏來回走動想着對策。

黎粟倒是早把人給忘光了,這次展會籌辦得很大,可看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紗線、面料、輔料、男女童裝、家居運動,配飾鞋包,都全了。

除了展品,這次展會還有幾場大秀,黎粟都很期待。

事實上,雲素也接到了參展邀請,但公司覺得雲素的品牌還不夠響亮,根基還不穩,今年的就放棄了,全力籌備明年的展會。

展會一天是看不完的,等黎粟晚上回到酒店,王總就帶着咪噠來道歉了。

說實話,忙了一天,黎粟只想利用飯後零碎的時間休息一下,然後再整理今天一天的所得,時間非常緊,根本不想應付這些人。

她把人請進房間,直接就去找了助理,讓她把滬市這邊的負責人請過來,自己則根本沒有回房間。

“我睡一下,解決好了再喊我。”黎粟直接倒在助理雙人房的空床上。

倒下去沒兩秒鐘,黎粟就直接睡着了。

助理有些心疼黎粟,輕手輕腳地關了門,立馬去找這邊的主要負責人,并且添油加醋地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說實話,咪噠招人嫌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平時仗着王總的關系,上班遲到早退,以為自己有兩年工廠制衣經驗,就很厲害,一點也不虛心學習,還天天在辦公室裏挑事。

主負責人默認王總的安排,未必沒有借黎粟的手,解決咪噠的想法。

沒想到事情到最後,還是落到了她頭上。

不過現在可比之前好處理了,有黎粟站在背後,咪噠一個無足輕重的非專業出身的小助理,開了也就開了。

“你憑什麽開除我,你讓黎總出來說話。”咪噠不甘心,她沒什麽學歷,初中畢業就進了服裝廠,要不是趁着年輕漂亮搭上王總,現在還在流水線上呢。

她是被包了一年多,才去雲粟上班的,被養得有些嬌氣,完全釋放了天性。

又因為王總有一定的話語權,設計部的人管不了她,就都遠着她,給她造成了一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錯覺。

主負責人冷笑一聲。“開除你不需要理由,如果一定要有,你自己去看看公司章程,再看看自己的考勤表,就知道了,至于黎總,可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說完,主負責人看向王總,“王哥,黎總什麽态度你應該知道了,不要為了個草包花瓶,耽誤了自己的前途。”

“你!”咪噠氣得站起來,被王總拉住了。

等黎粟再醒來的時候,咪噠的事情已經解決了,睡過一覺後,黎粟精神多了,洗了把臉,就開始工作起來。

看展的這些天,黎粟幾乎沒有空閑的時候,整個人忙得腳不沾地。

舒曼在滬市辦完事,走前還想見見黎粟的,這才發現,她根本沒有黎粟在滬市的聯系方式,問顧妄言,他也不知道。

“真是可惜了,希望下次能在京市見到她。”舒曼是真的覺得可惜,如果出現在她家阿言身邊的女孩子,都像黎粟這樣聰明有會寸,該有多好。

正想着呢,讨厭的人就出現了。

“猛哥,你得幫幫我。”咪噠實在是太驚喜了,她沒有想到,她居然還有在滬市碰到熟人的一天。

當然,這個熟人也是要分的,如果是從鄉裏來打工的,咪噠恨不得裝做不認識,但像何猛這樣,一看就混出頭來的,自然要上去抱一下大腿。

顧妄言看了眼現在叫咪噠的何喜,這是他大哥的出了五服的堂妹。

他們并不是今天才碰到,前天他們就在商場遇到了,當時就被咪噠纏了好久,沒想到他們都要走了,對方居然還找上門來了。

“猛哥,我真的什麽錯都沒有犯,公司的人純粹是嫉妒我漂亮能幹,得領導的心才針對我的。”咪噠委屈得不行,他視線看了眼等在外頭的司機和好車,眼裏亮晶晶的。

她實在是沒想到,當初被她大堂哥在野地裏撿的小子如今會有這麽大的出息,這是當上大老板了啊。

就算不能替她出頭,帶她走也是好的。

王總雖然對她挺好,但王總年紀大啊,不像何猛,不僅有錢了,還變帥了,整個人還十分有氣勢,看着就很有安全感。

“你說說,是什麽樣的公司,為難你的是什麽人?”看了眼時間,現在離飛機起飛還早着呢,閑着沒事,舒曼打算給自己找點樂子。

也省得這不長眼,沒長骨頭的女人,總想往顧妄言身上倒。

咪噠有些不樂意跟舒曼說話,這個女人又老又霸道,讨人厭得不行。

但顧妄言沒出聲,也不是很想理她的樣子,她就忍住了心裏的委屈,咬住嘴唇,邊說邊可憐巴巴地看着顧妄言,“就我之前工作的服裝設計公司,叫雲粟,為難我的是我們公司的經理。”

咪噠是不敢說黎粟的,知道黎粟是大公司的合夥人後,咪噠就自動把人放到了一能惹的位置。

你看黎粟一生氣,面都不用露,直接就可以叫經理開除她,姓王的連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

等一等……雲粟,舒曼看了顧妄言一眼,忽然就笑了,“你說的雲粟,是黎粟的粟?”

咪噠有些茫然,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老女會笑得這麽開心,她點了點頭,“我們公司的副總是姓黎。”

那就對了,舒曼笑着對顧妄言道,“阿言,今天我就不陪你了,我想去找粟粟喝個茶,晚上咱們機場碰頭。”

“好。”顧妄言拉着行李先行一步。

看他走了,舒曼才笑着看向咪噠,“小姑娘,能告訴我,你們黎總在哪裏嗎?”

咪噠,“……”

她就是再蠢,也聽出來舒曼跟黎粟是認識的,而且顧妄言都直接走了,他們根本就不會替她出頭。

早知道何猛是這麽忘恩負義的人,當初就不應該讓她大堂哥撿這麽個野種,可惜大堂哥已經沒了,不然她還能聯系一下大堂哥,讓他好好訓訓何猛。

咪噠恨恨地瞪了舒曼一眼,扭頭就要走,但她扭頭就發現,她根本就走不了,眼前四個彪形大漢,正虎視眈眈地瞪着她。

黎粟沒有想到,舒曼會跑到會場這邊來找她,還看到咪噠小媳婦似地站在舒曼身邊。

“曼姐。”黎粟真的超喜歡舒曼這一款活色生香的美人,纖瘦又有一點的肉感,身上氣質溫柔親和又大氣。

舒曼也很喜歡這個一看到她就雙眼放光的小姑娘,“沒有聯系就找了過來,會不會打擾到你的工作?”

“不會,剛好忙完,下午的秀場在七點,我有時間。”黎粟搖頭,舒曼來的時間更好,今天中午以前,她都沒有時間。

看到黎粟說着話,目光不受控制地多看了咪噠兩眼,舒曼把事情的經過說給了黎粟聽。

舒曼笑,“我正可惜走之前不能跟你見一面呢,也多虧了她。”

咪噠想哭,只想打醒之前腦子灌漿糊的自己,不是所有大腿都可以抱的。

聽到咪噠跑去找顧妄言幫忙,還特意仔細打扮了,黎粟表情就有些一言難盡,看着出這麽嬌弱的小姑娘,身體裏居然裝了一顆熊心豹子膽。

不說顧妄言有多兇殘了,就是看着溫溫柔柔的舒曼也不是吃素的好嘛。

舒曼身後的女保镖雖然隔得不太近,并且裝做跟舒曼沒有什麽關系的樣子,但基本沒有離開過好嘛,黎粟這都是見對方第三回 了。

咪噠把人帶到地方後,作用就用完了,舒曼也沒有為難她,讓人把吓得跟鹌鹑似的咪噠給送走了。

展會外頭沒有合适聊天的地方,黎粟跟人打了招呼,跟着舒曼開車找了間咖啡館呆着閑聊。

舒曼謝了黎粟送她的衣服,表示非常喜歡。

女為悅己者容,舒曼本來就喜歡,顧妄言的表現則是讓她更加喜歡。

“聽說你姐姐和徒弟在京市,你放心,我會幫你關照一二的。”舒曼笑着同黎粟道。

黎粟有些驚喜,如果有舒曼這個本地有勢力的人願意照顧一二她,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雖然書裏黎晚春作為反派,走到了最後,但這輩子不是跟書裏完全不同麽,黎晚春并沒有完全跟魏家撕裂開來,黎粟還是有些擔心她們的安危的。

抛去跟劇情相關的不确定性因素,幾個外地人在外頭打拼發展,做自己的事業,也确實很容易就被各種地頭蛇為難卡住。

“曼姐,我都不知道怎麽謝你。”黎粟輕嘆。

她是感覺舒曼什麽都不缺的,漂亮有錢,還有顧妄言這樣的小狼狗,簡直就是人生巅峰,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舒曼笑起來,“我喜歡你才關照你的,可不是需要你的什麽感謝。”

但話是這樣說,該記在心裏的好,黎粟都是會記住的。

兩人閑聊到下午四點多,天南海北什麽都能聊,直到跟着舒曼的人過來提醒舒曼飛機時間,兩人這才約好以後有機會在京市見面,然後各自分開。

……

黎粟不知道,就在她看展的這兩天,舒曼的人暗中替黎晚春擋掉了一次死劫。

“黎晚春怎麽會認識舒家的人?”徐海想不明白,但有舒家的人護着,他暫時是別想動黎晚春和餘初陽了。

因為得力的手下大多被霍文森那個蠢貨弄走,徐海手邊可用的人不多,湖省畢竟太遠,也總會有許多意外狀況發生。

現在老爺子那邊的人已經在準備接魏家人來京市了,他們第一個聯系的,肯定會是在京市的黎晚春,要知道這位可是老爺子的嫡親孫媳婦。

哪怕這個孫媳婦沒有生下一兒半女,那也是孫媳婦。

黎晚春上班的路上,公交車要經過一大片正在開發的工地,工地上很亂很雜,徐海是打算制造意外事件的,誰料到手下才開始辦事,就被阻擋住了。

舒家現在看着聲名不顯,但卻是京市的老牌世家了,家裏祖上是馬幫起家,後來世道亂被逼當了山匪,民國時期雖然是是混黑的,但卻是有名的愛國義士。

傳承到現在,舒家一年比一年低調,專心發展商業,但誰也不敢小觑。

徐海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黎晚春是怎麽跟舒家扯上關系的。

舒家的人可不好打交道,如果入不了眼,你就是能上天,他們也不會多看一看,如果入了眼被當做自己人,以舒家人護短的性子,黎晚春肯定是動不了了。

舒曼回到京市後,立馬就知道了黎晚春差點出事的消息,她想了想,直接聯系了黎粟。

就在黎粟接到舒曼的電話,決定提前去京市發展的時候,魏家也迎來了霍老爺子的人。

魏奶奶都呆住了,她兒子媳婦就是撿了個棄嬰而已,怎麽就撿成了大戶人家的孩子?

“別不是弄錯了吧。”魏奶奶不肯相信,也不願意離開故土。

她這黃土都埋脖子眼了,還折騰着東跑西跑做什麽,臨死前去京市看看,她就心滿意足了,不去也沒什麽的。

魏林溪她們也不敢置信,看着家門前停着的小汽車,就跟是做夢一樣。

霍老爺子派來的人,也有些懷疑地看着魏家的情況,他們原以為魏家生活會窮困潦倒,沒想到,魏家的日子居然很不錯,小院子修整得跟世外桃源似的。

“沒有弄錯,等我們找到聞東少爺,你們見面就能知道了。”霍老爺子派來的人掩住心裏的震驚,對魏奶奶的态度很恭敬。

魏向南冷眼看着魏家的人出現,并不像魏林溪他們一樣激動。

去京市,誰知道現在京市是什麽情況,這輩子霍老爺子提前重病住院,整個霍家就是徐海的天下了,以徐海的心性,十有九之會挾天子以令諸侯。

至于他們這些攔路的人,誰知道會是什麽下場。

甚至今天到這裏來的人,都未必真的是霍老爺子的人,說不定是徐海的人僞裝的,只要跟着他們一走,在路上,還不是他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為了龐大的遺産,徐海會有什麽不敢做的嗎?

沒有他不敢做的。

“等你們找到我大哥,我們再跟你走。”魏向南忍不住皺眉,以霍家和徐海的速度,現在魏聞東肯定是落在了他們一方手裏才對。

怎麽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

徐海那邊沒有動作,霍老爺子這裏也說要找到魏聞東才行?

難道魏聞東也重生了?

應該不可能,上輩子他們兄弟最後同歸于盡的時候,魏聞東關鍵時候,還是收了手選擇從容赴死,留了他一條生路,只是他自己不想活了而已。

他身邊珍視的,所有人都死了,活着還有什麽意義。

如果魏聞東重生,他絕對回第一時間回來,挽回上輩子的遺憾。

魏聞東跟蘇筱筱不一樣,蘇筱筱善良無害的面貌下,是刻骨的自私,而魏聞東是很看重他們這些“親人”的。

村裏因為魏家門前這一長排的小汽車,也都轟動了,沒有多久的時間,魏聞東是京市豪門丢失的孩子,瞬間流傳起來,一時間揣測諸多。

“天啊,聞東這也太沒有福氣了吧,人都沒了,親人才找過來。”

“太可惜了,聞東親生父母家裏,真的好有錢啊,黎粟開廠子,都沒有這麽大的排場呢,你們數了多少臺車沒有?足足十六臺。”

“這魏聞東,真的是魏向南爸媽撿的啊?”

“是撿的,當時一起去縣裏的還有人呢,那時候家家都窮,誰撿孩子養啊,自己家裏的都恨不得丢出去幾個,減輕一下負擔呢。”

“那這兩口子可是造福子孫了,雖然魏聞東沒了,但看在多年收養的份上,那邊的人應該也會對魏向南幾個好吧,這可真是天大的福份。”

“什麽福份啊,向南父母哥哥都沒了,這樣的福份可比不過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平安健康有什麽用,有錢就行了,命又不值錢,要是當年撿着魏聞東的是我就好了。”

“做你的春秋白日夢去吧!”

……

魏向南跟霍老爺子派來的人僵持的時候,黎粟提前從滬市回來了。

看到魏家門前停着的車,她也有些震驚。

把事情弄明白後,她也很猶豫要不要去京市,京市是敵人的地盤,去了很有可能是羊入虎口,但是不去,這裏也未必安全,看書裏的劇情就知道。

現在書裏的劇情已經沒有什麽參考意義了,基本上都亂了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是怎麽想的?”黎粟終于和魏向南坐在一起談談了。

本來從京市回來後,黎粟就想跟魏向南談的,沒想到一直拖,拖到了現在。

魏向南看着黎粟,反問道,“你是怎麽想的,想去京市?”

黎粟點頭,把舒曼告訴她的事情告訴了魏向南,“我擔心我姐,她是肯定不會回來的,只能我過去。”

因為舒曼的人出手及時,黎晚春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不過按黎晚春的性子,就算知道,她也不一定會回來。

“你們姐妹情深……”魏向南不知道自己在酸什麽,忍不住就酸道。

黎粟皺起眉頭來,“魏向南,你到底是怎麽了,從京市起,你就變得陰陽怪氣起來,一點也不可愛,一點也不招人喜歡了,她是我姐,就像你愛護林溪和念北他們一樣,我也愛護我的姐姐。”

對黎粟來說,穿書并不是白撿一條命那麽簡單,是老天爺給了她一個像黎晚春這樣的姐姐。

她或許野心勃勃,或許道德底線沒有那麽高,但是她對黎粟是一番真心,全心愛護的。

黎粟沒有親人,遇到黎晚春之前,她從來都不知道,被親人愛着是什麽樣的感覺。

這和朋友截然不同,是哪怕生氣争執鬧矛盾,說好了要老死不相往來,但只要一方願意低頭,另一方就會抛去所有芥蒂重新接納的親人。

“我有嘲諷過你,兄弟情深嗎?”黎粟問魏向南。

魏向南臉色早已漲紅,現在更是被黎粟問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魏向南有一種直覺,如果他不退一步,他可能會永遠地失去黎粟。

失去?

“對不起,是我不對,這兩天發生的事對我沖擊太大了。”魏向南擡手揉太陽穴,一副頭疼欲裂的樣子。

黎粟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我現在平心靜氣和你談,你自己考慮清楚,是去京市,還是留下。”

霍家人的到來,對黎粟來說是一件好事,本來她一直擔心魏向南高考的問題,霍家人能夠妥善的解決好。

至于魏林溪和魏念北他們的學業,現在轉學去京市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魏奶奶确實難離故土,但她肯定更放心不下魏向南他們,如果去京市,能夠查清楚所有的事情,解決那些潛在不安的危機,魏奶奶再回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我如果留下,你會走是不是。”魏向南問黎粟。

黎粟想了想,點頭,“現在我姐比你們更需要我。”

魏家人已經不再需要她的照顧了,魏向南現在也沒去學校,完全可以照顧好家裏,還有霍家人也在,他們難道能眼睜睜看着魏向南他們出事。

“我知道了。”魏向南低下頭去。

黎晚春在黎粟心裏的位置,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重要,這一點并沒有發生改變。

魏向南再擡起頭來時,突然開口問,“你認識一個叫‘方芳’的人嗎?”

方芳?什麽方芳?

怎麽話題一下子歪得這麽快?黎粟下意識地回想了一遍越來越模糊的書裏的內容,實在是不記得什麽方芳了。

魏向南看着黎粟,沒有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确認她是真的不知道後,心裏的疑惑就更大了。

他很早就想試探一下黎粟,但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試探的話到了嘴邊,卻總是說不出口。

他心裏隐隐害怕着,害怕黎粟和他一樣是重生的,只是時間比他早一點,害怕黎粟只是為了彌補上輩子的過錯。

但現在,黎粟顯然并不是。

可是她這輩子又沒有跟着黎晚春走,而且黎粟那些拍照和化妝的技能,如果不是重生,又是哪裏來的呢?

魏向南想不明白。

“方芳是誰?”黎粟問魏向南。

魏向南移開目光,“她并不是誰,我想明白了,我們跟你一起去京市,但是我不想跟着霍家人走。”

他不願意說,黎粟也不問了,不跟着霍家人走也沒關系,她現在帶着他們也不費力,“行,你去勸奶奶,做好奶奶的工作。”

說完,又談了些細節,黎粟就去工作室那邊安排了,她還要聯系黎晚春,告訴她這件事情。

看着黎粟風風火火的離開,跟上輩子記憶裏的黎粟完全重疊不起來,反倒是跟方芳兩個字重疊起來。

方芳是上輩子魏向南心裏的白月光。

直到黎粟死後,魏向南無意中發現,方芳就是黎粟,他根本無法接受,這個名字徹底成為了魏向南心裏的禁忌。

魏向南自己也沒有想到,他有一天會在黎粟面前,提到“方芳”這個名字。

上輩子,黎晚春帶着黎粟走後,沒有多久,奶奶就病逝了,跟着疏于照顧的魏寶然也感冒發燒,燒成了肺炎。

魏向南為了辦奶奶的喪事,給魏寶然治病,跟運輸隊談妥,一次性把每個月撫恤金全部取了出來。

這些錢很快就花光了,失去了穩定的生活來源後,還欠了不少錢後,魏向南辍學去縣裏打短工賺錢。

打了三個月的短工後,家裏收到了第一筆來自“方芳”的彙款,錢不多,但拿出一部分還債後,剩下的是兄妹四個半個月的生活費。

接下來的每一個月,都會有彙款來,有時候多有時候少。

按照時間算,大概是在黎晚春跟蘇建信在一起後,黎粟彙過來的錢開始變多,這時候魏向南開始重新回到學校學習。

然而無論什麽時候,都沒有一字半語,只有一張或多或少的彙款單。

那時候魏向南心裏十分記恩,每一張單子他都留着,想着以後一定要報答這位的恩情。

很快,寶然被拐,林溪溺水的事接踵而來,魏向南沒瘋,能帶着魏念北堅持學習,還是因為方芳每個月不間斷的彙款。

他嘗試過向對方寫信,傾訴家庭變故,但卻從來沒有收到過回信,只是每一次寄信後,彙來的錢都會變多,後來魏向南就不寄了。

知道黎粟就是方芳後,魏向南一度很崩潰,整個人的精神狀态都很不穩定,他想問問黎粟為什麽,但黎粟已經死了,就死在他的折磨之下。

而他,親手把方芳給弄死了。

魏向南十分恨黎粟弄出“方芳”這個人來,讓他活得像一個笑話。

自那以後,魏向南變得更加瘋狂,自己身邊的人被他送走安排,蘇筱筱的意外也不是意外,直到最後,他選擇跟魏聞東同歸于盡。

重生回來,這個世界如他所願,沒有了“方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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