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營救晴雯(七)
好在自己已經燒了那個春宮香囊,賈府自抄自家的事,應該是不會發生了,晴雯也就不會被趕出府了。
第二日起來,花子期便一陣頭昏目眩,鼻塞胸悶。花子期暗道不好,自己還是感冒了。原來前天晚上摸黑找司棋掉的春宮香囊時,便出了一身的汗,偏偏還碰見尤氏的事,花子期躲在那裏不敢出聲,身上的汗讓冷風一吹,便受了涼。
回去偷着燒春宮香囊時,燒到一半麝月進來,探過頭來看燒得是什麽。花子期心裏一急,手忙腳亂的想要燒快點,一時弄得煙熏火燎的,又有些熏到了嗓子。
昨日又是賈母過壽,自是強忍着一番忙亂,誰知今天一早,感冒便發散出來了。花子期試着出聲,果然嗓子沙啞的很,幾乎說不出話來。便吩咐麝月小心伺候着寶玉,自己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在古代的醫療條件下,花子期對于感冒絲毫不敢大意,先遵循多喝水多睡覺的治療方針吧,如果不能自己痊愈的話,大不了自己先穿回去。
且說王夫人的丫頭彩霞這邊,旺兒每每來求親,彩霞早聞得旺兒之子酗酒賭博,而且容顏醜陋,一技不知,彩霞又與賈環有舊,自此心中越發懊惱。生恐旺兒仗鳳姐之勢,一時作成,終身為患,不免心中急躁。于是晚間悄命他妹子小霞進二門來找趙姨娘,問了端的。趙姨娘素日深與彩霞契合,巴不得與了賈環,方有個膀臂。
趙姨娘求賈政。賈政因說道:“且忙什麽,等他們再念一二年書再放人不遲。我已經看中了兩個丫頭,一個與寶玉,一個給環兒。只是年紀還小,又怕他們誤了書,所以再等一二年。”趙姨娘道:“寶玉已有了二年了,老爺還不知道?”賈政聽了忙問道:“誰給的?”趙姨娘道,“這我便不知道了,左右不是老太太就是太太,不過是寶玉房裏的一個丫頭,他自己收了也是有的。”
賈政聽了這話是既驚且怒,趙姨娘安撫了幾句,方打發賈政安歇。賈政第二日一早便去尋王夫人,劈頭蓋臉的問,“你可是早兩年便給了寶玉通房丫鬟?”
王夫人看賈政怒火正炙,一時間心思百轉,自己雖說早有将襲人給了寶玉的打算,但是還想再等上兩年,所以寶玉房裏并沒有通房。襲人是個穩重知禮的,不會與寶玉有什麽,難道寶玉房裏其他的丫鬟與寶玉有了首尾?
這麽大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一時間王夫人也是既驚且怒。
賈赦看着王夫人這番反應,便知道王夫人也是不知情的,但是怒火依然朝着王夫人發作,“寶玉房裏的事你竟然都不知道!趕緊查清楚是怎麽回事!”
王夫人心裏更加不是滋味,寶玉身邊的丫鬟全是老太太的,連個自己的人都沒有,王夫人平日便耿耿于懷,今日見寶玉身邊有個什麽事情,賈政只怪自己,心裏又氣又惱。等賈政走了之後便朝金钏玉钏喊道,“把襲人那丫頭給我叫過來!”沒等金钏出門,王夫人又喊道,“等等,別叫襲人了,把麝月叫過來。”
王夫人往常有什麽事情都是問襲人的,可自從花子期穿越過來,王夫人從襲人便問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了,花子期每次的回答都是“一切都好”“丫鬟們都很本分”“二爺越來越知道上進了”。且襲人的言行時而穩重時而輕狂,讓人摸不清,王夫人想着或許是襲人母親過世,她悲傷過度所致,想到襲人服侍寶玉勞苦功高,一時也沒有發作。
只是漸漸的更喜歡叫麝月來問問話,王夫人看着麝月,穩重老實,活脫脫就是原先襲人的翻版。
花子期對于王夫人和麝月搭上線卻一無所知。
麝月來後,王夫人便讓丫頭們出去,關上門窗,麝月心裏一驚。王夫人問她的話更讓她驚訝。“如今夜裏是誰在寶玉屋裏睡覺?”
麝月便答,“是晴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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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實話。原來寶玉外床睡的是襲人,這一二年間襲人因王夫人看重了她了,越發自要尊重。凡背人之處,或夜晚之間,總不與寶玉狎昵。襲人操心着寶玉屋裏的大小事,十分煩瑣,吐血舊症雖愈,每勞碌些或染些風寒,即嗽中帶血,故而夜間總不與寶玉同房。寶玉夜間常醒,又極膽小,每醒必喚人。因晴雯睡卧警醒,且舉動輕便,故夜晚一應茶水起坐呼喚之事都交予晴雯一人,所以寶玉外床只是她睡。
可花子期之前故意劃破王夫人的衣裳,創造機會讓晴雯為王夫人修補,從而刷好感度的時候。花子期和晴雯可是努力向王夫人灌輸,晴雯雖說長得漂亮,可卻不會伺候人,只是做着寶玉屋裏的所有針線活,寶玉是從來不要她在眼前伺候的。
王夫人如今知道在寶玉屋裏睡覺的竟是晴雯,不由得大怒。雖說有丫鬟在小主子房裏外床睡着,以便半夜端茶遞水,是各府的慣例。可将晴雯蒙騙她從不伺候寶玉,以及賈政說寶玉有通房丫鬟這兩件事結合在一起,王夫人已經認定晴雯是寶玉的通房丫頭了。
又想到之前襲人幫着晴雯蒙騙自己,便問麝月道:“襲人呢?她在寶玉房裏可還老實?”
麝月已經看出了問題的嚴重性,噗通跪下,“太太既然問了,我自是不敢有絲毫隐瞞的。襲人自是勞苦功高,事事盡心盡力,寶玉的許多事情都依仗着襲人,我們是插不上手的。”
王夫人自然能聽出麝月的意思,一時間氣得發抖,“你繼續說。”
麝月道,“兩年前還一直是襲人伺候着寶玉睡覺的,她睡在外床上,這兩年雖然換成了晴雯,可是寶玉沐浴等事,還都是襲人伺候着。”麝月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有時候洗澡要一個時辰,我們再進去收拾的時候地上都汪着水。昨日我看襲人在偷偷燒東西,遠遠的瞧着,竟像是個繡着春宮畫的香袋兒。”
王夫人砸了手裏的茶盞,咬牙切齒道,“真是兩個好丫頭!将她們兩個給我綁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