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3、24、

二十三、你不說+我不說=我們都知道？

李東海醒過來的時候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樣子，唇上的重量透着熟悉的溫暖濡濕，有什麽東西輕顫着碰觸臉頰，羽毛般的觸感，帶着莫名的騷動。腦子混沌，來不及捕捉出其中的意義，耳邊響起李赫宰的聲音。

輕輕的溫暖的熟悉嗓音。帶着不可知的隐匿暗啞。

“赫宰？”睡得整個人綿綿軟軟，李東海從被窩裏伸出手有氣無力般遞到李赫宰手裏，示意對方拉他起來。

“醒了？”帶着笑意，李赫宰握住李東海的手微微用力，看着他坐起來，而後毫無意外地趴進自己懷裏，“醒了就起來，爸爸媽媽們已經在準備東西了，等你起來就可以出門。”下意識地順着懷裏瞌睡蟲的頭發，門外隐約傳來各自父母談話的聲音。

“啊？要去哪裏？”稍微清醒過來一些的李東海，這才注意到李赫宰身上穿得整整齊齊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呵呵呵，上周末到底是我發燒還是你發燒！媽媽不是說了這周末要去郊游？”好笑地扯了扯東海的耳朵，剛睡醒的李東海呵~

“噢，我忘了~”依舊軟趴趴，半響才像是想起什麽似地坐直了身子，“呀！那你怎麽不早點叫我！出去出去！我要換衣服！”說着手忙腳亂地從床上爬起來往衛生間走。

這樣才算是醒了吧。看着李東海的動作，李赫宰起身走向房門。

“赫宰！”拿着牙刷從衛生間探出頭來的李東海。

“恩？”剛想出房門的李赫宰。

“赫宰，你剛剛……”猶猶豫豫ING

“什麽？”是真的疑問或者裝傻ING

“算了，沒什麽。”

“啊？東海……”

還是什麽都不要說，什麽都不知道好吧？

面前鏡子裏的人，微微紅腫的唇，帶着深深困惑的眸，以及眸底細細的掙紮——是誰？

你不說+我不說=我們都當做不知道=我們都知道？

“昨天沒睡好？”李赫宰看着上車沒多久就小雞啄米了無數次最後幹脆拿自己的腿當枕頭往座椅上一趟就開始正式補眠的李東海，拿過一邊的外套蓋好，順手輕拍了拍他的背。

“沒有，只不過睡得比較晚。我們老師星期五布置下來一篇小論文讓星期一交，我昨晚上想起來就熬着給寫完了，沒想到今天要出門的！”淡淡埋怨，卻也不知道是埋怨老師的小論文還是今兒個的郊游或者是自己的健忘。伸手圈住李赫宰的腰，把臉往人懷裏埋了埋，呼吸平穩。無論怎麽樣，都能夠讓他安心的李赫宰的味道。

“那就先睡一會吧，精神才會好些。今天天氣很好，等下到目的地要還是想睡，可就太浪費了~”

“恩。”模模糊糊地應着，貼在臉上的發絲癢癢的，卻又懶得伸手去撥，微微皺了眉，下一秒便被人輕輕撫開，溫暖的手指輕觸臉頰，暈了一片溫溫的暖，然後輕輕貼上柔軟的耳垂，纏繞不去……

“東海怎麽了？不舒服麽？”前座的赫宰媽媽轉過頭來，看着東海躺倒的樣子微微有些擔心。

“沒事，東海他昨天晚上沒睡好。”微笑着搖頭，放輕了聲音回答媽媽的問題，指了指音響提醒媽媽關輕一些，李赫宰低下頭看着李東海安睡的樣子輕揚起嘴角。是不自覺間流露的溫柔。

“赫宰，你——”愣愣地看着自己兒子，赫宰媽媽下意識地開口。看着兒子擡起頭來看向自己又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只能輕搖了搖頭，轉回身子坐好。猶豫了半響才輕輕推了推一旁開車的赫宰爸爸，壓低了聲音道：“老公……”

“啊”

“……”

——只是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變了。。。。。。

“媽媽，我來拿！”樂颠颠湊到赫宰媽媽身邊搬東西的李東海。

“呵呵，東海睡醒了？”對着東海眨了眨眼睛，赫宰媽媽笑着揶揄。

“啊！昨天睡得有些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接過赫宰媽媽手裏的野餐盒。

“你昨天在幹什麽？我和你爸提醒過你讓你早點睡的呀。”從自家車上剛下來的東海媽媽。

“東海在寫老師布置的論文，星期一要交的。阿姨這個要拿出來麽？”到前面放下東西又折回來的李赫宰。

“啊，要的，會不會太重，讓你叔叔拿吧！那東海的論文寫好了麽？”

“當然寫好了~媽媽我先把東西放過去！”

“東海，太重的話我來吧！”

“不重啦，你拿好你手裏的就行了！”

……

“呵呵，真快啊，這兩個小家夥都這麽大了！”東海媽媽看着兩人的背影輕笑。

“是啊，只看到孩子們長大，倒是忘了我們自己老了~不過看着他們一點點長大真的是很幸福的事情啊！”

“恩！我們也上去幫忙吧，真讓這兩個臭小子折騰還不知道會怎麽樣！”說着東海媽媽往前朝着兩人走去。

“怎麽了，一個人站在這裏？”是赫宰爸爸。

“沒什麽，就是突然覺得赫宰長大了~”

“兒子都上大學了，當然長大了。剛在車裏就是想說這個？”

“不是，也差不多吧。”腦子裏閃過之前自家兒子的樣子，“總覺得，突然就像是一個男人了啊！那麽專注的樣子……”輕輕嘆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去說。

“好了，兒子長大了不好麽，走吧，大家在叫我們了。”

“恩。”

——是長大還是改變，或者兩者都有？

草地上鋪了淺藍色的野餐墊，身後是結實的樹幹，頭頂上是細細密密的樹幹枝葉，初秋的陽光細細碎碎灑下來，一點一點很溫暖。爸爸媽媽們在不遠處的空地上打着羽毛球，笑聲談話聲順着微風飄飄蕩蕩，身邊的李赫宰耳朵上塞了一只耳塞靠在自己肩上打盹，而另一只耳塞當然戴在自己的耳朵上。李東海微微側過頭，視線裏只有李赫宰的頭頂和一點點的額頭，然後，就這樣發起呆來。

上周末兩個人一直睡到赫宰媽媽進來叫他們去吃飯，醒過來看到對方一臉的迷茫都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李赫宰的燒退得差不多，胃口也很好，吃飯的時候兩個人和往常一樣說笑，似乎之前的一個月突然之間消失無蹤。李東海還是李東海，李赫宰還是李赫宰，他們還是從小到大玩在一起的最最要好的——

但是李東海記得李赫宰之前說的話，他說他們兩個談談，李東海也覺得他們兩個人需要談談，但是要談些什麽？為什麽要談？談過以後會怎麽樣？

沒有一個問題他能夠回答，他想李赫宰也不能，于是兩個人一同選擇了閉口不談。可是，不談，不代表不存在，不代表不知道……

伸手輕觸自己的唇，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只是不知道如何去說，只是不說罷了。

不是

你不說我不說等于我們都知道

而是

你知道我知道卻同時選擇了不說

但是

我們為什麽要做這樣的選擇？

——但是，為什麽赫宰王子和東海王子都不說？

——因為他們長大了

——不是長大了就能說了麽為什麽現在長大了又不能說了？

——因為，越是成長越是會懂得更多的東西，也越是會害怕會退縮會膽怯！

——“害怕”其實才是長大的我們第一個學會的東西啊……

二十四、關于親吻和愛情

李東海在某天清晨醒過來的時候問了室友崔始源一個問題。

問題很簡單，初步鑒定為某廣告語的改編版。那天李東海醒得很早，根據天空的亮度判斷應該沒有超過五點鐘。隔壁床上的呼吸聲平穩規律，按照常理判斷崔始源正在沉睡中。

李東海說：“始源，你知道親吻的滋味麽？”

房間在東海閉上嘴後恢複了安靜，眨了眨眼睛，做好了重新入睡的準備，卻被突然響起的崔始源的聲音吓得差點掉下床去。

崔始源的語氣充滿了試探和疑惑，并且刻意壓低了聲音深怕吵醒了什麽，那其實也是一個問句，崔始源說：“東海，你是在說夢話麽？”

請相信這句話是絕對的真誠，沒有半絲揶揄，這一點崔始源敢用他的信仰保證！于是李東海閉上了嘴，然後在不斷的‘我在說夢話’的自我催眠中一覺睡過了早上的課。

中午醒過來的時候看到金基範坐在對面床上PSP，桌子上放着保溫飯盒，不用猜也知道裏面肯定是給自己的飯菜。

盯着飯盒發了足夠久的呆，李東海才慢慢從床上坐起來，看着對面的金基範道：“基範怎麽在這裏？”

“赫宰讓我給你帶飯。”簡單明了。

而事實是：李赫宰打李東海的手機沒人接，于是打給金基範，金基範正好和崔始源一起在食堂吃飯，三個人讨論後初步估計李東海該是在宿舍睡過頭。李赫宰讓金基範給李東海帶飯，崔始源聽後很積極地跑去買了飯菜，然後和金基範兩個人一起回了宿舍，崔始源開門，金基範進門，第一眼就看到睡得一塌糊塗的李東海，放了心就順便坐下來PSP，崔始源剛被別的同學叫出去有事。

“對了，我忘了打電話告訴他了，你自己打。”交代完，金基範關了PSP，往崔始源床上一躺，睡午覺去了。

李東海找了半天才在角落裏找到手機，電話接通的時候已經快中午十二點，電話那頭的李赫宰有點喘，他說東海你怎麽一直不接電話？睡了一早上，是不是人不舒服？吃飯了麽？要喝可樂麽？現在在宿舍麽？最後，李赫宰的聲音稍稍頓了一下，說：“東海，開門。”

幾乎是沒有猶豫地跑去開了門。

是李赫宰，滿頭大汗，微微喘着氣，看到李東海才放下心來笑開，伸手摸了摸李東海的一頭亂發，說，東海，借地方給我洗個澡！

李東海拿了自己的衣服給李赫宰，看着他進浴室，然後捧着他順手脫下來的衣服看着金基範發呆。金基範似乎是睡着的樣子，閉着眼睛，胸口規律起伏。在心裏默數了将近五分鐘金基範的呼吸，李東海問了一個問題。

李東海說：“基範，你說，什麽是愛情？”

“這個，就是愛情！”金基範指着李東海手裏的衣服淡淡開口，突然露了個燦爛的笑，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李東海愣了愣又愣了愣，最終還是開了口：“基範，你該不會是在說夢話吧？”

金基範沒有回答他。

“東海，怎麽站着發呆，飯吃了沒？”李赫宰用毛巾擦着頭發，站得近，有水珠濺到李東海的身上，涼涼的，不是李赫宰的溫度。

“東海？”停下手上的動作，李赫宰伸手撫上李東海的額頭，“怎麽了？人不舒服麽？”透着涼意和水汽的手掌，滲透進皮膚的溫度深入骨髓。

“我去刷牙。”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轉身往衛生間走去。洗漱完出來看到李赫宰在和金基範聊天，看到東海出來便拉了他在桌邊坐下。

“赫宰和我一起吃吧！”他不确定李赫宰是不是吃了飯過來的。

“我吃過了的，東海自己吃就好。”把筷子遞到李東海手裏，李赫宰也在桌邊坐下。

“我先回去了。”金基範從床上起來，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東海，真有什麽想不明白的，可以問赫宰。”說完轉身開了門離開。

“呵呵，你問基範什麽了？”李赫宰的眼睛裏閃着好奇。

“基範沒和你說麽？”他以為他們兩個剛才在說這個的。

“沒有啊，剛剛就聊了一些學校裏的事。”

“哦~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一時想起來就随便問問了。”

“噢。”

但是，金基範沒想到說，李東海不說，李赫宰就不會聽麽？

只不過，聽到了，又能怎麽樣？

“怎麽樣才算是戀愛？”李東海坐在圖書館裏看着李晟敏發呆。

“你問這個幹嘛？”當然這句話不是李晟敏說的，是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曺圭賢。

“圭賢來這裏幹什麽？”對于曺圭賢的出現萬分驚奇的李東海。

“這應該是我要問的吧！”曺圭賢嘆氣，“你來我們學校的圖書館幹什麽？”

“我陪赫宰來借書啊。而且晟敏哥和我一個學校的也來了啊~啊！難道晟敏哥是和圭賢約好的？”恍然大悟ING

“不說這個，東海怎麽突然問這樣的問題？”拉了拉想開口的曺圭賢，李晟敏笑着轉移話題。

“啊！沒什麽的，最近看了太多電影，覺得有點暈。”淡淡帶過，視線裏出現熟悉的身影。李赫宰笑着朝這邊點頭揮手，然後示意李東海過去。

“晟敏哥，圭賢，我們先走了啊！”輕擺了擺手，李東海朝兩人點點頭，往李赫宰走去。

“圭賢啊，你覺得他們兩個？”淡淡猶疑的李晟敏。

“是戀愛的心情……”絕對肯定的曺圭賢。

——但絕對不是在戀愛。

親吻

以及戀愛的心情

但是

怎麽樣是愛情？

我們之間呢？

作者FT：

回憶是一座城

回憶的是一整個成長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