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答完,時樂呆了下。
他怎麽把實話給禿嚕出來了。
薄聞時那張俊臉看着冷淡,可時樂卻覺得自己從他臉上看到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要是不摸,還怎麽給你算手相?”
他試圖力挽狂瀾的補救道:“不想摸手的閻王爺不是個好算命的。”
薄聞時由着他瞎叭叭。
時樂過了會兒,消停下來,不抱希望的哼唧問道:“你還要不要看手相啊?我看的很準的。”
以前他給白琅看過,一下子就看出來白琅命裏注孤生,雖說算完就被白琅攆着叨禿了尾巴毛,但事實證明,他沒算錯。
白琅到現在都一朵桃花還沒開,白瞎了那張也挺妖孽的臉。
薄聞時看了看他,就在後者沮喪的要扭過頭,把臉往玻璃上貼時,忽然伸出了手。
“哎?”
時樂略懵。
“還看不看?”薄聞時淡淡問道。
“看!”
迅速反應過來的時樂,眼睛一彎,剛才的沮喪瞬間被掃空。
那張帶着點嬰兒肥的小臉上,精神奕奕,果然比沮喪起來更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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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樂把薄聞時遞過來的手握着放在腿上,沒急着看掌紋,反而把自己的手貼了上去。
“你的手比我的大了一圈哎。”
他分享着研究成果,喜滋滋的道:“就是沒有我的手軟。”
他比劃完了大小,又攥着他的手指,搖了搖。像得了玩具的小孩兒似的,充滿了探索欲。
薄聞時唇角幾不可查的勾了一下。
旋即,他聲音淡漠的提醒:“算出來什麽了麽?”
還沒開始算的時樂,信口胡來:“算出來你命中缺我。”
薄聞時直接收回手。
“等等!”
還好時樂攥的緊,沒讓他真把手抽回去。這回,他沒有只顧着玩兒,而是真給他看起了掌紋。
“你的命整體看還不錯的。”
時樂給他解着手相的運勢:“是天生富貴命,但有點奇怪。”
“運勢上顯示,你有好多麻煩,還有一個大劫,我看不出來具體是什麽劫,但很兇險。”
薄聞時聞言,不以為意:“人生在世,有劫難并不稀奇。”
“可還有我在你身邊啊。”
時樂是在很認真苦惱着:“有我在,按理說我不會讓你有劫難的。”
薄聞時心裏動了下。
他看着正垂眸研究他掌心的小孩兒,對方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自然,他能看出來這話裏沒有半分刻意僞裝。
也正是因為這份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自然,才最是讓人難以抵抗。
察覺到自己在他身上停留的視線太久,薄聞時閉上眼,不再多看。
時樂解完了手相後,還是不想撒手。
他擡頭看看薄聞時,發現後者正在閉目養神,而且,并沒有把手拿回去的意思。
時樂見狀,悄悄的把自己的手繼續貼到他的掌心裏。
然後,就這麽貼了一路。
直到車子抵達薄家老宅,司機将車在門口停好。
薄聞時睜眼,像剛睡醒似的,把手抽了回來。
時樂自覺占了一路的便宜,這會兒也很心滿意足,乖乖跟着他走進老宅。
老宅的安保做的不錯,一排又一排的保镖,表情冷峻的在巡邏着。
時樂主動推着薄聞時,他看看面前的大宅子,壓低聲音跟他說話:“薄聞時,這老宅裏感覺陰沉沉的。”
宅子是古色古香的中式風格,占地面積很大,每一處的裝潢都透着奢華。
上好的檀香木和梨花木看着比地府的木頭都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可惜,這麽好的宅子,氣息卻是陰冷的。
“進去之後少說話。”
薄聞時提醒道:“跟在我身邊,哪兒都別去。”
時樂“哦”了一聲,想問他是不是在關心自己,可這個場景又不太合适。
片刻後。
時樂推着薄聞時來到正廳,在這裏,看到了薄家其他人。
薄聞時的父母是長房,只是他們都不在了。
現在,薄家除了長房外,還有二房和三房。
三房的人都不在,只有二房一家在。
薄聞時進去後,對着那個穿着身舊時青衫留着胡子的老爺子,叫了聲爺爺。
老爺子抿了口茶,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
“聞時啊。”
薄家二房的薄敦永,也就是薄聞時的二叔,笑着沖他開了口:“你難得回來一趟,這裏在家裏住兩天?”
“不了。”
薄聞時漠然拒絕:“公司還有事要忙,住在這裏不方便。”
提到公司的事,老爺子臉色驟然沉了下來。
“聞時,我這次叫你回來,就是要跟你說公司的事。”
“那些員工的後事,你到現在還沒處理幹淨?”
這副問罪的樣子,讓時樂看的很不爽。
可薄聞時卻沒什麽反應。
他只敷衍回道:“我已經交給警方處理了,很快就會結束。”
“這事交給警方有什麽用?”老爺子皺眉道:“不是都已經查清楚了是意外事故?”
薄聞時聽到這話,眼神在薄敦永臉上落了幾秒。
“不一定。”
他說道:“在警方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誰也說不好。興許,這件事就是人為策劃呢。”
薄聞時的話一出,薄敦永臉上的溫和都凝了凝。
“聞時,不管是不是人為策劃,當務之急就是把輿論壓下去,不要給公司造成損失。”
薄聞時沒搭理他。
這公司他掌管了這麽久,産業也是他一點點拓展的。
該怎麽做,他還用不着一個這方面的商業廢物來教。
“行了。”
老爺子懶得再深究細節,他不耐道:“聞時,你要是還處理不好公司,就把權利移交出去一部分,讓你二叔為你分分憂。”
薄聞時早就料到會聽到這種話,他譏诮道:“爺爺,我把權利讓出去,您覺得,二叔他能接的住麽?”
老爺子臉色微變。
薄聞時對他們難看的表情,視若無睹。
“我今晚上會住在這裏。”
他丢下這句話後,拍了拍時樂的手背:“走吧,推我回房間。”
薄聞時在這裏有卧室。
時樂在他的指路下,很快找到了房間。
“薄聞時。”
一進去,時樂就蹲到他面前,仰着臉看向他:“你可不可以一個人先待在房間裏?我想在宅子裏四處看看。”
宅子裏陰氣很重,估計藏的有髒東西。
薄聞時眉頭微微蹙起。
時樂怕他不讓自己在這裏亂走,于是,又補充道:“你帶我回來,不就是想看看這裏有沒有薄蕤嗎?”
“我去找找,說不定就能找到。”
薄聞時的确是覺得如果薄蕤被人豢養,并且藏起來,那麽,那個人有很大的可能就是薄敦永。
可真把時樂帶進來,他又忽然有幾分擔心。
薄敦永是個商業廢物,做生意不行,管理公司更是垃圾。
可他卻在陰謀毒計這一塊兒,無師自通。
薄聞時能肯定,自己父母的身亡就跟他有關,但卻一直沒有拿到證據。
如果時樂不小心撞上他……
像是能看懂薄聞時的顧慮,時樂拍拍胸脯,沖他說道:“我可是閻王爺,不管是人是鬼,都得怕我的。”
前提是——
對方一定不能是個醜鬼!
他很慫那種滿臉血,死狀可怖的醜鬼。
薄聞時在他的目光裏,終于“嗯”了聲。
這會兒外頭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天上懸着一輪滿月。
滿月出,宅裏的陰氣愈發濕重。
時樂為了方便,索性偷偷變成了本體小團子。
小團子噠噠噠的在大宅裏四處晃蕩,專挑陰氣重的地方去看看有沒有鬼。
“在這種地方住着,那個老爺子還能活這麽久。”
時樂嘟囔道:“命還真大。”
剛嘟囔完,他耳畔就傳來了嗚咽聲,嗚咽聲還不止一道。
那變調的,不是人能發出來的嗚咽聲,随着冷風一塊灌入時樂的耳朵裏。
時樂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他,他好像練膽練的還不太夠!
那鬼哭出來的嗚咽聲,聽的時樂渾身毛毛都炸開,恨不得表演個當場去世。
可想想去世了,變成鬼團子,他還是得在這繼續聽鬼哭……
時樂擡起爪爪,在心裏默念三聲:“為了老公,為了老公,為了老公。”
他拼了!
他時樂只要吓不死,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他都得把這些髒東西都解決了,再把薄蕤給帶回去——
再然後,他非得把薄聞時的帥臉給親禿嚕皮!
心裏有目标,行動就有希望。
時樂深呼吸一口氣,帶着決然的表情,踩着沉重的肉墊,去找到底是哪群鬼在哭。
這座宅子很大。
後院裏低矮的房間有好幾排,且那幾排房間,看上去頗有些簡陋,跟宅子奢華的風格很是不搭。
房間的門上挂着鐵鏈子,鏈子泛着暗紅。
時樂聳了聳鼻子,辨認出來那紅色,是貓血的味道。
貓血,鐵鏈。
被關在這房間裏,很大概率不是人。
時樂小心翼翼的透過門縫,往裏看。
他剛趴上去,就對上一雙在滴血的眼睛,那眼睛詭異的瞪着他,似乎盯了他許久。
“嗷!!!”
時樂吓的爪爪猛地一蹬,驟然退開好幾米。
這是什麽驚悚劇場面!
他不行,他不可。
時樂哆哆嗦嗦的不敢再靠近那房間,他畫了個虛空傳音符,直接把範無救給召了過來。
“範大哥啊。”
看到範無救匆匆趕來,時樂兩眼淚汪汪,伸出爪爪。
“快,給我呼嚕呼嚕毛,我要被吓沒了。”
範無救哭笑不得把毛絨絨的小團子給抱起來,摸摸他的腦袋,安撫的哄了幾聲。
哄好後。
時樂吸了吸鼻子,指指前頭:“你看看那房間裏關了什麽?有沒有薄蕤?”
範無救聞言,點點頭,抱着他就穿門走了進去。
時樂:“?”
一點都不想進去湊熱鬧的時樂,當機立斷的捂住了眼睛。
“大人,是屍鬼。”
屍鬼,既是屍體,也是鬼。
時樂用爪爪擋着眼睛,剛才被吓的有點心理陰影。
他直接問道:“薄蕤在不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樂樂目露兇光:等事情搞完,看我不把你親禿嚕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