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摳門

這話一出, 薄聞時終于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慌亂。

“我現在就去看那些人的信息,你把情緒冷靜一下,這種時候, 你應該明白,你越恐懼,就越容易出事。”

“好。”

李文深呼吸一口氣, 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再怎麽說, 他也是從小就活在随時被人弄死的處境裏, 這回之所以那麽慌亂,也不過是因為那幾個慘死的男人,死的甚至有些邪乎。

前陣子,小鋪子老板跟他說的話,又回蕩在他腦海裏。

不忌女色, 他會有些麻煩。

只是些麻煩, 并不會危害生命……

女色?

李文擡眸,看着不遠處正在給他熨衣服的蘇狐,心裏無端生出了幾分懷疑。

他這陣子, 新遇到的女人, 只有蘇狐。

可是爆出來的照片裏, 那麽一大堆照片,有的甚至要追溯到好些年前, 蘇狐不可能會有這些照片。

再者說了,他對蘇狐從認識到現在,他自問沒虧待過對方。

“文哥,你怎麽一直盯着我呀?”

熨衣服的蘇狐,不知道什麽時候,擡頭看了過來, 目光跟他撞上後,柔柔的問道。

李文恍惚了一下,回道:“沒事,就是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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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狐笑笑:“我要是不好看了,文哥你也不會喜歡我。”

李文走過去,從背後擁住她,忽然悶聲說了句:“不一定。”

蘇狐這溫柔不争的性子,是真的很合他的心意。

兩個人保持這樣親昵的姿勢,好一會兒都沒有動彈。

而薄家別墅裏。

薄聞時打開電腦,敲了幾個關鍵詞後,果然,就看到了要找的信息。

就在他搜索的功夫,還發現這些都上了熱搜。

“渣男連環死亡,是意外還是被故意報複?”

加粗的大标題,正在被營銷號蹭熱點的齊齊發布出來。

薄聞時皺着眉,點開了幾條微博全文。

目前。

被爆料出照片後,已經有三個男人陸續死亡。

死亡方式有跳樓,割腕,還有上吊。

且三名死者,死亡時全部都什麽沒穿,直接赤條條的離開了人世。

在熱搜底下,薄聞時注意到評論裏有人提了句。

“這幾個人死的太邪乎了,現在天涯論壇已經有大神開貼分析了,看完真是讓人毛骨悚然。”看出來嗯薄。

這條評論發了沒多久,就被删除了。

薄聞時眼神微動,登錄進論壇,在最新熱帖裏果然找到了這次事件分析貼。

在那邊,還直接爆出了更多剛才在微博都沒有看到的細節。

三名死者死的都不簡單,死亡時間4:44,死亡時,雙眼流血,下身的生殖器官被割去,且聽說解剖後,在他們胃裏找到了他們被割掉的器官。

薄聞時看到這些人的死狀,閉了閉眼,坐上輪椅去了隔壁。

隔壁的房間門沒鎖。

薄聞時本來是打算敲門,可手微微一碰,門就不小心被他推開了。

推開後,裏頭并沒有時樂。

薄聞時皺着眉,進了卧室。

一進去,他就聽到浴室裏有跑掉的哼歌聲。

仔細一聽——

呵,還是小黃歌。

泡在按摩浴缸裏翹着腳丫子,搖頭晃腦哼小黃歌的時樂,渾然不覺被人聽到了現場。

他身上打滿了沐浴露,香噴噴的。

洗的差不多後,時樂摸了下自己的胳膊腿,感慨道:“真嫩啊,可惜我還是想要肌肉,我得做猛1。”

薄聞時:“……”

客卧的這間浴室不隔音,時樂這句感慨落在薄聞時耳朵裏,讓後者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才堪堪恢複到正常。

摸完屁股,時樂沒忍住,還肖想起了薄聞時。

薄聞時好壯啊。

時樂發愁的想,他要是不早點練成猛1,那肯定壓不住薄聞時這個大猛0。

把身子擦幹後,時樂在浴室找了圈,沒看到睡衣。

他拍了拍腦門:“哎!忘拿了!”

想到卧室裏就他一個人,時樂也不害臊,踩着拖鞋光溜溜的往外沖。

沖出來幾步,猛地一個急剎車。

“薄聞時!”

時樂下意識的捂住了某個地方,臉都漲紅了。

“你,你你——”

薄聞時挑了挑眉,等着他譴責自己耍流氓。

“你挑這個時候來,是設計好的嗎?”時樂紅着臉,語氣有點不對勁:“我還沒穿衣服呢,你可以給我幾分鐘做個準備嗎?我想看個小視頻學習一下。”

薄聞時:“……”

薄聞時面無表情的把床上的睡衣給丢了過去,

“穿上。”

時樂接住睡衣,先把花褲衩給套上。

薄聞時看他手忙腳亂的套褲子,淡聲問了句:“喝了這麽多牛奶,怎麽還發育得跟個小孩似的?”

時樂妙懂他的話。

“我還小,我還能長呢!”剛才還有點高興的小孩兒,炸毛的沖他嚷嚷。

薄聞時沒說什麽,但眼神卻像在看個自欺欺人的小傻子。

等時樂把睡衣穿好,他也想明白了薄聞時找他估計是有什麽事。

不是來找他蹭床的。

失望。

看他穿好衣服,薄聞時再度開口:“你今天上網了麽?”

時樂搖搖頭:“還沒有,我打算洗完澡就玩會手機。”

“嗯,跟我過來一趟。”

薄聞時說着,轉身出了他的房間。

時樂見狀,忙跟了過去。

薄聞時找到天涯那個分析貼,又把這幾個人的事都跟他說了遍,說完,提到了李文。

“李文在你店裏買過東西,你給他看過相。”

時樂在電腦上也看到了李文的照片,他點點頭:“對,我給他看過相,還跟他說了,讓他忌女色,不然會有麻煩的。”

薄聞時敏感捕捉到他的用詞:“只是有麻煩?他不會像這幾個人一樣麽?”

時樂搖搖頭:“不會的呀,他很長壽的。”

聽到閻王爺說一個人長壽,薄聞時頓時對李文的安危,不那麽緊張了。

“那你知道這次是誰在針對李文麽?”薄聞時又問。

時樂皺了下臉:“我只能看出來他是被人報複了,不能完完本本的把所有事都預料到。”

而且生死簿上也只能記錄一個人生平大事,李文這回也沒有什麽性命之憂,所以,時樂對他這些詳細的日常,不知道,也不想費身去蔔算清楚。

時賀以前在山上就跟他說過的,不讓他算命。

他偶爾給人看看相,推測一些大致的東西還行,但要想要往精細了算,時賀知道非得揍死他。

算的太多,會觸怒天道。

時樂很慫,他不想被劈天雷。

“你給出的這些信息,已經足夠了。”薄聞時只是随口問了下,見他不能算,也沒有再多說。

時樂又瞅了瞅照片,照片有點吓人,他下意識的攥住薄聞時的手指,尋求安慰似的把手指攥的很緊。

攥着手指,再瞅照片,也有了點底氣。

“這三個人……”

他仔細看了看:“是非正常死亡,被什麽東西害了。”

“鬼?”

時樂不知道,他想了想:“這幾個人死了肯定也變成鬼,我問問範大哥他們有沒有被抓到地府裏去。”

“嗯。”

如果能直接從死者嘴裏問出來答案,的确要比讓人去查,省事的多。

時樂當着薄聞時的面,用了傳音符,跟範無救說上話後,對面回答的很快。

“大人,這幾個人死的時候,謝必安在附近工作。”

“他察覺到異樣後,趕了過去,只不過那幾個人死後的魂魄,都被人拘走了。”

“謝必安也沒找到那幾只鬼。”

時樂:“……”

時樂鼓了鼓臉:“怎麽又是這種莫名其妙的死亡事故。”

雖然不知道兇手是誰,可時樂已經開始亂扣帽子。

“範大哥,你說會不會是薄蕤幹的?!要不我再去揍她一頓,審審她。”

範無救哭笑不得:“大人,薄蕤被關押的很嚴密,崔判官每天都會親自去看她,我今天也去了,她被您似乎打重了,這幾天都很消停。”

聽他這麽說,時樂只能遺憾的嘟囔了句:“好吧。”

兩個人沒說幾句,便結束了對話。

範無救說謝必安又去了趟現場,準備看看有沒有什麽新發現。

“唉。”

時樂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手心裏還攥着薄聞時的手指頭沒放。

薄聞時擡眸,看了看這張唉聲嘆氣的小臉:“怎麽?”

時樂蔫吧的蹲下來,臉貼在他腿上,悶聲悶氣道:“我以前都不知道,做閻王爺還要管破案的。”

一般人正常死亡,即生死簿上所紀錄的他該如何死亡,那就叫正常死亡。

那種死亡,在地府裏都有一套處理流程。

該輪回的去輪回,暫時輪回不了的就在地府滞留着,等以後安排。

可像薄蕤謀害的那些人命,還有這次的死亡案件,就屬于不在生死簿上記載,處理起來,不能按流程走。

時樂不想破案。

他哐哐哐的用腦袋瓜撞着薄聞時的腿:“薄聞時,你給我當夫人吧,我把地府都送給你!”

包括地府的事,也都可以給薄聞時管。

薄聞時那麽厲害,在陽間都能有那麽大的公司,給他管地府肯定比他做的好。

薄聞時被他的小腦袋瓜給撞的微微皺眉。

就在時樂差點不小心撞到某個暧昧處時,薄聞時抽出手,捏着他的後頸,把他的腦袋瓜捏的仰了起來。

“別撞了。”

他垂眸,對着正瞪着濕漉漉的圓眼睛看着他的小孩兒,淡聲道:“這次的事,我來管。”

時樂眼睛一亮:“真的嗎?”

薄聞時“嗯”了聲:“回房去睡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時樂不想走。

他想跟薄聞時再待一會兒,可這麽黏着估計薄聞時要是不耐煩了,他就得被趕出去。

想了想,時樂又去看了眼剛才打開的屏幕。

屏幕上面,有李文的照片。

時樂盯着李文的照片,努力看了會,做出分析補充:“他是個長壽命,正常情況下,這次只是有驚無險,但為了以防萬一,我可以給他畫個平安符。”

“畫吧。”

薄聞時沒有拒絕這個提議。

時樂拿了黃紙還有常用的畫符專用筆,賴在薄聞時的房間裏,趴他桌子上開始畫符。

不止平安符,他還畫了其他的能夠保命用的符。

“這些符,準備賣多少錢?”

薄聞時在旁邊安靜的看他畫着符,在他畫完一張後,這才抽空問道。

時樂吹了吹符紙上沒幹的墨跡,滿不在乎道:“不要錢。”

那個李文,他知道跟薄聞時關系不錯。來他店裏買古董,也百分百不是因為需要,而是沖着薄聞時。

既然這樣,他也不用扣扣搜索的連道符紙都收費。

反正畫的快,成本費還不到兩塊錢呢。

薄聞時聽他說完成本費,沉默了下。

随後,他打開微信,找到跟李文的對話框。

“樂樂給你畫了符,一張兩萬,待會給我轉賬。”

李文:“……”

李文現在對那個樂樂老板,可不敢有什麽意見。

他從不迷信,對符紙什麽的更是從來沒有接觸過。

但薄聞時開了口,他還是回道:“行,一共多少張,我算下價格,直接給你轉過去。”

兩萬塊,對李文來說,并不貴。

這個錢對薄聞時更不算什麽,可李文卻提都沒提,讓薄聞時給他免單或者打折。

因為,李文知道——

薄聞時摳門着呢,別看他有時候也送貴重的禮物給合作方,但都是篤定了,這禮物送回去,自己不但不虧,反而還會賺更多,所以才舍得送。

薄聞時看了眼還在畫符的小孩兒,垂眸,回道:“還在畫,等什麽時候畫紙用完了估計就會停。”

李文:“ok,我等他畫完。”

兩個人一塊兒等着時樂把符紙畫完,一個要轉賬,一個要收賬。

而時樂不知道他們那交易,還在磨磨蹭蹭的慢吞吞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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