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跪坐在馬路邊的許微面前,
突然伸出手,将許微狂暴地連連推向後方的岩石壁。
修長漂亮的手指,沾着大片鮮血,死死地掐住了許微的脖頸!
“許微!”
“你活膩了!”
我從來沒見過阿徹這副摸樣。
就算當年他一身落魄、想要打劫我的時候,
也都沒有……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雨嘩啦呼啦澆淋着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朦胧的水霧,灰白色的天邊,我的睫毛上在滴落雨滴。阿徹掐着許微,許微臉色變成了青紫。
“阿徹!”我大喊了一聲,不顧邵明章在身後為我撐起的傘,甩開一切奔向阿徹。
“阿徹!”我用力揪住阿徹的風衣,将他死死地從許微的身前扯開,我在雨中大聲呵斥,雨實在是下的太大了,聲音都給沖散。
阿徹被我拽了過來,踉跄地在地面上搖晃了兩下,低着頭,全身都是水。
我甩手,給了他左臉一巴掌。
啪——!
“你瘋了!”我指着許微對阿徹怒吼,希望他能醒醒腦子,“許微要殺我,那是蓄意謀害,我們可以告她把她送進監獄!你要掐死她,不就也跟着成了蓄意謀害他人性命了嗎!”
“你把她殺死了,到時候坐牢的是你!你是我帶到李家的人,現在是李氏集團的成員!你要是進監獄了,連累的是我!是李家!是李氏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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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滴落到瀝青柏油馬路的地面上,在顆粒石子間濺起一圈圈水花。
阿徹側着腦袋,因為被扇巴掌的緣故,他的雙眼半天都在向下看,雨水順着他被打濕了的額前頭發,滾落到鼻梁、嘴唇、下巴。
許微大口大口喘着氣,跪坐在地面上,她應該是已經吓傻了,捂着脖子,半天都只能在淋雨,眼珠子暴漲血絲,拼命地往前伸着脖子,胸口劇烈起伏。
阿徹淋了半天的雨,也不知道我說的話他到底聽進去多少,半天都沒有一絲動作,我突然感覺到好累,很久很久,邵明章撐着傘走到我身後,拍拍我的肩膀說“走吧”。
“好。”我閉上雙眼,轉身就要離開。
阿徹突然在我身後,低聲地開了口。
他的聲音因為被雨水的淋漓,有些沙啞,口腔大概被我打出了血,張嘴那一瞬間,有些血腥氣息從蔓延在周圍的空氣裏。
“林芝微。”阿徹說道,“在你眼裏,原來我做的一切,都抵不過李家的半根汗毛。”
“對麽?”
我身體一顫,阿徹的聲音裏帶着疼痛、不甘。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表面上覺得他說的一點兒都沒有錯,所以刻意忽略掉心底那絲吶喊,告訴自己不是這樣的火苗徒然掐滅。我背對着阿徹,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讓邵明章扶穩我的胳膊,用濕漉漉的語氣,壓下被雨淋得顫抖的聲音,努力平穩地說道,
“阿徹,我以為你都知道的。”
“我和李業……其實李業死後,我們就沒有任何瓜葛了。所以我留在李家,是我想留下來的。”
身後久久沒有一絲聲音,我看到邵明章指揮着保镖,将許微連拖帶拽押送到随行的面包車裏。他們沒有一個人去動阿徹,應該說是沒有一個人敢去打擾阿徹,阿徹渾身散發着凝結了空氣的戾氣,大家都知道李氏前當家人的夫人不好惹,因為她的身邊有一個恐怖如斯的保镖。
“他剛剛為了救你,也差點兒跟着掉下懸崖。”邵明章咬着一根煙,點不燃。他撐着傘,示意我要接着往前走,還是回頭看看阿徹。
我輕輕搖了搖頭,在他說完“阿徹”的名字那一瞬間,說道,
“走吧,回去吧。”
我累了。
邵明章點點頭,為我護着向前走去。
暴雨瘋狂地下着,模糊了整個世界,車窗上雨刷“唰唰”地搖擺,勞斯萊斯在積水中滾動出一層又一層的水花。
經過了站在岩石壁邊緣的男人身邊,
我旁邊的車窗與阿徹擦肩而過。
“林芝微——!”
大雨傾盆,漸行漸遠的公路突然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嘶吼,合着雨聲,逐漸散開在飄渺的天邊,淹沒。
這次的意外,讓邵明章一下子重視起來公司員工的精神狀态,他特地下了公文,不論總部還是分部,禁止員工談戀愛!
徹底讓曾經一度被評為“C市最開放工作單位”的李氏集團,淪為和尚廟和尼姑庵的混雜體。
許微這邊就有些慘淡,邵明章真的以李氏家族的名義,對許微個人進行起訴,控告她“蓄意謀殺未遂”。許微有個在C市某個小局裏當官的爹,開始被起訴時還想要找關系倒打一耙。
但是一聽說是得罪的我,李業的未亡人。
這位做父親的登時就沒了氣,手上造假出來的資料,也都白白浪費。
我出庭過一次,見許微還是瘋瘋癫癫的,真沒想到一個如此漂亮的女孩子,為了愛着的人,竟然會變成這樣。到底是阿徹太渣了還是愛情就是令人着魔,我大致了解了一下阿徹和她談戀愛的經過,看到了這樣一段話——
“許微小姐倒追林徹先生好幾個月,林徹先生被她纏的沒有辦法才面勉強答應和她先在一起試一試,林徹先生和許微小姐交往期間對許微小姐很關心,沒有任何緋聞。兩人分手是林徹先生提出來的,說的很清楚,許微小姐單方面不接受。”
唉!
雙方都有錯吧!許微不該那麽沖動,阿徹也不該心中還有其他人,就答應了人家女孩子一片癡情!
最終我跟邵明章說,要不放她一馬?畢竟是阿徹闖下的禍,人家女孩子也不好受。邵明章罵我口是心非,我搖搖頭,甩手讓他自己看着辦。
給許微先留條活路吧!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就這麽輕而易舉放過了這個差點兒殺死我的女人,我給自己找了個理由,給阿徹贖罪,因為阿徹也差點兒殺了她。
因為阿徹為了逃避對我的那份違背道德的愛,轉移視線才去禍害了人家女孩子的真心。
許微一家在邵明章的暗中安排下,離開C市。但在離開前,突然又傳出來許微的精神狀态不太好,于是沒走成,進了C市的精神病醫院,每天都在發了瘋般喊着“林徹林徹”。
我看着這個結果,心裏很不是滋味。也罷,就這樣吧。
只不過從那天起,我再也沒見到過阿徹。聽邵明章說,阿徹回去反思了一段時間,再次回來,人變得更深沉了,做事也更加雷厲風行,宛若一個殺神,讓對手在談判桌上吓得膽都碎一地。
再也沒有女生敢去跟阿徹表白。
而所有人也都知道了,阿徹心中有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女人。
他為了那個女人,可以差點兒掐死曾經的女朋友。
第 11 章
懸崖這件事對我本人沖擊力也是很大的,我突然變得心情很煩躁。
為了緩解這種莫名的難受,我選擇出國玩一圈,散散心。
邵明章知道後,二話不說給我安排了最好的保駕護航。一開始他還想要給我安排全部的行程,反正李家在海外也與大把的旅游産業。
我直接拒絕了邵明章的好意,說我就是想要體會一把自己買經濟艙的飛機票跟陌生人擠在那狹小擁擠的座位裏,體會體會普通人的存在感。
給我把安危安排保障好就可以。
李家的安保集團是出了名的嚴密,我一直很放心。但以前李業除了用李氏的安保對我進行行程保護外,還會額外安排阿徹來給我貼身保駕護航。
這一次,并沒有阿徹。
邵明章猶豫了一下,還是問我要不要阿徹過來,畢竟我最習慣他。我有些好奇邵明章的腦子怎麽突然結構變化這麽大,明明一開始是他硬态度要我不能再跟阿徹扯上關系,現在怎麽還把阿徹往我身邊推。邵明章陰沉着臉,說不要就不要,嫌我太羅嗦了。
我從年前的十月份啓程,沿着太平洋海岸線飛往了美國,在美國玩了一個多月,去領略了舊金山大橋的壯觀,去體驗了洛杉矶鄉鎮的清雅,去紐約的圖書館,尋找了山貓曾經坐下來看書國的位置。
還在黎明消損的地方,輕輕放下了一朵玫瑰。
我的心情好多了,心玩野了,本來說好回去過年的,又突然改道去了歐洲。
想要去看看夏洛克存在過的地方。
在巍峨的倫敦大本鐘下,我站在泰晤士河邊,靜靜地望着涓涓細流的河水,旁邊站着一對看起來三十出頭的夫妻,他們互相挽着手,在英國獨有的木椅前用手中的面包屑喂着鴿子。
我還沒喂過鴿子呢!以前家裏養過一些,都是看着阿徹幫我喂!我不禁被這對夫妻的喂鴿子給吸引了過去,真沒想到這些小鴿子竟然如此乖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