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次顧添安并沒有帶清漣直接去商場,而是有他親自開車直接去了一個高級餐廳。餐廳相對于商場來說隐秘性更高一些,也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餐廳距離市區不遠,但是相對也比較偏僻,來往人不是很多。清漣第一次做副駕駛,有些激動,綁着安全帶看着顧添安開車。

顧添安做什麽事情都很認真,開着依然。骨節分明的大手握着方向盤,眉目冷峻,整個人散發着一種成熟的氣息。

餐廳二樓包間,一個面容俊秀的男人半靠不靠地倚着躺椅在落地窗邊曬太陽,襯衫領口解開幾個扣子顯得并不像他斯文的臉那樣,反倒有幾分放蕩不羁的感覺。

他看着天上的雲不知道在想什麽,視線往下,剛好看到顧添安的車駛近停車場。半邊眉毛一挑,卻一動也沒有動,還是半眯着眼睛,看顧添安将車停好,下車,走到另一邊。

這時他才興味地睜大了些眼睛,這是……有伴?顧大少上班時間不去公司,奇了怪了。

顧添安打開副駕駛的門,這時男人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坐直,湊近窗戶。

顧少開車門?這還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靈光一閃想到前兩天看到的娛樂八卦,顧添安在商場與殘疾小女友。但當時他就看了一眼就扔旁邊了,心裏想他鐘落去廟裏當和尚了顧添安都不可能有伴!

鐘落疑惑而略帶八卦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打開的車門,一張俊臉都快貼到窗戶上了。

一條腿伸了出來,修長白皙帶着健康的肌肉線條,在陽光下仿若玉制,以鐘大少流連花叢的驚豔來看,光這一條腿就能夠确認絕對是個美人。但是,視線往下,略顯違和的是卻穿着一對拖鞋。

但這無疑讓鐘落更興奮了!拖鞋!說明什麽?說明這不是從家裏出來就是從酒店出來!

顧添安啊顧添安,這都不跟兄弟說!

另一條腿從車裏跨出,一個女人俯身從車裏出來,一頭長發有些卷曲,濃黑似墨,在陽光的照耀下卻并沒有任何幹燥的感覺,反倒有些濕潤潤。

女人背對着自己也看不見臉,只是光背影身姿就能看出來風采,穩了一下,顧添安将車門關上,女人好像很依賴顧添安的樣子,伸手揪着顧添安的衣角,乖乖地站着。全身上下只有手腕上一串手鏈,沒有任何其他飾品。

雖然這個女人是站着的,但鐘少還是一眼就能看出這确實是那個娛樂小報上的女人。

鐘少對美人,過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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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添安背後一寒,轉頭眼睛瞬間鎖定二樓的一個窗戶。但是中午陽光反光,也看不真切。他的眼睛一眯,如同鷹隼一般,冷哼一聲,走兩步換了個位置,正好能夠擋住清漣。

清漣走路還是得拽着顧添安的衣角,在家也就罷了,要是在外面摔倒那可真是丢魚臉。

餐廳不大,裝修卻頗為精致。從外面看亭臺樓閣俨然一副古代建築的風格,碧瓦朱甍,镂空雕花,匾額上龍飛鳳舞地寫着幾個大字——天外居。字形飄逸,頗有深意,彰顯着十足的貴氣。

門童服務員都穿着短打,很有韻味古意。進去後正中一個怪石,兩側花壇盆景,盎然生趣。甚至有一汪池塘,其中錦鯉擺尾。建築也是雕梁畫棟,煙霧缭繞的像是仙閣。

顧添安一進門,好像是常客,一名“店小二”迎上來,恭而不卑地輕輕鞠個躬,面對清漣也沒有任何特殊的神情,直接給兩人領到二樓的一個小包間中。

将菜單遞給清漣,又退到一邊。

清漣翻看着菜單,圖片鮮豔精致,看哪個感覺都好吃,翻來覆去,求救似的看向顧添安。

顧添安伸手接過來。他常來這家店,因為是自己多年朋友開的,隐私保護很到位,服務生也十分敬業,請的廚師都頗負盛名,有的還是當年國宴的老廚師。

先将招牌菜點了些,又根據清漣以往觀察出來的口味喜好點了幾個。遞給店小二後,拿過茶壺給清漣倒了一杯茶水。

店小二面不改色眼觀鼻鼻觀心退出去,輕輕關上門。

“這裏裝修的好漂亮。”清漣想起來前兩天自己看的古裝劇,也是這樣精致典雅。

“你喜歡的話,以後可以常來。”如果那個人不在就更好了。顧添安暗自腹诽。

這裏上菜一向很快,不消片刻,門外就咚咚地敲了兩下門,打開後,一個男人推着一個小推車進來上,上面擺的就是剛才點的菜,還都熱乎着,琳琅滿目散發着香氣。

但是服務員卻不是剛才那個,而是一個穿着襯衫的瘦高男人,一進門一邊說着:“客人你們的菜上了。”一邊一雙狐貍眼緊緊地瞬間鎖定清漣,眼中閃過驚豔。

看了兩眼,轉向顧添安,一邊上菜,挑挑眉嘬嘬嘴,再來一個wink,清隽的臉瞬間沾染一些邪氣與油膩。

清漣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顧添安,意識到兩人可能認識,面對陌生的人類清漣還是抱有一些戒備。

“菜上完了就出去。”盯着鐘落把菜一盤一盤擺到桌子上,顧添安毫不留情,下巴往門口一擡,給清漣續了一杯茶。

鐘落可不吃他這一套,先往兩人對面空着的板凳上一坐,才說道:“顧總點這麽多也吃不完,我來替二位分擔分擔。”撐着下巴十分乖巧。

顧添安的眼睛與鐘落對視,一個威脅一個興奮,像是在空氣中打出火花。

許多人扛不住顧添安的眼神,壓迫感十足,看你一眼仿佛自己就已經變成了塵埃裏的螞蟻,尤其是當他認真,如同一座大山的威壓傾倒下來。

可鐘落是誰,鐘家二少爺,從小非富即貴的人見得也是數不勝數,更何況作為顧添安為數不多的從小到大的能稱得上發小的人,對于顧添安已經有一些抵抗能力了。

再說了,在吃瓜面前,生命,又算得了什麽呢?

鐘落怆然一笑。

“诶,妹妹,吃這個呀。哎呀我們店的廚師都是我親自試吃請回來的,以後常來呀,我給你打折!”在氣氛飙升到顧添安面色寒若冰霜的時候,鐘落利索地挪開視線,眉毛一揚,像是過年熱情的大姨一般招呼清漣。

“妹妹叫什麽呀?哪裏人呀?和添安怎麽認識的呀?認識多久啦?”

“鐘落!”顧添安輕喝,鐘落這厚臉皮自己從小是有目共睹。

兩人交鋒,清漣反倒成了個沒事人,自顧自地夾菜吃,幸福地眯起眼睛,整個人像是洋溢着粉紅花花。周遭萬物與我無關,只有眼前的飯菜是絕色。

鐘落見顧添安真生氣了,雙手捂嘴表示自己再也不說了,擺擺手讓顧添安忽視自己,也拿起筷子來吃菜——雖然中午的時候就已經吃過一頓飯了。

顧添安面色稍緩,他當然知道鐘落在幹什麽,什麽意思。自己常年單身,身邊突然出現一個女人,以他的性格沒有叫上別人一起來吃瓜都算好的了。

拿起公筷,夾了一個蝦,戴上手套剝好放進她的盤子中——雖然清漣從小吃水産,但是對于剝蝦确實從來不是很擅長。

鐘落一愣,夾在筷子上的菜應聲而落。顧大少給別人剝蝦?這個女人給顧添安下什麽迷魂藥了?二十多年來,他從未見過顧添安對哪個人如此有耐心。

雖然對面就是目光灼灼的鐘落,顧添安是從小習慣了,清漣也是個心大的,看顧添安不在意的樣子,自己也就把鐘落當成了個透明人。

吃完靠在椅子上揉着肚子,像是一條吃飽的貓。三人硬生生是把一桌子都給吃完了,一點不剩,當然大部分都是清漣的功勞。

吃到後來兩個男人都停了筷,顧添安負責用公筷給清漣夾菜,而鐘落的表情怪異,甚至開始懷疑這個女人不是圖顧添安的錢,而是當成飯票了。

要按這麽吃,普通人家估計要破産。

“他是鐘落,我朋友,是這家餐廳的老板。”顧添安優雅地喝了一口茶,終于開始介紹。剛才眼看清漣已經餓了,自己必然不會浪費這個時間。

“鐘落你好,我叫清漣。”清漣吃完飯心情大好,知道原來他就是老板,朝鐘落明媚一笑。

一笑之下,更是百媚生,藍綠色的眼睛像是小貓一般嬌俏,整個人都精致地發光。

鐘落一愣,應了一聲,随即贊嘆地看向顧添安。這顧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從哪裏找來這麽個美人,還真是自己以前小看他了。

看着鐘落的眼神顧添安就知道他那巴掌大的腦子都在想什麽。

收拾好就要走,鐘落也并非完全不看眼色,抓住門框朝兩人擺擺手,帶着一臉慈母笑。“晚上帶清漣來我那家酒吧玩呀,這兩天袁子泉不在,我好無聊。”

“他幹什麽去了?”顧添安随手将清漣弄亂了的長發梳理了一下,連他自己都注意不到的下意識動作,清漣捏着剩下的最後一個小甜點桂花糕,吃的像個小貓。

“他家最近出了點事,好像有個小表妹被綁架了,好像叫……彤彤?哎呀反正都上新聞了,他們一家都忙的焦頭爛額呢。”

清漣一愣,彤彤?她想到了幾天前遇見的那個小女孩。

看向顧添安,顧添安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袁家的彤彤,應當就是當初在顧家酒店吃飯時遇到的那個看到清漣大尾巴的小姑娘,才三四歲的樣子。

“現在怎麽樣了?”

“一點動靜都沒有,對方好像不是為錢,警也報了,全城都搜了,不過為了不造成恐慌消息都壓着了——你應該也知道,最近有好幾起女童綁架案。”鐘落雙手環胸靠着牆,這種事情,只要是有同理心的人是誰都不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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