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洩露

季寇肖婚後第一次回家,季家全家上下頓時一陣忙碌,而這時候的李宗坤也有些坐不住起來。

之前他就已經意識到季寇肖對他有一股莫名的敵意,雖然他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現在他羽翼未豐,在季家樹敵——還是季寇肖這樣棘手的敵人,實在不是一件好事。況且現在季寇肖還和厲霍修結了婚,這樣的人他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他考慮再三,還是決定修補一下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如果他和季寇肖的關系能夠改善,他在季氏謀個稱心的職位也容易一些。

于是當天晚上用過晚餐後不久,他就朝季寇肖的房間走去,想要趁機緩和一下和他的關系。

他走到季寇肖門口,擡手叩了叩門,裏面卻沒有回應,他又叩了兩下,發現門沒關,便輕輕推開,房間裏很安靜,季寇肖不在裏面。

李宗坤回身往外走,正好碰到傭人上樓,便随口問道:“看到寇肖沒有?”

“小少爺在書房裏。”

李宗坤點了點頭,朝書房走去。他走到書房門口,剛要擡手叩門,卻模模糊糊聽見季寇肖似乎正在打電話。他不想這個時候打擾他,便準備等等再過來,然而他剛要轉身離開,一個熟悉的名字卻猛地鑽進了他的耳膜。

他恍惚中聽到季寇肖似乎是提到了‘梁蘇韻’三個字。

李宗坤的動作一頓,朝四周打量了一圈,見并沒有人注意到這裏,便朝門口靠近一點,側耳仔細聽。

季寇肖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情緒有些差:“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你确定沒有錯?”

不知電話那端說了些什麽,季寇肖沉默了一會兒,又接着道:“在事情還沒有完全查清楚之前,先不要告訴二哥。”他停頓了一下:“可以确定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李宗坤的心咯噔一下,頓時如墜冰窟,冷汗‘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不,我的意思是說,如果通過在全國人口基因庫進行基因比對,能确定那個男人是誰嗎?既然他敢做出這種事,自然要付出足夠的代價。”

“沒錯,我知道是違法的,但如果在警署有關系的話應該沒什麽太大的難度吧?”

“這件事先不要對外宣揚,你先将事情查清楚,畢竟這件事涉及到她的個人名譽,況且如果我們家真的出了這種事情,我也希望能夠低調處理……”

李宗坤幾乎是狼狽地逃回了房間,季寇肖的話一直萦繞在他的腦海裏,讓他渾身冰冷。

季寇肖……他知道了自己和梁蘇韻的事情?

他搖了搖頭,不對,季寇肖的性格他清楚得很,如果他知道梁蘇韻和自己有染,一定會直接來找他興師問罪,而不可能還考慮什麽梁蘇韻的名譽問題。一定是他找到了些梁蘇韻出軌的蛛絲馬跡,但又不确定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所以才會派人去調查……

梁蘇韻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生下來。

李宗坤一動不動地盯着眼前的茶幾,目光裏是毫不掩飾的狠意,如果讓他發現這個孩子是自己的,自己在季家就再也混不下去了,那麽這十多年來的蟄伏隐忍也就全都白費了,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

季寇肖只在家裏待了幾天,就被厲霍修接了回去。這時候快到期末,學校裏的課程也多了起來,好在文化課對于他來說很簡單,只要複習專業課的部分就可以了。但因為之前融資的事情落下了不少課程,為了将落下的部分補上,季寇肖還是熬了一周的夜。

這天他結束了下午的考試,上車後就立刻仰頭靠在椅背上。厲霍修側頭朝他看去,溫聲問:“很累?”

季寇肖閉着眼揉了揉眉心:“還行。”

這時厲霍修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邵唐。電話那邊很吵,對方似乎是在酒吧之類的地方。

“有事?”

“幹嘛呢?出來喝酒。”

“今天沒空,改天的。”

“遠洋标段的項目下午不是定下來了嗎?還有什麽忙的?”邵唐頓了一下,笑了笑問:“你和寇肖在一起呢?”

厲霍修自從和季寇肖結婚之後幾乎将能取消的應酬都取消了,這時候聽他這樣問也沒反駁。

因為車子裏很安靜,邵唐的話清晰地傳進了季寇肖的耳朵裏,于是他便低聲對厲霍修道:“去吧,正好我也挺長時間沒見到邵唐了。”

季寇肖知道厲霍修這段時間推了不少應酬,這時候如果自己說讓他去,然後自己回厲家,他也是不可能去的,只好推說自己也想去。

厲霍修朝他瞧了一眼:“今天不是累了嗎?”

“還行,正好考完試放松放松。”

厲霍修又朝他看了看,轉過頭對司機道:“去金碧。”

等到了金碧,邵唐和幾個相熟的已經在那裏坐着了,不過沒去包房,在角落的散臺裏坐着,見到厲霍修後朝他招了招手:“霍修,這裏!”

等厲霍修走過去後,邵唐才看到季寇肖,他沒想到季寇肖也一起來了,愣了一下後笑着打了聲招呼。

“寇肖,好久不見你了。”

季寇肖也笑了笑:“前段時間學校裏的課程忙。”

幾個人喝了點酒,又聊了會兒,忽然一個人指着門口的方向低低喊了聲:“哎,那不是那誰嗎?”

季寇肖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是一愣:傅司柏?

季寇肖在聚會上見過傅司柏幾次,不過并不算熟,但因為厲家和傅家早已不睦頗久,厲霍修對他卻非常熟悉。

厲家和傅家不睦的事情圈子裏早已人盡皆知,所以那人剛喊出來,就被旁邊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連忙收了聲。

厲霍修倒是一副沒什麽所謂的表情,厲家和傅家不睦,但并不代表他對傅司柏有偏見,相反他對傅司柏的印象倒還行,但也僅限于‘還行’。

傅司柏身後還跟着兩個人,一個看起來氣質儒雅,與他的身高差不多,另一個稍微矮一些,那張臉卻長得十分漂亮,只是上面帶着點傲氣,似乎很難接觸的樣子。

傅司柏這時候剛好接了個電話,另兩個人便率先走過來,那個氣質儒雅的年輕男人在經過吧臺的時候正好朝這邊瞧了一眼,他的腳步一頓,接着便朝這邊走過來。

“厲少,這麽巧。”

厲霍修似乎是和他認識,也打了聲招呼:“沈少。”

氣質儒雅的年輕男人是沈家的少爺沈正,另一個一臉不耐煩杵在一邊的則是祁明經,兩人都是和傅司柏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相比于厲家同傅家的不睦,和沈家的關系倒還行,最近厲氏還和沈氏剛談妥了一筆生意。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傅司柏已經打完電話朝這邊走過來,他見到厲霍修之後臉上沒什麽太大的表情,冷淡卻不失禮數地打了個招呼。

“沈少如果沒事的話,不如和朋友一起在這裏坐吧,人多也熱鬧一些。”邵唐對沈正道,想着正好趁這個機會把工程下一期的合作合同給定下來。

沈正看起來就是一副脾氣不錯的樣子,勾唇笑了笑道:“好啊,那就打擾了。”

傅司柏沒說什麽,但一旁的祁明經卻顯然有些不高興,一張小臉始終緊繃着,但見傅司柏已經坐下了,也沒辦法說什麽,就跟着坐了下來,但從始至終也沒和衆人打招呼,像是窩着股火的樣子。邵唐知道這個祁家少爺脾氣很大,也沒和他計較。

幾個人坐下之後,厲霍修就和沈正談起了生意上的事情,季寇肖對厲家生意上的事情不感興趣,就自己默默地喝着酒。

待兩人将生意上的事情談完,邵唐抻了個懶腰,将酒單拍到了厲霍修面前:“說了這麽多話潤潤喉吧。”

大家的酒已經喝得差不多了,桌邊盡是空酒瓶,厲霍修在酒單上掃了一圈,添了些酒。

這時候領班走到幾人面前,微微躬身笑着道:“打擾了,酒吧最近新添了幾種酒,不知道幾位有沒有興趣嘗一嘗?”

并不是每種新調的酒領班都會特地介紹,他知道這些少爺的口味,特地推介的,多半是性子非常烈的重口味。于是邵唐幾乎立刻就來了興致,笑着道:“介紹看看。”

領班恭恭敬敬地将一張新酒單呈上來,待瞧了一圈之後,幾個人都點了杯嘗嘗。

祁明經忽然站起來,對傅司柏道:“我去趟洗手間。”

沈正這時候正和邵唐說着話,見他站起來立刻朝他看過去,然而祁明經卻像是沒瞧見他一樣,直接朝外走去。沈正的眸色黯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複如初。

這時候季寇肖的電話響起來,他拿起來看是孫骁,便起身朝外走去。

等他接完電話回來,見他點的酒已經端了上來,正好聊了挺久口渴,便直接端起來喝了下去,他剛喝了一口,一旁的邵唐一愣:“哎,寇肖,這杯酒是沈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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