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

好奇的念頭一起來,沈毅飛将注意力從動物身上轉移回了植物。他更遠處看去,才注意到高大的林木到這裏正在變得稀疏。這個湖,不只是動物們飲水的地方,還是草原和森林的交接地帶……

一大家子長相怪異的野豬從灌木叢裏跑了出來,但實際上,這些家夥除了腦袋和野豬長得很像之外,它們身體的其他部位實在是難以和野豬聯想到一塊——背上生有一層硬殼,四個蹄子很短但是非常的粗,有點像是犀牛的蹄子,還有一條和食蟻獸的尾巴很類似的覆蓋着硬殼的長尾巴。

這裏水鳥漸少,但水裏卻也并不是就此平靜了。不時有什麽東西的青黑色的背脊,劃破水面,一閃而逝。

泰迪霸占了一小塊湖岸,趴在湖邊開始喝水。在它的周圍,是一塊沒有任何動物存在……不,是除了沈毅飛和幹脆面之外,沒有其他任何動物存在的真空地帶。幹脆面就在泰迪旁邊,和泰迪用同樣的姿勢舔舐着湖裏的水。

沈毅飛猶豫了一下,也蹲在幹脆面的身邊,先洗手,然後用手向嘴巴裏接水——礦泉水總是會喝完的,或者他們離開的時候也沒法帶着太多,甚至可能生火燒水在很多時候都有着嚴重的問題,喝生水會是必然的情況。

不過他喝得很少,因為主要是為了讓身體适應。剛停下手,沈毅飛就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拽自己的褲腿,一低頭,果然這個拽他褲腿的“東西”是自家的幹脆面。沈毅飛已經知道了小家夥大多數肢體語言,他很幹脆的站了起來,擡手示意幹脆面帶路,他跟着。

幹脆面帶着沈毅飛走的地方不遠,與泰迪只有七八米的距離,這裏的地面上爬滿了一種細藤的植物。幹脆面略有些尖利的叫了兩聲,兩只小爪掄圓了開始刨坑!沈毅飛跪在地上,翻了翻這些植物的葉子,立刻就認出來了,這裏的植物正是地荔枝!

太好了,這是他最主要的想要帶回去給秦繼旬嘗的。沈毅飛也加入了刨坑的行列,同時他提醒自己,下次帶着把鏟子,或者至少有類似用途的東西來……

在這片地上,能看到很多挖刨的痕跡,大多數痕跡并不是泰迪的小爪子能夠造成的,很顯然這裏也是很多動物的餐廳。但這麽多動物都來挖刨,這種植物竟然還這麽旺盛,看來它生長得很迅速——不知道在超市裏清理出一塊地方來,能不能種這種東西?

随着挖,随着把東西朝背包裏塞,突然,蹄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幹脆面正抱着個地荔枝啃得無比陶醉,根本沒在意來者,沈毅飛也就沒有躲閃湊過來的鹿。直到……這頭母鹿低下頭來,把它濕漉漉的鼻子湊在了沈毅飛的額頭上。

又是一個自然親近的動物,只是作為食草類,表現得更無害也更溫柔。這已經無比明顯并不是什麽巧合了,那麽這是什麽變異帶來的作用?沈毅飛想着,下意識擡頭望向母鹿,母鹿也在同時望過來,有着長長睫毛的亮褐色眼瞳,毫無雜質的溫情和關愛……

“吼!”但是這無害的親近,卻惹惱了原本一直專注于喝水的泰迪,巨熊忽然扭過頭咆哮着直沖了過來!剎那間!整個鹿群都被驚了,所有的鹿都動了起來,向更遠處跑去,母鹿也不例外的逃回到它的群體當中去了。

泰迪把這群鹿趕離了沈毅飛身邊還不放棄,又追着鹿群的屁股,把它們趕出去了幾十米才回來。但沒去喝水,而是來到沈毅飛旁邊,張開大嘴又是一陣猛舔!舔完了沈毅飛,又開始舔了幹脆面,把他們來都舔得濕噠噠的,泰迪才心滿意足的重新回到了水邊。

幹脆面一臉無辜的看着泰迪的屁屁,然後又看着沈毅飛,小可憐的臉上清楚的寫着:都是你連累我的!

沈毅飛抓起來破T恤蹭了蹭臉,完完全全當做沒看見……

突然,沈毅飛大叫一聲:“啊!泰迪在抓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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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騙幹脆面,而是泰迪确實在抓魚。

這次巨熊沒有站在水邊喝水,而是走向更深的位置,它走得很穩,每一次都經過妥善的試探。一直到水沒過了它的腿才停下,泰迪才停下,專注的看着水面。忽然!它熊掌一揮!一條魚被他拍飛上了岸。

這可是……只有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場景!而且還是這麽大的一頭熊在親身表演!

不過,興奮的只有沈毅飛,幹脆面只是被他那聲喊吓了一跳,接着就繼續捧着地荔枝開吃了,看向沈毅飛的豆豆眼所表達的意思,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他沒病吧?

沈毅飛在超市裏确實困得有些久了,以至于現在有些無法自控。

但是人總是要面對現實的:泰迪在吃東西,幹脆面在吃東西,這裏的動物也都在吃東西。作為“生物”,想要生存那麽首先要考慮的就是自己的肚子問題,當肩膀上負擔着一個家庭的時候,吃飽飯這個擔子,也就更沉重了。

沈毅飛轉身,在他背後的是巨鹿的鹿群,就是剛剛被泰迪吓跑的那群。它們在泰迪離開後,又重新回來了,但這次離得更遠些,大概在二十幾米外,一邊啃食着地上的軟草和苔藓,一邊不時的朝這邊張望着。它們大概是在等待泰迪離開,然後過來喝水。

夾雜在鹿群裏的,還有些像是羚羊的家夥,但是它們的毛色為棕褐色,體型更大,犄角也更粗壯。共同點是,這都是些美麗的動物……

停下了手裏的挖掘,沈毅飛坐在那看了那群鹿一會兒,突然他下定了什麽決心,默念了一聲對不起,沈毅飛從背包裏抽出鋼管,朝着鹿群走去。

站在鹿群最外圍的強壯雄鹿們立刻察覺到了沈毅飛的靠近,其中的一頭搖晃着它枝杈衆多的角擋在了沈毅飛的面前,但只是十幾秒後,它就擡起了頭,好奇的打量了兩眼沈毅飛,并把脖子探過來抽動鼻子嗅聞着。

沈毅飛并沒動,那頭鹿聞了兩下,就立刻轉身讓開了道路。它抖動耳朵,輕甩着只有一點點的尾巴,姿态悠閑的挪到一邊去吃苔藓了。同時,這也表示着它正在用脆弱的脖子和背部對着沈毅飛……

舔了舔嘴唇,沈毅飛擡手撫摸了兩下它的背脊,這頭鹿扭過頭,只是看了沈毅飛一眼,大眼睛裏充滿了信任和愛護,沒有絲毫的防備。

對不起……當這頭鹿轉過身去繼續進食的時候,沈毅飛在心裏默念了第二聲。他握着手中的兇器,走到了雄鹿的身側,手依舊在鹿的身上撫摸着,直到他找到了那個心髒鼓動的節奏……

當鋼管瞬間刺穿雄鹿的肌肉,刺中之下的心髒時,雄鹿終于有了些反應,它的四蹄用力躍了出去,但是,一切都太遲了……這是它最後的一次縱躍,當它的蹄子觸及地面,只是又踉跄的向前走了兩步,它的身體立刻歪斜着傾倒了下去,雄鹿發出一聲悲鳴,淌着血倒在了地上。

鹿群和羚羊們再次因為驚吓而開始了逃亡,和對那頭巨蟒的自衛不同,這頭雄鹿完全對沈毅飛的生命沒有威脅,甚至還表現出了善意。沈毅飛只是出于自私和冷血的立場,才使得這頭有着漂亮雙角的雄鹿失去了生命,它眼睛依舊大大的睜着,眼睛邊緣的線條看起來就像是有淚水正在趟過……

因為緊張和內疚沈毅飛的喉嚨有些發緊,他握住鋼管,飛快的把它抽了出來!雄鹿依舊滾燙的血,噴濺到了他的臉上,随着鹿血濺了沈毅飛半身。

沈毅飛還在比劃着,思考着要怎麽把這頭鹿分屍。熟悉的泰迪的大舌頭就已經舔在了他的臉上,泰迪這次甚至連兩只熊掌都用上了。沈毅飛蹲地上手裏還抓着那根鐵管,就被拍來拍去外加舔來舔去,把他整個人都弄得暈頭轉向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泰迪還在一個勁的舔他,沈毅飛懷疑自己的臉皮都要都被它舔薄了。

等到泰迪終于放開了他,沈毅飛整個人都“面目全非”了,不只是泰迪的口水和大量的鹿血,還有泥土和草木汁液之類的東西。沈毅飛猜測,如今現在秦繼旬看見他,就算是兩人面對面,秦繼旬八成也認不出來他了……

沈毅飛咧着嘴,難受的甩着身上的東西:“惡……”結果幹脆面也蹦跶過來,要用它的小舌頭舔,沈毅飛幹脆無比的把自己手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抹幹脆面臉上去了。幹脆面立刻呆了,茸茸身子僵住,小舌頭吐在外邊,還保持着要舔沈毅飛的動作。

看幹脆面太可憐了,沈毅飛又心軟了,他掏掏褲兜,掏出了塊糖來。把半融化的糖黏在一塊石頭上,在幹脆面面前搖來晃去。幹脆面的豆豆眼跟着石頭(上的糖)轉來轉去,沒轉幾圈,這個這個毛團就重新活蹦亂跳起來了。一蹦一蹦的要那吃那塊糖,沈毅飛一擡手,粘着糖的石頭被扔到了不遠處!幹脆面立刻屁颠屁颠的豎着大尾巴跑出去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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