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解決許家

許家并沒有真的去報公安,畢竟他們只是不講道理,不是不懂道理。他們自己也心知肚明,在這件事中,自己的控訴毫無根據。

他們原本以為,風知意孤身一個小姑娘獨在異鄉,在這裏勢單力薄、舉目無親,他們這麽一大家子還有十幾個壯男,帶着人命血腥氣勢洶洶地砸上門,就算不把她吓尿,也能把她吓懵吓哭,會趕緊乖乖地破財消災。甚至,還可能從此拿捏住她的命脈,有源源不斷的錢票拿來。

畢竟,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惹上人命官司,這輩子幾乎就毀了。

可誰知,風知意居然絲毫不懼不慌不懵,不僅全程掌握全場和事态的發展,還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

首當其沖的許國昌更是肋骨斷了兩根、裂了三根,這讓一向橫行鄉裏的許家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越想越不忿,就想找回場子。不然一大家子,在自己的地盤裏,卻被一個外鄉小姑娘欺負得毫無招架之力,豈不是要被人笑話死?那他許家還有何顏面在夢莊大隊立足?

可就在他們研究着怎麽報複回去的時候,他們許家卻接二連三地開始出事。

先是許國昌,本來他只是肋骨輕微骨折骨裂,沒有傷及肺髒,只需要胸帶固定、好好休養,一兩個月就會自行愈合。

可他在縣城裏卻不慎撞上了游行混亂,被人不明就裏地打了一頓,骨折加劇、傷及肺腑,動了大手術,估計沒有一年半載地下不來床。就算痊愈了以後,也不能幹重力活或做劇烈運動,等于成了廢人一個。

本就因為孩子的事心寒跟他鬧矛盾的何美麗不想守着一個廢人過一輩子,當即借着孩子的事跟他翻臉,說是不跟他過了、回家去了。

因為這個事,許家和何家鬧得雞飛狗跳,架都幹了好幾次。

何美麗還沒許家人摁在地上搶手表,她覺得自己賠了健康沒了孩子,許家卻一絲東西都不賠給她,憤恨不過,直接在搶奪中,把手表扔進了一旁的池塘裏。

見此,在滴水成冰的三九天裏,許大伯娘竟然大哭大鬧地硬把自己的四兒子給逼得跳進水塘裏撈手表。

可水表沒撈着,她四兒子反而因此被凍出病。因為之前治了許國昌,掏空了家底沒錢,所以發了高燒沒錢也沒舍得送醫院,人就給燒傻了。

許大伯娘自己更是因為跟對方婦人掐架,頭發被抓禿了半邊,臉也被抓花得差不多毀容了,僅剩的一顆門牙也掉了,張嘴說話就被人嘲笑攻擊,喜歡噴人的她頓時嘴巴閉得緊緊的,憋得她快炸了!

她不能出去發洩,一股腦的負面情緒就朝自家人身上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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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兒女小輩還好,忍忍也就算了。但妯娌小叔,誰樂意慣着她這脾氣?當即家裏就鬧得烏煙瘴氣、不得安寧。

可能是覺得太過鬧心,許大伯就常常躲了出去。

然後被人疑心尾随,抓住了他跟大隊裏俏寡婦的首尾現場,被人抓去游街批鬥打破鞋,以流氓罪給關了進去。

禍不單行的是,許大伯最小的兒子在縣城裏追求一個小官女兒,被競争者舉報聚衆賭博,判了個長期。

為此,許大伯家在大隊裏的名聲,一落千丈。

娶了縣城媳婦在城裏做工人的大兒子被連累得丢了工作、離了婚,被灰溜溜地趕回了家;三兒子本來已經說好的親事也黃了。

見此,衆小叔妯娌紛紛鬧着分家,要跟老大一家撇清關系。

等許家那麽一大家子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地分完家,許老太心力憔悴得,就立馬中風倒下癱瘓了。

許家幾個兄弟,又為了照顧許老太的問題,你推我阻的,鬧得不可開交、一地雞毛。

也就短短一個多月,許家那麽一個看着“繁榮強盛”的偌大家庭,從此四分五裂,不複存在。

大隊裏的人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之餘,都紛紛唏噓不已。

與此同時,孟西洲的腿也治療了一個多月,終于在小年的前一天晚上,腿骨給徹底掰正了。

風知意給他做完最後一次治療,邊收金針邊道,“可以了,明天起我就不來了。你休息鞏固個三五日,再慢慢下地練習走,估計不到半個月就能恢複正常。”

“嗯。”孟西洲看她收起東西就要走,忙起身拄起拐杖站起來相送。

風知意拿起之前嫌施針不夠靈便而脫下擱在床上的呢子大衣穿上,回頭見此,忙道,“你別折騰了,就這兩步路,別送,回去躺着吧。”

也不知道他什麽毛病,腿好了些的時候,他就每次都堅持把她送到門口,并目送她消失在黑夜裏才作罷。

孟西洲微笑着沒說話,堅持把她送到門口。

打開門的時候,見外面居然在紛紛揚揚地飄着鵝毛大雪,風知意驚喜地“哇”了一聲,“下雪了!”

那孩子一般的純粹和歡喜,惹得孟西洲忍不住輕笑,“你不是北方人嗎?見到雪不是很尋常?”

“難道北方人就不可以喜歡下雪了嗎?”風知意反駁,其實她很少看見這種正常的雪。

末世前她生活在四季如春的地方,很少有空閑特意跑去看雪。末世後氣候完全崩壞掉,雪也不是這種溫柔的雪,是暴雪、是雪災,厚達數十米、造成無數死亡和恐懼的那種。

哪像這樣正常的、溫柔的大雪,風知意看得由衷地高興和歡喜,伸手去接雪花:這才是四季該有的贈予。

孟西洲看她仰頭看着紛揚的大雪徑自歡喜,心下莞爾,把手套遞給她,“快戴上,小心凍手。”

風知意接過手套戴上,“還以為你們這裏冬天不下雪呢!”

明明氣溫都已經零下十幾度了,冷得她現在每天晚上都去空間渡過,那一床稻稈和兩床被子根本禦不了寒。

“今年冬季晴天多,下雪是晚了些。”孟西洲解釋,“往年都是臘月初就下雪的,斷斷續續的要下到來年元宵。”

說話間看她戴好手套還戀戀不舍地看着大雪,“好了,別看了,深夜寒凍,快些回去。別在路上逗留,等明早起來會更好看。”

“嗯。”風知意想想也是,裹了裹緊大衣,“你也快回屋吧,外面冷。”

說完,整個人就撒了手的二哈一樣,歡快地跑進了紛紛揚揚的大雪中。

孟西洲看得莞爾輕笑,直到看不見了她的身影才轉身回屋關門。

風知意回了住處、回了空間,智腦立馬彙報,“家主,許家的事已經安排完了。”

“嗯。”風知意神色寡淡地去沐浴更衣。

沒錯,許家如今的下場,是她一手安排促進的。在察覺許家還想對她動手時,風知意就毫不猶豫地先下手為強了。

那一家人身上的錯漏多得跟篩子一樣,想要弄垮他們一家不要太容易。都不用怎麽動手,只要稍作引導,它自己就會連鎖反應、大廈傾塌。

智腦見她面無表情、并無喜意,有些不明白,“家主,解決了惱人的蒼蠅,您不開心嗎?”

“這有什麽好開心的?”風知意泡在靈泉裏閉眼小憩,聲音裏難掩對自我的厭棄,“我對普通人出手,難道還有什麽值得驕傲的嗎?”

智腦默了默,知道她在厭棄什麽,“話也不能那麽說。咱們只是正當防衛,不是仗勢欺人。況且,您只是把他們本身就存在的問題引導出來而已。有如今這個下場,他們也算是孽力回饋、咎由自取。您不算動手,再怎麽因緣果報也算不到您頭上,您雙手還是幹淨的。”

“是啊,我雙手還是幹幹淨淨的。”風知意低首看着自己白白嫩嫩的雙手,嘴角嘲諷微勾,“從來都是幹淨的,包括以前的那雙也是。可我的心,又髒了。”

她從小就被教導着怎麽勾心鬥角、怎麽陰謀詭計地長大,長成心機深沉、權謀詭詐之輩。可她作為風家的家主,代表風家的顏面,那麽多眼睛盯着,好像就等着她犯錯。

所以,不管是争權奪勢,還是狙擊對手,她都得保證她的雙手是幹幹淨淨的,不沾一絲髒污血腥。

可那又如何?她挑撥人心,玩轉人性,算策無疑。往往一句清白無辜的話就能引導一個家族家破人亡、自相殘殺;一個看似好心善良的舉動,卻引導一個集團大廈傾塌。

她想要解決誰,從來都是幹得漂亮而又幹淨。

她的手沒髒,可她的心卻從來沒有幹淨過。

別人看她風光霁月、看她陽春白雪,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有多陰暗可怕,手段有多黑多髒。

所以,她一直不願意跟這裏來找茬、來算計的人計較。這就像是讓她這個武林高手,去跟剛學會蹒跚走路的幼兒打架,感覺實在太過欺負人。

她好不容易掙脫了風家的枷鎖,不用再去算計、不用再去争權奪勢,只想做個簡單而又純粹的人,擁有一顆平和而又自在的心,想活得坦坦蕩蕩、無愧于心,想在陽光下舒适而溫暖,而不是無所遁形的灼燒感。

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有人的地方總會有紛争。

所以,風知意就有些小煩躁,“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她很怕自己又活了回去,實在厭煩厭倦了各種争鬥紛擾。

智腦沉默了一會,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就笨拙而又生硬地岔開話題,“啊!外面下雪了呢!家主,明天咱們去雪獵吧?”

風知意一怔,随即失笑,“行啊!”

第二天一大早,風知意掐着點從空間出來,推開窗看了下,果然看到銀裝素裹的世界,而且紛紛揚揚的大雪也還沒有停歇。

風知意趕緊保暖內衣、防寒絨褲、大襟襖、帽子圍巾手套地全身武裝起來,打開門看到彭大娘和彭丫丫也正好起床出來,趕緊招呼,“丫丫快來,我們去堆雪人!”

彭大娘好笑地拎起個大籃子,“堆什麽雪人,今天殺年豬,去領豬肉了,晚了就沒好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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