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無流言,不孤立

青年修者名喚淩光,是梵丘座下的首席大弟子,研習清氣師一脈,現今境界已有心動後期,在淩字輩中當屬佼佼者。方才剛結束閉關,可惜的是此次閉關并未有太大的成效,沖擊金丹期以失敗告終。

清氣師向來受人敬仰,因而大多心高氣傲,而淩光又因未能突破至金丹期而心中郁郁。見此人對師尊的垂青毫不感恩,反而棄如敝屣,當下心生惱意,擡手一拂,未見寶器先見一道紫雷從天降下,直直劈向夏溪風。

夏溪風躲也不躲只站在那裏,紫雷兜頭蓋下,從頭将夏溪風貫穿。

莫雨桐切了補天,悄悄隐在無人注意的地方,tab鎖定夏溪風,決定若是待會兒鬥起來,他不便直面與內門弟子發生沖撞,便只能靠着補天訣偷偷幫這小子一把。

沒想到這一擊打在夏溪風臉上只是讓他的頭頂冒出縷縷白煙,夏溪風定定地望着淩光。在淩光方才出手的一瞬間他便感覺到,雖然周圍清氣流動起來但卻只有少量凝聚在淩光手中,清氣師過人之處便在不用依憑外界寶器便能将清氣凝成真氣,可也因此,會極易讓人從周圍清氣的游走上判斷出術法的強弱。

淩光抿了抿唇,眸色一沉,喝道:“确有幾分膽識!師尊惜你愛你,你為何不願入我清氣師一脈?”

夏溪風板着張小臉,面無表情地說:“我無意于清氣師,我想研習的是純陽師一脈。”

淩光心裏冷笑一聲,雖說如微閣是以純陽師一脈為尊,可自從梵清師叔與塵鏡掌門一同閉關沖擊元嬰之後,如微閣的純陽師便由梵玉師叔統一教習,而論起境界,梵玉師叔遠遠比不上師傅,再說起教習弟子上,梵玉師叔一直中規中矩,雖然也是勤勤懇懇,卻未曾見過門下出過哪些出類拔萃的弟子。夏溪風這麽好的資質,落在梵玉師叔手中實在是可惜了。

淩光雖然心知如此,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麽。現今如微閣以資質為尊,夏溪風的資質顯然要超過自己,若是提拔到師傅門下,師傅必然會全力教導夏溪風,忽略了自己,更不會像從前那般一心一意傾囊相授。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費口舌給自己樹立個競争對手。

思及此,淩光對夏溪風點了點頭,肅容道:“這是你自己做下的決定,日後莫要後悔,跑到師尊面前哭訴。”

夏溪風昂着的臉表明了他的态度,“我不會後悔,我來如微閣只為了一人。”

淩光嚴肅的臉上也難免露出了一絲好奇,心中其實已經有了一個人選,“是誰?”

“梵清真人。”

淩光:“……”

聞言,一旁躲在門後的弟子倒吸一口涼氣,開始竊竊私語。

“他居然想當梵清真人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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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清真人可是從不收弟子的,這幾百年來,如微閣只出了梵清真人這麽一個天才,師祖讓他專心研習純陽師,從不用理會師門事務的。”

“我也有聽說過,我還聽說這一代年輕弟子當中,唯有梵清真人可堪與三清教的連耀真人一戰。”

“啊?我怎麽聽說,十五年前的比試,咱們梵清真人輸給了連耀真人啊?”

莫雨桐駐足聽了一會兒,聽到最後幾人孩子的對話卻從莫雨桐身上轉到了那個連耀真人身上,說起連耀的事跡卻是越說越誇張,如何單挑金丹大妖,奪回師門秘寶,又是如何在十年大比上一招擊敗其他弟子……簡直是奉為神人!

這傳奇之所以成為傳奇,流言功不可沒!

見夏溪風眼神堅定,淩光直言不諱:“梵清師叔從不收弟子。”

“我知道。”夏溪風眼中露出少許失望,沉聲道,“我會讓他收我為徒的。”

“呵……”淩光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說道:“那你便好自為之。”

如微閣現今輩分最高的乃是塵子輩,歲月荏苒,當年的如微七子如今只剩掌門塵鏡一人,其餘皆都因突破不了壽命大限而化成清氣融于自然。而掌門塵鏡自修行以來便不問世事,一門修道,即便接任了掌門之位也是常年閉關于須彌極境,将掌門之責交予門下大弟子梵丘。

梵字輩即為塵字輩下一代弟子,按入門先後排列,依次為梵丘、梵清、梵廉、梵玉、梵衡、梵奎和梵紫。梵丘乃如微閣代掌門,行掌門之責,統帥整個如微閣上下大事,高居須彌極境之下的天樞殿。其餘幾個師兄弟各有職責,分居北鬥七殿其餘六殿。

唯有這梵清與人不同,雖位列北鬥七殿長老之一,卻從不出席門派的任何事宜,自被塵鏡掌門帶上如微閣起便随在塵鏡身邊一同閉關。有人傳言,梵清天資極好,不過百餘年便已經快要突破大關,修成元嬰,門派上下都對梵清寄予厚望。也正因如此,塵鏡從不許梵清在其他瑣事上耽擱修行的功夫。即便是在如微閣待了快有百年的內門弟子也很少有人見過梵清的尊顏。

若說連耀是整個清冥大陸的傳奇,那梵清則是如微閣的傳奇。這樣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去親自教導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

夏溪風拒絕成為梵丘弟子的事情很快便被傳言開來,謠言總是格外可怕,一件事情經過三個人口口相傳,傳到第四個人口中便可變得面無全非。

周圍弟子看夏溪風的眼神從疑惑到鄙夷再到厭惡不過是幾天的光景。夏溪風一向獨來獨往,平日裏本來還會有段少辰等人同是開封城出來的少年給他送些好吃的打打牙祭,可最近幾天,他們幾人都是躲得遠遠的,在一旁對夏溪風指指點點。

“就是他,心高氣傲,真把自己當盤菜,就連梵丘真人都不放在眼裏。”

“啊,我聽說他還是個瘸子呢!”

“豈止是瞧不起梵丘真人,他還眼高于頂,妄想着拜到梵清真人門下呢!”

夏溪風雖然面上冷漠,可夜晚回到屋裏,莫雨桐總是能看見,這個年僅十四歲的小少年正坐在板凳上望着桌面的茶水發呆,不禁又讓他想起當初在小巷中見到的夏溪風。

将拳頭塞進嘴裏,死活不肯發出一點屈服的聲音。可他一直拿這樣的熊孩子沒有辦法,就像他當初拿他家那個倔脾氣的臭弟弟一樣。

更令莫雨桐沒想到的是,這件事情居然會牽連到自己身上。他不過是看着夏溪風孤獨,在後山打鳥的時候偷偷烤了只小鳥給夏溪風補身體結果就被打成了夏溪風同黨。

可笑的是,這兩人一個性子淡然,從不介意流言蜚語,一個性子冰冷,寧肯背下罪責也不願意多作解釋。也就任由着謠言越傳越兇,傳到後來便變成了夏溪風靠着作弊騙過了靈猴,其實資質沒那麽高,還恬不知恥地想要抱上梵清真人的大腿,再借以機會賴上掌門。

至于無辜躺槍的毒哥,則是被冠上了抱夏溪風大腿,妄想染指北鬥七殿的罪名……_(:з)∠)_再加上他當初明着對梵衡說要研習禦獸師一脈,更是被打成了“無能還偏要逞能”的那一類人……

于是,這座小屋裏的難兄難弟就在不知不覺間被大家孤立了。

莫雨桐最近的感覺很不好,倒不是因為周遭環境讓他覺着十分壓抑,只是那根經驗條在卡滿二十級的時候不知怎麽便不再動彈,任由他心狠手辣地屠殺了半片樹林的飛禽走獸也沒有多上一點經驗,脾氣好的毒哥難得的暴躁了。

若是連二十級都升不上去,他又如何能做到答應梵廉的事情,在一年後的外門弟子大選上名列三甲?如何能趁着這個機會,将老人托付的橙玉冰晶交給代掌門?

他一向言出必踐,既然答應了老人就必然要将橙玉冰晶物歸原主,只是期間的複雜倒是他沒有想到的。怪也怪他想的太過簡單,在這個世界裏,掌門不是你想見,想見就能見……

解除掉五心朝天,莫雨桐看着界面上的真氣值補充滿了,又不死心地捏死一只要上樹的螞蟻,見經驗條仍是一點未漲,郁悶地轉動着手中的笛子。

就在這時,周圍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莫雨桐凝神聽去,卻覺着聲音越來越響,他警惕地一運扶搖,縱身上樹,單膝跪在樹幹上,警惕地查看着周圍的情況,TAB一直在不停地切換,從螞蟻到飛鳥,目标一個又一個的變化。

前些日子便聽說,最近後山變得有些不安全。

一個外門弟子外出采藥,一夜未歸,第二日清晨卻被發現在後山山溝裏,身上肋骨斷了将近半數,只吊着一口氣息茍延殘喘。擡回不辍殿,經淩威查證周身并未發現有任何術法殘留的痕跡,倒不知道這傷勢究竟是何人以何方法所為。一番查證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淩威便說只是下山采藥時不慎腳滑從山坡上跌落下來。

結果,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越來越多的弟子在後山發生事故,身上皆是多處骨折。

更為詭異的是,這些弟子一直都昏迷不醒,即便通過喂服丹藥将周身骨折之處将養妥當了,也都沉睡在夢中,任淩威怎麽敲打辱罵也沒有睜眼的跡象。

淩威心生惶恐就将事情上報給了內門,本來這後山已經被內門弟子封住了,可靠着打怪升級的毒哥在不辍殿裏只能拍拍蚊子,打打蟑螂,着實沒什麽意義。不顧代掌門梵丘真人封鎖後山以待查看的命令,莫雨桐便經常偷偷跑進後山。

難不成,真的讓他遇到了襲擊衆多弟子的罪魁禍首?

窸窣的聲音越發靠近,像是什麽東西被拖在地上一般,莫雨桐專心致志地用tab搜索着目标,忽然,他停了下來。

目标裏不再是飛鳥昆蟲,有了新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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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這張寫得卡死我了QAQ 時速掉到了幾百,我就是個大悲劇_(:з」∠)_最不會寫轉折了……

下面收五毒,猜猜首先是哪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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