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自私之人

對于那個青梅竹馬，路飛确實是無奈的，不喜歡她，但也沒讨厭到要她死。以為她已經下船了，卻沒想到在司法島看到她被囚禁起來，那時候他的心情是非常驚駭的，甚至帶着一點愧疚。當然，無效是他硬要她下船的，見到她凄慘的明顯被施刑過的樣子，那些童年時候的情誼，自然是被勾起來了。

在艾斯出現之前，是她一直跟着自己後面，也曾經有過一些兩小無猜的回憶。這個女孩總是給自己買肉吃，幫自己收拾爛攤子，在別人欺負他的時候是唯一會袒護他的，在他說自己的夢想而被嘲笑的時候，也是她相信自己的。在艾斯離開島之後，也是她一直陪着他……

她已經快要死了，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但是嘴裏卻一直念叨着‘天天準将……殺……殺……’

那個叫做天天的準将，就是導致她如今樣子的罪魁禍首麽？！路飛看見着她死去，曾經那麽厲害，那麽高傲的女孩，就這樣凄慘的死去。她最珍惜的臉被折磨得枯黃消瘦，最愛漂亮的她，衣服卻是散發着許久未洗的臭味……她是恨着死去的……恨着……

如何能讓人不心酸。就連是曾經言明厭惡她的索隆，也是一臉不忍的別過頭去。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他以為那個天天準将是個滿臉橫肉的海軍，就像是那個斯潘達姆一樣是個一看就是個小人的家夥，就跟他在東海看到的大多數海軍一樣，是唯利是圖的小人。

所以，在水之都時，天天告訴他的名字就跟殺死她的人的名字一樣時，也沒有想過這個人就是自己想要報仇的對象。就算他說自己是政府人員，也沒有想過這個人就是仇人……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就算是腦袋被卡在了樹幹，不代表就什麽都沒聽到。

這個人……一定就是他殺了無效！

“就是那個粉紅色的女孩嗎？”天天幾乎不假思索的說道。

“就是她！”路飛怒吼道。

“就是他殺了舞潇小姐嗎？！”香吉士本來就因為那女孩死了萬分懊惱，如今見到兇手就在眼前，恨不得咬死他。

雖然說舞潇是個不受歡迎的人，但是無奈她認識的這些人，都是很有血性和念舊的。因此，就算舞潇她再差，他們在知道她死去之後，只會想要将那個害她的人……殺掉報仇！

“殺她的人不是我。”天天說道。

“你胡說！那個斯潘達姆說，是你命令他殺掉她的！”路飛吼道。

司法島那件事情鬧得很大，本部裏誰不知道這個白癡是因為壞了某個大人物的計劃，才被處刑抄家的。現在…故事重提啊……

青稚和黃猿都不約而同的後退一步。無奈，雖然武力上他們很厲害，但是面對這麽個逆天的小鬼，要是他遷怒起來，他們也會被整得很慘的。

“哦～他這樣說啊……”天天拉長了聲線說道，突地微微一笑。“那就這樣吧。是我殺了她的，那麽，你想要殺了我替她報仇嗎？”

“當然！我要你到她墳墓前謝罪！”路飛吼道。

“我幹嘛要對政敵懷有忏悔呢？我殺了個革命軍，以我的地位我可是立了大功勞。”

“革命軍……她才不是革命軍！”

“她是。”天天拉下臉來，冷冷的看着路飛。“跟你們這群海賊一樣，都是政府的敵人。不過當然的，革命軍要比你們這群海賊好多了，起碼革命軍還是解救了一群人，而你們海賊，無時無刻不是在害人。只會殘殺同胞，掠奪他人資産的你們……有什麽資格，說要別人謝罪呢？”

這句話的分量就太重了。幾乎所有的海賊都沉默了下來。就連海軍那邊也各個安靜下來。

“如果你們硬要将自己定義為正義者的話，還不如殺了你們團裏惡魔之子……她害死的人，可是比基德海賊團、紅心海賊團這兩個罪大惡極的濫殺海賊團夥……加起來的多上好幾倍！”

“……你別胡說！羅賓她才不是那種人！”娜美聽了天天的話，氣憤的喊道。雖然羅賓之前也是他們的敵人，但是她的遭遇也是極為不幸，而讓她的不幸的……

“讓她不幸的…真的是這個世界麽？”天天像是看穿了娜美的心思，他面無表情的說道。“你真的以為，這個女人沒有罪孽嗎？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罪孽。”

“這個世界傳言，有一段百年歷史是空白的。那麽為什麽不想想，那段百年歷史為什麽要被掩蓋？只是單純的殘酷歷史的話，為什麽就連世界政府都要不惜代價的嚴明下令禁止別人的探查呢？”

羅賓的臉色立馬一變，她面目蒼白的看着天天。直覺這個人會說出來的，絕對不是她能夠承受的。

“……但是，偏偏就有一群人，自認為是正義之士，要将那段歷史刨出來。明知道那裏是記載着古代兵器這種足以毀滅世界的存在的消息，卻依舊要解讀出來。古代兵器是什麽東西？學者們是書讀多了腦袋也僵化了吧，能夠毀滅世界的兵器的話，你以為人類能夠操縱得了嗎？別給我太自以為是了！殺了他們已經是便宜了！只會毀滅了一座島都是便宜他們了！只要有一個可能的傳播的機會，即使錯殺一千也要在所不惜，就是這樣嚴苛的命令，你們以為殺個人很有趣嗎？需要保護平民的海軍，卻不得不親手殺了那麽多人，明明只是學者們犯的錯，一座承載了人類智慧的島嶼，你以為世界政府是腦殘了還是瘋了才會眼睛眨也不眨的用屠魔令去清洗！就算是明知道有些人是無辜的也必須要全部殺掉！你以為那種情況下，動手殺人的人心裏會高興到哪裏去！”

“該慶幸的是我慢了20年出生啊……尼克·羅賓……”天天走到了這群海賊面前，死死的盯着面色蒼白雙唇顫抖的羅賓，似乎覺得還不夠，他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如果是我的話…別說你根本就不可能逃得出去，周圍的海域和島嶼我都會控制下來，為了不散播古代兵器的消息，我會做出比當時的政府更加殘酷的命令……瞧，你也看到了吧。”

“多少人知道了古代兵器的消息呢？別以為自己有多麽委屈，克羅克達爾那件事，他所殺掉的人裏，絕大部分是你該扛下來的罪！該下地獄的人，你也有一份……憑什麽那些人死了，你還能自以為是、以為自己多麽委屈……”

“你活着，本身就是一種罪！”站在海賊面前的少年，他眼裏的恨意深可噬骨。他的控訴讓人無法反駁。

羅賓聽完了他的話，渾身顫抖着。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對方的計謀，但是她卻不能阻止自己被愧疚席卷……

她是奧哈拉唯一的存活者。她是世界僅剩的能夠讀懂古代兵器的人。當初克羅克達爾不就是因為這樣，才拉攏她的嗎？他為了達到目的殺了多少人呢？

她的手裏，間接的害死了多少人呢……

“我啊，最厭惡的就是你們這幫海賊了。自由？多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啊。說出來你們就不臊得慌。你們不夠自由嗎？世界政府旗下有170個加盟國，但是其他的沒有加盟的國家更多，沒有國家概念的島嶼更多……你們還不夠自由嗎？有迫害到你們嗎？就是因為有你們這樣的蛀蟲，被人傷害了就想着要傷害回去，自己受的罪就要別人也受到，以為自己就是受害者，那麽為什麽有的人還是會在被淩辱後家破人亡後還是選擇了幫助人呢？”

“你們不過是一幫，自私鬼罷了。”

“這個海賊時代，光是待多一秒，我就忍不住要吐出來。”

“看着你們這群人惡心的嘴臉，我就想要狠狠的撕裂。”

“你們就給我好好看着吧……”天天目光森冷的看着這群人。

“我斯凱爾·天天，會讓這個海賊時代！徹底的終結！我絕對不允許人類的下一代、下下一代，都像你們這群人渣一樣！成為又一群不知廉恥的人渣！”他伸出自己緊握的右手，指甲已經掐破了手掌的皮，血液沿着細縫滴在了地上，他将自己握成拳的拳頭，直抵自己的心髒位置，左手莊重的放在自己的身後。

這樣一個前所未見的略顯奇怪的姿勢，卻帶着一股用生命去獻祭的莊重。

“以我的心髒起誓！”

抛下這句話，這個年輕的準将，毫不留戀的轉頭走人。他的親兵全部有秩序的排列跟在他的後面，那瘦小的背影，卻是在人群中如同太陽一般，讓人移不開眼睛。

似乎只要跟在這個人的身後，他們就一定不會迷失方向。會死，會受傷，但是……人類卻是會沿着他那挺直的背影，一代一代的，繁衍生息……

前方的海軍不約而同的給他們退開一條路，所有海軍都目光堅毅充滿信任，甚至帶着淚水的看着這支隊伍離開。

就是這樣一個人，你能夠不将自己的信任交托給他麽？

特拉法爾加羅看着那個身影離去，手裏握緊的拳頭攤開，上面如同是被墨書寫的字體，在掌中的珠子消失後就出現了。

“如果晚生幾年的話……”他開始做出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

如果晚生幾年的話…他是不是，就能夠生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