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圍堵 塑料姐妹花,宅鬥的經典對話
論壇風波漸漸淡去。
秦芽雖然憑借數量衆多的腦殘粉,強行抹黑了一波姜元初,但她自己也沒讨到太多好處。
于是這段時間她安分了不少,沒再來姜元初這裏找不自在。
姜元初重拾清淨的生活,十分滿意。但勝利了一次的孟簡,卻有些躍躍欲試。
姜元初無奈地按住了想要繼續搞事的助理。
秦芽的女主光環自帶降智效果,無論是支持她的還是敵視她的,只要中了這個毒,以後的人生就全完啦!
她可不想孟簡被污染。
而且原書劇情快要開始了。将來脫離了校園副本的秦芽,大概率不會跟自己的生活有交疊。
實在沒必要跟對方拉拉扯扯,她也沒那個興致陪對方玩什麽姐姐妹妹互撕打臉的游戲。
孟簡只好遺憾地放下此事。
兩人都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可秦芽怎麽會輕易放棄姜元初這個如此高檔的墊腳石呢?
時間轉瞬即逝,運動會開始了。
盛京大學作為全國最好的學府,每年隆重舉行的運動會雖不是全國關注的賽事,但在各個高校中,有比較廣泛的知名度。
因此運動會全程除了有大量媒體湧入,還有外來人士前來觀賽。可以說是一個展現風采的好機會。
這一屆運動會開幕式的啦啦隊方陣引起了大家的興趣。
秦芽作為啦啦隊的隊長,穿着帶有泡泡袖的白色隊服,用長長的蕾絲飄帶将頭發高高紮起,在一衆紅色上衣的隊員中格外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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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純的面容和清涼的衣着,充滿活力的笑臉,再搭上熱情火|辣的舞蹈,使她一時間成為這次運動會開幕式的亮點之一。
在她以盛京最美校花,上流社會千金的名號大出風頭後,她實質上是跟着母親進到姜家的拖油瓶,且偷拿過姜大小姐項鏈的黑料也被翻了出來。
孟簡還來不及向姜元初分享這意外之喜,就看到又跳了一場啦啦操的秦芽,帶着一大批媒體和圍觀群衆呼呼啦啦地走過來。
姜元初剛從琴房出來,一邊想着曲譜最後的收尾,一邊聽自家助理彙報瑣事。
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一群人給堵在了藝術樓門口。
她擡眼就看到秦芽這次換了一套淺粉色的超短運動裙裝。
五月的天氣還不算炎熱,所以對方從舞臺下來後又松松地套了一件寬大的純白色外套,風吹過的時候帶起衣角和耳邊的碎發,整個人仿佛是一朵搖曳的小白花。
“我是來向你道歉的,姐姐……”秦芽欲語淚先流,話還沒說完,兩顆晶瑩的淚珠已經順着臉頰滑下來了。
這時一片刺眼的閃光燈亮起,快門的聲音此起彼伏。
姜元初條件反射地側身将孟簡擋在身後,迅速摸出包裏的棒球帽反手扣在孟簡頭上,并扯住她示意不要沖動。
“我……我是單親家庭長大,小時候沒有父親疼愛,真的很羨慕姐姐,”秦芽開始哽咽。
“所以看到爸爸那麽隆重地送姐姐項鏈,姐姐卻随手放着不戴,我就……我只是想讓爸爸高興……”
看着眼前黑壓壓的人群,迎着密集而刺目的閃光燈,姜元初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上輩子,她的母親積勞成疾無法工作,她背負着父親賭博欠下的巨債進入娛樂圈。
公司為了從她身上撈金,常常給她接片酬高的商業爛片,反複把她拉出來跟別的男藝人炒作,不斷捏造各種黑料提高她的話題度……
造成她的口碑和名聲都很差,被媒體圍堵是家常便飯。
因為有好幾次偶然看到虛弱的母親因報道偷偷流淚,所以姜元初最厭煩這些□□鳥炮,喋喋不休的圍追堵截。
被勾起了不愉快的回憶,再看到秦芽淚眼後深藏的得意,她心中久違地升起一股戾氣。
姜元初輕吐一口氣:“項鏈?是什麽項鏈?”
旁邊有記者大聲喊:“不是姜小姐你,在同學們面前講秦小姐偷拿你的紅寶石項鏈嗎?”
姜元初心中冷笑,看來秦芽已經在媒體那邊避重就輕,充分告過狀了。
但她面上卻顯現出愕然,假裝思索了片刻:“啊,是那時候的事啊。都過去快一個月了,你怎麽突然想起這件事來了?”
秦芽看着姜元初臉上溫和而從容的微笑,眼中飛快閃過一絲驚疑。她低下頭輕輕說道:“那姐姐可以原諒我,別再找人上論壇罵我了嗎?”
姜元初顯得更加詫異:“論壇又是怎麽回事,我最近一直忙着閉關譜曲子,出什麽事了嗎?”
她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拿出手帕輕輕為秦芽擦了擦眼淚。
沒了這幾滴做作地懸在睫毛上,欲落未落的漂亮淚珠,秦芽裝出來的委屈效果就該大打折扣了。
擦完姜元初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渴望有個完整的家,所以我大學獨立後就從家裏搬了出來。父親工作忙,如果什麽地方疏忽了你,你不願意跟我說,還可以跟阿姨講。你怎麽會懷疑我找人罵你呢?”
姜元初這話狀似無意,實質卻意有所指。
她點出了秦芽一個“繼女”,在她母親的幫助下讨好家庭掌權者秦茂,想争搶他的注意力,并排擠針對姜元初這個喪母的原配女兒。
秦芽的哭泣停頓了一下,她立刻假裝是噎氣掩飾過去。
姜元初臉上浮起一絲“真誠”的微笑。
不是想演戲嗎?好啊。
她前世在娛樂圈也算是混出過名堂的。秦芽想用這種小場面和拙劣的演技來為難她,那真是打錯算盤了。
姜元初不給對方辯解的機會:“而且我聽管家說父親對你很是疼愛。如果你真的很喜歡紅寶石,又不好意思跟父親講,我聯系人幫你留意。啊,對,阿姨喜歡逛街,讓她陪你買也可以。”
這話明面上聽着體貼,其實是在引申秦芽偷拿項鏈,就是貪得無厭品行不好。她都受寵到把繼姐擠出家門了,還有親生母親在身邊,為什麽不自己去買,非要拿別人的。
秦芽慌慌張張地搖頭:“不……不是的,我不敢花太多錢買這麽昂貴的首飾。對不起,我以為姐姐有那麽多,又從來不戴,是不……”
姜元初溫溫柔柔地打斷了她:“瞧你說的,我們又不是缺錢的人。家裏每個月劃給你的零花錢都有數百萬,而且貴重的衣服、首飾、日用品不是直接走的家庭公賬嗎?”
姜元初笑盈盈地握住秦芽的手:“我記得父親還額外給了你一張副卡。你可以直接用,不用有什麽顧慮。”
秦芽望向姜元初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又很快被她掩去。
她怯生生地抽回姜元初握着的手,小聲啜泣着說道:“對不起,姐姐。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碰你的首飾了,你別生氣。”
呵呵,好似她多委屈,而自己又多霸道自私欺負了她一樣。想起孟簡不止一次地彙報說秦芽偷偷拿她衣帽間的首飾,姜元初搖了搖頭。
她輕柔地幫秦芽又擦了擦眼淚,緩緩微笑着說:“我并沒有生氣呀,你怎麽把姐姐想得這麽壞?”
她一臉溫和地補刀:“你常從我衣帽間裏拿首飾,我以前難道說過你一句嗎?都一個月了,項鏈的事我根本沒放在心上,沒想到你記了這麽久。”
身為被偷了東西的苦主,她這個繼姐是多麽的寬容。以前繼妹偷偷摸摸那麽多次她都沒在意,會斤斤計較這一件事嗎?
過了一個月還牢牢記着這件事的人,不是因為做賊心虛是什麽?秦芽這個慣犯被抓包了一次,就惱羞成怒,不肯釋懷。
姜元初成功用自己的溫柔寬容襯出了秦芽的貪婪狹隘。
秦芽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她沒想到姜元初會在媒體面前這樣揭她的臉皮。秦芽氣得發抖,拼命壓抑心中的憤怒,才維持住了臉上委屈的神色。
她像是害怕一樣,咬着自己的下唇,帶着哭腔:“是,姐姐教訓的對。我就是太小家子氣了。天天精打細算,一點小事也拿來說道,不像姐姐那樣優雅大方。”
秦芽輕輕發着抖,小巧的貝齒把淺粉色的下唇咬的泛白,看着真是十分嬌弱可憐了。
可姜元初卻沒錯過她說話前那一瞬的猙獰神色。
瞧瞧,這位女主轉眼又甩過來一個屎盆子想扣到她頭上。這是在暗指她姜元初不但愛“教訓”繼妹,還奢靡無度。
不過姜元初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到底是誰更奢靡,平日裏穿金戴銀,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她不會在這樣低級的問題上糾纏,顯得很沒風度。
于是她也以退為進,發出最後一個大招:“你總是這樣多想,我分明不是那個意思……”
姜元初嘆了口氣,神情憂郁:“不過你确實提醒了我。是我的不妥,我不該在同學們面前提起的。”
秦芽臉色有些發青,姜元初繼續狂飙演技。
她眼中隐隐閃過淚光:“是我錯了,知道你性格敏感多思,還這樣傷你的心。”
姜元初欲言又止地看了秦芽一眼,抿了抿唇,又低頭看向地面:“主要那天剛知道你不經我同意,私自替我報名3000米長跑,後腳又發現你戴着父親送我的成人禮。”
“我舍不得戴特意收藏起來,你卻問也沒問随意拿出來戴着上課。”
姜元初睫毛輕顫,擡眼似是無限愧疚地望了望秦芽,複又低下頭:“我那會兒有些生氣,沒能控制好情緒。傷了你的顏面害你傷心難過,姐姐也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同樣都是裝委屈,姜元初一出手,演技高下立見。
秦芽這次是真的頭腦一片空白了。她臉一陣紅一陣白,只能咬緊牙關,勉強讓自己含着眼淚,站在那裏一時什麽也說不出來。
姜元初從小就沉默寡言,也從不出來社交。而秦芽自覺自己活潑愛笑,頻繁出入各種宴會,很大家受歡迎,還學到了不少豪門太太小姐們的手段。
她帶着媒體來堵姜元初,為的就是讓這位嘴笨的繼姐猝不及防在媒體前出醜,再順帶給對方扣幾頂帽子。
她不知道姜元初何時變得如此能言善辯,還有了這樣巨大的殺傷力。
姜元初見她含淚不說話,順理成章地,“十分體貼”地把已經不想要的手帕塞給她。
然後轉身禮貌地對周圍烏泱泱的人群打了個招呼:“非常感謝諸位對我妹妹的關注和支持。但現在是學校運動會,希望大家能更多地關注精彩的賽事,尊重我妹妹的個人生活隐私。”
她一邊說,一邊想起身後的孟簡:“也拜托諸位不要拍攝我的助理,以免給她造成不便。”
事後,孟簡覺得這是自己的失職。她跟秦芽的鬥争,造成對方帶媒體來給姜元初添堵。
她沒能事先考慮好各種後果,在被堵住時還反過來受到了維護,又愧疚,又感動。
同時,第一次清楚地看到自家大小姐的戰鬥力,孟簡十分興奮。
姜元初見孟簡維持着往常的冷靜面孔,眼神卻閃閃發亮地透出幾分激動,不由得有些好笑。
也難怪她這麽高興。
孟簡祖孫三代甚至更往上,都是姜家人的管家。
她天天在學校跟着姜元初,說是生活助理,但職能卻是集管家,助理,貼身保镖于一身的。
這種人員,只有豪門的繼承人成年後,在接觸家族事務時才會配備,是從小就專為繼承人培養的心腹。
雖說新時代沒有主辱臣死那一套了,但孟老管家是從舊社會陪着姜老爺子一路走過來的,從小跟着爺爺生活的孟簡顯然受到了一些影響。
更不要提孟簡剛到原主身邊,原主就得知真相生了一場大病,病好後換成了自己,又采取“消極應對”的策略。
大概孟簡心裏一直為她感到憋屈吧。
姜元初身邊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真正關心她的人了。
她上輩子在娛樂圈沒有私人時間,沒有朋友,只有母親。母親去世後,她茕茕孑立。
來到這裏後,因為孟簡辦事妥帖,處處貼心,她才能放開瑣事,全身心地投入到曲譜的創作中去。
她心裏是很喜歡孟簡這個朋友的。
但是。
盡管她很想讓孟簡高興,也不可能像對方期待地那樣繼續對付秦芽。
她看着板着面癱臉,在心裏偷樂的助理,打趣一般警告道:“把你腦子裏的想法都收一收,你可別再給我惹事了。”
孟簡沮喪了片刻,望着專心看譜的姜元初,欲言又止。目前這個情形,就算她不惹事,秦芽肯定也要繼續蹦跶的啊。
正如孟簡所料,秦芽現在已經跑回去找到秦茂撐腰,并商量出一個新的壞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