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沖突 過敏的臉&我怎麽能這樣手滑了呢……
試完造型,開始拍定妝照。
三個人裏面,仿佛是天生吃這碗飯的程馳野不必說,各種造型都很合适,只用配合他本人做一些細微的調整。
姜元初有着前世的經驗積累,神态動作契合人物,謝貴妃不同時期的裝扮看起來都活靈活現,惹得服裝小組一時激|情澎湃。
導演陳句本來覺得謝貴妃這個人物配置有點壓了女主的風頭,想要跟編劇商量删減一些她的戲份,見此倒不舍得再提了。
秦芽雖然比不上兩人,但作為一個新人也可圈可點。她的服裝道具是換得最多的那個,因此用時最長。
姜元初趁機觀察了秦芽的工作狀态。她有些驚訝地發現,劇情開始後,秦芽的演技簡直突飛猛進,确實變成了書中所說的“能力頗優,很有天賦”。
姜元初暗暗提醒自己不要掉以輕心。
她正想着,那邊拍完的程馳野走過來,直接放出一個大招。
他說程母早上提醒他,讓他和姜元初今天工作結束後一起回程宅吃晚飯。
姜元初有些驚愕。程少爺想一出是一出,居然這會兒才告訴她。她為首次登門拜訪準備的禮品還在家裏堆着呢。
遭到埋怨的程馳野一臉無辜,只說自己是被進棚時的那攤子事給煩得忘了,絲毫沒有坑了小夥伴的自覺。
逐漸認識到他任性本質的姜元初嘆了口氣,安慰自己,程馳野大部分時間幫襯她都是很貼心的,她也應該學會容忍對方偶爾的不靠譜。
幸好距離工作結束還有一小段時間,姜元初立刻派孟簡先回京華苑去取禮品。
被程馳野這一打岔,她也沒心思琢磨秦芽了,只想趕緊結束工作,不能讓長輩那邊久等。
誰知她剛順利拍完,打算去化妝間找程馳野,那邊秦芽的助理突然驚叫起來。
秦芽的臉上零星地出現了一些細小的紅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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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芽推開圍觀的衆人,捂住臉哭着跑向化妝間。她途中經過姜元初,還停留了一下,欲言又止,滿是委屈地說:“姐姐,你怎麽能……”
話說一半她就沖進了化妝間,把門鎖了起來。
她的一衆助理有趕着去哄她的,還有來堵姜元初的。
姜元初孤身一人,正好站在一個拍攝用的一米高平臺前,被幾個助理圍住七嘴八舌地大聲質問。
一群人中,最兇的那個男助理異常激動。他吐沫星子噴飛,吼着吼着還想沖上來打姜元初。
姜元初被他們吵得頭疼。見此她神色一冷,一把扭住他揮過來的手臂,腳狠狠踹向他的膝彎,使他重心不穩跪了下去。
同時她雙手按着這個助理矮下去的肩膀借力向後一躍,靈巧帥氣地跳到了身後的高臺上,脫離了包圍她的人群,居高臨下地俯視這幾個神情激憤的質問者。
在那個助理膝蓋重重着地後的哀嚎聲中,其餘人看到姜元初冰冷的神色,不由得有些瑟縮。
這時那邊“嘭”的一聲巨響,各處吵嚷着的人群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向聲源處看去。
原來是程馳野聽到動靜從隔壁出來,一腳踹開了秦芽化妝間的門。
程馳野朝內掃了一眼,看到這個房間裏各種化妝品都被翻得亂糟糟的,秦芽正趴在梳妝臺上哀哀戚戚的哭。
他冷笑一聲,“真是醜人多作怪。”然後一路朝着高臺上的姜元初走來。
衆人見他神情不善,紛紛給他讓開了路。
跟着他出來的季繁一向溫和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季繁對着秦芽身邊的應芬說:“應姐,你的藝人出了問題,心裏着急我能理解,但你們攻擊我們元初是想幹什麽?”
那個被踹跪的助理眼角血紅,狠狠看着姜元初,大聲吼道:“就是她搞鬼!只有她不喜歡芽芽。”
姜元初漠然垂眼看着他,“是嗎?那你說說,我是怎麽搞的鬼。”
那個助理一噎。秦芽的臉突然過敏,大概率是化妝品出了問題。
在座的妝造老師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他這會兒要是指責姜元初跟人勾結,那就是在打那些老師的臉,直接得罪人。
更何況姜元初今天來的比秦芽要晚,沒進那個化妝間的門就被程馳野拉走了。
她一整天一直跟程馳野一起活動,跟棚裏的諸位化妝老師連話都沒說上一句話,是顯而易見的生疏,很難說出她怎麽指使人在化妝品上動了手腳。
程馳野已經到了臺下,他雙手一撐利落地跳上來,站到了姜元初身邊。
他厭煩地朝秦芽方向瞥了一眼,“怕是有人想的壞主意報應到了自己身上,做賊心虛,想先倒打一耙。”
姜元初看了一眼手機上孟簡發過來的消息,是有關應芬的一些調查。
她微微一笑,“我聽說應大經紀跟Marcia老師的私交不錯。”
被點到名的Marcia臉色微變。
姜元初悠悠對着化妝間門口的季繁說:“季哥,我想把Marcia老師的化妝箱買下來,我們拿回去做個試驗如何?”
“不行!”Marcia脫口而出,然後她反應過來,硬擠出一個笑容,“姜老師,您今天用的是又不是我帶的化妝品,怎麽這會兒突然扯到我了。”
姜元初看着她額角冒汗,笑而不語,既然沒問題,那她緊張什麽。
她那會兒化妝時就注意到,在季繁強硬地展現出對她的維護後,Marcia偷偷調整了帶過來的箱子裏化妝品的位置。
她猜測對方原本是想使壞,但看到她在光夏頗受重視,就不敢再下手了。
不過保險起見,姜元初還是用了程馳野自備的一應用品,沒有再讓Marcia靠近。
攝影棚裏衆人交換着眼色,瘋狂吃瓜。姜元初雖然沒明說,但線索已經擺的很清楚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最後出問題的反成了秦芽自己。
門洞大開的化妝間裏,秦芽已經停止了哭泣。此時看到衆人投來懷疑的目光,她臉色蒼白,扯了扯身邊的應芬。
姜元初對那邊二人露出核善的微笑,“不知道秦小姐那時問我,我怎麽能……是什麽意思?是想誤導大家,栽贓陷害我嗎?”
秦芽咬了咬嘴唇,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慌張。她又低頭開始啜泣,像是被問得很委屈。
程馳野很是不爽,“你哭什麽?問一句你都跟天塌了一樣委屈,那姜元初剛剛還差點被打了呢!她也是像你這樣嗎?有些人就是上不了臺面。”
秦芽哭聲一頓,然後捂着臉,更“委屈”了。
應芬神色鎮定。她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還保持着笑容應對道:“芽芽那時心裏慌張,害怕影響工作拖累大家,情急之下說話沒留意,都是誤會一場。”
她對着姜元初笑道:“那位助理只是太激動,手無意間揮動了幾下,不是要打人。姜小姐又沒有受傷,甚至都打了他出氣了,還是寬容點好,何必這樣咄咄……”
姜元初卻像沒聽見她說話一樣,雙手一拍,“我明白了!我怎麽能……怎麽能這樣呢?”
說時遲那時快,她話音一落,就從旁邊拿起個東西丢了出去,直沖着應芬的面門去了。
衆人都沒反應過來。
應芬瞳孔一縮,飛快偏頭。她長長的耳墜晃動起來,勾了一下飛過去的東西。
只聽“撕拉”一聲,那東西的包裝被耳墜尖尖的角劃破了,裏面的液體灑了應芬一身,然後整個包裝袋“吧唧”撞上了應芬身後秦芽的臉。
那是一袋人造血漿,應該是上個租用影棚的人留下的。姜元初在高臺的架子上發現了它。
血漿大範圍地潑在了應芬潔白的西裝套裙上,使她顯得非常狼狽。
更狼狽的是被直接砸到臉的秦芽,她被血漿糊了一臉,甚至因為驚訝還吃到嘴裏了一些。她對着鏡子看了一眼,高聲尖叫起來:
“啊——姜元初,你這個賤|人!你——”她反應過來,迅速吞下了謾罵的話。
哎呀呀,破功了呢。姜元初故作驚訝地說:“糟了,我怎麽能,怎麽能這樣手滑了呢。”
她笑眯眯地揮了揮右手,對捂着耳朵,臉色陰沉的應芬道:“都是誤會。我只是被冤枉有些激動,手無意間揮動了幾下,沒想到會這樣。你們也沒有受傷,想必寬容的應大經紀一定會原諒我吧?”
屁嘞,衆人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高臺離化妝間雖然不遠,但這個距離扔過去個血包,還精準打擊達成二殺,姜大小姐真是武功高強。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應芬言語的陷阱又被姜元初給掀了回去。
棚內鴉雀無聲。
姜元初卻若無其事地優雅微笑,既然她們都說她做了壞事,她自然不能辜負了她們的期待呀。
應芬擦了擦下巴上沾到的血漿,穿着血跡斑斑的白衣,陰森森地笑起來,對着姜元初一字一頓道:“當然。我怎麽敢生姜小姐的氣。”
卧|槽,圍觀的衆人心中一驚,應芬此時簡直像是個從哪裏爬出來要殺人的女鬼。
“哈哈哈,”程馳野忍不住了,他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他的笑聲打破了應芬的恐怖氣場給大家施加的壓力。
他拍了怕姜元初的肩膀,“痛快!以前我真沒看出來,你居然這麽有意思。”
姜元初寵辱不驚,從扔出血包起就一直笑得雲淡風輕。
程馳野眼中透出幾分欣賞和興味。他轉頭看向應芬,打量着對方道:“這位……阿姨……”
應芬臉色一黑。她年過五十,比程馳野大了二十多歲,常理喊阿姨不為過,但圈子裏識趣的的人都會叫她方姐。
可程少爺明顯不是識趣的人。
他不但不識趣,還很嚣張。他親密地摟住姜元初的肩膀,懶洋洋道:“您呢,大概沒有帶過我們這樣出身的藝人,不夠了解我們的脾性。”
程馳野懶散的微笑中透出些銳利的鋒芒,“我們教養好,大部分時候是很和善随性的。但要是碰到那些非得招人煩,動了壞心思的人,我們也不介意讓她看看我們的底氣。”
應芬的臉色變得鐵青。她不怕姜元初,是因為她知道秦茂把持着姜氏集團,且她也從秦茂那裏得到了一些暗示和支持。
可要是對上程馳野,那她就是在自尋死路。
棚內一時僵持下來。
姜元初突然慢條斯理道:“那邊的助理,你在拍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