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豔壓 搶戲&風情交際花VS單純女學生……
這出戲最先是中年将軍以看表演, 見世面的借口哄着女學生陪他來歌舞廳。
而暗地裏喜歡女學生,同時在調查将軍的青年記者沖動地跟了進來。
夜百合出場的時間點,是女學生正有些忐忑地聽記者和将軍争吵。記者中了激将法, 怒氣沖沖地幹完一杯烈酒, 暈頭轉向地跌坐在沙發上。
舞臺場景已經搭建成了歌舞廳的一隅,這三人圍坐在一樓的一張桌子旁。
他們身後上方搭建了一條橫貫舞臺的走廊, 姜元初從二樓左側出來, 要穿過整條走廊, 再沿着右側的旋轉樓梯走下來到舞臺中央。
從她出場到她在桌子旁坐定說出第一句臺詞,需要一段較長的時間。直播舞臺劇跟電影拍攝又不大相同,它是連貫的, 不能進行剪輯和拼接。
這就意味着姜元初不但要做到表演的連續性,還要有能吸引人目光的點。
因為她是在默默走路, 而下方三個人卻有臺詞且在推動劇情,一不留神, 就會被他們壓戲。
之前彩排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尤其秦芽還總拿捏着她出場的時間點,故意搶鏡頭。
所以姜元初在最後一輪彩排後,又去排練室揣摩了夜百合這個人物,決定提前使用“香煙”這個道具。
在原電影裏,夜百合是坐下後向将軍借火,吞吐煙圈中,用眼神勾住了對方。
姜元初深思熟慮後大膽嘗試,在走出去的時候就直接拿上了煙。
她是側面出現在鏡頭裏, 身材姣好,細腰盈盈一握。
一身白底桃紅印花的無袖長款旗袍勾出了她曼妙的身體曲線。
大大的波浪卷發被撥到裏側的肩膀,外側對着鏡頭和觀衆的是精致的側臉, 修長的脖頸,白淨的手臂以及夾着香煙的纖纖玉手。
她袅袅前行,邊走邊吸了口煙,熟練地吐出一個完整的煙圈,然後把松松夾着香煙的手搭在走廊的紅木欄杆扶手上,一路撫着光滑的扶手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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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衆的視線被她手上的動作所吸引,同樣落在了欄杆上。
先看到她塗着紅豔蔻丹,拿着煙而微微翹起的白皙修長的手指,然後目光再順勢滑向橫杆下方弧狀的雕花立柱。
看到立柱構成的一格格的空隙間——她線條優美,雪白纖細的大長腿在高開叉的旗袍中随着行走時隐時現。
【啊啊啊姐姐的美貌,她簡直在發光】
【媽媽問我為什麽跪着流口水】
【好想一把掀了這欄杆,為什麽擋着我姜姐姐的美|腿!】
【要的就是這種若有若無的魅惑,才能勾得人心裏發癢】
姜元初到走廊一半路程的時候,聽到下面秦芽嗓音清脆,大聲地反駁了将軍的話。
彩排的時候就是這樣,秦芽總卡着時間點。夜百合扮相好看,出場時大家肯定會注意。
可如果姜元初只單純走路,走得再好看,沒有劇情和臺詞,秦芽一嗓子把大家的注意力引走,之後再想把觀衆的目光吸引回來就難了。
彩排時讓她屢屢得逞,但現在姜元初已經找到了解決方案。
姜元初不慌不忙,像是被樓下的聲音吸引,順勢将手肘壓在欄杆上,倚着扶手向下望去。
這時她幾乎是正面對着鏡頭了。
唇紅齒白桃花臉,綠鬓朱顏柳葉眉。昏黃的燈光下,美人身姿窈窕,眼神慵懶,斜倚闌幹,美得不可方物,簡直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她掐着秦芽說話的時間,又吐了個長長的煙圈。烈焰紅唇,煙霧缭缭,像一朵盛放在黃昏的花,透出一種驚心動魄的靡豔之美。
姜元初之所以把吸煙的鏡頭移到這個時間點,也是從節目組的機位安排考慮。
電影的敘事中,可以另給夜百合特寫。可在舞臺上表演,她坐在那裏對向誠吐煙圈,極有可能會被旁邊的秦芽擋住。
走廊下方的向誠把将軍老奸巨猾的特點拿捏得非常準确。他三言兩語,用歪理辯得女學生啞口無言,又趁機握住對方的小手,一臉正經地講起道理。
姜元初在樓上看着将軍油滑的笑容,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像垂死掙紮的蝴蝶,在寒風中帶出一絲哀傷和恨意。最終,她閉了閉眼,掩住了眸中的自厭。
再睜開眼望向對方時,她已眼含笑意。
她嘴唇微微顫抖着吸了一口煙,扶着欄杆嘆息一般吐出最後一個煙圈。
塗着鮮紅蔻丹的手握緊了暗紅色的欄杆,深深淺淺的紅襯得她的手背越發雪白,紅與白的鮮明對比中,讓人聯想到浸染了血的白色百合。
她手指輕輕一彈,還閃着微光的細長香煙飛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咚的一聲,恰巧掉在了下方向誠面前的酒杯裏。
【我靠!這也太絕了!】
【暗器使得不錯,所以大小姐是真的會武功!】
【怎麽練出來的,不怕沒丢好翻車嗎】
【我總覺得眼睛不夠使,只顧着舔大小姐了,下面講得啥都沒注意】
【我也是,視線上上下下的,就怕錯過關鍵點】
【求多一點姜姐姐的特寫!】
向誠應變能力很強,姜元初也跟他提前溝通過,說香煙的劇情想稍作改動。
因此早有心理準備的他,立刻右手摸着腰間的配槍做警戒狀,同時瞧着琥鉑色的酒液中上下沉浮的女士香煙,挑了挑眉毛,擡頭向上望去。
姜元初在樓上探出身來,媚眼如絲,含情脈脈地瞪了他一眼。
向誠順利承接戲份——将軍呼吸一頓,不自覺地放開了女學生的手,眸色沉了下來。
姜元初見此勾唇一笑,坦然自若地站直了身體,繼續扶着欄杆往前走。
向誠一直盯着姜元初走到旋轉樓梯的背面,身影被遮住了,才收回視線,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秦芽講話。
不過這次他沒有再去握秦芽的手,而是翹起二郎腿,松散地靠在後面,将手臂張開架在了沙發椅背上,頗有些漫不經心的意味。
這是向誠配合姜元初做出的,合乎将軍人設的改動。
顯然,經過兩人的這番變化,無論是在劇情表演中,還是對場外觀衆而言,夜百合的風頭已經完全把女學生壓下去了。
靳樓這會兒正在努力演出記者迷離的醉酒狀态,臺詞不多,且他跟着向誠的目光往上看之後,也不自覺地露出了驚訝和驚豔的表情。
他們或主動或被動,都成功接住了劇情的變動,仿佛劇本本來就是這樣,可秦芽的表演效果卻大打折扣。
她驚訝地看完姜元初和向誠的互動,情緒就有些失控了,眼中直接浮現出了無法克制的怒氣和妒忌。
這裏秦芽本該演出被将軍的油嘴滑舌惹怒,這也是女學生這個人物最為出彩的高光時刻。
在大學裏接受了新式教育的女學生心懷遠大的理想,對社會現狀和軍閥統治有所不滿。
可青年人的軟弱和不成熟又使她在強權的代表——将軍忽冷忽熱的追求和挑弄下,不自覺地動搖淪陷。
這個人物充滿着矛盾性。女學生既是在生将軍的氣,也是在恨自己不争氣,期間情緒可以有隐微的起伏變化,但絕不該出現如此鮮明的嫉妒。
秦芽使手段搶戲被姜元初反将一軍,憤怒和慌亂中自然顧不上那麽多,表演就落了下乘。
沒等她調整好狀态,姜元初已經從旋轉樓梯背面再次款款走出。
她随手從樓梯口展臺的花瓶裏抽出一支淺粉色的狐尾百合,輕輕低頭嗅了嗅,拈花一笑。
飽滿鮮妍的花瓣向外卷曲,從中間到邊緣由粉至白深淺漸變,與她的旗袍顏色居然很相稱。
【啊——我好想變成這朵花,被姜姐姐捧在手中,輕輕撫摸,或許還能給我一吻】
【前面的你在想peach】
【真的一颦一笑,皆是風情】
【大小姐總能給人驚喜】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之前還覺得秦芽的灰上衣藍長裙清純好看,現在……】
為了方便拍攝,樓梯盤旋而下,盡頭就在舞臺中央三人的座位側面不遠處。座位面向觀衆,圍着桌子成淺弧狀擺放。
向誠作為将軍,獨坐一個寬大的沙發,在桌子的正後方,也是舞臺的C位。他兩側緊靠着兩條微微斜着放的長沙發,靳樓和秦芽一左一右坐在靠近他的那邊。
原本女學生因為生氣,會向外挪動,遠遠避開将軍想要拉住她的手。然後夜百合趁機而入,直接坐到兩人中間的空檔,跟将軍調情。
可姜元初已經下了樓梯,秦芽卻只假裝挪了一下,根本沒有給讓開位置。
姜元初毫不意外,她也早有打算。
她沒有停頓,步履輕盈,身姿婀娜地依次從秦芽和向誠背後走過。到了靳樓面前,用花隔空點了一下他的鼻頭:“這位小先生不給我讓個位置嗎?”
“記者小先生”倒是很配合,一邊因為醉酒晃着腦袋,一邊漲紅臉慌慌張張地往外挪了一大截。
【哈哈哈,哥哥裝得還挺像樣,他本人明明那麽拽】
【剛進社會沒見過什麽美色的愣頭青,有內味兒了】
【靳樓這輪比上一輪出彩】
【我記得電影裏夜百合好像不是坐在這邊,而是隔開了女學生和将軍】
【新改了吧,可能是大小姐不願意跟秦芽坐一起哈哈哈】
【這樣會不會被虹姨罵啊】
【應該不會吧,挺自然啊。】
【沒錯!雖然情節略有不同,但大小姐确實演出了夜百合的那種韻味和美感】
姜元初輕撫臀後裙片,優雅地坐在了沙發邊緣,腰背挺直,雙腿并攏微微傾斜,玉白的大腿露出一小部分,嬌嬈柔媚中又透出幾分矜持,讓人越發心癢。
她把玩着手中的花,沒有與将軍搭話,反倒繼續調笑記者:“能不能再勞駕小先生為我倒杯酒?”
記者直愣愣地看了她片刻,又慌手慌腳地去給她倒酒。
“咳咳”,向誠巧妙地接過戲,“百合小姐越來越美,架子也是越來越大呀。”
姜元初扭頭看他,嘴角一撇,明眸低垂:“将軍還好意思說我。不過跟你鬧鬧小別扭,轉頭就把人家忘到了腦後。”
她眸光潋滟,聲含委屈,微微瞥了瞥對面沙發上的秦芽:“年紀大了哪還有什麽美貌,只會越來越醜。這不是已經只看新人笑了嗎?”
将軍哈哈大笑:“辜負了你這等美人,是我的錯。你想我怎麽賠罪?”
姜元初斜了他一眼,把花遞過去:“想你哄我呀。”
将軍眉眼間充斥着得意。他探過身來,接住那支狐尾百合,将長長的花|徑折下來,只取前面的花朵,簪在了姜元初的鬓邊。
姜元初擡手扶了扶,半是嬌嗔,半是抱怨地說:“這下你高興了?”
将軍又握住了她的手:“還差得遠呢!你剛剛把煙丢下來,毀了我一杯好酒,要怎麽賠我?”
姜元初略帶氣惱地抽出手,又似是撫摸一般在他胸前輕輕推了一把:“那是你活該,誰讓你當着我的面……不過……”
她星眸微轉,像想到什麽好主意,狡黠地笑着拿起了記者剛為她倒好的酒,在杯沿抿了一口:“誰讓我大度,不愛跟你計較。”
她飽滿的朱唇沾染上酒液後,在燈下閃閃發亮。
将軍不自覺地身體前傾想摟住她,卻又被姜元初拿酒杯擋了回去:“現在可不能給你,你慣會得寸進尺。喏,毀你一杯酒,再賠你一杯就是了。”
她把喝了一口的酒遞給了将軍,那杯沿清晰地印下一枚完整的口紅唇印。
姜元初戲谑地看着将軍。他卻絲毫不落下風,直接接過來喝了幾口:“我得寸進尺,你欲擒故縱,難道不是天生一對嗎?”
他輕輕晃着杯中清澈的酒液,對着那枚唇印打量了片刻,揚了揚杯子:“你的香吻,我就收下了。”
姜元初掩唇輕笑,眼神流轉間顧盼生輝。她又按原劇情與向誠談起了時事,将戲扳回了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