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溝通
穆木煩躁的在山洞裏走來走去，語言不通真的很麻煩。
很不情願的，穆木走到了洛桑對面盤腿坐下，說話的語氣很生硬：“你來教我你們這邊的語言。”
為了盡早離開這個山洞、這個密林、這個狗東西，他只能這樣了。
洛桑又擡頭了，同時眼睛亮了幾分，穆木經常對着他一陣亂吼，但是這一次顯然不是，他在試圖和自己交流。
穆木見洛桑看自己，他不喜的皺了皺眉，然後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彈珠大小的石頭：“這個怎麽說？”
穆木抛了抛手中的石頭。
洛桑不明所以，只是靜靜的看着穆木，他相當喜歡穆木，完全可以盯着穆木看上一天。
穆木見洛桑盯着自己的那副“蠢樣”，無法離開的煩躁讓他忍不住把手中的石頭朝洛桑丢去，石頭砸中了洛桑的胸口然後掉到了地上，洛桑低頭看了看那個石頭，然後又擡頭看了看穆木。
穆木緊張起來了，怕洛桑發火，但洛桑沒有，他不是那麽小肚雞腸的人，就為了這點事而沖自己心愛的小東西發火。
就好像主人被自己養的小奶貓不痛不癢的咬了一下指頭，主人會生氣嗎？并不會。
穆木見洛桑沒有生氣于是放心下來，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很認真的發着音：“穆木。”
洛桑這才明白了穆木的意思，于是也報上自己的名字：“洛桑。”
鬼才想知道你的名字。穆木在心底冷哼一聲，手指了指火堆。
“火。”洛桑說道。
“霍？”
“火。”
“火。”
穆木的發音正确，洛桑點了點頭，穆木低頭默念，等記下了，擡頭看洛桑，發現他又低頭剝獸皮了，于是穆木再次撿了顆石子在手裏，正想朝洛桑丢過去，洛桑便擡頭了。
穆木還是把石頭丢過去了，他就是想扔他，咋地？反正他也不會生氣。
“這個。”穆木用腳踩了踩土地。
“土。”
“凸。”
“土。”
“土。”
穆木就這樣慢慢學着屬于這兒的語言，他對語言并不擅長，但想要離開這裏的心催促着他學習，如此一天下來，他竟然學了不少單詞，但要和洛桑交流還差得遠。
晚上，穆木吃過了晚飯就開始在山洞的一處角落裏鋪床，洛桑這兒有許多動物的皮毛，穆木在一堆皮毛裏找了個又大又柔軟的，往地上一鋪躺着比褥子舒服。
穆木有七八天都睡在這了，洛桑一開始不願意分床睡，穆木就朝他吼，吼的聲嘶力竭，洛桑擔心他的嗓子就妥協了，但今晚……
洛桑覺得他已經給夠穆木時間緩和了，他不可能一直這樣放縱穆木。
伴侶本就應該睡在一起。
躺在獸皮床鋪上的穆木眼睜睜的看着洛桑朝他走了，他皺眉朝洛桑伸出手，做出“禁制上前”的手勢，洛桑卻往穆木身上一撲，抱着他在地鋪上滾了一圈，然後整個人壓在了他身上。
穆木被洛桑壓的喘不過氣了，洛桑兩米多的大個頭，體重自然不輕。
“滾開！”穆木大聲怒吼，他有些慌了。
“我們是伴侶。”洛桑輕聲在穆木耳邊說道。
“滾！”穆木把手往被褥下面一伸，掏出了一根尖銳的獠牙。
這獠牙是某只大型野獸的，洛桑本打算扔掉，被穆木撿來當防身用的武器。
穆木握着獠牙對着洛桑，目光兇狠，再吼：“你敢碰我試試！老子不砍死你我就不是男人！”
洛桑大手一抓獠牙，只聽“咔嚓”一聲，獠牙斷成了兩半。
穆木：“……”
“我們是伴侶。”洛桑再一次重複，但他知道穆木聽不懂，他還沒學到這些詞兒。
穆木見洛桑壓在他身上不下來，心裏便知道今晚他是躲不過了。
“為什麽要對我做這種事情？”穆木不甘心。
“你好香。”洛桑嗅着穆木身上的氣味。
“你是男同志？但我不是。”
“今晚一起睡。”
“不對，你壓根就不是人！你tmd就是一個怪物！”
“別喊，你嗓子都啞了。”
“當我求你……放過我吧……”
“乖，不說話了。”
兩人用各自的語言驢頭不對馬嘴的對話着，正當洛桑打算從穆木身上翻身下來時，穆木緩緩張開了雙腳。
“沒事，反正已經被壓過一次了，沒事……”穆木安慰着自己，他見洛桑一直壓着他以為今晚躲不過去了，為了活命，是的，為了活命，他不得不放棄尊嚴。
穆木心底一直是害怕洛桑的，怪物即使有着人類的樣子也是怪物，誰知道他體內是什麽構造，搞不好有三四顆心髒、七八顆肺呢？
穆木怕洛桑殺了他。
洛桑有些詫異的看着身下的穆木：“你……”
“要做就快一點，老子趕着睡覺。”穆木側着腦袋閉着眼睛，努力讓自己表現的很平靜，不讓自己內心的恐懼被洛桑看出來。
“真的可以？”洛桑很高興，溝通不當讓他誤以為穆木正在嘗試接受他。
果然自己這一個月來的努力還是有收獲的！
穆木不說話，只是閉着眼靜靜等着。
洛桑于是低下腦袋開始吻他，從額頭到鼻子，到嘴唇，到下巴……
“我會讓你舒服的……”
……
有些事情你永遠無法習慣，比如說身為一個正常男人卻被其他的男人抱。
穆木坐在山洞的門口看着外頭，這個山洞位懸崖中部，從這裏看下去能将偌大的密林盡收眼底。
被洛桑帶到這個山洞裏已經有兩個月了，自那天晚上兩人又發生了關系之後，洛桑每隔三四天便抱穆木一回，他不敢頻繁，怕穆木接受不了。
而穆木确實接受不了，只不過一直忍隐着沒讓洛桑知道。
纖長白嫩的手抓着一根粗大的獠牙在地上用力摩擦，獠牙隐隐有了刀的形狀，這是穆木半個月的成果，日後有一天他會用這把刀割破洛桑的喉嚨。
他要他死！
人即使身處艱難的環境也不能絕望，哪怕敵人再強大。
遠遠的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在樹端上跳躍，穆木默默的把獠牙藏好。
“咚。”洛桑把一頭死透了的野獸扔到了地上，然後走到穆木身邊摸了摸他的腦袋，開始準備今天的夥食。
“你，什麽時侯，帶我，額（那個怎麽發音？）……離開，地方？”穆木斷斷續續、語句不順的問洛桑。
通過一個月瘋了似的學習，穆木已經把這兒的語言掌握了五六成了，如果他當初學英語有這份勁頭六級早就過了。
洛桑勉強聽懂了穆木發音不準的話，他被穆木這麽一提醒才記起自己離開部落有兩個多月了，再不回去估計他爹就派人來找了。
洛桑這會不敢随便回去，如果讓族人知道他最初既使詐又用蠻力讓穆木做了他的伴侶，他很可能會被驅逐，所以除非他确定穆木已經願意和他在一起，否則他不會帶他回部落。
洛桑盯着穆木打量，他想着最近穆木的表現，願意和他一起睡覺了，但做那種事的時候一直閉着眼睛，就算有感覺也咬牙忍着不出聲，還經常撿地上的小石頭丢他……
還是再等一段時間吧。洛桑有些挫敗的想着，卻見穆木眼含期盼的看着他。
“你想離開？”洛桑沒辦法忽視那期盼的小眼神。
“嗯！”穆木用力點頭。
洛桑猶豫了，他想了很久，決定冒險：“那你要乖乖跟我在一起。”
只要穆木不告訴族人他們是如何結伴的，他就不會被驅逐。
穆木忍氣吞聲的微笑：“嗯。”
“那明天就走，我帶你去我的部落。”洛桑當機立斷的決定。
穆木眼睛亮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洛桑看穆木有了精神，心底也跟着高興，但他想到了一個問題：“一直沒問你，你屬于哪個部落？”
“我，不，告訴，你。”穆木不想告訴洛桑任何關于他的信息，他反問洛桑：“你……哪個，部落？”
“東部落。”洛桑有些心不在焉的剝獸皮，深邃的雙眼盯着穆木：“我們已經是伴侶了，你沒必要對我有所隐瞞。”
頓了頓，洛桑又道：“不管你是因為什麽原因離開部落，只身一人逗留在這中央密林裏，我都不會在意的。”
穆木懶得解釋，他注意到洛桑用了一個詞：伴侶。
“什麽是……‘伴侶’？”這個詞穆木經常從洛桑嘴裏聽到，他老是在他耳邊輕輕的、不斷的重複“我們是‘伴侶’”。
“你和我就是伴侶。”洛桑給穆木解釋伴侶這個詞的意思。
“兄弟？”
“不是。”洛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想了一圈，才說道：“一個雌性和一個獸人組成家庭，這就是伴侶。”
穆木聽的費力，但是他确定他聽到了一個詞，“家庭”。
家庭？莫非“伴侶”的意思是夫妻？
這個理解讓穆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伴侶”是類似夫妻的意思嗎？他和他是夫妻？少惡心人了！
穆木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是他不敢當着洛桑的面反駁，所以他只能繼續學習生詞：“什麽是‘雌性’和‘獸人’？”
“你是雌性我是獸人。”
我是“雌性”他是“獸人”？穆木鬧不懂，便追問洛桑：“雌性，獸人，怎麽……區分？”
“雌性能生孩子。”洛桑說出了雌性的最大特征，穆木聽的一臉迷茫，因為“生孩子”對他來說也是生詞。
洛桑接着說出身為獸人的最大特征：“獸人能變身。”
“變身？”又一個生詞。
“變身。”為了讓穆木理解變身的意思，洛桑決定變身給他看，他矯健的身軀瞬間産生變形，套在身上的黑色皮衣變成了野獸黑色的皮膚，手掌腳掌冒出了尖銳的爪子，俊朗的五官成了野獸的臉，他就這樣變成了一只通體漆黑的巨大黑豹。
洛桑的變身只有一秒鐘的功夫，這突然的變化把穆木吓到夠嗆，這導致的後果是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身體下意思的往後退，然而他忘了他正坐在山洞邊緣，所以他身後一空整個人從洞口倒栽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