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作者有話要說: 先解答1個問題。歷史架空了,張良蕭何韓信樊哙陳平等還會出現嗎?

不會,因為這些大神身上有很多逆天金手指技能,有了他們的參與,才有了劉邦的勝利,我不希望女主大開金手指,讓她老爹收個張良,然後己方馬上就開挂,這樣是很不好的偷懶行為,為了更好地架空,于是這些人就統統不會出現了。世界已經改變,劉桢的優勢在于閱歷和性格,而不是預知之後去挖牆腳的金手指。

——

“小人得志!”于氏回到家中,忿忿不平地對丈夫劉弛說出這樣一句話。

劉弛皺了皺眉,一下子就猜到緣由:“你去過春澤裏了?”

于氏坐了下來,撇撇嘴:“你家弟弟如今出息了,當了縣尉,真是讓他走了運,這說不定以後還能往上走呢,你們總歸是兄弟,我自然要去幫你修好關系!”

劉弛沉下臉色:“以後不準你去了!”

于氏被他突如其來一吼給吼愣了,眼眶一紅,禁不住委屈道:“良人何必沖我發火!我這還不是為了你,為了劉家嗎!”

劉弛冷笑道:“你道劉遠多有能耐?他們家如今大禍臨頭猶不自知,你還送上門去,莫不是嫌我們死得不夠快?”

于氏一驚,連抹淚也顧不上了,連忙問:“此話怎講?”

劉弛哼了一聲:“宋縣令已被調走,吳功曹沒了靠山,新來的那位縣令,對吳功曹行事不滿得很,前幾日便有人到縣令面前告發吳氏,說他‘私下謗政、譏諷君王’呢!”

于氏連連道:“這,這,良人知我愚鈍,就請直言罷,這罪名可要緊?”

劉弛冷冷扯開嘴角:“始皇帝兒女衆多,公子扶蘇更是名滿天下,最後卻偏偏是胡亥得了皇位,這其中有什麽因由,誰也不知。可越是如此,新君就越是厭惡旁人說他得位不正,如今吳氏背了這個罪名,你說新縣令要是上疏皇帝,吳氏會有什麽下場?可笑那吳功曹現在仍不知死活,還鐵了心跟新縣令對着幹,‘為罪人扶蘇張目’這頂罪名壓下去,可是誰都翻不了身的!吳氏倒黴了,難道劉遠還能落得了好去?”

于氏被劉弛這一番話吓得臉色煞白,忘了反應,半天才道:“那我們,我們該如何是好?”

劉弛沒好氣地将竹簡往案上一拍:“所以我讓你別上門,少摻和!我們跟他們關系再怎麽不好,終歸也是血親,若到時劉遠出了事,只怕我們也要受其牽累,屆時你良人還能得到上官重用嗎?!”

于氏按住跳得有點快的心口,想了想,湊上前,壓低了聲音:“良人,我們是否要提前跟他們家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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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弛皺眉:“血脈相連,如何割斷?”

于氏:“我聽說,有人犯了法,若是去官府告發,便有首告之功……”

劉弛臉色一變,站起來大喝:“無知婦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于氏被他突然的動作吓得上半身往後仰,跌坐在地上。

劉弛氣得咬牙:“我與劉遠是親兄弟,一筆寫不出兩個劉字,他若因此事倒黴,我能落得什麽好處?!”

于氏不懼他的怒火,反倒仰起頭:“你也說了,新縣令瞧那吳功曹不順眼,正千方百計要落他的罪名,你弟弟是依附吳功曹的,當然也要跟着倒黴,如此一來,我們好好的,若是被他連累了可怎麽辦,若你現在到新縣令那裏投誠,得了首告之功,咱們家不僅不會被連累,良人你說不定還能往上升呢!難道我說錯了麽?!”

見丈夫沉默不語,于氏低頭拭淚,泣道:“難不成你将我當成存心離間你們兄弟的惡毒婦人麽,我還不是為了劉家!”

“……此事不可行。”半晌,劉弛從牙縫裏迸出一句話。

“為何?”于氏追問。

“我與他……畢竟是兄弟,他不仁,我不能不義!”劉弛困難地道。

“兄弟?”于氏冷笑一聲,“良人将他當成兄弟,他可曾将良人當作兄弟?劉遠升任縣尉,品秩已比你這個令吏高,可也不曾見他提攜你這個當大兄的呢!若不是我主動上門去,只怕他們早已不願同我們往來,驟然富貴就忘了至親,不過是小人罷了!”

劉弛沒有說話。

于氏又添了把火:“若是良人猶豫不決,不如去相詢阿父,他必定也是盼着你好的!”

劉遠一家并不知道于氏跟劉弛的一番對話,他們現在正在用夜食。

這個時代平民普遍都是一日兩餐,不過家境好轉之後,在劉桢的強烈要求下,劉家時常也會加上夜食,相當于一日三餐。

今天的夜食是肉夾煎餅,把面粉揉軟之後捏成一小團,再把小團反複軋平,煎得兩面金黃,從中間切開一到口子,把焖熟的大塊醬肉塞進去,類似于後世的肉夾馍,劉桢又把一些蕨菜洗幹淨切碎擺放在一旁,吃的人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舀些蕨菜撒到醬肉上,葷素搭配,清甜可口。

這種簡單偷懶又美味的做法不僅受到劉家的歡迎,就連安正和許衆芳也贊不絕口,偶爾還會過來蹭飯。

也許今天恰好就是蹭飯日,劉遠下差返家的時候,把安正和許衆芳都帶回來了,他沒有提前知會,不過幸好醬汁肉塊跟面餅都足夠多,不會出現不夠吃的情況。

只不過今天三個人的臉色都有點凝重,吃着肉夾煎餅的時候,也沒有往常那種愉悅輕快的神情,見大人們如此,幾個小輩也不敢放肆,劉妝因為劉婉拿了她本來想拿的那塊煎餅,嘴巴一扁想要哭起來,被眼明手快的張氏一把捂住嘴巴帶了下去,連同劉婉和劉槿,也都退到裏間去用飯了。

張氏本來還想讓劉桢和劉楠也退下去,但劉桢眨眨眼,朝老爹那裏靠了靠,表現出一副很想傾聽的乖巧模樣,老爹也适時發話:“你先帶着孩子們下去罷,阿桢和阿楠就留下來。”

自家的孩子嘴巴緊,聽了長輩的話也不會出去到處說,這是劉遠最滿意的,否則他也不會讓他們留下來。

待閑雜人等都退下,安正籲了口氣:“大兄準備怎麽做?”

聽這句話的意思,好像出了什麽事?劉桢坐直了身體,豎起耳朵。

劉遠搖搖頭:“誰都知道我是吳氏的人,我能做什麽?”

安正急了:“大兄,吳功曹如今已被下獄,新縣令看準了秦皇忌諱旁人說他得位不正,這個罪名套下去,吳氏幾乎沒有翻身之日了,你得想法子脫身才好!”

什麽,吳功曹被抓了?

劉桢睜大了眼睛。

劉遠嘆了口氣:“你知道是誰去告發吳氏的嗎?是蕭起。”

安正啊了一聲:“那個一直與吳功曹不和的蕭起?”

當初劉遠升任治獄吏,就是因為吳功曹讨厭蕭起,所以故意讓劉遠頂替了原本應該落到蕭起身上的位置。後來雖然因為劉遠會做人,跟蕭起還保持着表面的交情,可煮熟的鴨子飛掉了,任誰都不可能沒有芥蒂,蕭起心裏肯定也不會痛快。

他苦苦忍了這麽久,終于等來新縣令上任的機會,偏偏吳功曹不知死活,還想跟新縣令分庭抗議,所以蕭起利用這個機會去向新縣令投誠,用“妄議朝政,同情扶蘇”的罪名把吳功曹給告發了。

新縣令正愁沒機會整治吳功曹,當然順理成章地就把吳氏投入監牢,聽說等明年春天,吳氏就要被押送至鹹陽定罪。

劉遠點點頭:“我與吳功曹交好,這是衆人皆知的事情,若是他一下獄我便去巴結新縣令,在旁人眼裏我就成了那反複小人,此事我是萬萬不會做的。”

許衆芳終于聽明白前因後果,馬上就道:“難道大兄就等着新縣令将你當作吳氏同黨來對待?還是趕緊想想辦法罷!”

安正道:“我先去縣令那裏探探口風,為大兄求情,若是縣令并無追究之意,那就再好不過了!”

“那就拜托二弟了!”劉遠苦笑了一下,不願打擊他。

事實上新縣令上任之初,他就已經随吳功曹拜見過縣令,後者顯然已經把他當成吳氏的人,如今只怕說什麽也沒用。

安正又道:“蕭氏想來也不過是為了出口氣,若大兄去求他,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只要他在新縣令面前為大兄美言幾句,事情便無大礙了,”

劉遠淡淡道:“前兩日我便已找過蕭氏兩次,只是他每次都避而不見。”

許衆芳大怒:“難不成他真打算害大兄?!”

安正道:“三弟稍安勿躁,興許蕭氏因為陷害吳功曹一事,心虛愧疚,這才對大兄避而不見,事情還沒真相大白之前,且不急着下定論。”

劉遠點點頭:“三弟說得極是。”

三人商量來商量去,決定先由安正到縣令那裏探探口風,劉遠則明日再去找蕭起,希望能化解這場無妄之災。

安正和許衆芳走後,劉桢問劉遠:“阿父,若是蕭起還是不肯見你,要如何是好?”

“放心罷,還有你安叔父呢,縣令那邊也許會有轉機,畢竟我并不曾幫着吳氏為難過縣令。”劉遠摸摸她的頭發,對她和劉楠道:“此事你們聽在耳中便罷了,不許告訴你們阿母。”

兄妹二人自然都應下了,劉桢知道,劉遠這是怕張氏大驚小怪,反正也幫不上什麽忙,知道多了也沒什麽好處。

劉桢對蕭起這個人的了解,基本是來源于老爹跟兩位叔父的讨論,在老爹的口中,蕭起是一個很識時務的人,應該不會做什麽趕盡殺絕的事情,加上當時劉遠三人沒有表現出特別擔憂的神色,劉桢下意識覺得這并不是一件太嚴重的事情。

但是就在三天後的一個深夜,她睡得正沉的時候,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劉桢揉揉眼睛,那敲門聲如雨點般,一聲急過一聲,聲聲都敲在心上,她趕緊穿上外衣,起身去看。

那邊劉遠已經起來開了門。

映入劉家人眼簾的,是安正滿臉的焦急:“大兄,不好了!蕭起正帶了人往這邊過來,你快找個地方躲躲!”

劉遠驚怒交加:“我是縣尉,全縣巡守丁卒正該由我手中調動,蕭氏狗膽,如何有權?!”

安正苦笑:“他是奉了縣令的命令,自然有權,我也是得了劉縣丞的通風報信才能提前知曉,只怕他們半個時辰後就要到了,大兄莫說了,趕緊想想對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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