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人殊途⒍
《一級恐懼》原定在3月20號開機，因為一些緣故不得已往後挪了三天，但等到正式拍攝後，除了中間發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意外耽擱了些，其餘時間都很順利。
顧青飾演的角色，在影片的大部分時候都是以單純、懦弱、說話還有些結巴的主人格艾倫出現，在經過了最初的适應期後，表現的都一直很讓導演格裏高利·霍布裏特滿意。
格裏高利·霍布裏特原本還擔心的他是新人，又沒有任何演藝經驗，還會犯新人會犯的基礎性錯誤，比如走位不到位，鏡頭感抓不準，又或者怯場什麽的，但等正式開拍後，導演就發現他真是白擔心了，顧青的整體表現超出了他的預期，就算有着經驗缺乏應該有的青澀感，但這分青澀感實在是太契合他需要演繹的角色了。
另外，雖然顧青現在的實際年齡已經23歲，但演起19歲的少年，絲毫沒有違和感。這或許有化妝師的功勞，但格裏高利·霍布裏特得承認，更多的還是作為演員有那種少年人該有的氣質和眼神。唔，格裏高利·霍布裏特覺得那大概是本色出演，再加上人家還是個還沒出象牙塔的學生的緣故？
反正不管怎麽說，那腼腆一笑，再搭配上看起來有些纖細的颀長身量，藍汪汪的眼眸，鮮紅的嘴唇，還有那看上去軟軟的頭發，都讓劇組裏的女性們母性大發了！或許不止女性們，別以為他看不出來劇組裏的化妝師還有攝影師等幕後工作人員們對他的特別照顧。
有時候千萬不要小看這些幕後工作人員，因為畫面拍攝出來很上鏡，可不僅僅只需要演員本人上鏡就行了，更多時候燈光、妝容還有攝影角度都很重要！又不是沒出現過在一部電影裏，某個資質不錯的女演員被拍的怎麽看都不好看的事情。
不過，演員和工作人員相處和諧是好事，拍攝順利導演也樂意啊，再說也只是母性大發而已麽。格裏高利·霍布裏特看了下剛才拍的鏡頭，表示剛才的一幕過了。接下來要拍的是艾倫的第二人格羅伊首次出現的一幕，難度不小，跨越度很大，格裏高利·霍布裏特打算把飾演律師馬丁的理查·基爾一起叫過來，給他們講講戲，哪想到一擡頭就不見了理查·基爾的身影。
助理悄悄的過來說：“他剛下戲，就去接電話了。”
格裏高利·霍布裏特臉一下子就難看起來，倒不是說格裏高利·霍布裏特覺得理查·基爾在挑戰他的權威。在好萊塢，一部電影裏最有權柄的還是制片人，導演也是給人家打工的，除非是頂級導演，只是這種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了。
劇組原本定好的開拍日期為什麽要往後推三天，還不是因為理查·基爾在約定日期時還在外面游玩。一來合約都簽好了，劇組都一切就緒了，再來這個劇組裏戲份多的像顧青還有飾演檢察官的勞拉·琳妮都名聲不顯，理查·基爾是名氣最大的，所以劇組只能忍下來，等理查·基爾一個人。
好不容易等到開拍了，理查·基爾又狀況不斷，頻頻耍大牌不說，還對劇本挑三揀四的。現在又不知和哪個女模打的火熱，電話不斷，就算理查·基爾的演技不錯，這麽連番作下來，格裏高利·霍布裏特也很不滿了，劇組私下裏也是怨聲載道的。
如果這是在90年全球狂攬4.6億的《風月俏佳人》後，理查·基爾耍大牌也就耍了，可從那之後到如今，他主演的幾部電影《辣手美人心》，《伴我情深》，《激情交叉點》等都以失敗告終，人氣下滑的厲害，卻還擺出一副“全劇組都要圍着他轉”的姿态，就特別惹人厭了。
好萊塢就是這麽現實不假，可理查·基爾入行多少年了，人品還是這麽低下，就不得不說是他個人的問題了。
安·白德曼聞言撇撇嘴，轉身大馬金刀的把被主動過來要補妝的化妝師圍住的顧青叫過來，拉着正氣不順的格裏高利·霍布裏特給他講戲。
等格裏高利·霍布裏特耐心說完了，安·白德曼總結道：“就照着你在試鏡那天的表演來就行了！”
她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格裏高利·霍布裏特想了想也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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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理查·基爾回到片場，片場一片忙碌，“下一幕，各方面準備！”
馬丁不斷的給艾倫施加着壓力，本來就懦弱不敢反抗的艾倫更加緊張了，他甚至用額頭撞着牆壁，直到那一刻，羅伊出來了。
原本抵着牆壁的艾倫狠狠反駁着馬丁的話，背也挺直了，狠狠的說：“不！”
馬丁一愣，他探究的看向背對着他的艾倫。
“你還要我怎麽樣？別亂叫！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你這孬種讓我作嘔！”鏡頭一直對準着顧青的側臉，就在話音剛落時，他猛然轉過頭來，看向理查·基爾飾演的馬丁。鏡頭對着他的臉進行特寫，原本過度溫和的眼神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很有侵略性的眼神。那雙如海水般蔚藍的眼睛裏，平靜無波的海水正卷着驚濤駭浪而來，任何生物稍有不慎都會被無情的卷入絞殺。
不僅僅是鏡頭後面的格裏高利·霍布裏特愣住了，就連更近距離直面顧青這樣充斥着殘忍、暴戾眼神的理查·基爾都明顯愣住了格裏高利·霍布裏特反應迅速，鏡頭也只是很快就切換了下理查·基爾的，又轉回到顧青身上。
接下來就是顧青飾演的羅伊的獨角戲，在短短幾分鐘內，他就将憤怒、殘忍、暴力的羅伊刻畫的淋漓盡致，他更殘酷更強大，令別人感覺到靈魂都戰栗。
當羅伊拽着馬丁的領子把他往牆壁上撞，近距離逼視他，威脅着要扭斷他的脖子時。理查·基爾發自內心的感覺到顫栗，他絲毫不懷疑對方說的是假的，他根本不敢去看那雙亮麗到妖異的眼睛，擁有着這麽一雙眼睛的人是真的殺過人，而且毫不留情的，事後也沒有任何愧疚，仿佛他身上還殘留着血腥味。
原本這時候理查·基爾飾演的馬丁要用手勢制止門外聽到動靜的心理醫生進來，可他好像真的被吓住了，眼神不斷的閃躲，根本就不敢看向顧青飾演的羅伊。
本來這時候格裏高利·霍布裏特要喊停的，但他覺得顧青現在的狀态正好，實在不忍心打斷，就示意攝像機主切換到顧青身上。
鏡頭再次特寫，那雙微薄又鮮紅的嘴唇，這時候實在就很容易給人無情又冷酷的印象了，明明和先前一模一樣的，只能說整個氣質變了，連帶着氣場也變得截然不同了。
片場安靜極了。
直到顧青飾演的羅伊在心理醫生進來後，變回了完全無害的艾倫。
“Cut！”這時候片場才熱鬧起來，大家心裏都不約而同的想：理查·基爾被個新人壓戲了……怎麽覺得那麽爽呢。
安·白德曼悄悄的對格裏高利·霍布裏特說：“就這天賦，不紅都沒天理了。”說起演員這一行來，對外說歸說，但真講究起來可不怎麽流行勤能補拙，不然那些天才演員的名號是怎麽來的，天賦和運氣在這裏尤為比勤奮更重要。
格裏高利·霍布裏特示意安·白德曼看剛才的拍攝，他不打算重拍就是默認了安·白德曼的說法。
只是理查·基爾臉色就不那麽好看了，尤其是在要求重拍未果，只再拍幾個特寫鏡頭後，看顧青的眼神別提多陰沉了，轉過身去含混罵了兩句，因為片場不怎麽安靜，別人也沒聽見，但正站在導演身後看鏡頭的顧青聽得一清二楚。
顧青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在理查·基爾去補拍鏡頭時，就和平時表現的無害般在鏡頭後觀摩着，然後愉快的看着理查·基爾接連NG，而且每次NG都卡在同個地方。
如此五六次下來，不說理查·基爾本身尴尬極了，就連格裏高利·霍布裏特都不耐煩了，以至于在理查·基爾勉強拍過一條後，導演就拍板通過了，等到電影剪輯的時候，用的還是之前拍的鏡頭，這就是後話了。
在準備拍下一幕的準備間隙裏，理查·基爾在化妝間裏憤怒的踢翻了椅子。本來以他的咖位和資歷，原先可沒把顧青這個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放在眼裏，可現在竟然被他壓着演戲了，這對理查·基爾來說無疑是恥辱，他自然是忍不下這口氣的。
所以在接下來的戲份中，理查·基爾一心要壓住顧青的風頭，作為一個浸淫娛樂圈多年的資深演員，想通過走位和表演削弱掉對戲演員的存在感，甚至擠壓掉戲份，實在是再容易不過了，更何況這部電影他才是名副其實的主角。
只可惜理查·基爾這一次踢到了鐵板，他或許感覺不到，畢竟他只是站在鏡頭前，多來幾次不那麽出格的走位占了全部鏡頭，并沒有站在鏡頭後面看。導演格裏高利·霍布裏特感觸才是最深的，他自然是發現了理查·基爾的小動作，皺了皺眉沒有立即說什麽，但很快他就發現了有人的存在感不是別人刻意削弱就能削弱掉的。
顧青這個新人絕對是意識到什麽，所以在接下來就做了調整，就算只有半個鏡頭，沒有把他全景收進來，可他就能用那半景表現出角色該表現出來的，沒有任何的生硬，有時候甚至要比收全景的效果來得好。更讓格裏高利·霍布裏特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似乎很清楚在理查·基爾故意搶鏡頭的情況下，分給他的鏡頭是什麽樣的。
一開始導演都覺得太不可置信了，要知道顧青只是個新人，就算天賦再出衆，但經驗的缺乏仍舊是短板。可拍攝下來，格裏高利·霍布裏特真确定了，顧青對鏡頭感的掌控力是實實在在的。看清楚這點後，導演在心裏狠狠感嘆：這就是天生該吃這一碗飯的！
如果顧青知道導演是這麽想的，他只能說這是個美好的誤會。他在鏡頭下演戲這方面上實實在在是個新手，關于鏡頭強而有力的掌控，這就全靠大腦快速運轉計算出來的。這無疑也就暴露了顧青在演戲上的短板，但顧青非但不覺得沮喪，反而升起了好勝心，他就知道這一職業會帶給他新奇的體驗，因為到目前為止，他的興趣越來越大了。
顧青情不自禁露出個發自內心的笑容，鏡頭後的導演大喊：“這個神情非常到位！沒有等來及時救贖的純潔良知泯滅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殘酷更強大更适應這個世界的羅伊，切換的非常自然！”
顧青：“……”總覺得膝蓋有點疼。
故事的最後，法官決定取消陪審團，宣判艾倫入院觀察一個月，由醫生進行治療。宣判結束後，馬丁去探望艾倫，艾倫獰笑着告訴馬丁，艾倫從來不存在，存在的只有羅伊，什麽雙重人格都是他精湛的演技而已。
心情複雜的馬丁走出去，耳邊還回響着艾倫，不，是羅伊猖狂的大笑聲，他定定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什麽。
“CUT——”
片場四周漸漸開始傳出慶祝聲：“上帝保佑，終于順利殺青了！”
還有人慫恿着導演開殺青派對，一時間非常的熱鬧。
顧青已經換下了囚服，穿上了平時穿的衣服，并不是品牌衣服，而是他家智能管家親手制作的，大衛可真是，#不知不覺被點亮的賢惠到家的技能#。而顧青會那麽輕易答應當大衛的模特，還是作為交換在他拍戲期間，大衛不能全程跟着的代價，想想就覺得這實在是甜蜜的負擔啊。
等出來看到被一群人簇擁着正要離開的理查·基爾，眼神閃爍了下，在對方的視線不經意掃過來時，顧青似毫無芥蒂的露出個再純良不過的笑容，可惜人家一點都不領情。
真傷心啊。
顧青還沒來得及裝模作樣的悲秋傷春，就被安·白德曼拉過去，一起去慶祝殺青了。
理查·基爾果然不在，氣氛就很和諧了，安·白德曼笑着問顧青：“艾瑞克，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她話一出，就有不少人支起耳朵，明眼人都看出來這俨然是熠熠閃光的新星，和潛力股打好關系只有好處沒壞處麽。
顧青想了想說：“由政府資助的人類基因組計劃項目組邀請我，參與人類基因組的測序和排列工作，我正在考慮中。”
全員：“……”#學霸的世界我們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