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廢太子(二)

這次大朝會,朝臣們的心情是跌宕起伏的。

太子被大勢所趨的廢了不假,可哪朝哪代廢太子時寫的聖旨是花團錦簇的?!以至于在魏進朝念前半段時,衆人都有種永寧帝這是要禪位于太子的錯覺,以至于在念到最後“廢太子位,朕甚為痛心之”時,他們都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表情才最合适了。

驚喜還沒完呢。

魏進朝在念完這道聖旨後,“唰”的又打開了另一道聖旨。大家倒是能猜出這是要為沒有了太子光環的皇長子封王了,再怎麽說皇長子是嫡長子,身份貴重,必然是要封為親王的。

可他們猜中了開頭,卻沒料中結局。

永寧帝為皇長子封了親王,享雙王俸,這是“開頭”,可這封號大有文章可做,長安王。盡管本朝來皇子無藩地一說,可長安城是本朝開國時的都城,把這兩個字做封號,可太有寓意了,一般都是儲君有的待遇。更出乎意料的還在後面,皇長子既然不做太子了,自然不能再住東宮了,永寧帝把他做皇子時的潛邸賜給皇長子。

朝臣們都懵了,這是什麽意思啊?前道聖旨把太子廢了,後道聖旨又予與廢太子以儲君的待遇。“逗我玩呢?”這句話在朝臣們心中刷屏中。

緊接着朝臣們又被永寧帝和不是太子勝似太子的皇長子秀了一臉父子情,皇長子堅決不受長安王的封號,這都被永寧帝稱贊成“深明大義、不驕不躁”;皇長子說潛邸也不能住進去,被永寧帝理解為“孝順有加”。

別說朝臣們風中淩亂了,就是其餘三個做皇子的,心裏別提多不是滋味了。什麽叫偏心,這就是!好歹太子寶座虛位以待,讓他們還能有這項心理自我安慰,就當是在可憐登上大位路上的“大輸家”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僅僅是個開始。

雖然永寧帝收回了“長安王”的封號,再給顧青的親王封號就正常了,忠睿。睿,智也,明也,聖也。無疑,這是很尊貴的一個字。

再有賜宅邸,永寧帝恨不能把內務府賞給忠睿王爺不說,新提拔起來的內務府總管也是忠睿王爺的奶兄,簡直就是要把內務府當忠睿王爺的後花園的節奏啊。不止如此,永寧帝連私庫都貢獻出來了。

得知如此的諸位皇子自我排解:我不眼紅我不眼紅我不眼紅←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才有效哇。

這還不算,如今既然太子位空缺,那原來屬于東宮的班底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其他黨派還來不及彈冠相慶,再上朝一看原班人馬都還在,占的還是他們那些悄無聲息消失的小夥伴的空缺,簡直不能更心塞。

至于下了這麽大一盤棋的原太子爺現忠睿王爺,此時正在南書房裏神游天外,隔着棋盤則是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順便一提,這塊由整塊玉石雕刻而成的圍棋,已經被永寧帝劃歸給顧青了。

顧青在想:古有孟姜女哭倒長城,有劉皇叔哭出“三分天下”,如今他在南書房一哭,盡管把太子位給哭廢了,但哭出了帝王柔情,哭出了一個長安王,順帶哭走了永寧帝一小半的私房錢,多麽劃算。

想的盡然是黃白之物的千歲爺,眼角眉梢皆是一片恬然,也難怪在他跪安後,永寧帝在呷了口熱茶後稍覺欣慰的說:“朕覺得阿昇精氣神比前些時日好太多了,他還和朕說開始練習用左手寫字呢,他看開了朕就放心多了。”

魏進朝接道:“奴才也是覺得千歲爺經了這一遭,看得更通透了。”

永寧帝原本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麽,等說起叫萬山寺的了空大師進宮來為顧青講講經祈祈福,不知為何心裏就“咯噔”了下,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來不及細想就改了主意,往萬山寺發明旨,讓他們給忠睿王爺點起長明燈,再由主持了空大師領着衆位高僧念七七四十九天祈福經,而添下的燈油足夠燒個三五百年的了。

正在甄貴妃處用午膳的二皇子徒晉聽說了這件事,當即紅眼病又犯了。還吃什麽午膳吃,氣都氣飽了。

甄貴妃描繪精致的眉一挑:“照母妃說,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你就不一樣了。在餘下的三個兒子中,論起來你是長,母族又最争氣,別忘了咱們甄家還有位奉聖夫人,便是聖人昔年都曾說過‘此乃吾家老人’的。說将起來,便是姜皇後肚子裏爬出來的老五,他除了占了個嫡出的名分,還有什麽。”

甄貴妃說道這兒不由得嗤笑一聲,“姜皇後也是,後宮的權柄她什麽時候摸着過,也就能端着皇後架子打腫臉充胖子罷。”

甄貴妃踩了一把姜皇後後心氣順了,拍了拍徒晉的手:“你急什麽,那兒早晚都是你的。”說着往東宮的方向比了比,瞧着徒晉神情舒展了,又道:“前日裏賈太君進宮來請安,說起來她新得了個有造化的孫子。”

徒晉不解:“這話怎麽說?”

甄貴妃擺弄下描着牡丹的玳瑁指甲,“可巧那天忠睿墜馬了,甭管這造化不造化的,她這麽一說可不就是向咱們投誠了。賈家和咱們甄家是老親了,更何況賈家後邊可是連着賈王史薛四大家族呢。”

徒晉臉上喜色更甚,賈王史薛可是樹大根深的很,便是從坊間流傳的“賈不假,白玉為堂金做馬。阿房宮,三百裏,住不下金陵一個史。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請來金陵王。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便可窺知一二。當下便道:“等回府,兒子便叫王妃備上一份賀生禮。”

甄貴妃有意拿捏下賈太君,就道:“等滿月再送就是了。”

他們所談論的賈家如今為着賈太君即賈母口中有造化的孫子的滿月禮,忙的熱火朝天呢,而且甄貴妃理解的有造化和賈母深以為然的造化可大不同呢。

原來這位新生的哥兒是含玉而生,玉有雀卵大小,燦若明霞,此等天降祥瑞可不是大造化麽。本來賈母想到處宣揚一番,叫那些個販夫走卒念着“寶玉”的名兒,好叫哥兒平安長大,只有那麽巧的“太子爺墜馬昏迷”的消息鋪天蓋地而來,随後京城就被烏雲罩頂了。賈母到底還沒糊塗到在這時候到處宣揚自家有喜事,那不是太歲頭上動土麽。

随着太子爺變成了大千歲,賈母更覺寶玉是賈家的福星,在甄貴妃面前點了寶玉的不凡不說,這滿月禮自然是要大操大辦的,老親舊故們都發了請帖,史王薛三家更是不能落下的。

遠在金陵的薛家收到帖子,便是備了浩浩蕩蕩的一隊車馬往京城來。其實早在收到賈府來的請帖前,薛家家主薛儉就躊躇着要往京城來了。京城發生那麽大的變故,眼看就要從京城往全國各地輻射了,再有如今內務府總管一朝換人做,薛家總得要去探探底。

說到底還是因為這新任總管是原太子爺現忠睿王爺的奶兄,和四大家族暗中站的隊可是對立的,而薛家如今皇商的命脈可不就是自動自的遞到人家眼皮子底下麽,保不準就被#新官上任三把火#給燎着了。

說起來和薛儉有一樣心思的商人還不止他一位,不過如今雖說太子之事塵埃落定了,可這大半個月來實實在在的傷筋動骨了,各方都還沒緩過來,商人便是再有錢也是走投無路,如無頭蒼蠅般在京中打探,偏內務府巋然不動,遞進去的帖子如石沉大海,如此一來更是讓人摸不着頭腦,暗自琢磨着內務府這是要憋着放大招了?

這就是個美好的誤會了。內務府如今最要緊的事就是要給忠睿王爺修建王府,聖人時不時的過問不說,東宮那邊聖人又說了不準去打擾大千歲休養,如此一來內務府上下腰帶是緊了又緊,哪裏還有多餘時間去管外面的事。

再有,為了項上人頭着想,他們自動自發的就去讨好新總管,忠睿王爺的奶兄史朝來了。如此不消十天,內務府大把的權柄都被史朝來悶不吭聲的收攏到手裏了。

名副其實的內務府總管就事了拂衣去,收攏了資料就直奔東宮去了。

史朝來到東宮時,顧青正支着額頭,親身感受着“妻賢妾美”呢。具體來說,他現在有妻周王妃,妾孟側妃和蘇側妃,這還只是上了名冊的,另外還有以前永寧帝随手賞下來的宮女=侍妾數名。值得一提的是,按規制親王可有側妃四名,庶妃數名,這真有趣,不是嗎?

并不,好嗎?

面對着眼前的賢妻美妾,就是控制着角度把自己右手給摔殘——當然,作為一個特別愛惜自己的大(技)贏(術)家(宅),即便左右手同樣靈活,但他也不會真的就把右手給搭上了——的時候,顧青都能眼睛不眨一下的,但現在他真覺得系統在致力于把他玩壞的路上,越來越花樣百出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這三位妻妾都很有意思。內心裝了個女漢子卻可勁把自己往賢良淑德上努力的王妃,演技有待加強;對數字很敏感,興趣愛好是打算盤的孟側妃,她袖口上暗線繡出來的盤算出賣了她。

至于蘇側妃,顧青今天第一次見,身體孱弱,是個病美人,唔,還是位有恐男症,不不,是百合傾向的病美人,看向周王妃眼中的依賴太明顯了。

這挺好的,最起碼不用擔心她們争風吃醋,鬧得烏煙瘴氣的了。說實話,顧青真的在心裏松了一口氣,一大口氣。

……

“薛家?”顧青漫不經心的說着,史朝來如數家珍的解釋道:“這金陵薛家是開國時有從龍之功的薛家,行商出身,太祖繼位後恩裳為紫薇舍人,世襲皇商,“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說的就是他家了。在金陵賈、王、史三個家族并稱為金陵“四大家族”。爺?”

顧青微微搖頭,示意他沒事,他只是覺得這形容聽起來有些耳熟,等過些時日他偶爾聽說,榮國府賈家新得的哥兒含玉而生,起名叫寶玉,頓時醍醐灌頂了。哦,原來他來到了《紅樓夢》的世界,可那又和他有什麽關系呢?

“嘎?”徒澤睜着他那雙清亮有神的大眼睛拽着神游的阿爹的衣袖,板着小臉教訓他要認真。

顧青從善如流的道歉,又拿出來了內務府送上來的堪輿實物來,不得不說內務府人才多,堪輿實物就像是精致而立體的微縮景觀像。指着其中一處,對徒澤說:“你想好在池塘裏養什麽了嗎?”

各種動物全彩圖片也準備好了,徒澤認真的思考着,過了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選了其中一張,看着顧青的表情才往前推了推,“嘎嘎?”

“你想養兩只?為什麽你想養兩只?”這小家夥選出來的是一只鴛,鴛鴦中的雄鳥,有着鮮豔而華麗的羽色,翅上有一對栗黃色扇狀直立羽。

徒澤歪了歪腦袋,扯了扯他身上的袍子,又伸出兩根手指來。

顧青猜測着:“你是說繡的花樣有兩只?”重新拿出有一對鴛鴦的圖片來,徒澤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有特別溝通的技巧#

#奶爸技能被點亮了#

探過來頭來圍觀了半天的周王妃:“……”她再也不羨慕嫉妒恨徒澤只會字正腔圓的叫“阿爹”,而不會叫“阿娘”了!周王妃黯然傷神的離開了,路上遇到了正整理家資的孟側妃,周王妃鬼使神差的張嘴:“嘎?”

孟側妃:“……”她想了想才說,“需要給您請太醫嗎?”

周王妃:“……不用了。”

孟側妃:“哦。”

周王妃:“……”她想靜靜,別問她靜靜是誰!

這一想四年就如梭般過去了。

忠睿王府

一大清早的,偌大的忠睿王府就熱熱鬧鬧的拉開帷幕。

“小兔崽子,你給我下來!”

“母親大人,請不要再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罵我了,這會讓我很困擾的。”坐在樹桠上優哉游哉晃着小腿的徒澤聳了聳肩,小嘴巴拉巴拉的吐出來的話幾乎讓底下拿着雞毛撣子的周王妃吐血。

“你不下來,是吧?”周王妃雞毛撣子一丢,看着她面前的那棵樹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來。

“You can trye on,your Princess.”

周王妃:“……”心累不愛,想當年在徒澤還只會說“阿爹”“好”和“嘎”的時候,她就和他溝通不良,等徒澤能流利講話後,從他嘴裏冒出來的就不止是官話了,還有什麽英格蘭、法蘭西話,和他講話就變成了雞同鴨講。

想到這裏,周王妃滿臉黑線,很明顯“雞同鴨講”這個詞,在徒澤這裏也屬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罵人字典裏的詞彙。

周王妃突然洩了氣,“我決定不和你一般見識了。”

徒澤半信半疑的說:“我希望您真切領會到“曾子殺彘”這篇故事的精髓了。”

周王妃突然想改主意了,她深吸一口氣,正打算放狠話時,就在這時候聽到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快速利落的把雞毛撣子踢到花叢裏,撫了撫發鬓上的八翅金鳳釵,朝着人來的方向擺出了端莊的架子,“怎麽了?”

大宮女目不斜視的回道:“宮裏來人傳聖人的口谕。”

周王妃不作他想,這必然又是叫她家王爺進宮的,轉過身來看向樹桠,層層疊疊樹葉下就沒看到徒澤那小混蛋的身影,定然是她這一轉身的功夫就給溜走了。周王妃暗自咬碎了一口銀牙,冷笑一聲,心想這熊孩子自有天收呢!

只可惜,周王妃低估了這“天”的開明程度。

徒澤溜溜達達的到了顧青院中,像個小狗聞到主人一樣的黏到顧青身邊,在宮裏來的公公傳達永寧帝口谕時,就乖乖的站在一邊。得說他裝乖的時候絕對是非常讨人喜歡的,極為黑亮的眼珠兒,小臉粉白,一看就很有靈氣,說白了就一個字:萌。

等宮裏的人走了,顧青不急着進宮,瞥了一眼萌娃徒澤:“被你母妃追着上樹了?這次是因為什麽?”

徒澤昂着頭口齒伶俐的說:“阿爹,如果我告訴你我在做一項調查研究呢?”

顧青眉峰未動,“繼續說。”

“研究的題目是“關于“‘我’是從哪裏來的”這個問題,別人的回答”,目前我得到了母妃的答案,她說我是送子觀音送來的。”徒澤眨眨眼,很巧妙的規避了為什麽周王妃追着他上樹的原因。

“這是個有趣的研究,我想我們很有必要對此進行完善。”顧青露出個微笑來,徒澤背着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屁股:‘恭喜你逃過一劫了,夥計。’

在那之後顧青就領着徒澤進宮了,到南書房時永寧帝剛接見過幾位重臣,他們見着了顧青忙恭謹的行禮請安。

別看眼前這位千歲也自打不做太子後,基本上少有上朝過問政事,戶部的差事也只是挂了個名號,可看着他坐鎮的內務府,賺銀子就跟流水一般嘩嘩流進來一樣,如今內務府上上下下走路都帶風。

不止如此,就是跟着喝湯的工部也是賺的盆滿缽滿的,單一個水泥建官道就讓工部沒少受永寧帝的嘉獎,在原本管着錢財的戶部面前都很是昂首挺胸。原本麽,六部裏按照受重視程度排序是這樣的:吏、戶、禮、兵、刑、工。現在工部翅膀硬了,快要超脫六部飛升而去了,呸,是獨立而去了。

你說其他五部羨慕不?羨慕的都得紅眼病了,好嗎?說好的#先富帶動後富#呢?

一衆重臣眼巴巴的看着忠睿王爺,至于矜持,那是什麽,能當銀子嗎?

“諸位還有事?”顧盼晔然的忠睿王爺言笑間生春意,讓重臣們張口提黃白之物都好像是在侮辱這光風霁月的氣派一樣,所以也就眼睜睜的看着大千歲悠然的進了南書房。

衆位大臣扼腕不已,正準備各回各部,就被一臉天真無邪的嫡皇孫擋住了去路,他歪歪頭脆生脆氣的說:“你們既然是皇爺爺看重的大臣,那一定有過人之處咯。”這模樣俨然就是財神爺座下的送財金童了!

重臣們忙謙虛道:“不敢當不敢當。”

徒澤繼續發射着星星光波:“那我能問你們一個問題嗎?”

……然後,他們就亦步亦趨的跟着金童去側殿“授業解惑”了,等再從側殿出來的時候,一個個面面相觑,欲言又止,擡頭正遇見難得聯袂而來的二皇子徒晉和三皇子徒昞,莫名就覺得心理平衡了,上前行過禮請過安後,就行色匆匆的告辭了。

等出了重華門,戶部尚書薛文泉咳嗽了一聲:“你們是怎麽回答的?”

禮部尚書姜平捋着胡須的手一僵,留下一句“子曰:不可說”就一溜煙的走了。

大大的狡猾!被留下的諸位大臣們恨恨的想,在無邊的尴尬蔓延前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的離開吧。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中招的不止他們。

側殿

徒澤把問卷收起來,見到徒晉和徒昞就不緊不慢的撫平衣擺,露出小白牙問好:“二皇叔,三皇叔,上午好。”一看就知道是中西教育下的産物。

徒晉皮笑肉不笑的應了一聲,就坐到一邊散發着“別來惹我”的氣息了。

面無表情的徒昞走過來,想了想從荷包裏掏出了幾顆奶糖遞給徒澤。

徒澤握着小拳頭在嘴邊假咳一聲:“雖然我對三皇叔把我當成三歲幼童的方式不予茍同,但看在您那麽誠心誠意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他另一只手反應可比他說的話快多了,“嗖”一下就把徒昞掌心裏的奶糖一顆不落的抓走了,以及您老也只有五歲來着。

徒昞望着冰雪聰明的徒澤,心裏感嘆也難怪父皇喜愛他,南書房裏也就他一個皇孫來過,還相當自在了。愛屋及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這股聰敏勁兒誰不喜歡。

只能說三皇子,您太天真了。

“三皇叔,您知道我是怎麽來的嗎?我母妃說我是送子觀音送來的。”biubiu看我天真無邪的大眼睛。

行事向來雷厲風行的三皇子:“……”在對上侄子求知若渴的小臉後,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卻是問道:“你是怎麽想起問這樣的問題呢?”

徒澤一臉“大人啊大人”的神情,另外抽出一張問卷來遞給徒昞,托着肥嘟嘟的下巴天真爛漫的說:“皇爺爺也有份的哦。”

這下不僅徒昞,就連徒晉都不甘不願的接過徒澤遞過來的問卷,幹巴巴的寫了答案。爾後,側殿就陷入了沉默中,只有始作俑者很怡然自得,他小人家在幻想着:“這次阿爹會獎勵我什麽呢?放大鏡?顯微鏡?”

南書房裏,永寧帝裝作漫不經心的提起來:“說來今年要大選秀女,你府裏要不要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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