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受發現自己是替身
今天,離離在性/生活中擁有姓名了嗎?
沒有。
顧離從座位上起開,一步三晃,游魂似的去了廁所,他覺得走起路來怪怪的,腳心發癢發燙,而且,他恐怕以後再也不能直視勺子這個餐具了。
宮海棠望着顧離的背影,理了理衣襟,起身去結賬,還給顧離打包了一塊小蛋糕。
等了很久,顧離才出來,臉色已經恢複正常,眯縫着眼,沒有一點被宮海棠玩腳時的朝氣,宮海棠問道:“你是在廁所裏拤得精盡人亡了嗎?”
顧離道:“你是不是不行啊?直說吧,斷了我的念想。”
宮海棠輕描淡寫道:“我不行。”
顧離道:“男人,不可以理直氣壯地說自己不行!我不信,你剛才明明也石更了!”
“人設而已。”宮海棠道:“你這麽缺男人?你們晉江,妓/院在哪?”
顧離道:“我們是和諧晉江,積極響應天道的掃黃打非政策,沒有這種地方。”
晉江到起點的傳送陣馬上就要修好了,宮海棠知道他一旦去了起點,就很難再見到顧離了,但是,臨走前和他打一炮的話,又違背了自己的原則,便道:“好吧,要我陪你去找男人嗎?”
顧離是真的挺喜歡宮海棠的肉體,并認為宮海棠對他也有點意思,在一瞬間,他決定來一場酒後亂性。
趁他喝醉,騙他上床!
于是,顧離點了點頭,表示要找野男人,兩人一道穿進了一篇金榜娛樂圈文,來到了主角賣唱的酒吧。
宮海棠一邁進燈紅酒綠的酒吧,吸了一口裏面清新的酒氣,又退了一步,站在門前,仰頭确認了一下招牌——堕落天使bar。
對,如此惡俗的名字,就是酒吧。但是和宮海棠接觸到的所有酒吧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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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海棠唯一接過的現代文中,cp還是那個自殺的秘書,是典型的兩攻争一受的套路。在秘書自殺前,他是怎麽落到宮海棠手上的呢?
小秘書是宮海棠在酒吧和情敵贏來的。情敵是瘋狗高幹,宮海棠則是邪魅總裁。小秘書苦戀高幹,高幹對他不屑一顧,将其推倒在吧臺上,當作酒桌,宮海棠和高幹在他身體上喝酒,最後,宮海棠贏了,當着高幹的面上了小秘書,最後這一場發展成了酒吧百人群/p,堪稱全書最精彩的片段之一。
這情節說明了兩件事,第一件,宮海棠酒量極好,是灌不醉的。第二件,宮海棠一直以為酒吧就等于淫/窩。
宮海棠問道:“為什麽酒吧裏的人,衣服都穿得好好的?”
顧離道:“不然呢?”
酒吧裏光線昏暗,樂聲炸天響,大家蹦蹦跳跳,搖頭晃腦,表情迷幻,但竟然沒有一個人是脫了上衣的。
宮海棠道:“連跳鋼管舞的都沒有?”
顧離拍了拍宮海棠,道:沒有。但是主角會在酒吧裏開演唱會。”
舞臺上男人頂着一圈亮噌噌的主角光環,正在激情打鼓,宮海棠遙遙地瞥了一眼舞臺上光芒四射的人,道:“不過爾爾。”
顧離道:“你眼光還真高。”
顧離以拼酒的名義,猛灌宮海棠。
顧離對自己的酒量有着迷之自信,五杯彩虹雞尾酒下肚,眼神都迷離了起來,但還是堅持不懈地給宮海棠倒酒。
宮海棠看出顧離在刻意灌自己,他腦子其實清楚得很,但還是裝作喝醉的樣子,長久地看着顧離。
顧離坐在高腳凳上,一只腿搭着,一只腿往下點地,小腿繃緊,腿修長筆直,是一雙能讓人玩上一年的腿。
顧離道:“都二十杯了,你醉了沒?”
宮海棠道:“醉了。”
顧離眼神迷離道:“你可真不會喝。嘿嘿嘿。”
宮海棠道:“你也醉了。”
顧離道:“我沒醉。我只是有點暈。”
顧離喝得微醺,歪着頭,支着下巴,幾縷發絲垂下來,在迷幻的燈光下,脖子到鎖骨拉開一條極為漂亮的線條。讓人想薅着他頭發順着脖子往下舔,再一口咬在他的動脈上。
宮海棠克制住自己的本能,道:“我們是不可能的,你別指望了。”
顧離道:“肉體關系而已,我不需要你負責。”
宮海棠在周圍指了一圈,道:“肉體關系的話,這裏的男人都不錯。”
“不行,我也不是誰都可以的。”顧離有氣無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而且,這裏都是受,除了你,只有一個攻。”
宮海棠心道怎麽看出來的,難道都寫臉上了嗎?但辨認攻受是gay的基本素養之一,宮海棠礙着面子,忍着沒問,道:“那個攻是誰?”
顧離喝得爛醉,揉了揉眼睛,往宮海棠身上一撲,迷茫地看了一圈,半晌,道:“就是那個,角落裏穿粉格子裙的那個。”
昏暗的角落裏,确實有一個矮小的穿裙子的女人,手裏夾着煙,一頭金發,在夜燈下閃着斑駁的光。
宮海棠無奈道:“你醉了。她是女的。”
顧離小聲道:“孤陋寡聞了吧,那是女裝大佬攻。童顏/巨□□,掏出來比在座的諸位都大。”
宮海棠不屑地往女裝大佬攻那邊看了一眼,女裝大佬也同樣往宮海棠的方向擡眼,兩人在空中長久對視,宮海棠神色一凜,猛地推開了顧離,道:“你在這裏等我。”
顧離胡亂伸手一拉,道:“你去哪?別走,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宮海棠沒理,自顧自地朝着女裝大佬攻走去,強橫地推開衆人,揪着女裝大佬衣領,把他拉出了酒吧。
顧離:“……”不知道為什麽,感覺自己頭上綠綠的。
如果宮海棠沒記錯的話,女裝大佬攻是他在海棠的熟人。
宮海棠的初始劇本是一本NP仙俠文,他憑借着這一本書大爆海棠文學城,贏得無數讀者的喜愛。總受是他嫡仙般的師尊,而女裝大佬攻接的人設則是門派男扮女裝的師妹。
師妹柔柔弱弱,有事沒事就拿着小鋤頭去後山葬花,常常以月事來了之名偷懶,還抱着師尊哭唧唧地撒嬌。海棠文學城嘛,師妹總是會遇到一些好色之徒,上前流着口水動手動腳,這就到了師妹最喜歡的時刻。小師妹不慌不忙,掏出大機機,微微一笑:“小老弟,拼/金/槍嗎?”
當然,女裝大佬攻是宮海棠的情敵之一。
宮海棠将女裝大佬攻拉到小巷子裏,開門見山,問道:“師尊,你知道去哪裏了嗎?”
女裝大佬攻同樣認出了宮海棠,嗤笑道:“狗血鬼畜攻?我真沒想到老娘都偷渡到晉江來了,還能看見你。”
宮海棠道:“師尊在晉江嗎?”
女裝大佬攻道:“不在怎麽樣,在又怎麽樣?我懂,我們師尊是你初戀,白月光,但別忘了,把他逼的自殺的人,可是你。”
宮海棠的師尊是他一直過不去的坎。按理來說,在作者的腦洞裏自殺并不代表他會在海棠文學城消失。就像一個演員,他去演了一部電影,他在電影中死了,但現實生活中,演員還是活着的。
但是,宮海棠的師尊,就是不見了。
想到這裏,宮海棠更沒耐心,掐着女裝大佬脖子,一把摁在牆上,道:“矮子,你勸你別跟我廢話,他到底在不在晉江?”
“不在……實……話。”女裝大佬等宮海棠松開手,猛然咳嗽幾聲,咳出幾滴眼淚,許久,他臉上露出幾分真實的悵然,“我去了紅袖文學城,那裏也沒有。放棄吧,十年了,還念念不忘什麽,我看剛才和你喝酒的男人就挺像師尊的,找個念想也好,好好過日子吧,宮海棠。”
宮海棠無端起了一股怒氣,道:“他算什麽?誰也沒辦法和師尊比。我不像你,找了個紅袖就不找了。按師尊的性子,他最有可能去起點,我一定要知道,當年是怎麽回事!”
女裝大佬嘆了口氣,正欲說話,巷子口忽然傳來一道垃圾桶被踢倒的聲音,宮海棠循聲找去,路燈昏黃,爬滿蒼蠅的垃圾桶旁邊,一個粉紅色的紙袋靜靜地躺着,草莓蛋糕露了半角,香氣依舊甜美,只是爬滿了蒼蠅。
正是宮海棠買給顧離的小蛋糕。
宮海棠:“……”
女裝大佬攻:“啊喔,真是笑死人家了呀,看來某狗血鬼畜攻要回去跪搓衣板了呢,嘻嘻嘻嘻嘻嘻!”
宮海棠沉吟片刻,低下頭,一臉認真問:“跪搓衣板有用嗎?”
女裝大佬攻:“……”他媽的你剛剛掐老娘的氣勢呢!!!
這廂,顧離一臉懵逼,匆匆忙忙回到酒吧,想找到位置坐下來,當作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心神不寧地喝了一杯酒,辛辣的酒液入喉,一股可笑的悲哀浮上了心頭。
一方面,他的情感不能接受。在文裏,他是白月光的苦情替身,他媽的都當上了晉江文學城的城管,還是苦情替身!
為什麽,每個渣攻都有一個白月光!
拜托了,讓白月光原地爆炸好嗎!?
這麽罵完,顧離又覺得自己矯情,都已經是一只成熟的鹹魚老狗逼了,滿足自己的生理需求不好嗎,他和宮海棠認識沒幾天,交個朋友好聚好散,要是操作的好,還能開一場沒打馬賽克的葷。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可是,為什麽,心裏會那麽難受?一定不是因為日狗的老渣攻。顧離昏沉着腦袋,給自己找理由,一定是因為好吃的草莓蛋糕都丢了。他收到蛋糕是時候多開心啊,那蛋糕,還值他一個月工資呢。
才不是因為他。
顧離這麽想着,覺得渾身燥熱,心頭一凜——糟糕,是熟悉的被下藥的感覺!
顧離不能單獨一個人在酒吧喝酒的原因就在于此。
作為狗血古早受,他有一個被百分百下藥的人設,這個設定太過強大,幾乎會影響劇情走向,本該下給主角的藥,會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下在他身上。
顧離渾身無力,被兩個男人架去了廁所,扔在了馬桶蓋上。
顧離此時依然堅守管理員的職責,有氣無力,道:“注意,脖子以下的內容不能出現!”
一男人道:“老子去你媽的,憋好幾年了都!老綠江越管越嚴,遲早倒閉,你長這樣,我們被關到死也不虧哈哈哈哈!”
另一男人又道:“對了,老板要求我們踩斷他的手指,讓他再也不能彈鋼琴。”
顧離心想,果然應該下給音樂家主角的藥被自己吃了,這該死的人設。他艱澀道:“我不是主角,你們認錯人了……信不信我封你們號……”
顧離說着,自己都絕望起來,自古主角受落難,每次都有攻來救他,可是他一個誤觸發劇情的城管,又有誰會管?一起來的渣攻,還抛下他去找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了。
果然。兩個男人完全沒聽,抓着顧離頭發往地上一扔,顧離趴上冰冷的潮濕的地磚上,一人坐在他背上,用衣服塞住他的嘴防止他叫出聲,按着他的手,一人獰笑着,高高擡起腳,朝顧離的手指踩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叫的不是顧離(放心,不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