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一只萌喵（9）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掙紮看起來可笑而多餘。除了胸有成竹的祁江以外，所有人都被紫檀爆出的名號驚的面色發白。
紫淵尊者目光掃過在場十人，對于這群小家夥的乖巧頗為滿意。最後，他将目光停在了其中一個人身上。這少年身姿挺拔，氣質如劍般鋒利，站在那裏一言不發便讓人不敢輕視。在他的身邊是一只雪白帶墨色雲紋的貓夭獸，不同的主人養不同的寵物，這低級妖獸此時竟沒有絲毫畏懼之感，反倒是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格外靈動。
這……真的是貓夭獸嗎？紫淵尊者腦海裏忽然劃過一個念頭，但很又很快将它扔在一邊，開口提起今日的來因：“我觀衆位小友資質上佳，不知可否願意入我魔門？”這魔頭話說的分外客氣，然而語句中的威脅之意卻絲毫不少。只差沒說“要麽加，要麽死”了。
領域內寂靜一片，紫色霧氣氤氲之下每個人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清楚。每個人，包括祁瀾，內心都在垂死掙紮：要命，還是要名？是生命重要，還是堅持內心的信念重要？
韓沐擔憂地伸出爪子扯扯祁瀾的長袍下擺，祁瀾低下頭将它抱起，一下一下地撫摸它的毛。
祁江環顧四周，仿佛對這些人的不識時務感到好笑，他邁出一步行禮，道：“禀尊者，不才祁江，願為尊者驅使！”
紫淵哈哈大笑，誇贊他兩句“好孩子”，讓他站到自己身後來。祁江微笑着對自己的同門點頭，走向另一個陣營。
祁江的反叛似乎按下了一道按鈕，原本凝滞的氣氛變得浮動起來。紫檀再也忍不住了，怒斥道：“祁江，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嗎？！”
祁江冷笑：“不勞紫檀仙子擔心。”說罷，轉過頭為皺着眉頭的紫淵尊者介紹：“這位是青雲宗玄澈真君的女兒，紫檀仙子。”
紫淵危險地盯着紫檀，眯眼道：“原來是玄澈那賤人的女兒……”說罷，紫檀竟然不自覺地向前飄去，紫淵尊者狠狠擰住了她的脖子，獰笑道：“玄澈殺我徒子徒孫，如今她的女兒落入我手，真是大快人心！”
祁江低頭抿嘴微笑。
紫檀被抓到半空中，脖子上源源不斷的壓力讓她喘不過氣來。辛辛苦苦修煉出的一身本事在此刻毫無用處，她如同一個手無寸鐵的凡間女子般被惡魔送到了通往深淵的懸崖邊。
“救我……救……”肺部的空氣愈發稀薄，她能感覺到一股熱意湧上頭部，那是死亡将要來臨的訊息。
“等等！”
是祁瀾，紫淵挑眉。稍微放松了手上的勁，似乎很期待接下來的話。
“放了她，我們願意加入魔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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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瀾？！”紫檀驚呼。紫淵尊者哈哈大笑，将手上的人随手扔到一旁，他贊許道：“好孩子，你做出了正确的選擇！”
祁瀾扶起了紫檀。後者不解：“你怎麽、你怎麽能……”韓沐一躍跳到她臉上，用爪子堵住了她的嘴，生怕她在說出什麽引得大魔頭發怒的話。看到自家貓如此懂事，祁瀾的眼中劃過一絲笑意。
祁江見狀，低頭在紫淵耳邊說了兩句什麽，引得對方連連點頭。紫檀見狀咬牙切齒，後悔自己沒有一早将這卑鄙小人斬于劍下。韓沐對這狂暴的妹子有些無語，有這樣的隊友簡直不擔心拉不到反派仇恨。
紫淵盯着祁瀾，像是得到了一件上佳的寶物，越看越喜歡，他溫和道：“來，小子。老夫幫你打散靈氣，待我回去再傳你魔門功法。”
韓沐驚的滿身毛豎了起來：媽的，什麽打散靈氣！明明就是要毀了祁瀾的修為！
祁瀾本人倒是很淡定，行雲流水般行了一個晚輩對長輩的禮，有些遲疑地問道：“我有問題想請教尊者，還請尊者告知。”
紫淵尊者對他的印象很好，大方道：“問吧。”
“敢問尊者，若我入魔門，待遇幾何？”
紫淵愣了一下，道：“你在青雲宗是玄溯那老小子的徒弟，既然到了魔門，老夫也不能讓你吃虧。你可願拜老夫為師？”
祁瀾立即拜倒，口稱“師傅”。紫淵哈哈大笑，親自将祁瀾扶起，親昵道“乖徒兒”。在場所有人，包括韓沐，都被這場景驚的說不出來話——這到底是個什麽畫風？
祁瀾又道：“我為師傅之徒，定會為師傅當牛做馬，肝腦塗地。有言道‘主辱臣死’，師徒亦如是。若有人欺辱我師，我定以劍戮之！”紫淵一臉感動地拉起祁瀾的手，連連道：“好徒兒，誰若欺負我徒，師傅定讓他好看！”
祁瀾劃出一個欣喜的笑，像是完全相信了紫淵的話，激動道：“師傅此言當真？”紫淵猛點頭。
“此處便有一人欺我辱我，不知師傅可願為徒兒讨回公道？”祁瀾激動地漲紅了面癱臉，他的眼神直直停留在祁江身上。
祁江的臉變得煞白。
韓沐看明白了祁瀾的意思，忍不住咂舌。這是在逼着紫淵放棄祁江啊……這樣簡單粗暴的做法，真是，好爽。
紫淵尊者皺眉，感覺自己似乎被帶進了溝裏。他瞅瞅祁江，再看看祁瀾，有些猶豫道：“這小家夥幫了我忙……徒兒你看？”
祁瀾努力做出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表情來，低聲道：“徒兒與父母緣淺，在青雲宗時也不被玄溯真君喜愛，如今遇到師傅，自以為遇到親人……唉，若我之事讓師傅難做，便當徒兒沒說。下次遇到這人，徒兒避着走便是。”
紫淵尊者習慣了魔門的爾虞我詐，卻從未體驗過這樣的畫風，自他成名之後，畏懼他、仇恨他的人多，還沒被一個小輩這樣明目張膽的依賴過！而且，這個人……在前一刻還是一個屬于正道的天才！想想，這的确是一個新奇而有趣的體驗。
更重要的是，一向自負的紫淵尊者絲毫沒有想過眼前這個蝼蟻一般的小家夥敢騙自己。對于祁瀾話中的小陷阱他也大度的一笑置之，小孩子的把戲不但沒有觸怒他反倒讓他覺得有些可愛。
這锱铢必較的性格，的确更加适合魔門！
“罷了罷了，我紫淵的徒弟怎能如此憋屈！”權衡兩者接下來能為他帶來的收益之後，他果斷地選擇放棄的祁江。這人用過他的丹藥，以犧牲自身潛力為代價短期之內能提升修為，金丹期可能已經是他的頂峰了。可祁瀾呢……天靈根，在他的調教下定能成就元嬰！那時候……魔門還有其他人說話的份兒？
祁江發覺不好，明白自己成為了魔頭的棄子，連忙轉身欲跑。
紫淵皺眉：“想跑？太不乖！”話未落，祁江的身體如煙花般“砰”的炸開，一滴血漿落在韓沐的頭上，從沒見過如此情景的他忍不住瑟瑟發抖。
祁瀾抱起小貓，卻未能給它什麽安慰。他深呼吸了兩下，試圖壓抑心底的恐懼——這就是魔嗎？
顯然，紫淵對自己的造成的震懾非常滿意，拉過他那呆愣在原地的徒兒的手，和聲道：“乖徒兒，人我幫你解決了。你也不要糊弄老夫，先讓我幫你拆散靈氣吧？”
【注意，系統托管開啓。】久違的系統提示在腦海響起，韓沐冷汗直冒，想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絲毫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的靈魂似乎被不知名的力量從他的身體內抽離出去，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觀察着場上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祁瀾掙脫紫淵的手，向後退去。紫淵大怒，揮掌向前，祁瀾躲避不及，眼看那雷霆一擊就要落在他身上，此時，那只雪白的貓夭獸不知怎麽回事竟沖了上去，擋下了魔頭憤怒一擊。
【任務完成。請注意，傳送準備——3、2、1！】
韓沐眼前一黑。在他昏迷前最後一秒鐘，他看到雪白的一團沾染上血紅，無力地掉落在地上，而祁瀾紅着眼眶瘋了一樣地像那只殘破着的小獸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