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異聞1鬼村之謎三

這明明就是送葬的隊伍,算什麽喜事?!

于正紅畢竟是小姑娘,現在的氣氛如此詭異,她早被吓得面無血色。高興全自己也冷汗直流,卻還在逞英雄:“小紅,別怕。有、有我在呢。”

此時門外的送葬隊伍,突然扔了個枕頭,那枕頭不偏不倚正好從門縫被扔進來,滾了幾下,落在了高興全的腳下。他被突然來的這一出吓破了膽,慌慌張張地把那枕頭踢開。

那老阿婆見了,忙道:“罪過罪過。年輕人,你不應該踢它,這是我們這的習俗,出殡路上要将逝者生前枕的枕頭扔在路中間,這樣它晚上才不會再回去睡覺。嗨,你怕是要倒大黴了。”

高興全原本就被吓得六神無主,聽這老阿婆這麽一說,頓時抖若篩糠,渾身的肥肉震得跟波浪似的。眼看就要渾身抽搐、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步閑庭正好就坐在他旁邊,下意識将他扶住。但他完全低估了這胖子的重量,非但沒将他扶住,還被壓在了下面。

陳宇和徐斌忙過來搶救,可惜暈過去了的胖子,就跟山一般重,陳宇和徐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将他推動。步閑庭在下面快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啧。”不太耐煩地聲音。高挑瘦削的男孩走了過來,一把提起高興全,随手甩到了天井。

衆人都完全愣住了,完全只能仰視着他。這少年是大力神轉世麽?合兩個人之力都沒能推動的大胖子,他提起來卻舉重若輕,并且還扔出去了八、九米遠。好像提的只是一個棉花包。

陳宇最先回過神來,忙過去查看高興全有沒有受傷。幸好,這胖子皮厚肉多,起到了緩沖的作用,也沒受什麽傷。

陳宇正欲責備李玄霸不知輕重,回頭看到李玄霸傲然睥睨的眼神,“咕嚕”一聲咽下了一口唾沫,順便把到嘴的話也一起咽了下去。

步閑庭總算喘上了氣,待喘順暢了,爬起來,這才不情不願地向李玄霸道了聲謝。怎麽說自己也是個講文明樹新風的好青年,這點禮貌還是有的。

可惜對方連個正眼也沒給他。

尼瑪!熊孩子,拽啥拽!不就是高一點、力氣大一點、出身好一點麽?!

·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村長終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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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你可算回來了,家裏來客人了。”老阿婆迎上前去。

“嗯。”村長淡淡應了一句,臉色不太好。

村長看上去年約六十。聽老阿婆的語氣,他們兩人應該是夫妻,但他臉上的溝壑卻不如阿婆明顯,兩人更像是母子。

“怎麽?不順利?”老阿婆見自己丈夫臉色不好,便問了一句。

村長搖了搖頭,愁容滿面。但見有這麽多外人在,便沒有跟妻子多說什麽,只囑咐她多做點吃的,招呼客人晚上在家裏吃飯。

老阿婆卻另有打算:“福壽家不是擺喜宴嗎?不如……”

村長考慮了一下,最後同意了妻子的提議:“陳同志,你們看天色不早了,有什麽事吃過飯再談吧。你們來得突然,我們也來不及做些什麽好東西招呼你們。正好今天村裏福壽家辦喜事,擺了宴席。不如你等下帶他們一起過去,也好把晚上這一頓解決了?”

“這……”陳宇有些猶豫:“我們突然來訪,會不會太唐突了?”

“沒事。你就放心吧,我們村裏人好客。紅白喜事越多人參與,越熱鬧,我們越高興。”

考慮到他們這次來得确實突然,而且人數也多,真的不好意思麻煩人家招待他們,他用眼神咨詢了一下衆人的意見,見沒人反對,便點頭道:“那就麻煩村長安排了。”

又想到還暈倒在地的高興全:“可我這同事怎麽辦?”

老阿婆道:“不妨事,他就是膽子小被吓得厥了過去。把他扶進裏屋裏,讓他休息一會,我們回來的時候給他帶點吃的就是了。”

陳宇覺得她的話也有道理,便點頭同意了。可将這200多斤死沉死沉的胖子搬走的活……衆人都看向李玄霸。

可人家趙王殿下拽得很,是你們這些大膽刁民能指使得動的麽?

最後陳宇、徐斌、步閑庭三人連擡帶拽總算把這座肉山給弄進了裏屋。徐斌那小身板,估計還不如于正紅有力氣呢,完全可以忽略不計。這可把步閑庭給累慘了。腹诽道,小畜生真沒同情心!也不懂得什麽叫助人為樂。我代替雷鋒叔叔鄙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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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八十年代,許多偏僻的地方都還沒有通電,訣戶村這種深山老林的地方就更加不會有電了。村長提了個白紙燈籠在前面走,後面浩浩蕩蕩跟着一群人。于正紅膽小,夾在幾個男同志中間,不知道為什麽大家有志一同,默認讓李玄霸殿後。

白紙燈籠搖曳的昏黃燈光,讓這座靜谧古樸的小村莊,看起來更增添了幾分陰森與神秘。

因為這裏的樓房都挨得很近,所以沒走多久,就來到了辦“喜事”的福壽家。

只見大門上貼着一個白紙剪成的雙喜,衆人頓時覺得脊背一寒,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福壽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他在門口迎接賓客:“村長來了?這幾位是?”

村長介紹道:“這幾位是市裏來的同志。”

“快!快!快!快進來!”福壽聞言朝他們一行人上下打量了一會,那雙眼在昏暗的油燈燈光下,看起來竟然發出亮光。那眼神就跟餓了許久的野獸看到獵物一樣。

步閑庭抽了抽嘴角:“呵呵,還真的是很熱情好客啊。”

衆人進了屋,裏面果然是靈堂的布置。想到當地的風俗,步閑庭估計這家的另一位長輩應該是最近過身了,可以和之前已逝的長輩合葬,是喜喪。在他們這裏也算是一件喜事了。只是沒想到這裏風俗這麽奇怪,靈堂布置得還帶點喜宴的感覺。

大堂正中依然是白色的雙喜,下面是一對“新人”的照片。旁邊點着兩根白色的大蠟燭。

那應該是兩位先人年輕時的結婚照,“新郎”穿着傳統的長袍馬褂,頭上一頂黑色氈帽;“新娘”着民國時期的繡花龍鳳褂,頭戴鳳冠。兩人皆表情木然,雖然是黑白照,但仔細一看,還是能發現兩人的臉色白得像紙,卻又打上了過份濃重的腮紅;鮮紅的嘴唇在黑白照上,表現得竟似烏黑。

這樣的環境下,見到這樣的照片,感覺氣氛更加陰森可怖。

倒是沒見靈堂裏應該有的棺材,步閑庭想應該是剛剛已經出殡下葬了。

對着這樣一對“新人”,衆人怎麽吃得下飯?于正紅撫着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連筷子都沒有碰一下。徐斌和陳宇也不比她好多少,只草草扒了點飯,但是沒見他們咽下去。步閑庭倒是勉強吃了點;只有李玄霸如入無人之境,一個人包辦了整桌飯菜,另外還添了十碗飯。

步閑庭頓悟,難怪這熊孩子力氣大的跟個起重機似的,原來他們家一直拿他當豬來養啊?

又聯想到自己的經濟能力,步閑庭當即決定一定要盡快将這個大麻煩甩掉!自己就算賣身給國家,終生致力于穿越事業也不夠養這敗家吃貨啊!

衆人沒有吃興,趙王殿下又是一副秋風掃落葉之勢。沒多久,他們便打包了點吃食,回村長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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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房門,大堂裏卻不見原本躺在地上的高興全,就他那“偉岸”的身材,就算隔着一個天井也絕對能一眼看到。

村長夫人解釋道:“剛剛我兩個兒子回來了,見那位小同志躺在地上,怕他着涼了,就将他扶進裏屋休息了。”

“喔,勞煩兩位同志了。”陳宇正想進裏屋給高興全送飯,便被村長攔住了:“那位同志還在休息,我們就不要進去打擾了。把飯給老婆子,讓她等下拿進去就是了。時候也不早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大家先去休息。”

陳宇想想也對:“那就勞煩大媽了。”

步閑庭卻突然道:“村長大叔,你兩個兒子呢?”剛來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上世紀80年代初還沒流行鄉下年輕勞動力到城裏打工。這個家裏怎麽只有兩個年邁的老人?

“哦,孩子都成家了,就分了家,就住在這房子左右兩邊。”

這解釋完全說得通,進村時也發現這座房子旁邊還有兩幢二層高的小屋,與主屋之間有樓橋連接。

“哦。”步閑庭沒再追問。村長開始安排住處。

因為福壽家有人過世,正好有房間空下來,步閑庭和李玄霸被安排到他家暫住。陳宇、徐斌、于正紅是一個單位的,被安排到村尾一間空屋。

衆人都沒有異議,步閑庭更覺得正中下懷。于是,村長便帶他們到各自的落腳處休息了。

·

是夜,夜寒星稀,烏雲蔽月。不知名的禽類,發出“咕咯咕咯”的怪叫聲。

沉寂荒僻的墓地裏突然出現了幾個黑影,而在那群黑影身後十幾米的樹叢裏,一雙眼睛正窺視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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