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異聞4屍魅香之謎六

進了那扇朱漆大門,又讓他們吃了一驚。原本以為如此規模,裏面該是高門大戶,沒到裏面竟然是一間紙紮鋪子。

屋內有大概一百多平,左邊是一堆花圈、金銀衣紙、還有紙紮的馬匹、車輛、生活物品一應俱全;右邊一字排開是二十多個紙紮人偶。牆上則更詭異些,挂滿了人頭。

步閑庭乍一看吓了一大跳,再湊近仔細一看,卻都只是人偶的腦袋,工匠手藝太巧,能以假亂真,不仔細看的話還真以為是真的人頭。原來都是虛驚一場。

再往正中看去,上面竟然擺着一個用紙制作而成的微縮城市。紙紮的城樓、酒店、街市、居民住房,一切都做得惟妙惟肖,就跟真的一樣。更神奇的還是--這城鎮裏有許多紙紮的小人、馬車、轎子,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他們都是活的!!!

“你們快來看這個。”

步閑庭頓時覺得驚詫又驚喜,太有趣了。這是用什麽制動的?

衆人聞言都圍過來一探究竟,不想就在此時,不知道誰在後面推了他們一下,他們皆同時往前撲倒。正當步閑庭以為他們就要将這神奇的紙紮城鎮壓扁的時候,他們竟然神奇地跌落到地上。

李玄霸将步閑庭拉了起來。步閑庭朝他道了聲謝,一擡頭卻突然發現有人在看着他們。而這些看着他們的人,都是紙紮而成,面無表情,臉上只有紅得詭異的腮紅與嘴唇。

步閑庭被吓了一跳,忙往李玄霸身邊縮:“這、這是怎麽回事?”

李玄霸也摸不着頭腦,不過似乎……

“我們好像是跌進剛剛那紙紮的城鎮了。”

那紙紮的城鎮統共也就一、二平方大小,怎麽可能容納得了他們四個大男人?更何況,這街市幾乎望不到頭,怎麽說也得有個幾公裏長,就跟尋常的街道一般。豈是剛剛那小小一方天地可比的?

不過飛在天上的鳳辇都有了,此地本就詭異莫測,要說他們跌進了那紙紮城鎮倒也不無可能。

突然人群中傳來轟動之聲,紙紮的小人擺動着僵硬的肢體跳躍着:“娶新娘咯,娶新娘咯!”那聲音陰氣沉沉的,聽了能令人起一身雞皮疙瘩。原本童稚活潑的行為,愣是讓他們看出了一聲冷汗。

果然,不一會便傳來了鼓樂吹打之聲,已經鞭炮鳴放之響。一隊迎親隊伍迎面而來,新郎依然是紙紮的,面無表情、眼神空洞,騎在紙紮的高頭大馬上,穿着一身大紅色的喜服。後面是擡着紅色喜轎的隊伍,毫無意外,全部皆為紙紮。

原本步閑庭他們是無意湊着熱鬧的,奈何湊熱鬧的人群太多,竟然如潮水般蜂擁而至,生生将他們往前推去。他們也只能被動地跟随着人流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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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轎停在一所華府門前,此時天突然黑了。步閑庭想,在這紙紮的世界裏也能分白天黑夜,也不知道是什麽操作原理,真是非常巧妙。

華府門前亮起了燈火,有人熱情地将他們拉了進去:“來一起熱鬧熱鬧啊。來啊來啊。”原本應該是很喜慶熱鬧的場面,但是一堆詭異的紙人以及這陰森森的語調,他們還真不敢進去。可那紙人手勁奇大,竟然生生将他們拽了進去。

進得府內,整個大院都擺滿了酒席。那紙人估計是個管家的角色,他給他們四人分配好了作為,招呼道:“諸位貴客別客氣,今天我家主子大喜的日子,你們放開了吃啊!”

步閑庭扯了扯嘴角,實在不是他客氣,只是這滿桌的大魚大肉看着很豐盛,可全市紙紮制品讓他怎麽下得了口?

倒是吃貨趙王殿下很有嘗新的勇氣,竟然真用筷子夾起一塊正往嘴裏送。

步閑庭忙打掉他的筷子:“熊孩子,這也敢吃?不要命了你?!”

李玄霸撇撇嘴不太高興。步閑庭忙從背囊裏掏出一包牛肉幹塞住他的嘴。

他們都沒動筷子,不一會大院裏的宴席便消失不見了。人群開始起哄:“鬧洞房了!鬧洞房了!”

人潮又開始洶湧,推着他們往後面的院落走去。步閑庭突然靈光一閃,他總感覺這些紙紮人是不是在指引着他們去發現什麽?

到了後院,那些洶湧的人潮頓時消失不見了。後面的院落一片死寂。那種預感越來越強烈。

廂房內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紙糊的白色紗窗濺上了鮮紅的血液。

不一會,那新郎走了出來,滿身滿臉的血,他面無表情地喊來了管家:“裏面收拾一下,新夫人回門跌落山崖死了。”

管家點頭稱是,喚人擡來棺椁,将新夫人收殓了進去。

“剛剛是怎麽回事?”步閑庭怔愣着,喃喃道。

李玄霸與那死士也摸不着頭腦,只能搖搖頭。

只有太子看到這一幕,臉色開始發白。但步閑庭被剛剛血腥殘忍的一幕驚着了,沒有發現。

話音剛落,大院裏又傳來了鼓樂吹打之聲與鞭炮齊鳴,那邊似乎人聲鼎沸,恭喜道賀之聲絡繹不絕。不一會,又有媒婆牽着一位鳳冠霞帔的新娘進了新房。

“鬧洞房咯!”賓客們簇擁着新郎走進後院,不一會他們又再次突然消失不見了。

剛剛血腥的一幕又再次發生了,已經染血的窗戶再次被鮮血潑濺。新郎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他那紙紮而成的雪白面孔,原本就是紅色的喜服已經被浸成了黑色,随着他從房內走出來,地上留下一行鮮紅的腳印……

這樣的一幕反複了上演了大概四、五次。步閑庭由一開始的驚悚、惡心,到現在的恐懼疲勞,完全無感了。

他是明白了,那些紙紮人指引他們看的就是這一出“西方暴力美學”片。可目的是什麽?總不會企圖用這個方法吓死他們吧?

突然,天上有什麽東西掉了下來。仔細一看竟然是高挂在天上的紙紮月亮!

步閑庭無語,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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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薯?紅薯你跑哪去了?真是不乖。”不知道從哪傳來了女孩子的喊叫聲。那聲音很奇怪,似乎不太真實,遙遠但是又聽得很清楚。

“原來你在這呢,唉?有什麽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出來吧。”

話音剛落,身邊的紙紮建築物與那反複上演的血腥驚悚片都消失了。他們又回到了那個紙紮鋪子。

鋪子裏多了一位小姑娘,她懷裏抱着一只紅毛的小貓,好奇地看着他們:“你們是誰?怎麽進來的?”不等他們回答,她突然眼睛一亮:“喔,我知道了,你們是來買東西的吧?客官需要點什麽?随便看看啊,我們店年末大酬賓,紙紮童男童女買二送一。來幾個?”

這句臺詞怎麽這麽熟?步閑庭仔細一打量,看着也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小姑娘見他們沒有反應,加緊嘴上功夫推銷:“先買好,這不是遲早都用得上嗎……”見客人臉色更加不好,她馬上改口道:“要不來點金銀衣紙?自己不用也可以送人啊。”

誰送人這些東西啊?那不是咒人家死麽?

等等,他突然想起來在哪見過這個小姑娘了。不過這不可能啊!他見到這小姑娘的時候,是20世紀5、60年代。總不可能她也跟着穿越了吧?還是說這是那小姑娘的老祖宗?而且他記得那個地瓜,喔,不對,洪曙不是一個小夥子麽?怎麽是一只貓?

“那個,敢問姑娘可是刑偵隊的?”步閑庭嘗試地問道。

小姑娘一臉不知所雲:“什麽油隊?”

“不,是在下認錯了。”步閑庭笑自己想太多了,刑偵隊這麽具有現代特色的名字,怎麽可能在古代出現?

小姑娘突然發現不對勁了:“你們不是來買東西的?你們是來幹嘛的?”

太子搶先答道:“敢問姑娘可見着一個紙紮鳳辇?”

小姑娘恍然大悟:“喔,你說那個啊。有的有的,你們要多少個?買鳳辇我們現在還送轎夫哦,多買多送,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太子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也不知道這小妮子是真笨還是裝傻,他咬咬牙:“不,我們是來尋人的。敢問姑娘見着一個蒙着臉的美嬌娘和一名五十上下的男子麽?”

小姑娘聞言表情很是失望:“不是買東西的啊?你說的那兩個人我沒有見過。你們不買東西就走吧。”

太子沒有找人人怎麽甘心離開,步閑庭也覺得還有太多疑問沒有得到解答,不想這麽快離開。他問道:“敢問姑娘為何在墳地上開鋪子?”

小姑娘莫名其妙:“不在這開在哪開?墳地旁才生意好啊。有人來祭拜先人,正好順便買一些麽。”

步閑庭聽她這麽一說,想想又覺得也對,雖然一般人覺得在墳地旁見到紙紮鋪很詭異,但仔細想想這麽做也是有道理的。不過他并沒有就此罷休,又問道:“那敢問姑娘,門外長廊的壁畫是何意思?剛剛我們又為何會進入那紙紮的城鎮?”

小姑娘繼續莫名其妙:“門外就是墳地,何來的長廊?你們是走錯地了吧?快走快走,別打擾我做生意。”說着,她将步閑庭往門外推。

李玄霸正想出手,将步閑庭拽回來。不想在他們身後傳來了猶如天籁般的男聲:“讓他們進來吧,是我引他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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