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起出去

半個小時後,餐桌上,林斐和裴景行大眼瞪小眼。

“一大早的,你怎麽會在我房間?”

“我來給你補課,阿姨說你還沒起來,讓我來叫你。”

“叫就叫,你幹嘛不出聲?”

裴景行低下頭,癟着嘴巴,兩只手緊張地擺弄着衣角。

“我看你睡得很熟,所以想幫你把燈關掉。”

林斐扶着額,心中感慨這都是什麽事啊!

“行了,我又沒怪你,把這事忘了,不許跟別人說知道嗎?”

“我不會跟別人說的。”裴景行乖巧地看着林斐。

“我們還是去書房補課嗎?”

林斐點點頭,“走吧。”

至少就講課方面來說,裴景行是一個非常合格的老師。

任何知識點他都能講得淺顯易懂,加上林斐自己有基礎,很快就把高中的知識撿了回來。

時間過得飛快,林斐感覺講了沒多大一會兒的課,門就被人敲響了。

應該是來叫他們吃飯的傭人。

林斐打開門,看清外面的人的一瞬間,恨不得把門扣回去。

原來真地沒講多大一會兒的課,來找他的根本不是傭人,而是應辰。

“你來幹什麽?”

“學習啊。”

“你在自己家學習不行嗎?”

“你以前來我家的時候,我趕你走了嗎?”

林斐到現在還沒弄清兩個人的關系呢,一聽他說以前的事就頭疼,幹脆把人放了進來。

應辰徑直坐到裴景行的對面。

林斐心中恍然大悟,昨天還感嘆兩個人沒什麽進展呢,今天進展就來了。

只是沒過多久,林斐漸漸覺察出不對味兒。

應辰哪裏是來學習的?簡直是來搞破壞的。

裴景行和他講題的時候稍微靠得進了一點,應辰就會敲桌子提醒兩個人。

難不成,是吃醋了?

林斐覺得自己真相了,開始瘋狂跑廁所,給兩人制造獨處的機會。

跑一次兩次還好,一個小時跑了四次,應辰臉色越來越難看。

“林斐,我說你是不是尿頻尿急?有病早醫。”

林斐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我辛辛苦苦給你們制造獨處的機會,你不感謝,還過來挖苦我?什麽人哪這是?

斐哥堅信自己做出的判斷是對的,依舊我行我素,瘋狂跑廁。

裴景行的臉色不知怎地也變得不好看了,林斐不問問題他都懶得開口說話。

林斐蹲在廁所,思考是哪出了問題。

最終也沒能思考出個所以然,走出門的瞬間,他神色一驚,猛然退回了廁所。

看看看!他怎麽說的!

不是不來電!只是時候不到!

他多跑幾趟廁所,應辰終于把裴景行壓在了桌子上不是!

應辰得有一米九左右,裴景行比他整整小了一圈,從林斐的角度看過去,就像是應辰徹底把人圈在了懷裏一樣。

林斐喜滋滋地看着兩人,恨不得為他們搖旗吶喊:親下去!親下去!

應辰沒有親下去,反倒是開口道:“你算個什麽東西?真以為招上林斐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你誤會了。”裴景行反駁的聲音帶着哭腔。

也是,林斐背應辰制住的時候都會腿軟,更何況是一個沒有分化的小朋友。

“你裝你馬呢裝?還真把自己當個omega,誰都會寵着你是不是?”

“我沒有,我到底哪裏惹你不高興了?你為什麽要這麽說我?”

“你待在這裏就惹到我了。”

林斐越聽越迷惑,這個發展不對勁吧?

不親就算了!怎麽還一副要打人的架勢!

應辰那個手勁絕對是一拳一個小朋友,林斐不敢再看戲,分開了兩個人。

“你倆幹什麽呢?”

應辰冷哼一聲,冷冷地看着裴景行,一副還想動手的模樣。

裴景行則是微微昂頭,沒讓眼眶裏的淚水落下來。

“如果是這個教學環境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應辰冷笑道:“趕緊滾。”

裴景行咬着唇,收拾東西還真要離開。

林斐趕緊拉住他的手,“你是我的家教,我沒讓你走,你就不能走!”

裴景行梗着脖子,睫毛被淚水浸濕,頗有幾分蝶翼被雨水沾濕的可憐兮兮的感覺,他手上還一直在使勁,顯然也是脾氣上來了。

林斐莫名地就心軟了。

盡管不想承認,他對裴景行的臉真的是毫無抵抗力。

他湊到裴景行耳邊輕聲道:“今下午我們出去,別生氣了好不好?”

裴景行看了他好一會兒,确定他沒在說謊,這才點點頭,安靜地坐了回去。

“你倆說什麽悄悄話呢?”應辰滿臉狐疑。

“你把人惹哭了,還要我來哄,你臉可真大。”

說到這個應辰可就來勁兒了,輕而易舉被人轉移走了話題。

“哭能代表什麽?誰不會哭啊?”

“那你哭,你哭了我也跟你說悄悄話。”

應辰滿臉惡寒,“滾。”

林斐不想再生事了,假裝沒聽到應辰的這句話。

他太難了,明明他才是校霸,結果這兩人脾氣比他還大。

畢竟是兩個主角嘛,這……應該是正常的吧?

吃完飯,林斐趁着應辰上廁所的時間,拉着裴景行跑了。

他也沒什麽目的地,問裴景行知不知道去哪裏學習比較好。

裴景行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我知道一個地方,環境特別好,就是需要爬一會兒山。”

山上,有花有樹,光是想想那環境,林斐就覺得心動。

“好,就聽你的,走吧。”

一路上,應辰都快把林斐的手機打爆了。

只要關機關得夠快,林斐就不看不到應辰發的滿含威脅的短信。

裴景行說的地方是已經廢棄的琴泉寺,偏殿是古色古香的紅漆木屋,從東西南三個方向環住正殿。

兩人去到東偏殿,這裏擺着整齊的長木桌,大部分桌子都積了灰,只有最靠正殿的那一張,被打掃得幹幹淨淨,似乎常有人來。

事實也正是如此。

“這裏離我住的地方很近,所以周末沒事的時候,我都會來這裏學習。”裴景行一邊說着,一邊去開窗戶。

推開木窗,剛好能俯瞰整座山頭的景色。

裴景行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幾乎與整個寺廟融為一體,神秘卻又清澈。

林斐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

他捂住心髒,表情有些無措。

裴景行轉過身,笑盈盈地看着他,“要不要去拜一下?”

“好、好啊。”

林斐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恨不得貼着佛塑将其看個清楚。

對于祭拜這事他也是新奇得很,“可惜了,我沒有現金。”

裴景行聽到這話,從兜裏掏出一疊紙幣,“我有。”

那一疊紙幣,最大的是兩張一百,其餘都是零零碎碎的一些零錢,估計不會超過五百塊錢。

林斐接過錢,有些心酸,下定決心要好好照顧裴景行。

裴景行教林斐如何祭拜,就連送香火錢都是有規矩的。

林斐有樣學樣,丢了20塊錢,卻見裴景行站起來,什麽都沒有送。

“你不送香火錢嗎?”

“養活自己已經很難了,佛祖普渡衆生,知道了應該不會怪我。”

“我有錢,你盡管送就是了。”

“你的錢是你的錢,無功不受祿。”

不愧是主角受,一點也不為錢財所動。

林斐深受觸動,又送了二十塊錢,讓佛祖一定也要實現裴景行的願望。

裴景行眼睑半阖,讓人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沒了應辰的打擾,兩人十分和諧地度過了一個下午。

下山後,林斐已經餓得不行了,和裴景行進了一家路邊的小面館。

“兩位要點什麽?”

林斐點了招牌豌雜面,裴景行點了幹拌刀削面,完了還不忘提醒老板豌雜面不要加蔥。

“你怎麽知道我不愛吃蔥?”林斐好奇地問道。

“我還知道你不愛吃姜蒜,不愛吃帶皮的黃瓜、西紅柿、土豆和藕,不喜歡花生,不喜歡醋,不喜歡太軟的米飯,不喜歡肥肉,不吃皮和內髒。”

裴景行翹着嘴角,如數家珍地道,似乎非常得意,如果他有尾巴的話,這個時候該翹上天了。

林斐也跟着笑了起來,“可以啊,你怎麽知道的?”

“你吃飯的時候,很明顯的。”

“這樣啊,我從來沒注意過別人吃飯時的喜惡诶。”

小少爺林斐之前還有點嫌棄這家店又髒又舊的門面,老板把面端上來之後,他迅速真香了。

豌豆又香又糯,面條筋道,配上店家的特制辣醬,簡直香到沒邊了。

怪不得這家店這麽多人,都是有原因的。

林斐從小受過嚴格的餐桌教育,哪怕他真的很喜歡這碗面,也絕對要細嚼慢咽,吃出貴族般的優雅。

裴景行吃飯的動作也慢吞吞的,每一口都要咬爛了嚼碎了才完全吞下去。

林斐對他更滿意了。

天知道他以前和同學出來吃飯的時候,因為不想讓大家久等,從來沒有吃飽過!

他和裴景行簡直不能更合拍了。

比起他倆,其他人就要快得多,前面那桌人,來得比他們晚,卻在兩人剛吃到一半的時候就吃好,準備出去了。

“等等,穿制服那兩人,你們還沒付錢吧?”林斐放下筷子,對着門口喊道。

那兩人雖是ba,卻生的十分高壯,往門口一站,頗有幾分遮天蔽日的感覺。

“你在說我們?”

“嗯。”

身邊有人提醒林斐,那兩人是城管。

林斐滿不在乎,直接站起來,“城管吃飯不用付錢嗎?”

兩人對視一眼,橫笑着抽出一百元遞給店主,“結賬。”

老板的手在圍裙上來回擦着,臉上挂着尴尬的笑,“不用給錢不用給錢,這頓飯當是我請兩位大哥吃的。”

“聽到了嗎小子,以後少管閑事。”

林斐一臉莫名其妙,不明白店主幹嘛這麽怕那兩個人。

兩個城管走了之後,有人問店主林斐是誰。

店主搖搖頭,聲音很高,帶着尖利的嘲諷:“不認識,神經病吧。”

林斐:“?”這都是什麽啊?

裴景行告訴林斐,那兩個人應該是監管這一片的城管,所有攤販都歸他們管,一般店主都不敢得罪他們。

“算了,我只要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就行了。”

裴景行看着地面,聲音很低:“你真是個好人。”

林斐虎軀一震,意識到自己的人設好像崩了,趕緊結結巴巴地補充道:“你搞錯了吧?我哪裏是什麽好人?我就是看不慣他倆,我林斐吃飯都要給錢,他們憑什麽不給錢?”

“嗯。”

林斐摸出手機想看看時間,眼中映入一片黑屏時才想起應辰的事。

他并不想回去面對暴怒的應辰呢。

林斐回過頭,幽幽地看向裴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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