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沈闊接了鑰匙先下去開車, 喬安暮則把家裏的電器都關了,鎖好門,正要下去, 想起家裏的垃圾沒倒, 又折了回去, 卻發現垃圾簍已經空了。

應該是沈闊幫忙倒了, 她笑了一下, 把垃圾簍放回了原位, 拿了包包下樓。

她坐在副駕座上, 一邊系安全帶, 一邊問他:“你幫我倒垃圾了?”

沈闊發動汽車,嗯了一聲,說:“剛剛下樓的時候順手拎下來了。”

其實他是見她眼睛不便, 特地幫她倒的……

喬安暮跟他說了聲謝謝,沈闊并沒有在意,車子開出小區, 他側頭問她寵物醫院的地址。

她想了一下, 說:“左轉直行半個小時,右手邊的路口就是。”

這是一個很籠統的概念,也就是說, 她對這條路也不熟悉。

照她說的這種方式開過去, 要是遇上堵車, 恐怕找到胡子花白也未必找的到。

于是他問她:“那家寵物醫院叫什麽?”

喬安暮報了個名稱, 沈闊在導航上搜了一下, 十公裏左右,很近。

時間還早,路上沒什麽車, 很暢通。

“我今天如果沒送你,你是打算坐公交還是自己走着去?”

車開了十分鐘,沈闊終于忍不住把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

看得出她并不熟悉這條路,但見她疼愛新雪的樣子,肯定經常去寵物醫院。

喬安暮昨晚沒怎麽睡好,這會兒正靠在那兒閉目養神,聽到沈闊的問話,慢慢睜開了眼,心想這都十幾公裏的路,她哪裏可能就這麽走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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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坐公交……就更不可能了。先不說公交車司機讓不讓新雪上車,單說等車,也是一件麻煩事兒,畢竟她看不到。

“我認識一個的士司機,基本都是他送我過去。”

如果今天沈闊沒來,她也打算打電話叫他了。

沈闊想起第一次見她的那天,她撐着傘站在紅綠燈旁,對面出租車的司機滿面笑容地沖她招手,嘴裏喊着喬小姐的情景,暗想那可能就是她說的那個司機。

他剛剛有一瞬間怕喬安暮說出是徐歸遠送她的話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自從遇到這個女人,他好像變得有些婆婆媽媽,患得患失了。

真沒出息他想。

很快就到了她說的那家寵物醫院,他把車子開到一旁的停車坪,然後下車,過去替她把車門打開了,喬安暮從車裏出來,轉身去牽新雪。

在樓下等沈闊的時候,她就把新雪身上導盲的鞍具下了,這會兒只用個項圈圈着,車門一打開,新雪就撲到她懷裏,差點把她給撞倒了。

幸好沈闊眼疾手快攙了她一下,她才沒有摔倒。

她一向認為動物要肥點好看,但這回她難得地想,新雪是時候該減肥了,她都要抱不動它了。

她站直身,理了理被新雪弄亂的大衣,才轉身進了寵物醫院。

她是這裏的常客,一進去就有人笑着跟她打招呼,說喬小姐你又來了啊,是雪兒又有哪裏不舒服嗎,過來讓我看看。

很甜美的女聲,喬安暮說是啊,不小心傷了後腿,就帶它過來看看有沒有大礙。

又問她,你們這忙嗎?如果忙的話,我可以等一會兒。

女孩說不忙,今天是工作日,來的人不多,牽過她手裏的新雪,要領她去裏面坐,這時注意到了她身後的沈闊,她眯着眼問喬安暮:“這位是你朋友?還是……男朋友?”

又一個問她這種問題的,喬安暮有些奇怪,怎麽以前她帶徐歸遠過來的時候,就沒人這麽問呢。

是她跟徐歸遠之間的界限太明顯,讓她們不敢往那方面想,還是說,她與沈闊之間的關系太不正常到連她們這些外人都能看出來了?

沒到那個地步吧?至少喬安暮覺得,她與沈闊之間沒有半點超出朋友之外的舉動,這些人都生了一副火眼晶晶不成?

其實網上有一句話說的很好,喜歡一個人,就算嘴上不說,愛還是會從眼神溢出來,她們也是看到沈闊看喬安暮時的眼神情意綿綿,而喬安暮對他呢,也不像對徐歸遠那麽客氣生疏,才會這麽猜測。

當然這些喬安暮都不知道,她不厭其煩地說:“是我朋友。”

女孩哦了一聲,倒也沒再追問,畢竟她對打聽別人隐私這種事也不是那麽地熱衷。

她領着兩人進裏面坐,然後叫了獸醫出來,沈闊坐在她身側,發現他始終把頭側到另一邊,人也異常的沉默,不明就裏。

往往這個時候,她不是該給他介紹幾句這裏的環境或者人什麽的?

難不成她還在介意那女孩的話?想到這兒,沈闊特地湊到她跟前去,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臉色……很平靜,除了那微抿的嘴唇和微微泛紅的兩腮。

她這是在害羞嗎?還是不好意思面對他?

自沈闊認識她的那天起,她在他面前一向都是冷靜自恃的,就算他三番兩次對她表明心跡,她也僅是皺了皺眉頭,連臉都沒紅一下,這會兒居然會出現這種有趣的表情。

沈闊覺得新奇,很想趁機逗一逗她,想跟她說,既然這麽多人都這麽認為,你何不就把我這層關系給坐實了,反正我也确實喜歡你。

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出口,口袋裏的手機這時候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是袁浩白打來的。

他猜到他這時候打過來是想打趣他的,一下就摁掉了,袁浩白又豈會死心,沈闊挂一次,他就打一次,大有沈闊不接,他就一直打下去的趨勢。

喬安暮顯然聽到了他鈴聲響,卻一直沒聽到他接,有些疑惑地轉過頭來,似乎在問他為什麽不接。

沈闊沒法子了,只能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聽說失明的人,其他感官會比一般人靈敏,他怕喬安暮聽到袁浩白說的那些話會對他有所誤會,遂不敢當着她的面接。

他心虛地跑了出去,幸好喬安暮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要不然指不定要以為他要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呢。

“喂?”他接起電話。

“都這個時候了,你小子不會還在睡覺吧?”袁浩白聽到他聲音有點低沉,像是刻意壓低又像是沒睡醒,不免問了一句。

沈闊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問:“找我什麽事兒?”

袁浩白聽到這幽怨的語氣,很像是他打擾了他的好事兒似得,不由地發笑:“沒事我就不能找你了?”

沈闊沒說話,袁浩白說:“我這不看你昨晚喝的爛醉如泥,特地打電話過來關心關心你。怎麽樣,昨天她把你照顧的還可以吧?”

“我可是昧着良心說了很多違心話,好不容易才把你留在那裏的。”

醒來沈闊還覺得奇怪,自己怎麽好端端就到了喬安暮家裏,現在看來,是這損友的傑作了。

“為什麽會把我送到她家?”

袁浩白聽他這語氣,有幾分質問啊,眼珠子一轉兒,說:“你還敢問我為什麽?是你自己昨天喝醉酒,嘴裏直嚷着要去她那裏。我作為你的好基友,又怎麽能不成人之美。”

“我為了打聽到她的住處,把我近十年來的人脈都用上了。你要什麽時候抱得美人歸了,可要知恩圖報請我吃飯。”

他向來能言會道,說起謊來連草稿都不用打,關鍵是,真把沈闊給唬住了。

他深知袁浩白跟喬安暮不熟,真以為他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他送到那裏的,嗯了一聲,說:“好,時間你定。”

腦子裏卻想着袁浩白說的那句,他嚷着要去喬安暮那裏的話……如果真是這樣,他昨晚是不是還在她面前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或者做了什麽出格的舉動?

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喬安暮也對只字未提昨晚的事兒,這顯然有些奇怪。

他突然想到,她昨晚花了一個小時把她那條寶貝的不行的狗剪得亂七八糟,莫非,他真的做了什麽冒犯她的事兒,令她心情不好,她才拿她那條狗撒氣的?

可看她今早平靜的表情,又不像啊……但喬安暮就是那樣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就算心裏對她再不爽,恐怕也不會表現在臉上。

他越想越不對,自個先心虛起來了,以至于後來袁浩白說了什麽,他也沒聽進去,挂斷電話之後,就打算回去問一問喬安暮。

誰知,剛轉過身,就看到徐歸遠推門進去……他似乎沒有看到他,進去之後,直接問櫃臺的女孩喬安暮有沒有來這裏。

女孩笑着告訴他,喬安暮在裏面,他謝過女孩之後就走了進去。

很顯然,他對這裏很熟,甚至不需要別人引導……或者說,看到女孩見到他時,臉上露出溫柔的表情,他應該經常陪喬安暮來這裏。

想到這,沈闊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才轉身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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