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林澤在市內一家高級餐廳跟幾個投資合夥人喝酒, 他們打算開家商場,專門賣服裝的,地段已經選好了, 價格也合适, 現在就差裝修整合, 尋找供應商了。

裝修是小事兒, 錢花下去自然有裝修公司上門幫你搞得漂漂亮亮的, 這點他們并不擔心, 但找供應商就難了。

不但要下廠實地考察, 還要跟人談判簽合同, 争取利益最大化,他們幾個除了林澤,幾乎都是小資家庭出身, 有點錢,但不富裕,手裏的錢還是父母給的, 跟林澤情況很相似, 缺乏實戰經驗,誰也不敢領這份重要的差事兒。

酒喝得差不多,大家都有些醉了, 有個膽子大的站出來, “林澤, 你那姓喬的爸爸不是喬氏集團的老總?我聽說他之前是開玩具城出身的, 服裝方面肯定也有些門路。你回去跟他撒個嬌, 還愁找不着可靠的供應商?”

旁邊的人也立刻附和,“是啊。我們中就數你家的生意做的最大,與其跟我們這些門外漢一起瞎折騰, 倒不如回去求求你爸。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他随便一個電話,說不定就頂我們幾個月跑斷腿了。”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林澤在外面折騰這麽久,喬慎林壓根就沒幫過他什麽忙,他心裏頗不是滋味兒,又灌了半盅啤酒,說:“他還不是我爸,這事我們還是另想他法吧。”

“想什麽呀,”那個喝的比較醉的人走過來,笑眯眯地拍了拍林澤的肩膀,“你要是拉不下面子,讓你媽去啊。她在喬家怎麽說也待了四五年了吧,難道這點枕邊風還吹不動?不能吧,之前不是把喬太太都給吹離婚了……”

林澤面色一冷,“你胡說八道些什麽?”

“難道不是嗎?”這裏誰不知道他媽媽就是個沒名沒分的小三呢,平常顧忌着林澤的面子,沒人敢拎出來說,今天是酒後吐真言。

林澤臉都黑了,用力捏着手裏的杯子,忍了又忍,“你們慢慢喝吧,我先回去了。”

他算是看清楚這些人的嘴臉了,表面上是真誠友善的合夥人,其實不過就是看重了他在喬家的身份,想利用這點人脈,走捷徑。

他就說這些人當初怎麽會答應的這麽爽快,原來心裏早就盤算好了。

走出包廂,望着五彩缤紛的高樓大廈,他煩躁的很,叫了輛出租車,打算去夜總會放松心情,林母的電話這時打了進來,“澤兒,晚上早點回來,我們幫你喬伯伯提前過個生日。安暮也會到,你到時候記得收斂一點,別弄得你喬伯伯下不來臺。”

“過生日,過生日,你就知道低下身段來讨好他!”他揉着酸痛的太陽穴,直接就對林母發了火,“可是讨好他有什麽用,這麽些年了,他不還一樣沒把你我母子放在眼裏!”

“你怎麽了?怎麽突然發這麽大火?”林母聽出兒子的聲音不對,皺眉問:“是不是生意上的事沒談攏?”

林澤煩得很,不想跟林母多說:“晚上我有事,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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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晚飯很重要。”林母試圖說服兒子,“你就回來一趟。你那些朋友什麽時候見不行?”

“我不想回去。”林澤說,“尤其不想看到喬安暮那張得意的嘴臉。”

林母一堵,然後嘆氣,“今天不一樣,你喬伯伯說有重要的事要跟我們說,還特地把安暮叫了回來……你……”

“什麽意思?”林母沒說完,林澤就打斷她,“你說清楚。”

林母關上房門,坐到床頭去,輕聲說:“昨天秘書打了一通電話進來,說你喬伯母在市中心醫院的婦産科做檢查,腹部微隆……”

林澤忽然就笑了,“她懷孕了?”

林母抿着唇沒說話,林澤立馬說:“我現在就回來。”

…………

喬安暮上完鋼琴課,沈闊開車來接她,一手接過她手裏的包包,另一只手很自然摟住了她的腰,“想好要去哪裏了嗎?”

昨晚下了雨,路上還身潮濕,也降了溫,喬安暮穿得有點多,但因為彈鋼琴的關系,雙手還是被凍到通紅,上車的時候,被沈闊看到,有點心疼,“培訓室都不開空調嗎?”

她把安全帶系好,笑道:“空調壞了,打算等冷一點的時候再換新的。不過南方的天氣就這樣,忽冷忽熱,稍微下點雨可能就會冷兩天,等太陽出來又熱回去了。沒事兒,還不算真正入冬。”

這個倒是,沈闊沒再說什麽,喬安暮把手放進大衣袋子裏,“你帶厚衣服了嗎?”

沈闊疑惑:“怎麽了?”

“我想去滑雪場。”她說,“我記得我們市北邊郊區有一家室內的,我們去那裏吧。”

滑雪場館溫度普遍在零下,而室外的溫度還有十多度,他雖然不是很怕冷,但要去雪場還是穿太少了。

“好,我回家拿點衣服。你帶了嗎?”

喬安暮指了指後座,“今早出來的時候,特地裝了羽絨。”

沈闊調轉車頭,回了自己的小區,喬安暮還是第一次來他家,電梯樓,樓層不算高,坐了半分鐘的電梯就到了。

沈闊彎腰輸密碼,想到什麽似得,與喬安暮說:“這裏是C棟1307,密碼是740101,我媽的生日。”

“伯母在元旦生日?”她感到詫異。

沈闊嗯了一聲,開了門,拿了雙拖鞋放在她腳下,“很好記,所以我一直用這個密碼。或許改天我可以把密碼換成你的?”

她笑,“伯母生日挺好的。”

沈闊抿唇,“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生日,是幾月幾號”

喬安暮蹲下來換鞋,随口答:“十二月二十。”

他動作一頓,表情有點嚴肅:“你比我小!”

他一直以為喬安暮比他大!

喬安暮咳了聲,“是嗎?”

沈闊:……算了,都是他自己以為的。不過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是姐弟了,她就沒理由在他面前裝成熟了。他還蠻高興。

讓她在沙發上坐一會兒,自己回房裝了幾件厚點的衣服,“那邊有點遠,改天再領你參觀我家。”

他拿保溫瓶裝了熱水,先給喬安暮喝了,再放到裝衣服的袋子裏,鎖門,坐電梯,他順手把家裏的備用鑰匙給了她,笑說:“以備不時之需。”

她一個人也找不到這裏來,很難有什麽不時之需吧?不過她還是接了鑰匙,打趣道:“不怕我把你家洗劫一空?”

他笑:“你能看上那是我的榮幸。”

兩人上了車,沈闊先帶她去附近吃了飯,然後才出發去滑雪場,近一個小時的車程,路還算好走。

停好車之後,他去售票處買票,租了滑雪服,滑雪板,手套等,進專門的更衣室換好衣服。

雪場不能帶狗,他們把新雪托付給場外的工作人員了,這會兒就兩個人在,沈闊換完衣服,見喬安暮還沒出來,有點擔心,想去女更衣室看看,卻被工作人員擋在了外面。

他無奈,只能站在女更衣室的門口等,十分鐘後,她終于出來了,換了一身跟他一樣的滑雪服,正由個女性工作人員引着走出來。

沈闊攬過喬安暮,跟女孩道謝,女孩很是羨慕地看着他們兩,“我來這兒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們這麽特殊的情侶。我想你們一定很相愛,祝你們在雪場玩的開心。”

雖然有不少老夫妻會來,但還沒見過有帶盲人過來的,女孩羨慕他們的感情。

沈闊聞言就笑:“謝謝。我們的确很相愛。”

喬安暮捏了下他的腰,小聲說他,能不在外面秀恩愛嗎?

沈闊很欠扁地回她,我們是來約會的,有恩愛當然要秀,我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喬安暮說不過他,選擇了沉默,沈闊去抱着滑雪板,親手給她戴上手套等,一進到室內,溫度馬上降下來,她有點不适應,瑟縮了一下,沈闊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帶着她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跟她說:“我剛剛問了工作人員,這邊分了三個滑道,初級,中級,高級,專供不同程度的滑雪者使用,右側有專門的練習區,很多孩子在那邊嬉鬧玩耍。”

他想了想,問她:“你會滑嗎?會的話,我們可以去中區,那裏人少,坡度也适中。”

雪場積雪深度在二十到五十厘米不等,走過的地方,腳印一深一淺,喬安暮很享受這個過程,在原地玩了一會兒雪,才擡起頭說:“不會。”

沈闊:“……”

他還以為她這麽熟悉這邊,以前來過呢。

“沒關系,那我們去練習區吧。我們來得早,其實人也不算很多。”

練習區多是些打雪仗的孩子和初學的年輕小情侶,一走進去,就聽到有個小男生說她小女朋友,“你說你這麽笨,連滑個雪都能把自己摔傷,我當初是怎麽看上你的?真要被你給蠢死了。”

女孩聲音嬌滴滴的,語氣聽着很委屈,“人家又不是故意的,都怪你這個師父教學方法不對,才會害我摔倒。你還反過來怪人家……”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我帶你去上藥,以後再來吧。疼不疼啊?”

女孩說:“還好啦,就膝蓋有點兒淤青。”

男孩又問:“能走嗎?算了,還是我背你吧。”

喬安暮和沈闊硬生生被塞了口狗糧,她想到自己也可能跟那女孩一樣笨手笨腳的,就與沈闊說:“要不你去玩中區玩吧,我在這兒玩玩雪就好。”

“你覺得我會跟那男孩一樣嫌你笨?”沈闊眯着眼看她,難得看到她臉上浮現出這種促狹的表情,他忍俊不禁,“放心,我比他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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