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是同樣出來上洗手間的院長, 五十多歲,保養的很好,臉上沒什麽皺紋, 看着三十七八的樣子, 站在徐歸遠面前, 完全看不出是兩代人。
“沒什麽, ”徐歸遠回神, “您也來上洗手間?”
院長笑着搖頭, “年齡大了, 喝了酒有點上頭, 出來吹吹風。”擺手讓他快去快回。
洗手間就在前面,徐歸遠過了一會兒才出來,院長風吹得差不多, 正好與徐歸遠一起回包廂。
包廂玩的火熱,幾個年輕人正在擲骰子,院長不會玩這些, 拉着徐歸遠說話, “上回跟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暖氣開的很高,徐歸遠脫了外套,問旁邊的同事借煙, 同事正玩的投入, 轉過頭奇怪地望着他:“你不是一向認為吸煙有害健康?什麽時候也學會抽煙了?”
徐歸遠淡淡答:“不久前。”
同事稀奇, 拿手肘撞他:“有故事?說來聽聽。”
他抿着唇不說話, 同事覺得無趣, 這人分明是這群人中年齡最小的,卻偏要裝得跟他們這些老家夥似得這麽深沉。
“我老婆在備孕,戒煙了。”他說, 捅了捅右手側的助理,“給徐主任一根煙。”
助理驚恐萬狀望着他,他笑:“就你這點道行還想瞞我?一個人抽不抽煙,從他的臉色就能看出來。”
助理羞愧地撓頭,老老實實從口袋摸出根煙遞給徐歸遠。
徐歸遠去了吸煙區,由于是私下的聚會,院長也沒擺什麽架子,只意味深長地掃了那位小助理一眼,跟徐歸遠出去了,“怎麽了?剛剛看你臉色就不太對。現在還抽起煙來了。”
徐歸遠是院長特聘來的海歸博士,院長很看好他,平時對他的關注也比其他醫生多。
徐歸遠在長椅上落座,借了打火機,把煙點燃,兀自抽了幾口,與院長說:“去美國醫院進修的那個項目,我想試試。”
他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在他面前缭繞,蓋住了他臉上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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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突然改主意了?”前幾天他還一口回絕,剛剛他也只是随口一問,主要是想告訴他還沒有找到合适的人選,沒想到他會這麽爽快應下。
抽完三分一,他熄滅了煙頭,“我這幾天考慮了一下,覺得您說的很對,美國那邊的醫療技術占世界前沿,我去進修有百利而無一害。”
“你之前不是說美英發展水平相當,沒必要再做重複工作?”
“是我自持過高了。”他說。
院長哪裏信,別有所長地望着他,徐歸遠沒法,只能苦笑着說了實話:“我想換個環境,換種心情。”
院長笑了,“看來是在感情方面受了挫?”
他輕拍徐歸遠的肩膀,“年輕人誰沒有感情受挫的時候。一蹶不振可就不像你了。不過去國外散散心也好,我回去就跟那邊的人聯系,你大概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準備。”
也沒什麽好準備的,他又不是沒出過國。
“謝謝。”他說。
院長笑,“別去了不回來就好。”
……
沈闊其實不懂挑禮物,他從一樓逛到七樓,再從七樓轉下來,也沒找到合适的,要麽沒有新意,要麽就是誠意不足。
一籌莫展之際,沈母的電話及時打了過來,沒什麽大事,就是關心兒子的近況,三兩句寒暄完,沈闊把自己苦惱的事告訴了沈母,問她有沒有什麽建議。
沈母一聽,心裏一片了然,“你這是在給喬慎林選生日禮物?”
沈闊沒好意思騙母親,老實說是,沈母一笑,忍不住打探兒子跟喬家丫頭的感情進展:“她答應跟你在一起了?”
沈闊嗯了聲,沈母要繼續追問 ,他說:“我們的事,以後再跟您說,您快幫我想想,該送點給她爸爸好。”
沈母說:“等會兒啊,讓我想想……”
沈闊握着手機,不打擾她,過了一會兒,沈母終于想到了,她說:“我偶然間聽你爸提,他最近好像迷上了收集茶具。或許你可以給他帶套有特色的茶具。”
有特色的茶具……這個倒難不倒他,他正好知道有一家專賣瓷器的地方,就在附近。
他很感激地給沈母道謝:“謝謝媽。”
“謝什麽呀,改天不忙了帶她回來我見見,媽就開心了。”
沈闊想了想,說:“好,我問問她的意思。”
他帶喬安暮去了那家大型瓷器店,選了套紫砂質雕刻紅山水的茶具,價格中上,外觀典雅大氣,他很滿意,店員知道他拿來送人,特地用紅色的禮盒幫他包起來,臨走時還說了祝他心想事成,歡迎下次再來的吉祥話。
沈闊忍俊不禁,把禮盒放到車後座,發動汽車,往喬家開去。
“你怎麽知道我爸喜歡茶具?”車上,喬安暮忍不住問。
自從搬出來,她跟喬父的聯系就漸漸少了,連她都不知道的事兒,沈闊怎麽會知道?
沈闊跟她開玩笑:“因為我是黃鼠狼?”
她難得大笑起來,“這個比喻,很貼切。”
可不就是黃鼠狼嘛,一只想叼走他女兒的黃鼠狼。
他還真是比一般男人覺悟高,想到這,她一路上都心情愉悅。
來到喬家別墅,正好下午五點半,沈闊把東西遞給她,她疑惑:“你不進去?”
沈闊說:“你們一家人吃飯,我就不去打擾了。等以後準備充分點,我再來正式拜訪。”
她聽到沈闊要給喬父買禮物的時候,還有點緊張要怎麽跟喬父介紹沈闊,想了整整一路……這會兒他說不進去了,喬安暮反倒松了口氣。
“好,那你路上小心。”
沈闊過去親了下她的臉頰,“嗯,進去吧。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她應好,站在原地,聽到車子漸行漸遠,才轉身去按門鈴。
林澤來開的門,手攀在鐵欄上,陰裏怪氣地打量她,“我還以為你不敢回來了。剛剛送你的男人是誰?看着有點面熟。”
很明顯的諷刺語氣,喬安暮不會聽不出來,皮笑肉不笑,“這是我家,要說不敢回來的,應該是你吧?”
“至于他是誰……我似乎沒必要告訴你?”
呦,這才多久沒見,學會嗆人了。
林澤感到新奇,“這段時間過的可好啊?沒有我的打擾,你應該過的挺快活吧?”
“你知道就好。”面對他的冷嘲熱諷,喬安暮神色淡淡的,“麻煩讓個道。”
林澤側開身,又譏諷:“還記得路嘛?要不要我牽你進去?”
他今天肯定吃錯藥了,喬安暮懶得搭理他,在新雪的牽引下,熟門熟路地走進去。
“安暮,你回來了?你爸爸還在路上,過一會兒就到。”林靜從沙發上站起來迎她,保姆很快拿了雙毛毛鞋放在她腳下,“小姐,把東西給我吧,我幫你拿上房間。”
保姆在喬家幫傭多年,對喬安暮很好,喬安暮把東西給她,卻說:“直接放我爸房間吧,反正是給他的禮物。”
保姆應好,拿了東西上樓,林靜走過來,與她說:“我幫你把狗牽到後院。”
她伸手要牽新雪,被喬安暮不落痕跡的避開了,她淡淡地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看不到林靜微僵的臉色,她神态自若地往後院去,林澤進來,正好就看到了這一幕,與林母說:“媽,她不用你假好心,你還去湊什麽熱鬧?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有什麽意思。”
喬安暮還沒走遠,林靜見兒子口無遮攔,瞪了他一眼,“你胡說八道什麽。還不打電話問問你喬伯伯到哪兒了?”
“下班高峰期,他這麽大人還能半路丢了?”
林靜簡直要被兒子氣死了,過去拉他,壓低聲音,說:“安暮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給我收斂點。”
林澤輕笑着,“我性格就這樣,為什麽要收斂?”
“你……”林靜沉着臉說:“我跟她爸還沒怎麽樣,就算真怎麽樣了,她也還是這個家的人。喬氏集團法定的第一繼承人。”
林澤這下黑了臉,“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好好做你的飯吧,我上樓了。”
林靜看他沒再跟喬安暮說點什麽,總算松了口氣。
這兩母女這樣的相處方式,喬安暮早已見怪不怪,林靜是個明白人,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而林澤還有點小孩子心性……空有野心和報複,缺乏實力和勇氣,這麽些年也沒翻起什麽巨浪。
喬安暮沒把他放在眼裏,就是他真翻出什麽浪來,她也不怕,大不了跟這兩母子撕破臉皮。
依她在喬父心裏的地位,吃虧的還是他們母子……沒錯,在林氏母子面前,她的确有點有恃無恐。
沒辦法,于情于理她都是贏家,跟她們較勁兒,只會拉低自己的檔次,給自己添不愉快。
也索性,林靜聰明,沒有真正意義上跟她起過什麽沖突,要不然,她可不敢保證會不會把他們趕出喬家。
喬父得知女兒到家,讓司機加快了車速,他進來時,喬安暮正好在後院喂狗,保姆特地煮了內髒,新雪吃的津津有味,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爸?”
喬慎林好一段時間沒見女兒了,看到她熟悉地喂狗的場景,頗有恍如隔世之感。
“你瘦了。”他說,走到女兒身邊去,認真打量她,“不過好像長高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
最近好冷,作為一只過冬全靠一身正氣的南方狗,正氣好像有點不夠用了,敲字的時候,手指都是僵的,哈哈。最近流感有點多,小天使們要注意保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