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公主驸馬

李容繡起得很早便要去敬茶,許純瑗趕緊派人去許府叫爹娘起床,自家爹娘可是沒打算公主去敬茶的。李容繡還真是風塵仆仆,與許純瑗坐着轎子從公主府到許府去敬茶,也幸好兩府只隔着兩個院子。

一直以來,聖上便是打算将李容繡嫁給許家的,這公主府自然是挑了個許府邊上的好位置。許純瑗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擡轎的幾個動作慢一些,可路程實在太短,沒一會兒便到了。

許純瑗進了大廳,見爹娘已經端坐在那兒了,便松了口氣,再看娘那怨念的眼神便知,他們還沒睡夠。他們二人見李容繡進來,趕緊起身去迎:“微臣(臣婦)參見公主。”

李容繡趕緊将二人扶起:“許大人許夫人快請起,本宮嫁進了許家,你們便把本宮當兒媳看待,不需多禮。”李容繡讓二老坐下,春和立馬将帶來的蒲團放在跟前,李容繡繞回蒲團後頭,竟是跪了下去,驚得許從安夫婦又站起身來,這公主下跪,要是被有心人瞧見了,這許家可算是完了。

李容繡并不讓駱南晴扶她起來,只跪得筆直,又轉頭看了許純瑗一眼,許純瑗趕緊上前跟着跪下。李容繡也知從沒有叫公主下跪的規矩,縱是公婆見到公主都是要行禮的,她等許純瑗跪好了才解釋道:“二老放心,本宮帶來的都是信得過的人,不會有人口多的,你們就安心吃了這杯新人茶吧。”

許從安掃視了一眼大廳裏的人,果然都是李容繡身邊的熟人,其他人都在外頭沒有跟進來,想來是李容繡特意安排好了的,也只好戰戰兢兢地坐下,又忍不住拿眼去瞪許純瑗,做什麽要娶個公主回來,叫他們擔驚受怕的。

許純瑗索性當作沒看見爹娘不善的眼光,拿過茶往前一遞:“爹,喝茶。”許從安只好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又從管家手上拿過一早便準備好的利是錢,遞了過去:“以後成家了要好好照顧一家老小。”尤其是你座上的爹娘,可千萬別帶着你媳婦兒到處吓人。

李容繡也将茶往前一遞:“娘,喝茶。”許從安聽到“娘”這個字,就想拉着駱南晴逃命,但側頭見駱南晴十分坦然地微笑點頭接過茶水飲下,內心忍不住欽佩,果然是上過戰場的人,果然是将軍府上的人,這豪氣萬丈不怕死的樣子喲。

駱南晴覺着公主這般客氣,自己就拿點利是錢打發了有些不太好,便放下茶杯下了座,走到許純瑗的邊上,手就往許純瑗的衣領裏伸。

李容繡看着駱南晴的動作,忍住了起身的沖動,要不是駱南晴是許純瑗的娘,她可能現在就叫人把她拖下去杖斃了。

駱南晴從許純瑗的衣領裏掏出一根鑲了金的紅繩,拉了拉就扯出一塊玉來,又将繩子解開,将玉拿在手上,走到李容繡的跟前,将玉遞了過去:“娘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給你的,就這塊玉,純瑗打小一直帶在身上,雖然不至于是傳家寶,但也不是什麽凡品,而且純瑗帶到現在的,意義非凡,你也不要嫌棄。”

許純瑗和許從安一臉懵然,贈禮是可以這般贈的嗎?李容繡也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她倒是很喜歡這份禮,就爽快地接過道謝。

駱南晴見她将玉收下,忍不住又囑咐了一句:“你可要收好了,這是純瑗她大舅送我的,丢了可就沒有了。”駱南晴這才知道這塊玉的不一般來。

文舉和武舉畢竟不同,武舉不需額外再殿試,而文舉要。雖然還不曾殿試,但榜單一放,中了會元的許純瑗便在京城裏名噪一時了,漸漸也就有人開始可惜許純瑗竟是尚公主了,不然縱是當不了妻,跻身當個妾也是好的,誰人不知許家是多少姑娘家眼紅的夫家。

此時武舉的榜單并沒有張貼,大家對許二小姐的能耐還不了解,等武榜張貼,武狀元許二小姐接踵而至的親事可是也叫不少人唏噓不已的,此為後話。

原本才新婚的李容繡,天天點了宮燈,許純瑗每每聽人來報,便喜滋滋地趕去公主府,兩人新婚燕爾,也是親密得很。只是春和聽聞坊間都觊觎她家驸馬,而她家公主又老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親近的模樣,不免有些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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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看驸馬對公主是真心的,公主如今不住在宮內,有時便不要這般拘着,如今您才成了親,驸馬自然熱忱,可您這般長久下去,奴婢怕驸馬的心思就淡了,被旁人鑽了空子,就晚了。”春和覺着公主實在是太嚴肅了,有時候對着驸馬還不如對着她這個宮女來的和善,老是這般可不要把人給推走了麽。

李容繡覺着春和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番話,定是有人想鑽空子了,春和才會有此擔心:“可是有人肖想驸馬?”

春和搖了搖頭:“并不知誰家小姐有這心思,只是百姓們這般傳着,驸馬一表人才中了會元,想來狀元也是囊中之物,家世背景又是這般,既然百姓都傳開了,高牆大院裏頭的小姐未必沒有這般想的。驸馬又不似別的驸馬,并不是貪戀皇權才尚公主,驸馬是心裏真的有公主,奴婢怕公主這般冷淡,驸馬以後心涼。”

“可本宮不是向來如此嗎?她還不是喜歡?”春和說得不無道理,李容繡也知道,一直以來上許家求親的公子便不少,自女子可成婚的聖旨一下,那些小姐有這心思也屬正常,她的驸馬的确是人中龍鳳,無人觊觎才奇怪。

“這夫妻大多如此,起頭熱乎些,慢慢也就冷淡下來了,奴婢就怕公主這裏一冷,驸馬在外頭又碰見熱的,便被那些人給勾走了。”春和苦口婆心,只想讓自家公主記着自己是妻子的身份而不要擺着公主的架子。

李容繡一聽,好似許純瑗真的在外頭沾花捏草了一般,氣呼呼的,恰好有宮女進來問要不要點宮燈,便道:“不點,讓她找外頭的人去!”

春和一聽,自己好心辦了壞事,立馬跪下認錯:“是奴婢亂說的,公主要罰便罰奴婢,驸馬沒做錯什麽。”那宮女在一邊跪着都快把頭埋進地裏了。

“難道她不做錯事,我就必須要點宮燈嗎?你還跪着幹嘛,快出去,今天不點宮燈,誰也不準來打攪本宮。”李容繡氣得莫名其妙,起身□□和伺候她沐浴,便打算回卧室睡了。

原本李容繡這氣來得莫名其妙一會兒也就過了,只是她回屋子時才發現,桌上竟是多了一塊繡帕,那繡帕的模樣并不是自己或者許純瑗的,想來是外人的,只是這屋子別人又進不來,縱是春和也是自己吩咐了才能進來,這帕子是誰帶來的可想而知,又想到春和說的話,看來春和還是瞞着自己一些了,這許純瑗定是在外面留下了什麽風流債!

許純瑗等了又等,派人去瞧了又瞧,皆說沒點宮燈。許純瑗掐指一算,這還不到信期啊,怎麽就不點燈了?難不成是病了?許純瑗又派人去公主府打聽,春和便讓那人帶回話,公主沒有生病,是生氣了。

許純瑗坐在家中冥思苦想,想不通自己哪裏惹人生氣了,決定等天黑了,偷偷溜進去瞧瞧。

天黑了,許純瑗便偷偷摸摸進了公主府,春和有心放她進去,早就打過招呼,想着驸馬進去哄一哄就沒事了,誰知還沒一會兒,公主便喊人進去了。

許純瑗才走到窗前,李容繡便坐起了身,許純瑗見自己已經暴露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就想掀開被子鑽進去,誰知李容繡拉過被子不肯:“我沒有點宮燈。”

“我知道。”許純瑗還想去拉被子,奈何李容繡不松手,她也扯不動,“我們都成親了,何必拘泥宮燈這種東西呢,你有什麽不高興的,說來我聽聽嘛。”

誰知,李容繡不回答她,直接喊人,當一群侍衛沖進來,與驸馬面面相觑,還頗有些尴尬。許純瑗還想說幾句,李容繡沒給她機會:“還愣着幹嘛!還不把驸馬請出去?你們本事見長啊,這麽大個人溜進來也沒人發現嗎!”

侍衛一邊告罪一邊走到許純瑗的跟前,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許純瑗哪兒還需要他們拉扯,自己甩了袖子就出去了。

許純瑗受了這莫名的一通氣,也是氣極,暗自決定李容繡不來道歉自己便不回公主府了,兩人便這般誰也不理誰,急得春和團團轉。

李容繡見許純瑗自那夜後,再也沒有上門求見,又是生氣,一連幾日都不點宮燈,就連皇後都派人來問可是出了什麽岔子。春和送走了宮裏來的嬷嬷,忍不住跪到李容繡的跟前:“公主,就算奴婢求您了,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您就饒過驸馬吧。您這般,可不是把驸馬往別人懷裏推嗎?”

李容繡原本就犯了相思,自然也知曉此次是自己無理取鬧,想着第二日便是殿試了,兩人再不和解,許純瑗出門都要叫人笑話了,便嘆了口氣:“你去把宮燈點上吧。”

春和喜極而泣,立馬跑到外頭親自将宮燈點上,又怕許府的人看不見,特地派了人去通報。

許純瑗聽了下人的通報,更是生氣,這人要和解竟是連來都不肯親自來,以為自己是什麽,點了宮燈就一定要去嗎?自己也是有脾氣的人,就不去!

許純瑗久久不來,派去的人過來回話,說驸馬不過來了。春和當下便去找李容繡:“公主,驸馬說不過來了。”

李容繡皺了皺眉,道:“你親自去和她說,點了宮燈沒有不來的道理,如此随性,皇家顏面何存?”她倒不是真的那麽在意皇家顏面,只是這是許純瑗除了求親那次頭一回拂自己的意,難免會起了脾氣。

春和将話帶到許純瑗的跟前,許純瑗氣不打一處來:“你就跟公主說,我身體抱恙,不能服侍公主。”

沒一會兒,春和又回來回話了:“公主說,點了宮燈就定是要有人過去服侍,驸馬不去的話,自有別人去。”

許純瑗聽了,氣得差點沒緩過氣來,是可忍孰不可忍?“姑姑去備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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