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跑步

“鈴鈴鈴”

刺耳的鈴聲響起, 謝肖翻了個身，從薄被裏伸出一只手将床頭櫃上的手機按掉。

艱難萬分爬起來，打了個哈欠。迷迷瞪瞪去廚房将速凍小籠包放在蒸箱裏熱, 又熬了點米粥, 到洗手間小解，而後刮胡子、刷牙、洗臉。

人徹底醒了, 開始吃早餐，吃到一半, 門鈴響了。

謝肖打開門房, 林春和穿着一身運動衣, 正在坐熱身運動, “怎麽樣？吃完了嗎？”

謝肖點頭，“快了, 馬上好。林叔，你先進來吧。”

林春和見他打了個哈欠，“你呀, 頭一天可能不習慣，等天天都醒這麽早, 你就會形成生物鐘, 到時候就不累了。”

謝肖點點頭, 拿起筷子, 問道, “林叔, 你要不要再吃點？”

林春和擺手, “不用，我早就吃完了。”

他看了一眼精致的小籠包，外面賣的鹹菜以及小米粥, “這小籠包是速凍的吧？”

謝肖點頭，“是啊。我沒時間做早餐。”

“天天吃速凍的怎麽行呢？一點營養都沒有。”林春和給他科譜，“早餐雞蛋餅，你會做嗎？很簡單的，只有兩分鐘就好了。”接着他便将雞蛋餅的做法講了一遍，饞得謝肖直流口水。

林春和說完，問他，“你會做了嗎？”

謝肖沒有過耳不忘的本事，搖了搖頭。

林春和大手一揮，“這樣吧，我明天提前半個小時來叫你，到時候我教你做。還有這鹹菜，外面買的不好吃，裏面不幹淨。還是自己腌的幹淨。我跟你說，男人要是會做菜，找老婆也會占很大優勢。想當初我媳婦可是許多男人心目中的女神，我就憑着一手好廚藝打敗許多競争對手。你呀，還有得學呢。”

謝肖很喜歡林家的氣氛，林叔樂觀開朗，林姨溫柔大方，林顏大氣爽朗，這一家子很幸福。

林春和有些自得，“我閨女就喜歡吃我腌的鹹菜，每天早上就着我腌的鹹菜，她都能吃兩張雞蛋餅。”

謝肖聽到林顏愛吃，立刻來了興致，“那林叔也教我腌鹹菜吧？這周末怎麽樣？”

林春和點頭，“行啊。這夏天正是曬蘿蔔幹的好時候。等你這周休息，我就手把手教你。”

謝肖點頭，“好。”

他們越聊越投機，吃完飯，謝肖刷完碗，而後與林春和一塊去跑步。

兩人圍着操場跑半個小時，謝肖累得一腦門汗，手撐着膝蓋大口大口喘粗1氣，但跟他一塊跑的林春和卻是一點也覺得累，停在原地小跑，“你這不行啊？才跑這麽點，你就累成這樣。你這身子骨也太虛了。”

謝肖看着沒事人一樣的林春和，贊道，“林叔，您身板真好。”

“你們年輕人喜歡熬夜，身體都熬壞了。等你到我這個歲數的時候，也會愛惜自己的身體的。”林春和笑道。

謝肖不願被林叔看扁，休息一陣兒，又要開始跑，林春和與他并排跑着，“咱們跑回去吧。你還要上班呢，可不能誤了上班時間。”

謝肖暗暗松了一口氣。

到了走道，兩人各回各家，謝肖身上黏糊糊，洗個熱水澡。

而林春和回到家裏，女兒跟他打招呼，說去上班，等她一走，他就坐在沙上呲牙咧嘴。

孔鳳英過來，“你怎麽了？”

林春和揉了揉腳踝，“腳崴了。”

孔鳳英蹙眉，“好好的，大早上跑什麽步呀？”

“我這不是想鍛煉身體嗎？”林春和委屈，“是你說的，我現在太胖了，會得什麽脂肪肝，高血壓，糖尿病，我也是想鍛煉身體啊。”

孔鳳英打斷他，“我是想讓你鍛煉身體，但你也小心些，怎麽還把腳崴了？”

“我不是故意的。”林春和轉動腳踝，“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孔鳳英不放心，“要不然咱們去醫院看看吧？”

林春和最怕花錢，“不用啦，我這又不是大毛病，揉揉就好了。”

他坐直身體，“對了，你不是說要去超市買東西嗎？走，我陪你去買。”

孔鳳英視線落到他腳踝上，“你都傷成這樣了，還陪我買東西？我看還是我自己去買吧。”

林春和想了想，“也成，但是我腳崴了這事，你別告訴咱女兒。”

孔鳳英點頭，“成。”

她拿着錢包出了屋，正好遇到準備上班的謝肖，兩人也算是認識了。

謝肖打招呼，孔鳳英知道謝肖是法醫，雖然不給人看病，可好歹也知道一點醫學知識，就好奇請教，“謝法醫，那個腳踝崴了，應該怎麽辦啊？”

謝肖聽她叫自己謝法醫，覺得這稱呼太生份，忙道，“林姨，您就叫我小謝吧。林叔就是這麽叫我的。”

孔鳳英從善如流，“好，小謝。”

謝肖低頭看了眼孔鳳英的腳，“林姨，您腳崴了？”

“不是我，是你林叔。說要鍛煉身體，一大早去跑步，回來把腳崴了，我讓他去醫院看看，他也不去，你不正好是醫生嗎？我就問問你喽。”

謝肖有些吃驚，原來林叔居然把崴了，為了陪自己鍛煉身體，腳崴了也不說，林叔對他真是太好了。

他忙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可以冷敷幾次，48小時以後再熱敷，每次大約10分鐘，熱敷可以促進血液循環，消腫化瘀。每天熱敷5到8次，很快就能改善的。”

孔鳳英記在心裏，“行，我去告訴他。你先去上班吧？”

謝肖看了眼手表，确實有點晚了，可到底過意不去，“要不然我也去看看吧？”

孔鳳英有些猶豫，“會不會耽誤你上班？”

“沒關系。”謝肖有些愧疚，“林叔是為了陪我一塊鍛煉才崴了腳，我應該負點責的。”

孔鳳英聽到這話，也就沒再拒絕。

房門打開，孔鳳英邀請謝肖進來，林春和看到謝肖來了，立刻将踩在沙發上的腳放下來，若無其事的跟他打招呼，“你怎麽來了？”

可惜謝肖早就知道了，視線落到他腳踝上，“林叔？我聽林姨說你腳崴了。我來看看。”

林春和無語，他就是不想讓謝肖知道，沒想到他媳婦居然這麽大嘴巴，這麽快就讓謝肖知道了。

謝肖拿起他的一只腳，用手捏了捏，“這兒痛嗎？”

林春和搖頭，他又換了一個部位，林春和忍不住驚呼出聲，謝肖道，“還好沒傷到筋骨，休息三四天就沒事了。”

孔鳳英松了一口氣，從冰箱裏取出冰袋給林春和敷上，“那就好。”她叮囑林春和，“聽到沒？要三四天才能跑步。你就老老實實在家待着吧。”

林春和嚴重懷疑這小子是想偷懶，可他也不能明說，就萬分歉疚看着謝肖，“可惜不能跟你一塊跑步，叔還說要陪你一塊鍛煉身體的。”

謝肖心裏愧疚又感動，“林叔，你放心，哪怕你不陪我，我一定也會堅持下去的。您先好好休息吧。別為我操心了。”

林春和點頭，“叔信你。”

孔鳳英看了眼手機，“哎呀，你快點上班吧，別遲到了。”

謝肖囑咐林春和多休息，就離開了。

翌日，孔鳳英去買菜，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謝肖在圍着小區跑步，她回來後就将這事告訴了林春和。

林春和對謝肖越發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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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臨市人民法院，宣判。

林顏等人作為警方要出庭，周海正示意林顏看向觀衆臺，“林隊，周慧果然來了。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她指使的？”

林顏搖頭，“不好說。”

陳枝枝小聲道，“或許不是她呢。你看她面容很憔悴的，上回我看她還霸氣側漏呢。如果真的是她指使，為了撇清關系，她應該不會出席才對。”

林顏搖頭，“人性不是那麽簡單的。我覺得她應該不像她表面那麽清白。”

法官敲擊，全體起立。

本庭宣布：莫如芸涉嫌教唆王麗麗殺害成浩，涉嫌教唆劉芳殺害方宇，兩案罪名屬實，判無期徒刑。

本庭宣布：劉芳殺害方宇罪名成立，念及主動配合，判有期徒刑十年。

本庭宣布：王麗麗殺害成浩罪名成立，判有期徒刑十五年。

莫如芸看着觀衆席上的周慧，眼淚模糊，周慧也是一臉心痛。

林顏看着兩人目光交彙，如果真是周慧指使莫如芸殺人，她的演技未免太好了。

旁邊的陳枝枝怎麽也不敢相信，小聲道，“林隊，我怎麽覺得咱們查錯方向了呢？周慧會不會真是冤枉的？”

林顏看着這兩人，久久不語。

拘留室裏，周慧拿起電話，看着對面那個瘦弱的女孩，已是泣不成聲，“孩子，你瘦了。”

莫如芸淚如雨下，“周姨？”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傻啊？為什麽你要這麽做？”周慧隔着玻璃撫摸她的手，這時候的她只是個憔悴的母親。

莫如芸無所謂地笑着，“周姨，你把我從那個魔窟帶回來，你讓我過上好日子，但是我天生就是個爛命，沒福氣享受您的好，我得了癌症，已經到了晚期，反正也救不活了，我只想報答您，這輩子對我最好的人就是您，我只恨自己不是您的親生女兒，沒辦法承歡膝下，照顧你，給您養老送終。您別惦記我，我會好好的，要是我在下面看到小潔，我也一定會照顧她，就像您照顧我一樣。”

淚水從周慧的眼眶中流出，輕輕滑落到腮邊，挂在她深深的皺紋裏，她憐愛地看着她，“下輩子，我一定當你親媽。”

莫如芸那張蒼白到近乎病态的小臉緩緩漾出滿足的笑容。她為下輩子的自己争取了一個好媽媽。她這輩子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