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明夜樓 (1)

唐敬從屋裏出來,峤襄看到老爺衣裳起了皺兒,不過明智的什麽也沒說,只是道:“老爺,太夫人急着找老爺過去呢。”

唐敬點點頭,一面往外去,一面道:“知道什麽事兒麽?”

峤襄抿了嘴,離得郁兮園的正堂遠了,才道:“大奶奶回去摔了東西,動靜大了,恐怕是太夫人聽見了什麽,所以急着找老爺過去說話兒。”

唐敬眯了眯眼,并沒再多說,直往老太太那裏去了。

他一進外間兒,下人和丫頭們都靜悄悄的,這種氣氛都不用想也知道,怕是老夫人剛才發過了火兒,所以衆人大氣兒也不敢喘一聲,生怕殃及自己。

唐敬往裏去,丫頭卷起簾子來,讓老爺進內間兒,就見老太太卧在軟榻上休息,閉着眼,旁邊跪着丫頭扇扇子,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可見一斑。

他一進去,老太太立馬睜開了眼睛,看見是唐敬,冷哼了一聲,道:“你知道往我這邊兒來?”

唐敬道:“是母親叫兒子過來的。”

老太太被他嗆了一下,登時也不需要人扶,自己坐直了起來,瞪着唐敬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來?你忙!你顧着生意上的事兒!我都不願管你,你也是為了唐家的祖宗基業,可你不能出圈兒!”

她說着,掃了一眼旁邊瑟瑟發抖扇着扇子的丫頭,揮手道:“你們都出去,別在我跟前礙眼。”

丫頭們一聽,低低應了一聲,一衆退了出去,放下簾子來,将裏間兒的門也閉了。

這時候屋裏沒了人,老太太才又道:“這是唐家,你是當家的主人,想必你也聽說了罷,咱新嫁進唐家來的大奶奶,方才砸了屋子,甭管是什麽古董擺件兒的,那可是砸的稀巴爛!且不說是不是銀錢的問題,這都不在乎什麽,就說這砸的是不是咱們唐家的臉子!這就是你娶回來的新媳婦,一大早上跟我哭不說,現在又開始犯渾脾氣!”

唐敬只是瞥了老太太一眼,道:“和陳家聯姻的事兒,也是母親首肯的。”

老太太又被他頂了一句,頓時用拐杖砸了砸地,道:“聯姻聯姻!你的心裏頭,到底有沒有将陳姝當做妻子看?在我看來,你就把她娶回來,就算完事兒了!”

唐敬語氣仍然淡淡的,道:“兒子确實是這麽想的。”

老太太被他一連頂了三句話,頓時氣怒的站了起來,道:“混賬!你娶個正妻回來,就是當佛供着的麽!我不管你怎麽樣,今兒晚上必須和你的正妻圓房,就算你往後供着她也行,但要給我生個孫兒出來。砸了唐家的屋子,要不是看在她能生養的份兒上,唐家還容不得這麽大脾氣的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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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敬并沒再說話,老太太聽他不再頂撞自己,以為服了軟兒,就也放軟了語氣,道:“唐家沒個嫡子怎麽成?既然你娶了她,我就不管你歡喜不歡喜,等你有了兒子,還怕找不到什麽歡喜的女人不成?到時候你娶多少房,我都不會管,聽到了沒有。”

唐敬只是頓了一下,沒有點頭,反而突然道:“母親為何說唐家沒有嫡子?”

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即冷嗔道:“那個瘸子?”

唐敬道:“無論如何,郁瑞是唐家的子孫,他現在就是唐家的嫡子,而且這一個月來郁瑞把鋪子管成什麽樣兒,想必母親也有打聽,只單單因為瑞兒不能行走?”

老太太又聽見唐敬因為唐郁瑞的事兒忤逆自己,當即怒火沖了頭,大聲道:“對!就因為他是個瘸子!若他能站起來,我都不需要他能跑能跳,能跟我面前走上三步,我就認他這個孫兒,認他是唐家的嫡孫。”

“母親說話當真?”

老太太笑道:“什麽叫當不當真,我雖不是男子,但說出來的話,也不是做笑話聽的!”

唐敬拿眼瞧着老太太,嘴角上竟然染上一絲笑意,道:“母親今兒個的話,兒子記下了,若是往後有這一日,希望母親不會食言。”

老太太熟知唐敬的秉性,瞧着他如此勝券在握的笑意,心裏不禁一沉,難不成唐郁瑞的腿還能好了不成?那方才自己說了大話,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子。

老太太又想,左右不是為了唐家麽,若唐郁瑞真的能站起來,不至于丢了唐家的臉面,就算認他又有何妨。

這樣想着,老太太就道:“自然不會食言。”

郁瑞的腿不方便,被唐敬弄到床上,自己自然下不來,只好就這麽躺着,過了一會子時钺探頭進來,繞過了屏風,就瞧見少爺躺到了床上。

不禁道:“少爺,您累了麽?”

郁瑞翻了個白眼兒,望着床頂道:“過來扶我下去。”

時钺這才點點頭,将輪椅推過去,因着方才兩人在輪椅上折騰了一番,又跑到床榻上折騰,唐敬方才出去又只是替郁瑞簡單收拾了一下,自然忘了輪椅的事兒。

輪椅上鋪着的軟墊子都掉在了地上,歪歪扭扭的扔在一邊兒,時钺撿起來撣了土重新鋪在輪椅上,這才推着到床邊兒。

一面扶着郁瑞坐到輪椅上,一面無心的說道:“少爺,這墊子和您有仇麽,這樣子扔在一邊兒,還以為有什麽深仇大恨呢。”

他說的雖然沒什麽特別所指,只是郁瑞頓時想起了方才軟墊兒是怎麽掉在地上的,臉上發燙,撇過臉去沒說話。

郁瑞怕時钺看出什麽來,還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衣裳,沒什麽亂的地方,才松了口氣,這是大白天的,方起了床,昨夜裏瘋狂的歡愉還歷歷在目,卻又被唐敬按在床上一頓好弄。

郁瑞雖然已經想清楚自己對唐敬是什麽感情,但他覺着自己并頑不起,而且唐敬是娶了親的人,自己這算什麽,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兒。心裏打定了注意,往後唐敬過來若是動手動腳,自己一定避着他,不然唐敬這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麽都頑得起的人,豈不是便宜了他?

時钺瞧他發呆,道:“少爺,今兒去鋪子上麽?”

郁瑞想要避開唐敬,自然要出門,于是點頭道:“給我換衣裳,出門。”

時钺就叫來芷熙,找了出門的衣裳來,幫郁瑞換了,自己去準備車馬,等着一會子出門的時候用。

只是郁瑞剛換好了衣服,卻聽外面的丫頭道了一句,“呀,老爺又來了。”

郁瑞頓時有些無力,不是剛被老夫人叫了去,怎麽這一會子功夫就又來了。

唐敬進了裏屋,因着郁瑞要出門去,所以穿的比平日在家裏要鄭重一些,佩戴也繁瑣了,芷熙這會子正彎腰在郁瑞腰上搗鼓着,給他佩戴飾物。

唐敬一進來,芷熙自然要給他請安問好,唐敬就順理成章的走過來,拿過芷熙手裏的玉佩,親自給他佩戴。

芷熙退到了一邊兒去,不過沒有退出裏間兒。

郁瑞心裏頓時一提,旁邊有丫頭站着,唐敬卻離自己這麽近,雖說對方正在給自己佩戴玉佩,并沒有什麽別的出格的事兒,但郁瑞就是提着心放不下來。

唐敬給他系着玉佩,郁瑞的腰身整個兒都繃緊了,後脊梁挺得直直的,這樣子惹得唐敬本身不怎麽好的心情頓時有些大好,故意系了半天系不好,還總是用指背隔着衣裳去磨蹭郁瑞的腰。

他知道郁瑞的腰線敏感,這樣一磨蹭肯定感覺得到,果不其然,郁瑞打了個寒顫,露出的頸子立刻爬上了細細的顆粒,耳朵尖兒也有些發紅。

這時候唐敬終于系好了玉佩,直起身來,還拍了拍郁瑞的肩膀。而郁瑞又不敢擡眼去瞪他。

時钺進來的時候,發現老爺過來了,就聽唐敬問自己道:“少爺這是要去哪。”

時钺趕緊回道:“回老爺的話,少爺要去鋪子上。”

唐敬低頭看了一眼郁瑞,心裏擔心他的身子,昨天夜裏雖然自己也有克制,但郁瑞的樣子仍然不怎麽好,而且還沒有上藥,不知郁瑞現在身上難不難受。

只不過唐敬又想着郁瑞的秉性倔強,就算身上不舒服,也不會當回事兒,于是點點頭,又對時钺道:“你将針灸帶上,今兒晚上估摸着不回來了。”

“……是。”

時钺只是稍微一猶豫就應了,他雖然好奇只是去趟鋪子,又不遠,怎麽不回來了,不過嘴上什麽都沒說。

郁瑞一聽唐敬這樣說話,心裏比別人都敞亮的多,一下子就明白了,因着方才老夫人叫唐敬過去說話,必然是說他還沒有跟陳家小姐圓房的事兒,如今唐敬又找茬子跑出去,自然沒有旁的事兒。

唐敬推着郁瑞從裏面兒出來,一直到了門口,上了馬車,老太太才聽說了,老爺和少爺去鋪子了,老太太當下也明白過來,唐敬沒拒絕圓房,可也沒答應圓房,這會子又走了。

老太太安在陳姝身邊兒的人回來說,大奶奶消停了一會兒,聽說老爺出去,又開始砸房子了,老太太氣歸氣,只是也沒這個心氣兒去管了,就由的陳姝去砸了。

郁瑞和唐敬一起坐在馬車裏,郁瑞因之前想着要避開唐敬,所以一上馬車就成心裝睡,不過郁瑞沒想過唐敬是個練家子,他裝不裝睡,唐敬怎麽可能分辨不出來。

唐敬也不戳破他,只是由得郁瑞裝睡,不過伸手過去輕輕擺弄他的頭發,捏起一縷來,不是在郁瑞的臉上剮蹭,就是繞着郁瑞的耳朵。

郁瑞全身都在發抖,癢的不得了,不過只是些單純的發癢,郁瑞還是能忍的,但是他這麽想着就大錯特錯了,頭發從臉上撥開,唐敬忽然低下頭去,親在了郁瑞的耳垂上。

簡單的觸吻,只是這種濕熱的溫度是唐敬特有的,郁瑞腰一震,猛地睜開眼來,他瞪着唐敬,卻見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郁瑞很少見他心情這麽好,縱使唐敬心情好也不會怎麽露出笑意,今兒個卻不同,郁瑞想着,難道就因為逃婚所以這麽歡心?

唐敬忽然道:“這麽坐着,你的身子禁得住麽?”

郁瑞反應了一會子,才明白過來,說實話下面真的火辣辣的燒,那種被貫穿研磨的感覺并不是那麽快就能好的,只不過郁瑞怎麽說得出口,只是道:“謝謝爹爹關心,兒子沒事兒。”

唐敬聽他說的如此疏離,只是拿眼微睨了他一眼,就沒再說話,郁瑞心口卻猛地一跳,也不知是不是唐敬把自己看透了,竟是莫名的心虛。

其實郁瑞不得不說,在這兩次的歡愉中,他得到了從未感覺過的快感,而且看得出來,唐敬很溫柔,雖然免不得剛開始的沖動和粗暴,只不過後來都很溫柔,一直克制着欲望。

若說不舒服絕對是矯情了,只是身份擺在這裏,橫在他們中間,更何況現在唐敬新婚,娶了嫡親,郁瑞心裏就更是不舒服,就算他一貫冷靜,也是有脾氣的人,而且越是冷靜,脾氣也就是大。

郁瑞沒聽他說話,自己也不說話,過了片刻,似乎都快到了鋪子,唐敬突然欠起身來,将一個圓盒子塞在郁瑞手心兒裏,道:“這是大夫給的藥膏,你自己抹上,免得難受。”

郁瑞低頭看着手裏的盒子,和那天唐敬用來潤滑的涼膏盒子非常像,又聽唐敬說是“大夫給的”,也不知他如何跟大夫說的,才會給他這些東西,當下臉上不自在,偷偷擡手摸了摸,直燙手,想必又被唐敬瞧了笑話去。

時钺停了車,郁瑞趕緊把盒子塞進袖子裏藏好,免得被旁人看去,雖然旁人一眼看去就是個精致的盒子,也不知裏面是什麽,但郁瑞知道,免不得覺得尴尬。

唐敬彎了腰,将郁瑞抱起來,郁瑞稍微打了個挺兒,道:“不麻煩爹爹了,讓時钺扶我下去就好。”

唐敬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若是不麻煩我,就快點好起來,老夫人已經答應了,只要你的腿能走路,你一輩子都是唐家的嫡子。”

郁瑞沒想到太夫人能答應,也不知唐敬用了什麽法子,雖然唐敬說的淡然,但老太太一貫那種脾氣,想必也不會好松口,而這一切必然是唐敬為自己争取來的。

郁瑞說不感動是假的,有些震驚的睜眼直直的看着唐敬,心裏有些翻滾,若唐敬只是圖一時新鮮,也不至于為自己到這種地步,可唐敬什麽都不說,自己這個作為兒子的,又有什麽可說的呢,況且,就算說了,他們的身份仍然在這裏橫着,就算唐敬無所不能,這一點也無能為力罷。

唐敬看見郁瑞眼裏的情緒,當下嘆了口氣,他連自己為何嘆氣也不知道,郁瑞算是想明白了,只是唐敬還未曾明白。

他只知道自己看到郁瑞,心底裏就會有沖動的感覺,想要征服這個人,無論從心思上,還是身子上,唐敬把這些歸居在自己的秉性上,他覺得自己秉性從來就是如此。

唐敬上過沙場,從小被教養的一絲不茍,在他眼裏,只有唐家的榮耀和地位,為了這些他不得不去努力,時間久了,唐敬已經不知道自己能被什麽打動心思,在他心裏沒有辦不到的事兒。

而郁瑞就是這個辦不到的,冷靜,溫和,笑面虎,總是能二兩撥千金的應對自己,唐敬不得不說他是想要郁瑞對自己言聽計從的,畢竟他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人。然而在試探之中,這種感情變了味道,讓他變得容易沖動。

唐敬抱着郁瑞從車上下來,時钺推來輪椅,扶郁瑞坐下來。

郁瑞自從接受鋪子以後經常會過來,掌櫃已經見怪不怪了,迎着唐敬和郁瑞進裏面去,一面拿出賬簿請唐四爺過目,一面吩咐去從酒樓端幾樣菜過來,好中午讓老爺和少爺嘗嘗。

掌櫃的聽說唐敬娶了新妻,趕忙賀喜,只不過掌櫃不知道自己犯了錯兒,拍馬屁拍在了馬腿上,唐敬臉上不鹹不淡的,郁瑞也不動聲色。

掌櫃的知道唐四爺不好惹,唐少爺好歹還會給個好臉子,平日裏笑眯眯的,有事兒的時候那可是真把式,不過唐四爺就不同了,唐四爺什麽時候都一張冷臉,讓其他人揣摩不通透。

鋪子前面是店面,後面是管事兒門算賬的地方,還有堆放貨物的地方,再往後面去,就是天井和一溜的屋子,可以供人住在這裏。

在鋪子裏幹活的活計們,若是從外地來謀生的,沒有地兒住,就住在院子裏偏房裏,正房一律空着,掌櫃和一些旁的活計在京城裏有住處,晚上打烊之後就各自回各自家,所以這院子裏的房間空的厲害。

吃過了中飯,郁瑞體力有些不支,畢竟他身子骨弱,還在調理,而且昨晚上頭一次針灸,疼得他幾乎昏厥過去,又被唐敬一通好折騰,現在累了一上午,又看賬目又對賬,還來了兩個老主顧,需要郁瑞這個管事兒來應付着。

等吃了午飯,郁瑞就讓時钺将正房拾掇一下,自己要去睡一會子。

時钺很麻利的收拾好了房子,掌櫃的聽說少爺要休憩,特意找來一床幹淨的新被子,時钺将床榻鋪好了,扶郁瑞上去休息。

郁瑞雖然乏了,但奈何一閉眼,就覺着下身那種火辣辣的感覺愈發的明顯,燒得他難以入睡,這時候郁瑞就想起唐敬下車前給自己塞在手裏的藥膏。

脫下外衣的時候,那藥膏也被放在床頭的櫃子上了,郁瑞瞥了一眼,他本身是沒打算用的,他自己一個男子,又不是女人,一點兒疼痛還是能忍的,只是現在睡不着覺,才想了起來。

郁瑞心裏掙紮了好半天,肯定不能叫時钺在一旁站着,于是開口道:“你去外面兒罷,有事兒我叫你。”

時钺應了一聲,就出去了,郁瑞等了好久,确定時钺已經走了,伸手一勾把盒子夠過來。

郁瑞咬了咬牙,才将盒蓋子打開,然後雙手撐着,弄得一頭汗,才艱難的撐起身來,趕忙将枕頭被子一團,塞在後腰靠着別又出溜下去。

郁瑞起個身搞得兩條胳膊累的直打顫,顫巍巍的褪下褲子,将裏褲推到膝彎處,伸手挖了一塊兒藥膏,将自己的腿盡量打開,從身前伸手下去,小心的摸到身後。

“啊……嘶——”

郁瑞嘆了口氣,藥膏涼涼的确實很舒服,只不過是塗在難以啓齒的地方,即使旁邊沒人,郁瑞臉皮一向也不厚,讓他心裏有些別扭,況且一想到身下那地方是唐敬弄成這樣的,就禁不住心裏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他也說道不明白。

又挖了一塊藥膏,涼涼的藥膏緩解了不少疼痛,郁瑞将塗了,給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準備,終于食指抖了抖,頂進自己的兒裏。

唐敬進了正房,時钺站在外面,輕聲道:“少爺睡了。”

唐敬點點頭,放輕了步子往裏去,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郁瑞仰起頭,死死閉着眼睛靠在床上,額頭上脖頸上能隐隐約約看到晶瑩的汗濕,他上身穿的整齊,裏衣系的一絲不茍,只不過下身兩條腿大開着,褲子退到膝蓋上,因着兩個膝蓋岔開的遠,褲子被繃得筆直,而郁瑞的一只手前探,抓住身下的床單,幾乎要将床單兒擰碎,另一只手從身前而過,從自己大開的兩條腿中間探下去,下面看不見了。旁邊放着打開蓋子的藥膏,唐敬知道,他的手正摳弄着自己的。

郁瑞沒有發現唐敬,唐敬頓時有些心跳加快,嗓子眼發幹,看着郁瑞自己給自己塗藥,真的很想立刻走上前去,抓住郁瑞的手,讓他自己的手指在他自己的後穴裏抽插,聽着那種粘膩的水聲。

唐敬卻自始至終沒有動,只是聽着郁瑞隐忍的喘息聲,站了一會子,轉頭退出了房間,時钺見他出來,還以為少爺真的睡了,唐敬道:“你就在外間兒,等少爺醒了自會叫你。”

“是,老爺。”時钺應了。

唐敬出了正房,也沒停留,直接出了鋪子去。

趙和慶和魏承安的心裏都有道坎兒,魏承安最近躲着趙和慶特別的勤,若是見了面,也不會給他好臉子看,但趙和慶就是不明白,也不是他沒頑過兔兒,只是他沒把魏承安往那方面想過。

趙和慶又過回了之前那樣放縱的日子,總之魏承安不去理他,他也不知道有什麽事兒可做,約了狐朋狗友成天的出去閑頑。

雖然還沒到晚上,明夜樓裏已經開始做生意了,趙國的規定,凡是當朝官員不得進入妓館,只不過趙和慶是特例,總有很多富家的纨绔子弟想要巴結趙和慶,就請他去明夜樓裏閑逛。

明夜樓也算是京城裏規矩的妓館,歌女還是兔兒全都有,因着接待的都是不僅有錢更是有勢的達官貴人,搞不好哪個姑娘或者兔兒就能找個厲害的恩客來,所以裏面十分的規矩,分的也清楚。

趙和慶雖想不明白自己對魏承安的感情,但下意識的并不想去碰旁的人,雖然顯得和往常一樣兒,只不過潛意識裏還是收斂了很多,和一幫狐朋狗友只是去吃酒聽曲兒,并不怎麽放縱。

今兒個趙和慶又到了明夜樓,他也算是明夜樓裏常來的恩客,鸨媽媽自然要招待周全,他一進門就被簇擁起來。

鸨媽媽一面笑着告訴他今兒又來了多少青衣,随他願意怎麽挑,一面又告訴他今兒誰會跳舞彈琴,若有喜歡的,只管點牌子。

趙和慶自然一疊的應了,也不去雅間兒,只是坐在一樓的大堂裏,雖然剛過了正午,但明夜樓裏的人還是不少的,有歌女在唱曲兒,一旁舞女已經翩翩起舞。

鸨媽媽給趙和慶找了最好的地兒坐下來,又讓人趕緊端酒水和點心上來,連斟酒的丫頭都是明豔的,一面斟酒,一面歪在趙和慶懷裏。

趙和慶也不拒絕,攬着丫頭的小蠻腰,嘴裏都是葷段子調笑開來。

他剛吃了兩杯酒,鸨媽媽叫人伺候好他,又去迎着別的恩客去了。

正這個時候,又有人走了進來,凡是達官貴人,就算是逛窯子也要有個排場,那就是必須跟着一水兒的下人家丁,或者幾個狐朋狗友一起過來,一定不能冷清了。

可如今進門的卻只有一個人,而這個人看臉色,還真不像是來逛窯子的,踢館還差不離。

幹這一行的自然要會看臉色,也要會虛僞,誰知道來的是什麽惹不起的人物呢。

鸨媽媽一臉笑的迎上去,道:“哎呦呦,這位老爺眼生啊,頭一次來嘛?”

趙和慶本身心不在焉,就算懷裏摟着溫香軟玉也不怎麽歡心,就往門口那麽一瞟,登時愣了。

能讓慶王爺愣住的也是少數,而這個人,一張冷臉,并不是兇神惡煞的模樣,卻自然的帶了一股威嚴,因為他是戰場上下來的,打過不知多少場生死仗,這個不是唐敬,恐怕在這個京城裏,再也挑不出第二個人來。

趙和慶“滕”的一下站起來,揉了揉眼睛,心想着自己只是喝了兩杯小酒,就算明夜樓的酒勁頭足,也不至于眼花罷,果不其然,揉了眼睛,唐敬還是唐敬,那張冷的掉冰渣子的臉,仍然不會如沐春風。

鸨媽媽幹笑了一陣子,奈何唐敬不吃這套。

趙和慶站了起來,那丫頭也站起來,又依偎在他懷裏,道:“王爺,怎麽了?”

趙和慶笑了笑,只是攬着她的肩頭往過去,走到唐敬面前來,笑道:“鸨兒你竟不識得他?這明夜樓不知錯失了多少賺銀子的機會,倘或把他伺候的服服帖帖了,那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到了手。”

鸨媽媽聽趙和慶這麽說,又賠笑道:“咱怎麽能和王爺的見識比吶!還要王爺提點提點才成。”

趙和慶只是盯着唐敬不說話,其實趙和慶也不知道唐敬來這裏是幹嘛的,必然不可能是逛窯子來的,誰家逛窯子頂着一張冷臉,還不把花姑娘給吓個好歹。

趙和慶也是長了心眼兒的人,昨天唐家剛剛大婚,今日唐敬就來窯子,這真讓鸨媽媽知道了眼前的人是唐敬,京城裏還不掀出一個浪來。

因着這些,趙和慶并沒有說話,只是轉頭對鸨媽媽道:“給我開個房兒,要頂好的,多來些酒菜,姑娘們就算了。”

鸨媽媽一面應聲一面打趣道:“哎呦喂,王爺您當咱們這兒是酒館子呢,只要吃酒不吃姑娘?”

說罷了抿嘴兒直笑,忙去準備房間和酒菜了。

鸨媽媽将二人請上樓去,雅間兒很大,中間一個大圓桌,擺着各式樣的酒菜,看起來鸨兒是想狠狠的宰一把趙和慶,不過既然唐敬來了,趙和慶自然不打算出銀錢。

兩人落了座兒,鸨媽媽将門一帶,屋裏再沒別人。

趙和慶一面斟酒,一面笑道:“怎麽着?原來你幾天不見我,竟這麽想見我?巴巴的到妓館裏來找我?真是榮幸,榮幸之至。”

唐敬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悶幹淨,将杯子“嘎查”一聲蹲在桌上,幹巴巴的開口道:“我怎麽來是找你的?我并不知道你在這裏。”

趙和慶奇道:“難不成是逛窯子的?”

唐敬并不言語,只是又喝了一杯酒,趙和慶“啧啧”的咂嘴,笑起來道:“悶頭喝苦酒?難不成咱唐四爺還傷春悲秋上了?嫂子不标志,床上功夫不地道?再不成,難道是咱唐四爺愛見上了誰家的姑娘,求不得而喝悶酒麽?”

趙和慶本身是開玩笑,但最後一句話,似乎就像刺兒一樣紮進唐敬的心裏,弄得他一激靈。

只不過不是什麽姑娘,而是他的兒子,唐郁瑞。

唐敬乍一聽趙和慶說,心裏突然就亮堂起來,難道自己是喜歡上了唐郁瑞,才一看這對方就會心裏躁動的。

他沒成想這麽簡單一個問題,只是被趙和慶兩句話就突然點透了,但是問題想通了,接踵而來的仍然是問題。

唐郁瑞是他的兒子,是唐家的嫡子,唐敬雖不屑于什麽禮法,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兩個人的身份關系。

趙和慶見他皺眉,道:“我不是真的說中了罷?”

唐敬只是皺眉,随即開口道:“你經常來這裏?”

趙和慶笑道:“三天裏頭來兩天,你說算經常麽。”

唐敬點點頭,又道:“那你給我找兩個兔兒來。”

趙和慶本身端起杯子呷了一口酒,還沒咽下去,就聽見唐敬的話,“噗——”的一口酒全噴了出來,一面不雅觀的用袖子抹掉酒漬,一面詫異道:“咱們認識這麽多年,你什麽時候有這種癖好?一下還要兩個?”

這時候正好鸨媽媽過來給他們添幾壺酒,就見趙和慶和她附耳說了幾句話,鸨媽媽立刻眉開眼笑的答應了,道:“您等着,等着,一會子就到,保證伺候得爺們兒舒舒服服的。”

沒過多久,房門再一次被敲開,兩個十一二歲的兔兒垂着頭走了進來。

二人打扮的并不像個男子,身子柔弱無骨,穿着顯露身段子的衣裳,一進來就笑道:“奴家伺候兩位爺。”

趙和慶打了個哆嗦,幹笑道:“不必了,是對面那位爺。”

二人這時候才款款的走過去,一個人跨坐在唐敬腿上,另一個依偎着唐敬,給他倒了一杯酒,一手白生生的小手兒遞過去,甜膩的笑道:“爺,請喝。”

唐敬并不接,只是伸手捏住了那兔兒的下巴,兔兒被唐敬一張冷的掉冰渣子的臉,驚的睜大了眼睛,眼睛裏一時間都是恐懼,顫抖道:“爺……爺?”

唐敬一直沒說話,随即放開了手,卻掐住跨坐在自己腿上,一直扭着身子撩撥自己的兔兒,這個兔兒的腰身和郁瑞一樣兒的纖細,兩只手一掐幾乎能對在一起。

兔兒被他掐着,什麽事兒還沒幹呢,嘴裏就發出“嗯嗯啊啊”的喘息聲兒,好像非常舒服似的。

趙和慶見這光景,站起來就要出去,唐敬卻發話了,“你別走,就坐這兒。”

趙和慶回頭白了他一眼,道:“我可沒這個興致。”

郁瑞醒來的時候天色有些昏黃了,穿好了衣裳到前面轉了一圈兒,不見唐敬,問時钺,時钺卻道:“少爺臨睡的時候,老爺來過一趟,之後就出去了。”

郁瑞心裏一突,一想到自己抹藥的狼狽樣子,生怕被唐敬看了去,只不過他又想着,哪能如此的巧。

郁瑞碰到了掌櫃的,又問掌櫃的知不知道老爺去哪裏了。

掌櫃有些吞吞吐吐,半響才道:“其實我也不知唐四爺去了哪裏,只不過唐四爺中午出去的時候,問了我一句話,四爺說,京城裏哪個妓館離鋪子比較近。”

“妓館?”

郁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時钺也怔愣在了當地。

要知道唐敬可是昨天方才成了婚,新婚第二天去了妓館,這讓旁的人聽了,不知也傳成什麽樣子,萬一讓陳仲恩知道了去,就算他不在乎陳姝這個侄女兒,那也要在乎在乎陳家的臉面。

郁瑞當下笑了一下,掌櫃的看他笑,只覺着後脊梁發毛,郁瑞溫聲細語的道:“掌櫃的跟着唐家這麽多年了,還不清楚我爹爹的秉性麽,爹爹素來為人磊落,又怎麽會去那樣子的地方兒?想必是掌櫃的聽差了?”

那掌櫃是何等通透的人,一連的點頭,“是我聽差了!是我聽差了!少爺教訓的是。”

郁瑞這才收了笑意,道:“即使這樣,掌櫃就去忙罷。”

掌櫃的見唐郁瑞不再難為他,趕緊溜到外面去看店,哪還敢多說一句話。

郁瑞的臉子頓時冷下來,他不知唐敬去妓館做什麽,但一聽到唐敬去那個地方,心裏不舒服的感覺又湧了上來,他一貫覺得自己是溫和的人,這時候卻想找人撒火。

郁瑞對時钺道:“你出去一趟,把老爺找回來,就告訴老爺,今天又針灸了,我的腿疼得厲害,昏死過去了。”

“這……”

時钺聽少爺越說越不對勁兒,連昏死過去都出來了,但少爺這個臉色實在怕人,于是點頭道:“我這就去。”

說罷,轉身出了鋪子,像人打聽了離得近的妓館,直奔明夜樓去了。

明夜樓的雅間兒裏,兔兒被唐敬吓得直發抖,此時都遠遠的蜷縮在角落裏,趙和慶揉着額角,一面看唐敬喝酒,一面嘆氣道:“你這是嫖妓麽?哪個恩客能把人吓成這樣啊?你是來尋仇的罷。”

唐敬只是瞥了他一眼,又倒了一杯酒,這些兔兒的身子骨就好像郁瑞一樣柔弱,甚至比郁瑞的年紀更小,身子還沒有拉開,并沒有男子的骨節分明,不仔細看就像女人一樣。

只是他們并不能撩撥起唐敬的沖動來,一點兒沖動也沒有,往日裏和郁瑞獨處的那些躁動敢全都消失不見了。

唐敬更是頭疼,這些都說明什麽,說明他對自己的兒子,并不是抱着血緣的親情,而是旁的,而這些旁的,也不是因為郁瑞的身子單純的吸引自己。

趙和慶也看得出來唐敬正苦惱着,他起初還在笑,無往不利的唐四爺有一天也會為一件事兒苦惱,還真是新奇了,只不過一想到自己,自己不也苦惱着,為了一個和自己無親無故的小狼崽子,禁不住也嘆口氣。

兩個人對坐着發愁,心裏都裝着事兒。

這時候又有人敲門,鸨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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