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遇王漣
王漣的等待顯得有些格外漫長,直到了報名期限內的最後一天,易苒才不急不慌的出現在了任務大堂的報名地點,對着負責報名的弟子交上了自己的靈牌。
而終于等到了易苒的王漣也終于能夠拿着易苒的靈牌,如同剛剛發現一般笑得令人如沐春風:“原來你便是易妹妹?”
雖然笑容看起來确實是很真摯,但聽了這聲易妹妹,易苒卻顯然是難以對這“姐姐”生出什麽認同感,幾乎強撐着才能幹巴巴的露了一笑容,很是配合的說道:“是啊,這位師姐怎的認識我?”
“常聽師兄說起你,說你年幼,性子又沉默寡言了些,我們日後都要多多照顧呢。”王漣說得異常溫柔賢惠,洋溢着滿滿的關心:“妹妹也來報名內門大比?這可不是容易事,我觀你不過剛剛練氣七階,準備的可齊全了?可要我再去找找師兄,與他一起為你添兩件趁手的法器?”
聽到這的易苒是終于确定了這王漣确實不是傳言般良善的人物了,這一長串貌似大公無私的關心之語,卻是在處處得瑟着自己與林山關系不一般,話裏話外的将自己這表妹放到了更遠一些,需要客套照顧的姐妹定位上。如果自己真像王漣以為的,是個對內門表兄生了情愫的外門表妹,這時候怕已是滿腔委屈憤慨,說不定就真如對方所願,開始在衆人面前無理取鬧起來了吧!
不過還真是奇怪了,自己拼死拼活,辦法用盡這時候也就是個煉氣七階,一個日日琢磨這些的人怎麽就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成功築基!難道靈根的作用就真的這般大?在心裏嘆息一聲,本着機會不能錯過的原則,易苒換了天真的笑顏:“師姐說得當真?我還真的缺了大比時攻擊用的法器呢!”
王漣面色一滞,她雖是內門弟子,但因為要保持不忘舊友的好形象,卻也一直在兼濟着幾個與她一齊相識入門,但靈根斑雜的外門弟子,因此手頭也并不寬裕。
但話都說到了這地步,若不有所有所表示顯然就跌了份,因此猶豫了不過一瞬後,王漣便當機立斷,面色未變的從腰間掏出了一粉色錦帕出來,溫言說道:“攻擊型的法器我一時倒還當真沒有能拿出手的,這件天羅帕是件防禦法器的,用着也還算順手,妹妹便拿去吧,內比如何倒是其次,倒是莫要傷了自個才好!”
靜娴凝目看去,這天羅帕顏色異常粉嫩,正中偏還繡了朵碩大的紅花,樣式看來實在是俗氣了些,但從靈氣強度來說也确實是件下品法器,易苒當即接過,接着為了讓對方心裏舒服些,倒也很是識趣的開口表明了态度:“那便多謝師姐了,表兄能遇見師姐還當真是他的福氣!”
王漣聽了這話,先仔細打量了一番易苒,确認不是心機深沉的敷衍假話後,心裏瞬間就舒服了許多,既然她對林師兄無意,便只當是送給表妹的見面禮了。這般一想,連方才送出的法器也不是那般肉痛,反而能帶着真心了些的笑容謙讓着,手下不停的為易苒報了名。
将靈牌遞回,王漣溫柔的叮囑着“一月後的寅時,天羽峰後殿上開始初試,妹妹可別忘了。”
“是。”易苒答應着,又随口般問了一句:“師姐可知道以往因大比招進內門的弟子多不多,每屆都約莫有幾人?”
王漣又仔細看向易苒,抿抿唇将眼底的嘲笑掩了下去,輕聲解釋道:“妹妹怕是還不清楚,門內雖說有借大比之機挑選優秀弟子晉入內門這一說,可因這修為要在煉氣七階之上,築基之下的限制。最後能進了前十,在師門各長輩面前露面的,卻也都是些久久不得築基,再煉氣大圓滿呆了十幾年的弟子,一堆起碼年過半百的就算了,有的連白胡子都是一把。”
“這般一來二去的,真有這天份的,幹脆也死了心,幹脆潛心修煉,趁着年輕時築基還能進了內門。 便連師門都不指望在其中能尋到什麽好苗子。莫說入內門了,只要能有幾個讓長輩順眼,賞下築基丹的,便已是不錯。”
易苒聞言一愣,面上便似是起了些憂愁思量。
王漣接着伸手撫了撫易苒發髻,語氣溫柔像是勸慰:“妹妹也莫把這大必看的太重才是,省得事後失望,這靈根是天生的,全憑個人福氣,我們修道之人更要順着這天意而行!”
歪頭閃開了王漣的手,易苒輕笑着:“修仙本就是在逆天而行,若真要順天意,便幹脆都莫要尋道,安穩在凡塵活到七老八十無疾而終才是正經。”
不想再配合極力要表現的溫柔可親的王漣,易苒說了這話便無視對方面色,客氣的道了別,轉身行向了門內的交通工具——一巨型紙鶴,付清師門貢獻點後騰空而起,不到一刻鐘便穩穩落在了淩霄後峰。
這時的林山許是去修煉了,不在屋內,易苒在門口等了小半時辰才看見林山遠遠的禦劍而來,到了門前飄然落下,腳下的青虹劍便負在了背上,看見易苒似乎也并不詫異,只是面帶笑容上前開了門,一面往內行着,一面笑着說道:“我想着表妹也該來了。”
跟在林山身後,易苒剛剛進門腳步便忽的一頓去,先環顧了一周這整潔的木屋,才接着舉步坐到了林山對面,看着他一言不發。
林山面色正經:“表妹的大比準備的如何?”
易苒揚揚眉:“總之就是這般,也沒法更好了,只不過……”
“什麽?”
“我方才才得知,大比報名的竟多是煉氣圓滿,久久不得築基,只為争前十獎勵下的築基丹的年長弟子。”
林山理所當然的點頭,接着面上換成了情真意切的詫異:“怎麽,原來表妹原先竟連這些都不知?”
“是啊。誰讓我是個幼逢大變、性情怪癖、不喜言談、只會一心鑽研陣法卻極有天賦的林山表妹呢?”易苒語速極快,面無表情的把星冥門為她安排的身世性格複述了出來,接着口下不停,徑直了當的繼續說道:“所以她只會繪符制陣,卻贏不了那些在煉氣圓滿呆了十幾、幾十年的對手們!”
事實也确實是這樣,易苒先前十分仔細的讀過了在大堂公布的,有關內門大比的詳細說明,知道這此天羽宗的內門大比是先在後峰一對一對戰初選,大約要進行三天,累積勝負次數,最後再統一排名,只有勝的最多的前十名才有資格出現在最終的大比上。
甚至易苒還花了靈石,通過莫叔打探出了這次大比上的最終決戰方式,是在一百餘平的樹林內,各憑所能,按着堅持到先後最後的順序分出具體名次。宗門長輩們也正是在這時候查看這十人的修為天賦,決定是否要收為弟子,晉入內門。
便連那樹林易苒都已去仔細瞧過了好幾遍,幾經研究才決定了自己的作戰策略,先憑着符篆晉到前十,到了最後大比上先扔幾個制好的陣盤拖延時間,再趁着這時候布出一個中級幻陣出來,憑着陣法與其餘九人相抗。
總而言之,名次倒還是其次,最重要的卻是要得瑟出自己的陣法水平,告訴天羽宗自己是個很有前途的技術人才,完全應該收入內門好好培養!
但是!她卻完全沒料到,這大比報名的并非大多都是先前以為的,與她入門差不了太多的同門,而大多卻是自己即便靠着符篆,也幾乎完全難以取勝的煉氣期老油條,這般一來,她便很有可能,連前十都達不到!
不過好在有了經驗,易苒這時候倒也不像從前般,遇事只會自己想辦法,既然是無從抵抗的在為星冥門做事,那麽有時候就完全可以靠靠星冥門的力量——比如面前的林山。
林山将身後背着的長劍取下來放在了桌子上,手指敲擊着桌面,面色也很是為難:“這可如何是好?”
“誰知道呢!”易苒攤了手,搖搖頭說的認真:“若真是不行便只能請表哥去與門內解釋了,怎麽說也曾是母子般的情分,想必門主是不會責怪師兄的。”
提起紀慧雲,林山似是瞬間也沒了裝腔作勢的興趣,當即啊哈哈的幹笑了一聲:“表妹還真是愛說笑。”
易苒無辜的回望着他,林山見此忽的輕拍下桌案,無奈嘆道:“罷了,既是如此,我明日便去找師尊,求他準我傳你一兩式速成的淩霄劍法,有這一月,應也差不多了!”
易苒聞言慢慢站起,開口說道:“劍法?我從未學過,又只是一月,卻不知可能讓我進得了前十?”
“表妹放心,淩霄劍訣博大精深,便是只學一兩式,出其不意應也夠了!”林山似是滿心把握。
易苒便也點點頭:“表兄既這麽說,我便放心了,只是不知這學劍式要用的劍……”
林山苦笑:“自是也有我備下了,權當是贈予表妹,預祝在大比旗開得勝!”
問題得到圓滿解決,易苒面帶笑容,滿意的道了謝,又在幾番假惺惺得客套後被林山送下了淩霄峰。
目送着林山禦劍而行的背影消失在天邊,易苒才面色一正,從儲物袋裏拿出了執筆,對着腦中的記憶匆忙的在紙上描畫起了什麽。
多虧了這兩年都在不停鍛煉,神識還算靈敏的緣故,方才剛一進門,易苒瞬間便察覺到了林山屋內位唯一一面石牆上隐隐傳來她很是熟悉的,那種從陣法符路裏透出、很是晦澀的靈力波動,因為暗自奇怪,易苒便在說話之時盡量小心的将能感到的大致走向記了下來。
半晌,确定自己再想不出什麽的易苒停下了筆,舉起符紙上下打量着這鬼畫符般的符路,卻只覺得越看越亂,一絲頭緒也無。
易苒眉頭緊粥,心內泛起了濃濃得懷疑,對陣法之道根本一無所知的林山,卻在屋內刻畫這麽一個如此複雜,自己聽都未聽過的的符陣,他是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