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更新時間2013-6-25 14:30:24 字數:1825
我們從學校跑出來的第二天就是周末,所以我們有整整兩天的時間賴在禦龍軒。不單是KTV,還有桑拿、沐足、按摩、咖啡SHOP、餐廳還有住宿。難得可以不要錢的享受,隋晶晶自然是拉着靜兒統統玩了一遍。差點沒回學校把陸尋也拖出來。
黑澤告訴我,我們睡的那間房是雨宮夜專用的房間,他來過幾次:“龍主交代過這間房你可以任意使用。”
我點點頭,在一些櫃子裏,我看到了黑澤收集的一部分我的資料,那些在舞蹈室排練的畫面,每一次舞臺上的畫面,甚至是每一次播音……那些連我自己都沒有記錄的資料……幾乎是我這幾年來成長的所有記錄……我很恍惚……我幾乎可以想象他一個人寂寞的坐在電視機前看這些資料的樣子……
黑澤說他是三年前被派過來的,也就是我剛剛決定要回來這邊念書的時候,其實他比我更早一步到這邊,他說他的表面任務是經營禦龍軒,但更重要的還是要保護我,再把我的成長記錄收集給雨宮夜。
“龍主現在還沒有自主的權利,加上主公在這方面很忌諱,所以龍主一直不敢跟你走得太近……大部分的資料他都帶在身邊,或者放在日本的龍園。不過将來,我也不知道剩下這些資料他還有沒有機會看到了,聽說就是那些資料讓主公注意到這件事的,龍主自願清除記憶,其實也是在保護你……”我在黑澤剛毅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憂愁,“他可能會連我都不記得,雖然會安排他記住我們,可是都不一樣了……對不起,伶伶小姐,我不該提的。龍主交代我,不管發生什麽事……就算你結婚生子,我都要在你身邊照顧你,就像照顧他一樣。”
聽到這樣的話,我又一次難過的流下了眼淚。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這些天流下的淚水比我一年流的都多:“他怎麽那麽自私……什麽東西都自己一個人承受,什麽東西都自己安排好……他以為這樣我就會開心了嗎?他是失去記憶了,什麽都不用想了,什麽都不用記得了,那我們呢?我們所有人的記憶還在啊……他以為他這樣我還能安心的去喜歡別人嗎?他以為他是誰?他憑什麽安排我的人生?!我的安全,我的安全關他屁事!他要麽就別來惹我,惹完了就抛在大街上是什麽意思?哼,真有意思……”
隔了好久,黑澤遞給我紙巾。我想那時候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說什麽,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麽,語無倫次的發洩着,何況他那時候的中文水平還真是很一般。幾次張嘴,黑澤最後還是說了:“其實,你也見過龍主的。”
什麽?我見過雨宮夜?什麽時候?視頻上?天天視頻啊。我不解的望着他。
黑澤笑道:“在你打工的時候,他幾乎每個月都會抽時間來看你一次……這間禦龍軒就是他借口開的。”
“什麽?”腦袋空白了一秒鐘……我該開心還是更難過呢?
起身在房間裏游蕩,摸過房間裏的每一件物品,它們都是雨宮夜用過的,在衣櫥中有幾套充滿孩子氣的版衣版褲和鴨舌帽竟是那麽熟悉,櫃底還有個蒼蠅墨鏡……我深深地呼吸着,那個曾經到我打工的地方只叫杯牛奶的陽光男孩突然竄進腦海中,那個孩子是他麽?不自覺的搖搖頭,我苦笑,連見個面都要這麽挫。不自覺的伸出手,觸摸着那些衣物,仿佛聞到了那些屬于他的味道。
結婚,生子。雨宮夜,我滿心的裝着你還怎麽能嫁給別人?你爺爺是不是該公平點,連着把我的記憶也消除?難道我這一輩子都只能帶着想念過完麽?我很無助。
其實,黑澤比我們大不了幾歲,頂多也就20出頭,那天我們回去前,他嚴肅地跟我陳述了一件事:“伶伶小姐,我會好好照顧靜兒的,請您放心!”
我笑了:“只要你會對她好,又能打動她,我沒有關系的。”
黑澤看着我,釋然的點點頭,更堅定眼中的決心。
Advertisement
這個可愛的大男生,希望他能打動靜兒。
一個星期之後我收到了雨宮翼的郵件,他轉達了雨宮夜的話,他說:伶伶,你不要哭……你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很堅強的孩子,我已經幫你安頓好你的母親,在你們家鄉用你的名義給她買了一套小居室,開了一間雜貨店可以讓她生活無憂。你可以安心的去完成自己的夢想,雨宮翼會一直跟你保持聯絡,他答應我,你有什麽困難他都會幫助你的,我的哥哥就是你的哥哥……
伶,我只是難過不能陪你一起生活到老,不能記得你,不能記得你的笑,不能記得我們曾經的快樂……
伶,在我心裏最深的地方,我會永遠記得和你一起的日子,開心,幸福,失落,傷心,痛苦所有的日子……
又一次的淚流滿面……我給了自己一個承諾,我一定要見到他,和他在一起,無論用任何方式。
我們一直在成長,不斷的成長,有時很快,快得像是突然被灌進一大杯可樂;有時又很慢,慢得幾乎靜止,就像那平靜地河面,緩緩的流。
在我的成長裏,或許其中有一點甜的成分在裏面,但更多的是辛酸,是血淚,留下更多的是在心靈鞭打後永遠無法痊愈的疤痕。
插曲 雨宮家族—雨宮之夜1
更新時間2013-6-26 14:30:36 字數:2008
沒有止境的孤獨和寂寞……
這是我一個人在英國接受所有訓練時的全部感受。
沒有一個親近或者可以說話的人。因為每一個人都可能在任何時候突然對我做出一個致命的動作。
透過鏡子,我撫摸着那一道道深深淺淺的疤痕,它們有的已經變得很平滑,只留下一條淡漠的痕跡……它們像花兒般綻開,對着我微笑……
記得伶說過,我們出生的時候是一個稚嫩的球體,慢慢長出了無數個美麗的棱角,生活又把這些棱角一個一個的磨碎,磨平,于是我們又變成了另一個滿是疤痕卻更平滑的球。
說得多好啊,只不過我身上的這些疤痕來得更直接,它們赤裸裸地挂在我身上,對着我笑,笑得我連骨頭都在顫抖。
……
伶伶是我認識的第一個中國女孩,她比我大三天,是雨宮翼無意間在網上M到的,一次回去探望雨宮翼的時候發現了他們的一封信,便纏着雨宮翼給我翻譯,從字裏行間讀出這是一個個性非常倔強的女孩,雨宮翼說她很拽,但是很有趣,就跟她通信玩。
從此,我的生活又多了另一件事,學習中文,和女孩通信,還有上網。我幾乎把所有空閑的時間都丢給了這個女孩,聽她跟我講她的夢想,她的家庭,她的生活……她也很習慣的把所有生活上的煩惱跟我分享……雖然她過得很清苦,可我還是羨慕她,因為她至少可以為了自己的夢想去努力過,可我……連夢想是什麽都不知道,我連夢想的資格都沒有……我很心疼她的堅強,我總是跟她說:要開心,不要煩,不要老是讓自己那麽累,要按時吃飯,要早點睡覺,不要抽那麽多煙……
呵……我當然知道她會抽煙,雖然并不常抽,可每次看到她抽煙時那落寞的樣子我的心都揪着疼……早在她還在中國北方念書的時候,我就已經安排了黑澤在她身邊……黑澤每天都會跟我報告她的一切情況。
我知道她是因為家裏的變故才變得冷漠而自我的。她的成長很艱辛,可是她很堅強,也正是這份堅強感動了我。外人眼中她是獨立、無情的;但在我眼中的她卻是善良脆弱的,因為越堅強的人往往都是越脆弱的,所以我不自覺地想保護她,給予她一切她想要的。
跟她的名字一樣,她是個聰明伶俐的女孩,也是孤伶伶的女孩……
當我終于回到了日本,伶也早已回到了她自己的家鄉準備完成另一段學業。
可以自由活動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她工作的咖啡廳,點了一杯牛奶,一份炸雞翼,一份薯條。我貪婪地看着她的笑容,深深地被她那股堅韌的氣質所吸引……我竟是那麽渴望見到她……當然,我從來沒有告訴她:她見過真正的我。
雖然,她是那麽好奇想要看到真正的我,呵呵。
一直以來我都是以雨宮翼的名義跟她聯絡,因為在英國的訓練必須絕對的保密,甚至連雨宮翼也不清楚,所以她一直以為在英國受訓的人是雨宮翼,結果跟她聯系的這個“雨宮翼”一下在英國,一下在日本,搞得她都要發飙了,呵呵,直到後來我才告訴她真相是什麽,氣得她脖子都歪了,大叫被人耍了。
我喜歡看到她在我面前放肆的笑,大聲的哭,張牙舞爪的生氣的樣子,因為她平日在人前都是冷冰冰的,我不喜歡那樣沒有生氣的她,每次看到黑澤給我的錄像,我都為她那張冷漠面具心疼。所以我總是故意氣她,逗她,或者時不時給她一些驚喜,完成她所有的要求。
她也總是習慣對我傾訴所有生活上的喜怒哀樂,很情緒化,經常上網通宵,又不會玩游戲什麽的,就是坐在電腦前發呆,看無聊八卦,做些心理測試什麽的。有時候和同學吵架了都會沖到網吧跟我罵上一堆……不知道為什麽,我很心疼她這樣,就像看到我身上那些美麗的疤痕時胸口隐隐做痛一樣……
于是我答應:她電腦開着,QQ就一直開着,方便她随時找我。事實上我幾乎24小時都挂在上面。
後來翼結婚了。
看着她臉上強撐的笑容,再滑下晶瑩的水珠,我的心便無法控制地抽着疼……于是,我找來了幼稚的網絡游戲帶她玩,拉着她在網游裏漫山遍野的跑,她不在的時候我就讓屬下拼命的刷級,我要變得更強才能保護她不受欺負。我任由她在游戲裏爬在我頭上無法無天,寵着她溺着她,但又故意聯合了一個女玩家來氣她,惹她吃醋,最後再低聲下氣又可憐兮兮地叫道:“老婆,我錯了,老婆,原諒我吧!”然後大哭,惹來別的玩家同情兼做和事佬,接着,我更是順勢的大聲對她說:“老婆!我愛你!老婆!我們結婚吧!”故意弄得好像很大陣仗,然後我的“陰謀”就成功了。
我賴着她說:“老婆,我們以後就是夫妻了,你也不用生翼的氣了……”
雖是招來了白眼,我卻看到了她由衷的歡喜。
她其實是喜歡我的吧,我偷偷的想。
她當然是喜歡我的,翼一直都只是我的幌子。
那我是不是該告訴她,其實一直都是我,翼只是我們之間的一座橋而已?
終于,我們在游戲中舉行了盛大的婚禮,第一次,我深深地嘗到了什麽是幸福……
因為雨宮翼被安排結婚了,我也順理成章的接手他之前的事物,住在海南島。我想我是喜歡這個城市的。
是緣分吧!海南島離伶的家很近,也是我的另一個家,媽咪的本家,外婆住在那邊,還有家族的一些産業。于是我打着幫雨宮翼分擔一些工作的名義跑到了海南島,那個一年四季看起來都是夏天的沿海城市。我終于知道為什麽雨宮翼總是長年窩在這邊了,我想這大概是我們唯一能感覺到自由的地方了。
插曲 雨宮家族—雨宮之夜2
更新時間2013-6-27 14:30:35 字數:2006
我不能經常去見伶,在我沒有萬全的準備下。可是我想更了解,更接近她。我讓黑澤錄下了她在學校裏的每一次排練,每一次演出,每一次播音;看着她孤獨的咬着那難懂的繞口令,看着她強忍着疼痛撕腿,看着她淋着雨水在操場上狂奔……看着她穿着白色T恤,寂寞的站在寬大冰涼的舞臺上朗誦着那首《雪花的快樂》……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半空裏潇灑,
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
飛揚,飛揚,飛揚——
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寂的幽谷,
不去那凄涼的山麓,
也不上荒野惆悵——
飛揚,飛揚,飛揚。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裏娟娟的飛舞,
認明了那清幽的住處,
等着來花園裏探望——
飛揚,飛揚,飛揚——
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
那時我憑借着我的身輕,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貼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融,消融,消融——
融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燈光漸漸地暗下來,臺下有幾秒鐘的時間是幾乎靜止的,然後是轟天的掌聲。
她微笑着鞠了個躬,整個表演只有一分鐘左右的時間,是所有選手中時間用的最少卻也是最精華的。她在臺上小心翼翼的走着每一個步位,每一個輕盈的動作,仿佛她腳下踩着的不是舞臺的木地板,而是剛剛從天上飄下來的初雪……我從來不知道她還有那麽溫柔,安靜的一面……那一刻,我像是看到了最真實的她,所有的保護膜都輕輕地一層一層脫落了,她是那麽脆弱,卻又那麽有韌性。
心中一陣悸動,仿佛內心深處最柔軟的一部分被深深咬了一口……
雖然我不懂那首詩的含義,但是那陣熱烈的掌聲告訴我,她是成功了,她把這首詩的意境表達得淋漓盡致,她拿了一等獎。
可是黑澤告訴我,賽後,周圍的同學都很不茍同:所有的參賽者都是盛裝打扮,只有她一個人是穿着普通的白色T恤,紮個什麽都沒有的馬尾,整個演出也很随性,并沒有發揮出全部的實力,這樣是對比賽,對其他參賽者的不尊重,太狂妄了!
呵,我突然想起伶說的一句話很經典,她說:有些人放屁從來都不喜歡打草稿!
那種人的确就該拖出去斃了!
伶在舞臺上的那種震懾力是不可以否認的,我知道她很喜歡舞臺,甚至是用她的生命來珍惜她在舞臺上的每一秒鐘,她常說:只要在擁有的時候拼命的去珍惜,就不會在失去的時候留下遺憾。
她是盡力的。人前的她,很低調,很淡漠;雖然她什麽也沒說,但我想她是難過的。我記得那天晚上她很興奮的沖到網吧告訴我這個喜訊,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表達她對這場比賽的尊重和重視。
因為,她很重視我!
這是我在看到她穿着那件白色T恤時的全部震撼。有感動,甚至是欣喜若狂。
在那件白色的T恤上面,我看到了我的相片和名字。
是在視頻上抓下來的,很模糊,但她還是把它們珍藏了起來,卻沒有告訴我。
這是不是說明她已經在潛意識中分清楚了我和雨宮翼?
可是她沒有告訴我。也許在她腦海裏還是很迷惑的……
我知道雨宮翼的婚事讓她很難過,我很想告訴她其實一直跟她聯系的人是我,可是我不能……于是我更努力的取悅她,想盡辦法讓她和雨宮翼聯系,拼命的在游戲裏升級賺錢好跟她完成婚禮……雨宮翼問我是不是瘋了。
我想我是瘋了,不只伶,我也很茫然,在她身上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或者說我就是她的影子。她難過的時候我會跟着疼;她開心的時候我會很欣慰……
我喜歡跟她一起玩幼稚的網絡游戲,然後兩個人笑得像瘋子;
我喜歡靜靜地聽她拽文訴說自己的心情,即使有些詞我并聽不懂;
我喜歡在她認不出我的情況下,躲在角落,靜靜地觀察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
我喜歡……我喜歡……
我的思緒很亂很亂,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上這個比我大三天的女孩子了……
上帝給予人類最大的恩惠,不是權力,不時財富,而是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快樂。
(SHE的“白色戀歌”響起)
XX年X月X日,星期四。同學們下午好!這裏是冰雪為您主持的冰雪心情,我是冰雪!
……
冰雪,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幹淨,純粹。她一開始的網名也是叫這個,結果後來的藝名也是叫冰冰。每個星期,黑澤都會把錄到的文件傳給我,這個節目她做了将近兩年的時間,每一次我都會泡杯茶或咖啡什麽的,坐在窗邊,靜靜地咀嚼這将近兩個小時的播音。
……昨天晚上一位老朋友送給我一張新刻的CD,裏面全是老歌,但是很合乎冰雪的胃口。我們在不斷吸收新事物的同時,偶爾也應該回憶一下過去的東西。這位朋友也是比較感性的那種,所以他錄的歌也都偏向傷感,就是那種柔柔的慢慢的,撕裂的感覺,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在傷感中爆發,在傷感中死亡……(歌曲)……這是一首之前在網上非常火爆的歌曲《當我再愛你的時候》深受廣大熱血青年的喜愛,也騙了不少少女的眼淚。冰雪個人是很喜歡這個調調,但沒有一次是聽得完整的,不知道為什麽,我聽到秋和柔的對話我就聽不下去了,不是想哭,而是有一種想沖到秋面前把他大卸八塊的沖動!真的,不說他了,我會忍不住要罵人……
很多因素造成的吧,現在的孩子們內心總是一片黑暗,讓人看了不覺有些心疼……他們都在努力的生活,努力的長大,可是我想說,為什麽要那樣急着長大呢?我們總是向前看,努力的追求什麽,往往就錯過了眼前許多更美好的事物……
插曲 雨宮家族—雨宮之夜3
更新時間2013-6-28 14:30:22 字數:1703
聽到這裏,我很難過……為了生活,為了家族,我和雨宮翼都在拼命的長大,拼命的僞裝自己……拼命,為了保護我們所愛的人……我不知道我還能這樣維持多久,爺爺已經開始注意我和伶的聯系了,一個該被孤立起來的我,和一個陌生的女孩那麽頻繁,甚至親密的聯系,我無疑是犯了大忌的。
坐在冰冷的房間裏,我最熟悉的那種冷,能讓骨髓裏都透着一絲悲涼。
“你喜歡這個女孩嗎?”爺爺問。
我低頭沉默着。因為我還不知道爺爺的用意是什麽。
爺爺微微笑了笑:“在家族習慣,你已經到了适婚年齡,如果你喜歡可以帶她回來。”聞言,我不經錯愕的擡頭望向爺爺。爺爺繼續說:“但是不可以做正室,這個道理我想你很清楚。”
收回了眼簾,我再次低下頭,我很難過,我很明白這個道理。之前叔公就有兩個妻子,爺爺也有四個妻子,就算是雨宮翼,将來也肯定會有第二個妻子,因為他們都不愛現在的“正室”,除了對妻子該有的尊重,他們幾乎都不碰她們,諷刺的是,叔公的妻子,我的叔婆,一生都是處女。
“你忍心委屈她嗎?”爺爺問,“我也大概了解了一下這個女孩,她的家世我不管,但據說是一個很倔強高敖的人。你跟她聊聊吧,看怎麽樣。”
“不……”
“如果不能的話……你必須忘了她。”爺爺打斷我的話。
我難過的擡頭看了看爺爺,掙紮着,不知所措的站起來走到窗邊,看着窗外大片望不到邊的綠色植物,看着它們随着風很是凄涼的擺動着身體……我突然覺得它們很可憐,雖然它們被人照顧得無微不至,茂盛無比,但是它們從來沒有“多餘”的枝葉,也不能随意播種,甚至會被人移來移去……我突然很安心了。
“爺爺,我想我可以繼位了。”我平靜的說:“在這之前,就請幫我去除情感上的記憶吧。”
雖然背對着爺爺,但我感覺到他的目光是溫暖的。他看了我很久很久。“你準備好的那天就告訴我。我會安排好醫師和療養師。”說完他就出去了,走之前他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很輕很輕。
……我開始準備一切工作,我幫雨宮翼準備了所有跟伶聯系的程序,雨宮翼答應會跟她保持聯系。他知道我開始準備繼位的時候很憤怒,還和爺爺大吵了一架。因為這個位置上的繼承人在繼承前都要将所有跟感情有關的記憶全部清除一次,雨宮翼認為這是非人的動作。
而歷代繼承人都會在繼承之前交代自己最親近的人一件事:
“雨宮翼,将來我如果不小心走了,不管在哪裏你都要親自過來為我收屍,親手從我身上取下左邊的第九根肋骨,把它分給你,媽咪,爺爺,倩……還有伶。”
雨宮翼在聽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看我,他低着頭沒有說話,我看見他緊握着拳頭,泛白的關節在輕輕地顫抖。我笑了,想是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不自覺就把伶說話的操行給發揮出來了:“沒事,反正我們都是一個媽生的,這個事實永遠也改變不了,他們會灌輸這個信息給我的。”
雨宮翼擡起頭來看着我,眼睛紅紅的,讓我想起小白兔。
“夜,我們拒絕好不好?我們可以拒絕的。”
“翼……我們不能拒絕。你想想爹地和媽咪,想想倩兒。”
雨宮翼別過腦袋。“好。我知道了。”
“你幫我跟伶說……”
“嗯。”
“叫她不要難過……幫我照顧她……這個是黑澤的聯絡方式,我走了以後他會定時跟你聯系。”
“嗯。”
“……”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好像說什麽都沒有實際意義。該來的始終會來的。
躺在白淨冰冷的手術間,看着那些據說有着國際知名度的醫生機械的在我那些疤痕上比劃着,我細細地感受着手術刀在皮膚上滑動……
坐在白淨冰冷的加護病房,吃着大把大把不知名的藥片,頭上連着大把大把的電線,身上包着大把大把的紗布……
腦子裏斷斷續續地閃着一些畫面,有雨宮翼,有倩,有爸爸,有媽媽,有爺爺,還有伶穿着印有我相片的T恤站在寂寞的舞臺上朗誦着那首《雪花的快樂》……
……我是誰
……18歲,中日混血兒,智商超過200,雨宮家族第53代第二把交椅繼承人;火焱門龍主;為保護第一繼承人,家族最高領導人,鏟除家族敵人而存在。祖父雨宮貍,目前家族最高領導人;哥哥雨宮翼,第一繼承人;父親雨宮骛,臺灣分公司總裁;母親宮纡,中國人,是中國高官的女兒;妹妹宮倩兒,母親在中國領養的孤女。
因為父輩沒有任何繼承者的胎記所以直接由我和雨宮翼上位。
12歲的時候在英國特訓三年,現年18歲,正式繼承這個已經25年沒有人坐的位置。
……我叫雨宮夜,原名:雨宮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