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修）
宋晉城驚呆了：“你很有想法嘛。”
江沐的臉一下子漲紅了：“不……不用……我……我只是想……”
宋晉城把玩着自己手裏的刀，認真地盯了他很久：“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你說說你全身上下哪一點值一億七千萬。”
江沐馬上萎了下去，過了一會兒：“那……那我讓人把錢退給你行不行？這生意我不做了。”
宋晉城突然又笑起來，他趴到江沐的耳邊，貼着他的耳朵：“你看我是個無聊的人嗎？”
江沐：“哈？不是吧……”
宋晉城臉色一變：“那你還跟我說笑話？！”他一邊說一邊用刀尖蹭江沐的臉玩，“你還真把我們當服務行業了？你當我這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強扭的瓜不甜，強掏的器官不好用啊！我……我……”江沐脖子一梗，“好漢饒命啊！”
“好漢你就認命吧。”宋晉城樂了，“你別說，我還真有點喜歡你了。放過你是不可能的，這樣吧，你也別嚎了，等你死了，我把你的骨灰燒燒，做成最大最亮的鑽石，鑲在我們的大堂上，讓來買首飾的客人一進門就能看到你，讓你過把萬古流芳的瘾！”
江沐：“<(ToT)>我還是比較喜歡活生生地泥地裏打滾。”
宋晉城用刀柄拍拍江沐的臉：“來，別翻白眼裝死了，深吸一口氣。”
江沐乖乖地吸了一口氣。宋晉城一刀紮進了他的肚子裏。
江沐：“……唔！！！！”
“你太瘦了，吸一口氣肚子鼓起來，這樣比較好找位置。”宋晉城按住他劇烈掙紮的身體。
媽的你早說要給他開膛啊！這樣他打死都不吸氣了！江沐氣得眼淚鼻涕一起流。還有你說好的多送我一支麻醉劑呢！奸商！奸商！
鮮血湧出來，宋晉城往江沐身體上的傷口看了幾眼，臉色瞬間就變了：“這是什麽？”
Advertisement
他顧不上江沐的掙紮，直接把自己的手指從江沐肚子上的傷口進捅了進去。
“唔唔！！！”江沐不知道他又發什麽神經，只以為掏器官都得這樣，疼得直吸氣，嘴唇都咬破了，“看在你這麽喜歡我的份上，就不能給我個痛快嗎？”
然而宋晉城卻并沒有理會他，他的手指在江沐的肚子裏輕輕摸了一會，下一刻他的臉上就帶上了震驚，連手術刀也掉了：“你……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哈？”江沐看到了宋晉城那根伸進他肚子裏手指，他眼尖地發現那手指上除了鮮血之外，還沾上了一些灰色的粘液。
這些粘液是從哪裏來的？
宋晉城不愧是開刀無數的老司機，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他眯着眼盯着江沐冷笑：“不管你是什麽東西，你這單生意我都做定了。”要從他的手指裏漏錢？絕逼不可能！
江沐：“？？？”
宋晉城說完之後就伸手扯掉了他的褲子。
江沐：“！！！！”媽的！你要砍就直接砍，幹什麽脫他的褲子？！死基佬！
宋晉城三兩下就把江沐的褲子扒掉了，他看着江沐跨下的那一坨軟肉，終于松了口氣。不管怎麽說，就算內髒上面賺不到錢，但這蛋錢總算是保住了。
江沐也想起來了，那個黑衣大漢在對他做體檢的時候，好像的的确确是提到過有個想做變性手術的客戶想買他的……
想都別想！江沐夾緊了腿。
“張開！”宋晉城命令道，“我要驗驗貨。”
“我不！你還是一刀紮死我吧！”如果可以，江沐還想捂緊自己的裆呢，可惜手上的拘束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快點，這是我花錢買回來的，不要讓我再說第一遍。”
買回來的……買回來的……宋晉城話刺痛了江沐的心。頌薛v2.6救他是為了讓他做任務，宋晉城“買下”他是為了掏了他的器官賣錢，他突然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是人了，好像一只肉豬，被人養大就是為了殺掉吃肉。
“好，我張開，你慢慢驗……你慢慢驗……”江沐說着，用眼角瞟了掉在不遠處的手術刀一眼，慢慢地張開了腿。
“不行……太小了……”宋晉城搖着頭，腦子裏閃過好幾種能把價錢炒起來的方案，但馬上又被他一一否決，炒作成本都太高了……
江沐忍着肚子上的痛，一寸一寸地把手術刀抓進手裏，不斷地用綁在自己手上的拘束帶去蹭手術刀。
“嗯？你在幹什麽？”等江沐終于把拘束帶磨開了一個小口的時候，宋晉城終于從沉思中驚醒。
江沐心上一急，直接就掙了起來，小口變成大口，拘束帶發出一聲響亮的“嘣”，徹底斷了。
“草！”宋晉城轉身去拿強效麻醉針。江沐一見他這動作，直接就紅了眼，他顧不上會劃傷自己，一刀劃在了另一只手的拘束帶上，然後把刀向宋晉城扔了過去。
飛過來的手術刀打翻了放麻醉針的托盤，砸在地上，發出一陣唏裏嘩拉的聲響，宋晉城忙低頭去抓手術刀。不能讓他得手！江沐扯過自己的褲子就絞住了宋晉城的脖子。
“媽的，反了你了？！”宋晉城又驚又怒，但他開刀無數，應付這麽點小情況自然經驗豐富，他閉住氣，直接一指頭摳進了江沐肚子上的傷口裏。
“唔！！”劇烈的疼痛讓江沐的汗一下子下來了，他咬着牙，将勒着宋晉城的褲腿絞緊絞緊再絞緊……
血洇得江沐身下一片赤紅，失血過多讓江沐頭暈目眩，他的眼前陣陣發黑，就連絞着宋晉城脖子的手也漸漸失去了力氣。
終于，江沐重重倒在地上。
宋晉城解開自己脖子上的褲腿，咳了幾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型，最後狠狠在江沐身上踢了幾腳。
還是……不行嗎？上輩子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又一次湧上來，江沐覺得自己有些想哭。明明那麽努力了……
宋晉城嘲諷的微笑裏，慢慢的，整個世界都黑了、安靜了，只剩下一片越來越艱難的呼吸聲，像一只破舊的風箱在呼吃呼吃地喘着氣，突然，“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大量刺眼的光線湧入，江沐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在喊：“警察！不許動！”
——————————————————
醫院裏，江沐睜着眼，雙目無神地凝視着天花板，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鼻間還有消毒水的味道，走廊上人來人往，吵鬧不堪。雖然聽醫生說他已經昏迷了三天了，但那個地下室裏發生的事清晰得就好像5分鐘前。
“你已經保持這種要死不活的狀态一個小時了，不就讓你住公共病房而已嗎？要不要擺出這樣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你窮也不是我的錯的啊。”一道冷靜到非人的聲音的傳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江沐心頭一顫，終于回過神來，他微微側頭，看到了正背對着他在窗前看風景的小機器人：“頌薛？”他有些不可思議，地下室裏，當頌薛v2.6掐斷通訊的那一刻，他真的以為它已經放棄自己了。
黑乎乎的電子屏轉了過來：“嗯。”
江沐盯着它愣了三秒：“你……你……你不是……”
“我本來已經準備找下一個宿主了，但是我掃描了一下，發現求生意志最強烈、最不甘心的還是你。”頌薛v2.6轉了過來，“于是我又回來了。打算再給你一次機會。”
“誰要你的破機會！”所有的委屈和怨恨一起湧上心頭，江沐從床上彈起來，掙紮想從床上坐起來掐死這個機器人，但是他的手才一動，肚子和胸上就傳來一陣劇痛，他只好像條死狗一樣又倒了回去，無力地靠在枕頭裏喘氣。
頌薛v2.6靜靜地看他做完這一大串的動作，心情終于好了一些，哼了一聲：“媽的，弱雞，還想跟我鬥。”
江沐眼前一黑，氣得肝疼，把頭捂在自己的枕頭裏，眼淚流了出來。媽的，他不要再跟這個機器人說話了。
但是頌薛v2.6想和他說話，小小的機器人趾高氣揚地飄到他的枕頭前，用一種睥睨天下的口氣道：“智障，現在明白我和你的從屬關系了沒有？下次還敢不敢不聽我的話了？”
江沐哼唧哼唧地把頭埋得更深。
“怎麽？還不服氣？說話啊！”頌薛v2.6上前戳戳他的屁股，“下次還敢不敢跟我倔了？還敢不敢自己一個人亂跑了？問你話呢！”
江沐的眼窩有點濕濕的：“你在地下室語音裏說的話，是不是你的心裏話？我在你心裏，是不是就和一只肉豬沒有區別？”
頌薛v2.6愣了一下：“簡直跟你這個智商層次的人類沒辦法溝通。”
頌薛v2.6說着，又飄到窗前，背對着他看風景去了。
江沐像豬一樣在枕頭裏哼唧哼唧了半天，難受得要命，最後還是很沒骨氣地先開了口：“宋晉城呢？”
頌薛v2.6：“死了。”
“哦，死了……”江沐愣怔半晌，終于長出了一口氣，“死了就好……所以到最後，還是你救了我嗎？”他想起地下室那地獄一樣的場景，還有那從門外透進來的、有如救贖一樣的光。
“不是。”頌薛v2.6幹脆利落地回答。
江沐一愣：“不是你？”
頌薛v2.6轉過電光屏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接着道：“對！不是我！是你的智商感動了上天，玉皇大帝派自己的女婿蜘蛛俠帶着金箍棒下凡來救的你。媽的你是智障嗎？別人說什麽都信，要是別人說屎是雞腿味兒你是不是還想要來個一大盒打包帶走啊？”
江沐：“……”你這知識體系真是像宇宙一樣浩瀚啊！還有你在生氣個什麽勁兒啊！
江沐一捂心髒：“我是病人！你居然這樣對我！”
“少特麽給我裝林黛玉！”頌薛v2.6一把掀掉他的被子，“你給我說，你下次還敢随便跟亂七八糟的男人走嗎？還脫了褲子抱一起，要不是絞着人家的脖子，警察還以為我是帶人來掃黃的！”
“哼。”江沐不服氣，又不敢拿頌薛v2.6出氣，只好喃喃地自言自語，“要不是你拿我的器官賣，我也不會出這事兒，說來說去還是怪你。你不過是将功補過而已。”
頌薛v2.6笑了一聲，嘲諷道：“你的器官？”
江沐的神情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有些僵硬，但他還是堅持着更正過來了：“你借給我的器官。”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江沐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頌薛v2.6覺得自己線路裏的電流都流不動了。
“算了，”頌薛v2.6摸摸自己的芯片，“只要你好好做任務，等到了一定程度，我會讓你自由的。”
江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
對上江沐兩個亮晶晶的眼睛，頌薛v2.6奇異地發現自己又不爽了。不爽，卻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些什麽，它只好裝成看風景的樣子，不說話。
“還不是你把我賣掉，人總是有求生本能的。”江沐微微抽泣。就算頌薛v2.6對他有再生之恩，但在生死面前，是不講恩情的，“頌薛v2.6，你救了我，把我帶到5034年，讓我能夠重生，我很感激你。你說要我配合你做任務，我會拼盡全力去做的，但我不希望再出現之前那樣的事，還有我希望有事我們可以多溝……”
“你傻是不是？我能量多得用不完？花能量救了你再把你賣掉？圖什麽？為了好玩？”短小的句子機關槍一樣一發又一發地從頌薛v2.6的揚聲器裏吐出來，“你腦子被核彈炸過嗎？警匪片看過沒有？我只是拿你當個誘餌，誘餌！你要是不自己跑出去，老老實實跟在我身邊，什麽事都不會有，我們還能抓了那幾個倒賣的人體器官的跟警察們要一筆獎金！結果現在成了‘智障少年無故作死，人民警察連夜加班，一舉搗毀犯罪窩點’了。”天知道江沐跑掉的時候，頌薛v2.6一炮轟掉這個人類的心都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