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天兵天将

紅光閃過,白亦諾四人又回到了木屋前。

慕容語低聲道: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小妖尚且如此。”

已是夜幕低垂,耿直的小龍子眼泡有些紅,

“白大哥,阿嘉死了嗎?”

白亦諾捏了捏手上的紅色發帶,将發帶系在木門上,轉了身向山下走。

“從今往後他會一直跟着淩風飛,一起斬妖除魔,道濟天下。”

四人披着夜色下了山,敖烈與慕容語比較感性,一直沉浸在阿嘉的回憶中,雖然只有短短一瞬,阿嘉的有情有義,淩風飛的道義堅持,都帶給他們不小的震蕩。

白亦諾心想還好他們沒看到蝴蝶的回憶,不然現在身後肯定跟着兩個哭包。

雲慕寒依舊是冰肌雪貌,風華絕代得款款走在前面,白亦諾跟上去拉了拉他的手,雲慕寒側頭看他,白亦諾展顏一笑,眉眼又邪氣又風流。

“這位小哥哥,怎麽一個人走那麽快。”

雲慕寒輕輕得笑了一下,捏了捏白亦諾的臉頰。

“白亦諾,我有沒有說過,你的眼睛很漂亮。”

白亦諾眨了眨眼,

“你這是在調戲我嗎慕寒兄。”

雲慕寒摸了摸他的眼皮,放下手繼續往前走,淡淡道:

“很溫暖。”

玄若葉的淺色琉璃眸太過涼薄,而白亦諾的眼睛是深深的琉璃色,亮若星子,暖如豔陽,當他笑起來的時候,仿佛全世界一下子被點亮了。

就像是他冗長黑暗的生命長河裏那道光。

白亦諾心裏驟然一痛,輕聲道:

“雲慕寒,我不會再丢下你了。”

這句話遲了三千年,但願現在還有用。

雲慕寒輕哼一聲,

“再跑打斷你的腿便是了。捆仙索,鎖魂鏈,縛龍鞭,以你現在的法力,你能打開哪一個?我說話算話,你但凡有一絲不好的念頭,我就将你綁在擎天柱上,讓那些頑固不化的修真者好好看看我是怎麽□□….唔!”

白亦諾氣急敗壞得捂上雲慕寒的嘴,憤恨道:

“雲慕寒,你這張好看的嘴真的不适合說這麽下流的話!”

雲慕寒翹起嘴角,在白亦諾的手掌上輕啄了一下。

白亦諾迅速将手收了回來。

雲慕寒似笑非笑得看着他,

“你最好有心理準備,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我不但要說,還要做。”

耿直的小龍子不但鼻子靈,耳朵也很尖,于是他高聲道:

“做什麽啊?白大哥,你們要做游戲嗎?”

白亦諾腳下一個趔趄。

慕容語及時捂住了小龍子的嘴,

“非禮勿言!”

小龍子眨了眨眼,表示他不懂。

雲慕寒悶笑出聲,白亦諾不想教壞小孩子,紅着耳朵快步往前走。

“白大哥!”

“白公子!”

“白亦諾!”

身後傳來三人的喊聲,白亦諾充耳不聞腳下走的更快。

“白大哥!”

敖烈的聲音擡高了幾公分。

白亦諾又加快了腳步。

“咚!”

重物墜地的聲音。

“我想告訴你,你前面有個坑….”

敖烈的聲音越說越低。

白亦諾咬着牙爬出了坑,雲慕寒把他拉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下一個小鎮,天蒙蒙亮,遠處就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

四人尋聲看去,街角處走來一個隊伍,前後都有人吹唢吶、打鼓,中間是幾個壯漢擡着一個被五花大綁的豆蔻少女,少女身披豔麗的嫁衣,即使臉上撲了很多脂粉也掩不住她的恐懼。

隊伍的身後跟着兩個花白頭發的老人頻頻垂淚,像是少女的親人。

周圍聚集了很多看客,都将一些瓜果首飾放在少女身上。

“看這樣子像是在舉行什麽儀式。”

白亦諾摸了摸下巴,拉了最近的一個看上去比較和善的老伯問道:

“這位老伯,這是幹什麽啊?要把那個小姑娘擡到哪裏去?”

那老伯嘆了一口氣道:

“要把她丢到護城河裏去,這是給龍王的貢品。這小鎮已經幹旱很久了,再不下雨,莊稼都枯死了,我們也活不下去了….”

敖烈皺起眉頭,這又是哪個龍王在擅離職守了。

白亦諾道:

“老伯,用活人當祭品是封建思想啊,要不得的!你這不是逼着龍王殺生嗎?”

那老伯閉嘴不語。

“是不是只要下雨了,你們就能放過這個小姑娘?”

“只要趕在儀式開始時下雨,當然就不需要祭品了!”

那老伯的話一說完,白亦諾就目光炯炯得看着敖烈。

敖烈被他過分炙熱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情不自禁得後退了一步,龍帝可以呼風喚雨,但是他還沒掌握這個技能。

白亦諾嘿嘿一笑,

“敖烈啊,我給你講個故事。”

白亦諾拉着敖烈走到了角落裏,對他講起了蝴蝶與玉竹的故事。

一盞茶後,下起了傾盆大雨。

“下雨了!下雨了!”

“太好了!快把她放了!”

街道外人群歡呼,少女被七手八腳得放了下來解開了繩子,與兩個老人相擁而泣。

傳言龍族一哭就會下雨,白亦諾摸了摸下巴,原來傳言是真的。

作為試驗品的小龍子腫着一雙金魚眼,跟在慕容語身旁,爪子時不時得扯一下慕容語,慕容語被他的小動作弄得一頭霧水。

“白公子,你對敖烈說什麽了嗎?”

白亦諾聳聳肩,“我給他講了一個珍惜眼前人的故事。”

那老伯見突然天降大雨,又見白亦諾等人氣度不凡,想是得道仙人,轉了身再去尋他,身後空空如也,哪還有什麽人影,雙手半阖拳,對着東方道一聲“福生無量天尊”。

大雨還在嘩啦啦得下着,四人打着兩把油紙傘,往城外走去,護城河的水量蹭蹭蹭得往上漲。

“敖烈啊,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一下。去一些需要水的地方,我意思意思開壇做法,你就在後面給我哭,然後這個銀票啊就嘩啦啦嘩啦啦....”

“白大哥,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再上當了!”

耿直的有些小脾氣的小龍子嗓子啞了一些,還有些甕聲甕氣。

白亦諾道:

“我騙你什麽了,你這個熊孩子。我要是直接讓你哭你會哭嗎,再說了你的眼淚又沒有鲛人的值錢,人那眼淚都是顆顆飽滿的珍珠,啧啧啧,品質上乘...”

“白大哥,你是錢奴嗎?”

“不,我是地主。”

已是雨過天晴,雲慕寒收起了油紙傘,銀光閃過,油紙傘又變回了冷月劍挂回他的腰間。

“白大哥,那是什麽?”

慕容語與敖烈神色戒備的看着面前。

白亦諾順着他們的目光看去,故作悲痛道:

“敖烈啊,你這一哭可不得了。”

敖烈這一哭,不僅哭出了久旱逢甘霖,還哭來了成群的天兵天将。

看着眼前來勢洶洶的天兵天将,四人迅速達成一致,轉了身就跑,無奈一張金色天網鋪天蓋地得罩了下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白亦諾,你作惡多端,犯下滔天罪行,奉命将你捉拿歸案!”

“敖烈,你身為龍帝,黑白不分,奉命将你帶回龍族聽候發落!”

“慕容語、雲慕寒,你們身為修真道門弟子,助纣為虐,奉命将你們誅殺于此!”

白亦諾斂起眉沉聲道:

“爾等奉何人之命?”

“無可奉告!”

話音一落,天兵天将就要祭出法器,忽的一陣金光閃過,道一聲“且慢”,一個白衣白發之人落在白亦諾等人身前。

“師門不幸,雲慕寒畢竟是我璇玑門弟子,理當由我來清理門戶。”

玄若葉清冷道,依舊是冷若冰霜,豔若桃李。

他轉過身,手中幻化出一柄血刃長劍,冷聲道:

“慕寒,自你拜入我門下,一直循規蹈矩,克己複禮,你天資卓越,更勝過為師,理應是下一任璇玑掌教,為了他,值得嗎。”

“值得。”

“即使不惜被所有修真道門取笑誤解?”

“全天下的人都誤會也沒關系,我在意的一直都只有他一人。”

雲慕寒緩緩抽出腰間的冷月劍,扔出一個結界圈将白亦諾護在身後。

“只要有我在,任何人也別想帶走他!”

話音一落,身影已動。

兩道白影在半空中纏鬥起來,他們兩人的身影極快,使又是同一門的法術,一時間打得不相上下,難舍難分。

玄若葉傳音入密,直達雲慕寒心底。

“慕寒,回頭是岸!”

雲慕寒神色不改,手下攻勢淩厲,冷聲道:

“他就是我的岸。”

“當啷”一聲,血刃劍落地,玄若葉口噴鮮血,倒在地上。

天兵天将一看玄若葉落了敗勢,紛紛祭出法器向雲慕寒襲去。

玄若葉站起身擋在雲慕寒等人面前,閉了閉眼,身上金色符文浮現,雙手手指翻飛,結起手印,形成一個巨大的金色防禦圈抵擋住天兵天将的攻擊。

“走!”

他朝身後的白亦諾怒吼。

白亦諾深深得看了一眼玄若葉,密室傳音道,

“多謝!”

白亦諾雙指間的遁身符落地

“碰!”

煙霧彌漫,眼前已經沒了白亦諾等人的身影。

“璇玑掌教玄若葉,公然抗命,打傷幾百天兵天将,與魔帝為伍,私自放走魔帝一個幹人等,奉上仙令,将你關押天牢,聽候發落!”

天兵天将走上前用捆仙索縛住玄若葉的雙手雙腳,又是一聲震天雷鳴,所有人都消失在半空中,仿佛從未有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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