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反正兇手不是我

更新時間:2014-4-28 13:44:49 本章字數:4470

明晚笑了笑,應了一句。 “剎車的時候撞上了方向盤,肯定是那時蹭的。”

剛撞上的一剎那的确很痛,但好幾個小時過去了,她不覺得多疼。

不經意望向他,裴煜澤的眼底是一種難以辨明的情緒,比起往日,此刻眼神熾熱而深沉,凝視她的表情極為認真。

他的手掌溫熱,五指修長,久久貼着她的額頭,他似乎覺得這是比冰敷更有效的治療。

她緩緩垂下眼睫,像是置身于某年某月某一日的午後,有人站在身後,捂住了她的雙眼,在她耳畔輕聲說:“小晚,你猜我能不能出國留學?”

心口劈過一陣鈍痛,明晚突地清醒,起身推開他的手,下了床。“我去喝點水。”

明晚刻意在樓下坐了一會兒,理清了頭緒,心中一片荒涼和空虛。不管她多想幹脆利落地結束那段無法開花結果的戀情,楚北默終究是她喜歡和等待的人,人腦不是電腦,即使她以為全都淡忘了,但某些記憶,依舊會在相似的情境下猛虎出籠。

隔天是周六,即使不用上班,裴煜澤很早醒來,只需幾個小時的睡眠,就能恢複體力和精神。但明晚不一樣,淩晨兩點她才睡的,過了九點,她還是睡得很沉。

裴煜澤靠在床頭凝視着她的睡顏,眼神柔和下來,真羨慕她有這種一覺到天亮的能力。

手機上傳來震動聲,林龍發來一條信息,他掃了一眼短信內容,然後,下了床。

裴煜澤擁有一個專人的更衣間,整齊放置着一年四季的衣服,顏色由淺入深,就連各種褲子也燙的平整,似乎出現一條褶皺都會破壞了美感。中央的白色實木櫃子,擺放着男士所用的袖扣,手表,手鏈,戒指,全都是名牌貨。

他在沒有驚動明晚的條件下,換了衣服,開車出了裴家的大門。

趕到一家巷子口的西餐館,這是林龍的大舅子開的店,做事方便。林龍已經帶來了人在貴賓室等候,裴煜澤一邊踏入其中,一邊掃視林龍帶來的女人。她二十三四歲,身材微胖,面相和善,看起來不太難相處。

“你跟明晚有什麽過節,要在她身上潑糞?”裴煜澤淡淡一笑,語氣聽不出過多的憤怒。

“你是什麽人?明晚的朋友?還是……那個包養她的金主?”錢雯雯心生防備。

“這些細節都不知道,你怎麽當舉報人?”他笑的不屑。

“明晚被包養,青山大學有一半人知道,我知道又有什麽稀奇的?你們不是警察,私下審問,是違法的。”錢雯雯沒有這麽快示弱,可見她對此早有準備。

裴煜澤不露痕跡地輕笑,那張無暇性感的俊臉令對方的女人有一瞬間的迷失:“既然你有點常識,那我問你,沒有證據舉報栽贓,這又合法嗎?”

錢雯雯察覺了不對勁,站起來走向門邊:“我要走了,別攔我。”

擋在門口的林龍轉動門把,打開門,笑着說:“不用怕,我們不會對女人動手。”

錢雯雯已經邁出去一條腿,聽到身後飄來冷沉的嗓音,沒有起伏。“這年頭,滿街的蘋果三星,錢家那種國産手機小品牌,只會山寨,不會創新,銷路怎麽可能會好?要是上大學的女兒還惹上官司,會很頭疼吧。”

她止步,轉身,眼底錯愕萬分。

“青大校董會一旦查清楚舉報人的身份,就會采取相應措施。如果是本校學生,這種道德敗壞的惡意行為,輕則警告,重則開除,反正是別想要畢業證書了。”裴煜澤往自己的美式咖啡裏加了一塊方糖,輕描淡寫地說。

大龍辦事,一向效率很高,才讓他比青大更早找到舉報人。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找到幕後主使。

“你想怎麽着?”錢雯雯面色大變,知道還不承認,下場會更慘。來人顯然知道她的軟肋。以她的成績,她根本上不了青大,父母在暗地裏花了錢才進去的,還有半年就畢業了,結果沒混到一張畢業證書,她怎麽回去見人?!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錢雯雯,你想怎麽着?”裴煜澤不看她,方糖在咖啡裏融化,沁人濃香在他鼻尖萦繞,他問的随意,已有十成把握。

“我根本不認識明晚。”錢雯雯垂着眼,終于吐露真相:“我在大學成績不夠格,很讨厭考試,怕自己寫不了畢業論文,但一個要好的學姐肯幫我的忙。她的條件是,要我匿名舉報明晚。”

“把名字寫下來。”裴煜澤從咖啡杯下取出一張杯墊,推到錢雯雯的面前。

錢雯雯的手微微顫抖,寫出來的字稱不上工整。

“三天之內,親自去找明晚道歉,只要她原諒你,一切都好說。”

“學姐的事能幫我保密嗎?我不想被人嫉恨。”錢雯雯央求道。

裴煜澤淡淡睇着她,不置可否,只是揮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林龍坐在裴煜澤的對面,看着圓形杯墊上的那個名字,眼底盡是不信。

裴煜澤什麽都沒說,只是轉過臉,望向對面那條很清靜的巷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陽光從玻璃窗透過來,卻無法溫暖他深冷的眼瞳。

剛踏入客廳,他便被鋼琴聲吸引,孫管家正想跟他打招呼,他一擡手,讓她別說話,輕輕走上樓。

明晚坐在鋼琴前,淺灰色的套頭毛衣,純白牛仔褲,清爽地紮了頭發。光潔白皙的側臉迎着光,随着她十指間的按壓,樂聲流暢瀉出。

貝多芬的《致愛麗絲》,算不上是太難的曲子。

裴煜澤依靠在樓梯口,音樂讓人放松下來,他聽着,唇角不自覺上揚,一如明晚般陶醉此中。今日,他穿了一套灰色衛衣,低調時尚,兩人乍一看,有種穿了情侶衫的錯覺。

就快到了尾聲,明晚從座位上起身,發現裴煜澤的存在,一臉驚詫,曲子戛然而止。

“孫管家說這是你小時候用過的鋼琴,不介意我彈吧。”

“都是老古董了,有什麽介不介意的?”裴煜澤走了過去,不以為然。

“以前的鋼琴手藝精湛,這架琴比我家裏的音色純正多了。”明晚看他毫無所謂,才重新坐下。

裴煜澤的目光之中,帶着一絲探求,鋼琴前的座位可以容納兩人,他順勢往明晚身邊一坐。

明晚知道他要問什麽。

“我媽是音樂老師,會好幾樣樂器,我從小就學鋼琴了。孫管家說你也是。”

裴煜澤眼神一黯,孫管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俊臉上故作平靜。“我們也不是沒有共同愛好。”

她低頭望着裴煜澤壓在黑白鍵上的五指,他的手指修長好看,應該很适合彈鋼琴。

“不再彈一首?這架琴很多年沒人碰了。”裴煜澤很有興致,饒有興味地看她。

“我考完八級就沒再彈了。”明晚寥寥一笑,搖頭拒絕。就在那幾個月,她媽出了車禍,她萎靡不振,像是一夜間把學過的東西全都荒廢。

話鋒一轉,她笑着問他:“真人不露相啊,彈一曲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吧?”

“笑話,我是随便彈琴的人嗎?”裴煜澤把手伸了回來,插在褲子口袋裏,态度倨傲,不可一世。

對于他的擺譜和傲嬌,明晚沒太多不習慣,識趣地合上了鋼琴。

裴煜澤往樓上房間走去,她在身後跟着,突然想起什麽,輕輕說了句。“真兇根本不是大胡子。”

他停下腳步,思前想後,才回憶起前幾天,那晚,他關了電視,恐怖片她看了一半,被告知真兇是兇神惡煞的大胡子。

“女主角精神錯亂,把那些人都殺了。”

裴煜澤靜靜地望着她,過了很久,才無所謂地扯出一道笑意:“那又有什麽關系?反正兇手不是我。”

明晚徹底石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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