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惡魔狩獵場!

望着水塔上的葉秋,葉寒江想要往前走,可身體卻好像失去了知覺一般。

心中的寒冷冰凍了心髒,也冰凍了他的每一個細胞。

他能怎麽辦?

他只能倒下,身子軟塌着倒下。

齊諾眼疾手快的将人接住,大喊道:“葉寒江,小九,你醒醒!”

葉寒江呆呆的望着他,雙眼沒有絲毫神采,有的,只有無限空洞,就好像丢失了整個靈魂一樣。

似乎察覺到有人呼喊,他嘴唇下意識的蠕動了兩下,卻又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齊諾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耳旁喪屍的嘶吼聲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齊諾四下看了看,發現水塔下方喪屍已經開始聚集。

最糟糕的還是對面的葉秋那裏,那些喪屍已經堆積到平臺下方不到半米的位置。

齊諾不敢讓葉寒江回過神來,在剛經歷過親手殺死摯友後,他無法保證在親眼目睹葉秋被喪屍分食的場景,葉寒江會不會徹底崩潰。

想到這裏,齊諾眼中利光一閃,撿起地上的勃朗寧手、槍,從腰上取下登山繩,速度飛快的打好繩結,将安全扣分別扣在了腰的兩側。

做完這一切,他右手抱起精神恍惚的葉寒江,左手拿着防纏夾和另一端的安全扣,一個助跑就從喪屍頭頂飛過沖下了水塔。

落地的瞬間,齊諾拔腿就向樓頂邊緣跑去,身後的喪屍聞風而來,即将到達樓頂邊緣時,他卻毫不減速,徑直沖了出去。

“當啷!”

越過橫欄時,齊諾順手将安全扣扣在了欄杆上,跟着張開左手面向着樓底直直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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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整個人和牆面成垂直角度時,他動了,他邁開腿,開始在豎直的牆面上大步的奔跑起來。

身後跟着跳下來的喪屍,由于沒有繩子減緩下墜力,很快就從二人身邊一閃而過。

齊諾沒有管身旁的喪屍,他專心致志計算着與地面的距離,當從五樓窗前劃過後,他擡起手來,在六分之一秒裏,将大樓附近停放的車子郵箱全部打爆。

“轟隆——!!”

一聲巨響響起,二人的腳下沖出了一股熾熱的波浪,伴随着驚天動地的巨響,滾滾濃煙如同鋪天蓋地的沙塵暴一般,騰空而起,碎裂的車子零件如同流星雨一般從四周灑落。

短時間的大規模爆炸産生了強烈的沖擊波,将大樓附近的喪屍全都推平在地上。

就在此時,腰上的繩子也到了盡頭,齊諾的刀早以握在手中,他手腕輕動,飛快的挽了個劍花。

“咔嚓!”

堅韌的登山繩應聲而斷,齊諾來不及放松,扛起葉寒江,速度飛快的向着醫院大門沖去。

到這時他不禁有些感謝葉秋了,大概是他流着血吸引了大部分喪屍,除了樓底下被沖擊波推倒的喪屍以外,他們這一路跑來,并沒有遭到太多的阻攔。

然而終究是活人的吸引力更大,身後逐漸想起來的腳步聲,預示着已經有很多喪屍跟在他們身後,只要稍微慢上一分半秒,等待着他們的,就将是萬屍分食。

然而當齊諾跑到大門處,看清門外此時的狀況時,他終于忍不住動怒了。

張遠他們竟然用大型的救護車将大門堵了個嚴嚴實實,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将他們全部困死在醫院中。

齊諾心中發了狠,腳下卻不減去勢,對準大門徑直沖了過去。

即将撞上大門的瞬間,他腰上猛然發力,硬生生将向前的沖勁改為了向上。

幾個箭步上去,齊諾沿着車頭的凹凸處一路沖上了車頂。

他扭頭看了一眼被擋在院內的喪屍,面色冷冽的望向天空:“主神,從現在起,我們的戰争開始了!”

說罷,從車頂一躍而下,扛着葉寒江大踏步走向了小金杯。

一直到回到公寓,葉寒江依舊是那副精神恍惚的樣子,大廳和二樓已經被喪屍占滿了。

齊諾扛着他,從樓外的欄杆爬上了三樓。

張遠等人正坐在房間裏商量應該怎麽辦,就在離他們一牆之隔的樓梯口,喪屍們猶如被阻隔在外一樣,老老實實的待在三樓之外的臺階上,不敢越雷霆半步。

當耳旁響起了張遠的聲音時,葉寒江忽然回過神來,他撥開面前的齊諾,一陣風一樣沖進了張遠他們所在的房間。

“為什麽?”葉寒江紅着眼眶緊握拳頭,站在屋子中央。

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此時的他正處于暴風雨前的平靜,一旦爆發便再無回環的餘地。

他盯着張遠,話裏沒有一絲感情的問道:“為什麽?”

張遠坐在凳子上雙手抱肩,一臉滿不在乎的回問道:“什麽為什麽?”

葉寒江低着頭,一道詭異的笑聲從他嘴裏溢出:“呵呵呵…哈哈哈….”

直笑得屋內衆人毛骨聳立了,他才擡起頭來,赤紅着眼珠走到張遠身邊。

“砰!”

沒有任何預兆的,葉寒江擡腳就将張遠踹翻在地,騎在了他身上揪住他的衣領,擡手便是一拳向張遠下颚揮去。

“啪!”

他就像瘋了一樣,一拳接一拳的打在了張遠臉上,怒吼道:“是你,是你殺了他。”

“為什麽?”

“為什麽偏偏是葉秋?”

“為什麽?”

“為什麽?”

他每問一句,便有一拳落在張遠身上。

葉寒江腦海中閃過葉秋的笑。

閃過他奮不顧身保護自己的樣子。

閃過寒冬臘月裏,他被凍得青紫的屍體。

閃過他躺在水塔的平臺上,對着自己哀求道:“小九,求你,給我一槍!”

閃過他摸着自己的頭,安慰道:“小九,聽話,啊!”

“小九,再給三哥唱一次九兒吧!”

身邊的那片田野啊!

手邊的棗花香,

高粱熟來紅滿天,

九兒我送你去遠方!

高粱熟來紅滿天,

九兒我,送你去遠方,

九兒我,送你去遠方!

他只覺得手下的人是那般的可惡,為什麽不是別人,哪怕是他自己都好。

為什麽偏偏是葉秋?

那個生命永遠停留在了十八歲的少年?

他既恨眼前的這個劊子手,更恨自己無能,明知道彼此敵人的身份,仍然選擇了相信他們。

齊諾站在門口,靜靜的看着他宣洩心中的憤怒。

下午為葉秋送行時,他是小九。

如今的這個他,更像自己認識的那個九爺了。

葉寒江紅着眼眶,心中怒意難遏,他伸手抓過旁邊的凳子,擡起來就要往張遠身上砸。

“嘩啦!”

一根木棍落在了他的後腦,大力之下葉寒江被打翻在地,頭上的鮮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葉寒江頭暈目眩的爬起身來,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指着張遠質問道:“所以,是因為他,你才撒謊的對嗎?說葉秋在另一棟樓?”

被質問的人緊緊抓着剩餘的半截棍子,站在不遠處膽戰心驚的看着他。

葉寒江如同狂暴的獅子,聲嘶力竭的對她追問道:“我們做錯了什麽?我三哥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殺了他?”

丁慧敏鼓起勇氣反駁道:“我們沒有殺他,他是死在喪屍手裏的。”

葉寒江顫抖着聲音說道:“如果當時你說了實話,我三哥就不會死了。”

他的眼神太過悲戚,丁慧敏忍不住退了兩步,咬了咬唇堅持道:“我說的就是事實。”

葉寒江終于爆發了:“還要撒謊嗎?”

他從張遠內衣兜掏出槍來,扔到所有人面前:“我三哥胸口中了一槍,樓裏只有你們三個,只有他才藏着槍,如果不是他動的手,那我三哥身上的槍傷是誰弄的?”

丁慧敏看着那個大發雷霆的男人,硬着頭皮狠心道:“不是我們做的,你就是再問十遍,一百遍,我們也沒做。”

葉寒江眼中的光亮瞬間熄滅了,他無意識的輕輕的重複道:“沒做嗎?”

一滴淚從他眼眶滑下,順着臉頰滴落在地上。

葉寒江卻只覺得有什麽東西也跟着摔落下去,他心底悵然萬分,像是無奈,又像是心如死灰。自言自語道:“是啊!你們沒做,那就沒辦法了。”

他擡起頭來,直直的看着丁慧敏,神色間全是漠然:“既然這樣,那就只有我親手了結這一切了。”

他彎腰抓起了地上的槍,幹淨利落的拉上槍栓,擡手對準張遠腦袋就要扣動扳機。

丁慧敏一見大驚,忙撲過去抱住葉寒江,大聲哀求道:“不可以!”

葉寒江将人一把甩開,歪着頭看向張遠,宛如地獄裏爬上來的複仇惡魔:“不承認也沒關系,大不了,我就當個惡人。”

他滿腦子都是報仇!報仇!報仇!

什麽任務?

什麽保護世界支柱?

統統的都去他媽的!

他食指輕放在扳機上,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然而預料中的槍響并沒有響起,就在葉寒江決意射殺張遠時,一股麻酥酥的感覺從葉寒江背後襲來。

他只感覺有兩股巨大的磁場由下往上向腦心擠壓,牙齒不自覺的打起顫來。不到一秒的功夫,葉寒江便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冷熱。

随之而來的,是一陣令人惡心的眩暈,他眼前忽然一黑,神智忽然什麽也不知道了。

“啪嗒!”

失去了支撐力的手、槍掉在了地上,丁慧敏癱倒在地不自覺的松了一口氣。

一旁的齊諾卻是面色冰冷,他看着葉寒江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身體,眼中殺意沖天。

他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将人一把攔腰抱起。

臨出門前,齊諾瞥向張遠和丁慧敏,眼神裏滿是厭惡:“世界支柱?不過是可憐的試驗品罷了。”

說罷,抱着葉寒江轉身向305走去。

張遠如遭重擊,當場被震在了原地,連手腳都微微顫抖起來:‘他知道了!他怎麽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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