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薛定谔的貓!

顧啓諾擡手将一個東西扔給了葉寒江,他接過一看,是一把巴掌大的黑色短刀。

“這是?”葉寒江只覺得它看起來非常熟悉,但腦海中卻沒有任何印象。

“亂獄鐮,你的武器。”顧啓諾回道。

“亂獄鐮?”

伴随着葉寒江的聲音,手中的黑色短刀閃過一束紅光,似乎是在回應他的呼喊。

葉寒江心念一動,原本袖珍的亂獄鐮見風就長,瞬間化為一柄約一米左右的長刀。

他掂了掂手中的武器,發現輕得好像羽毛一樣,非常适合他這樣爆發力不足的體弱選手,心下對這把亂獄鐮不禁又添了幾分喜歡。

此時天色已晚,再暴露在荒野之中會很危險,葉寒江便讓所有人留在小木屋,先在這裏休整一晚。

白天的種種遭遇讓所有人都疲憊不堪,衆人躺下沒一會兒功夫,便都陷入了昏沉的夢鄉。

寂靜的深夜中,一對紅點在屋角一閃一滅。

葉秋睡得正香,朦胧中察覺到似乎有東西爬上了自己臉頰,他不耐煩的将之撥到一邊,正要繼續再睡時,更多的東西爬了上來。

葉秋以為是章立在同自己開玩笑,睜開眼就要發火,卻不料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瞪圓了眼,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失聲驚叫起來:“我艹,好多蟲子!”

睡得正香的葉寒江被驚醒,翻身忙走上前,果然見有褐紅色的蟲子從牆體下方的縫隙和孔洞中鑽了出來。

之前他們認為是房主圖涼快建造時留下的縫隙,原來是為了方便這些蟲子。

這些蟲子體長從很小到5.5厘米都有,不過大部分體長都在4厘米左右。

不過幾秒的時間,地上就密密麻麻的聚集了一大群,它們的外表有的呈灰白色,有的呈棕黃色,再加上節肢間明亮的黃色,遠遠看去如同五色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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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蟲子爬近了,衆人這才看清它的外貌,只見那它身軀細長,長了一個圓圓的腦袋,腦袋兩側長着一對突出的長觸須和一張鐵鉗似的嘴巴。

緊挨着腦袋的是它的身體,身子是由十幾節軟甲組成,身、下是二十幾只尖細的腿,身子後面是彎如月亮的尾巴,由許多小節組成,能自由地彎曲。

從外表看來和蟑螂倒是有幾分相似,只是蟑螂都是硬甲殼,而這裏的蟲子看起來都是軟甲殼。

顧啓諾看着那群蟲子,只感覺頭皮一陣發麻,頭也沒回的喊道:“葉秋,帶幾個女人先撤,小石山那邊彙合。”

葉秋轉頭看向葉寒江,只見他面色也格外凝重,點頭回道:“是。”

說罷轉身護着李藝她們幾個沖出了門口,确認女人小孩都已經撤走之後,顧啓諾轉頭對其他人說道:“章立,萬客。”

“在。”

“随我斷後。”

說着看了葉寒江一眼,叮囑道:“你和葉秋一起,掩護李藝她們撤。”

葉寒江卻挑了挑眉,一把将窗戶上方的窗簾扯下團成團,搖頭道:“來不及了。”

話音未落,顧啓諾便察覺到腳下的地面傳來了一絲輕顫,他轉頭一看,只見方才還只有三兩只湧入的圓孔,突然猶如噴泉一樣,瘋狂的向外噴吐着蟲浪。

顧啓諾頭皮一陣發麻,早年被蟲子圍堵的記憶突然湧現腦海,他悄悄握緊了手中的橫刀,不想讓別人看出自己的害怕來。

蟲子大軍如同浪潮一般直撲他們而來,大群蟲子抖動細足的震動聲,甚至讓衆人産生了耳鳴的錯覺。

不過是一個呼吸的功夫,原本還遠在幾米外的蟲子便已近在咫尺。

這些蟲子嘴尖爪利,又是成群結隊的行動,一般人很難躲過他們的襲擊,不過一次交鋒,就讓在場的大部分人挂了彩。

葉寒江剛把一群逼近的蟲子打散,抹了一把手臂上的鮮血,眼睛不經意的瞥到地上的蟲子的屍體,面色驟然一沉:“糟了,是蛐蜓。”

章立手持陌刀擡手将靠近自己的蟲子掃開,大聲喊道:“什麽蜓?”

葉寒江拿衣服裹了汽油,制成簡易的火把,一邊将靠近的蟲子逼退,一邊回道:“蛐蜓,注意別讓它們咬到了,這些蛐蜓的觸角和大颚有毒,被它們刺傷後皮膚會發生腐爛或腫大。”

一聽說被這東西叮咬了會中毒,原本就對這些蟲子避之不及的人閃躲得更靈活了。

萬客剛被一只蛐蜓咬破了左側臉頰,這會兒又被一群蟲子追得哇哇直叫,幾乎是吼着問道:“我說哥幾個,別他娘扯那有的沒的了行不?先說說那這玩意兒的克星是什麽啊?”

葉寒江暗惱自己一時發昏,有了飛機大炮,就忘了小米步、槍了。

這般想來,忙看向顧啓諾,那人也正好看向了他,兩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用鹽水。”

章立一聽,立馬撒腿就向海邊跑去,沒一會兒功夫就扛着汽油桶回來了。

滿滿一桶海水往屋裏一倒,原本還氣勢洶洶的蟲子立馬變得潰不成軍,躲閃着撤了個幹幹淨淨的。

從小屋離開之後,葉寒江面部表情卻并未輕松,反而越發凝重起來。

章立剛将身上的蛐蜓屍體清理了,見他這樣便打趣道:“這不是都完美過關了麽,你怎麽還皺着個臉跟八十歲的老太太似得?”

早已察覺到這邊異樣的顧啓諾伸手摘掉葉寒江頭發上的蟲子,詢問道:“怎麽了?”

葉寒江看了他一眼,不答反問道:“你知道大量蛐蜓形成的原理是什麽嗎?”

顧啓諾挑了挑眉:“什麽?”

葉寒江視線落在了小屋的方向:“屍體,很多很多的…屍體!”

那聲音低沉而缥缈,再聯想到話裏的很多很多屍體,讓衆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葉寒江的話并未說完,然而衆人都明白,在這種環境中,屍體越多,也就意味着依賴屍體存活的腐食生物也會越多。

衆人随着他視線望着小屋,目光之中俱是擔憂。

成功逃出海邊小屋之後,葉寒江幾人迅速前往小石山和葉秋等人彙合。

此時小屋已經無法返回,其他地點誰也不知道是不是藏着未知的危險,衆人商議過後,幹脆選擇就地紮營。

在安排完守夜的順序之後,衆人三三兩兩的躺倒在地上,陷入了昏睡之中。

向修看着眼前的火光有些出神,他仿佛還記得被大烏賊王拽走時,那種魂飛魄散的感覺,總感覺白天的死裏逃生就好像夢境一般。

章立見他發愣,扔了一支煙給他。

向修接過煙,很客氣的道了謝。

章立笑了笑:“不用客氣。”

向修擡頭看了章立一眼,這個男人正叼着煙眯着眼看向遠方,火光的映照下,左臉上的那三道疤忽隐忽現。

或許是長夜太無聊,又或者是這個男人太過沉默以至于讓人産生了一陣神秘感,他突然起了興趣,問道:“你臉上的疤?”

章立聽了他的問話,愣了一下,随後吐出了一口煙來:“哦,這疤啊”

說着擡手碰了碰那三道疤,笑了笑:“年輕的時候不懂事,讓狼給抓的!”

他面上一派風輕雲淡,好似這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向修見他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兩句,對自己怎麽受傷、以及受傷的原因卻只字不提,當下也識趣的不再追問。

山腳附近,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一聲‘吧嗒’,在寂靜的夜晚裏響起。

“敵襲!”

一聲高呼響徹整個營地,跟着便是‘噠噠噠’的槍聲。

葉寒江從夢中驚醒,一把抓過亂獄鐮,一個挺身從地上躍起,跟在顧啓諾身後就向着發出聲音的位置沖了過去。

與他動作相同的還有其他幾人,當衆人到達戰火區時,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所有人。

萬客咽了咽幹澀的喉頭,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天,這…這是什麽啊?”

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是七、八只外形像牛腸的暗紅色蠕蟲,最短的也有一米,最長的有将近1米5左右,體型粗大,如同男性大腿一般粗細。

它的尾端很短,不像常見的蠕蟲那樣是錐形,而是方形,看起來就像是被刀切斷一樣。

昂起來的‘頭部’說是頭,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個肉瘤,完全看不見眼睛、鼻孔和嘴的蹤跡,讓人乍一看根本無法具體辨識其頭部和尾部,有的蠕蟲身體兩端還探出了兩個和蝸牛相似的犄角。

這些蠕蟲的行進方式十分古怪,它們要麽向前滾動着身體,要麽将身體傾向一側蠕動前進。

正當衆人呆若木雞愣神之時,章立大喊道:“小心!”

衆人這才發現,那邊章立已經跟那些蠕蟲交上了火,他腳邊躺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怎麽回事?”葉寒江驚道。

章立一邊點射,一邊扯着嗓門回道:“這玩意兒會噴腐蝕性的液體,向修沒提防,被噴了個正着。”

片刻之間,衆人只聽一連串的‘啪嗒啪嗒’聲在小石山附近響起。

原來小石山就在山崖附近,山崖上方有一處平臺,上面長滿了藤蔓,這些蠕蟲就是從上面掉下來的。

那些蠕蟲就好像下餃子一般,只是半柱香的功夫,葉寒江他們周圍就已經全是這種怪蟲的蹤跡。

從章立摟了火,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只聽見整個小島上到處都是火光和噠噠噠的槍聲,

這些蠕蟲似乎對血腥味特別敏感,對葉寒江他們這幾個大活人視若無睹,偏偏一個勁兒的向着向修所在的位置靠攏。

米平一臉慘白的驚呼道:“它們的目标是向修。”

萬客正和那些蠕蟲幹得熱火朝天,既要擔心被它們襲擊,又要擔心子彈別誤傷了隊友,一時之間焦頭爛額。

這會兒聽見他在旁邊瘋了一樣的亂叫,只覺得腦門上的青筋都蹦了出來,忍不住吼道:“我說米八婆,你丫能不能閉嘴啊!”

說話間,一只蠕蟲張開了口器,對着他就是噴射出一灘液體來。

米平情急之下,連忙伸手拽了他一把,原本瞄準蠕蟲的一梭子子彈頓時都打在了一旁的空地上。

萬客剛要抱怨他幫倒忙,卻聽他身後的李藝等人一陣驚呼。

他轉過頭,就見自己方才站着的地方正冒着陣陣濃煙,土壤和石子被那只蠕蟲噴出來的液體腐蝕得哔啵作響。

李藝忍不住喊道:“米平,你的手!”

衆人這才發現,方才米平為了拉萬客,手上不小心濺上了腐液,原本完好的左手被腐蝕得能看清白骨。

不用他們說,顧啓諾一見這場景,立馬聯想到向修的傷,忙下令衆人撤退。

一行人邊打邊退,很快就擺脫了那些蠕蟲的追擊。

等安全下來,衆人這才有心思來讨論剛才的那場遭遇戰。

“我去,剛才那蟲子到底是什麽?跟截腸子似得。”章立拍着胸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萬客吐槽道:“你家腸子會噴酸液啊?”

章立沖他擠眉瞪眼:“我看那腸子很喜歡你嘛!誰都不照顧,一路就追着你跑來着。”

萬客瞄了路蕊一眼,故意大聲說道:“你可別瞎說,爺爺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君子,才不吃它那一套呢!”

兩個活寶還在你一句我一句的插诨打科,而另一邊,李藝和邊清正忙着給向修包紮。

葉寒江走上前去詢問道:“向修怎麽樣?

李藝将最後一個繃帶打上結,面色微沉的搖了搖頭:“不太好,一只眼睛廢了,身上百分之三十的皮膚都被腐蝕性液體命中,尤其是面部和頸部,幾乎找不出一塊兒好肉來,我跟邊姐剛替他止了血,傷口也做了緊急包紮,但是,短時間內恐怕會出現行動困難的現象。”

李藝話只說到這裏便停下了,可在場的人都聽懂了她話裏暗藏的信息,這種環境下失去行動能力,和把命交到死神手中也沒什麽區別了。

來到荒島僅僅只過了一天,便有一位同伴被這些怪物重傷,誰也不敢說自己能否見到明天的太陽,隊伍裏的氣氛越發沉默起來。

然而誰也不知道,未來的六天裏,還有什麽在等待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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