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反方向的鐘!
破空聲和悶哼聲同時響起。
葉寒江只覺得噴在自己脖頸的熱氣往一旁偏移了幾分,原本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瞬間消失不見。
他掙紮着起了身,這才發現,那條白爪狼王已經全然不見先前的威風凜凜,此時正側躺在自己身邊漸漸失去生息。
而在它胸前靠近腹部的位置,一把橫刀直直插過了它的腹部,正泊泊的往外流着鮮血。
關鍵時刻,顧啓諾不顧自己的安危,以被狼咬傷脖頸的代價,強行扔出武器成功擊殺白爪狼王。
另一邊,狼群見狼王受了傷,頓時都紅了眼,跟炸了鍋一樣不顧一切的要沖向葉寒江他們。
被這陣勢吓到的衆人忙舉起武器,空氣中彌漫着硝煙的味道,情勢一觸即發。
就在這關鍵時刻,只聽一聲低沉的嚎叫在衆人耳邊響起。
是之前那匹老狼,它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不舍的看了狼王一眼,随即對着天空擡起了頭顱。
“嗷嗚…”
一聲高亢的狼嚎響徹在小島之上。
其他狼也擡起了頭,學着老狼那樣仰天長嘯,以狼族标志性的嚎叫,向他們的狼王最後一次告別。
一陣狼嚎過後,狼群瞬間消失在了衆人視線之中。
留在原地的衆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葉寒江從地上爬起來沖到顧啓諾身旁,脫下白色T恤緊緊的按在了血流不止的傷口上,神色慌張道:“阿諾!”
顧啓諾此時已經從眩暈中緩了過來,他很淡定的坐起了身:“我沒事,只是皮外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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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拿開了白T。
葉寒江看了一眼,發現傷口大動脈僅有不到5毫米的距離,登時怒極:“你不要命了。”
顧啓諾垂眸:“我說過要保護你,你死了,我也沒什麽好活。”
有外人在場,葉寒江滿肚子的話說不出來,他從背包裏掏出藥盒繃帶,默默的替顧啓諾處理起傷口來。
內心卻猶如煎鍋上的牛排:他要怎麽做?才能報答這個男人連命都不要來救自己的情誼?
遇上這種變故,關簌簌和衛國說什麽也不肯再繼續追查下去,葉寒江擔心顧啓諾的傷勢,只好宣布打道回府。
回廠區的途中,他們在一片空地上發現了柯曉和Jerry的衣服碎片,根據出血量以及滿地的殘肢來看,應該是兇多吉少了。
關簌簌翻了個白眼:“柯曉也真是的,自己送死就算了,幹嘛還拉個小孩兒一塊啊?”
“死者為大,嘴上積點兒德吧!”
衛國對她這樣幸災樂禍的态度很是看不順眼。
關簌簌冷笑:“真可笑,難道我閉嘴就可以忽視她害死Jerry的事嗎?”
衛國:“你究竟是為那小孩抱不平,還是借題發揮你心知肚明。”
“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在場的誰不知道,你嫉妒人家柯曉。”
關簌簌哼了一聲:“我嫉妒她?嫉妒她什麽?邋遢、髒、不愛洗澡?”
“你嫉妒她比你漂亮。”衛國懶得跟她扯,一語命中靶心。
“你!”被說中痛腳的關簌簌一臉憤恨,紅色的指尖點着衛國半天說不出話來。
“行了,都別吵了,要內讧也不是現在。”葉秋讓他倆吵得頭暈,不耐煩的吼道。
只有葉寒江盯着那些肉塊面前久久不肯挪步。
顧啓諾在他旁邊蹲下:“怎麽了?”
葉寒江看着面前血肉模糊的肉塊:“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回去再想吧,這裏不安全。”顧啓諾掃了掃周圍的環境,勸道。
“嗯。”
直到遠遠看見廠區灰色的樓頂,衆人才真的松了一口氣,衛國快步跑到門口,拉開門便往屋裏鑽。
左腳跨進大門的瞬間,葉寒江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身後的顧啓諾疑惑道:“小九?”
葉寒江沒有回答,他轉身出了大門,徑直向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察覺到不對的其他人忙跟了上來,葉寒江一直走到衛生間背後的草坪前才停下了腳步。
當看清眼前的一切時,衆人都驚了,衛國睜大了眼:“這…這是怎麽回事?”
原來昨晚方彥博掉下去的那個大坑,不知何時竟然消失不見了,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是完整無缺的草坪。
葉寒江擡起一只腳輕輕踩了踩大坑原來在的位置,腳下傳來的觸感讓他立馬意識到什麽,對顧啓諾二人道:“找工具把這裏弄開。”
二人應聲而去,很快便拿着鐵鍬、撬棍等物走了回來。
在衆人的通力合作之下,沒一會兒功夫便将面前的草坪清除一大片。
撬棍楔進了大坑的邊緣,随着一聲呼喝聲,重達幾百公斤的水泥板被撬了起來,露出底下四四方方的坑口。
葉寒江打開了手電在裏面粗粗掃了一圈,随即拽過繩子開始打結,顯然想要下去一探究竟。
為了以防萬一,他讓葉秋、衛國以及關簌簌留在上面接應,而自己則和顧啓諾順着繩子滑了下去。
才一落地,顧啓諾便察覺到不對勁了,追到他身邊提醒道:“小九…”
葉寒江點頭:“我知道。”
他打着手電環視了一圈四周,随後将亮光定格在了離他腳下不遠的空地上:“灼燒的痕跡消失了。”
“還有腳印。”
顧啓諾看着空空蕩蕩的地板,補充道:“撇去方彥博的腳印不說,我們之後下來帶他屍體上去時,也在地上留了不少腳印,可現在這裏一個腳印也沒有。”
手電掃向了四周牆壁上的巨型電熱絲,葉寒江面色凝重道:“那些機關上也積滿了灰塵,說明已經很久沒有啓動過了。”
“怎麽樣了?”頭上的坑口探進來一個腦袋,葉秋好奇的問道:“有什麽發現嗎?”
二人沿着繩索爬了上去,将密室裏的異狀都告訴了衆人。
“什麽痕跡都沒有?”關簌簌驚呼道:“那昨天晚上咱們看見的,難不成是幻覺不成?”
葉寒江搖頭:“不會是幻覺,哪有這麽多人的幻覺都是一模一樣的。”
“那會不會是他們殺了方彥博之後,故意把殺人現場恢複原狀,以此來誤導我們?”衛國猜測道。
“又或者,是平行空間或者瞬間複原?”經歷過兩個詭異世界的葉秋猜測道。
“究竟是什麽,我們确認一下就知道了。”葉寒江目光深邃的說道。
他們檢查了草坪上的草,确認沒有發黃和挪動過的痕跡,排除了是有人故意消除兇殺現場的可能。
跟着幾人又前往了方彥博的墳墓,廠區外的小土堆依舊靜靜的屹立在那兒,邊上的草叢裏,還有慌忙掩埋留下的痕跡。
“看來不是複原。”葉寒江輕點下巴道:“如果是瞬間複原,那此時的我們就不可能看見方彥博的墳墓。”
“那就只剩平行空間了?”葉秋詢問道。
葉寒江蹙眉,随即搖頭:“線索太少,暫時還沒有辦法确定。”
他的視線穿過葉秋落在了顧啓諾身上,那人依舊是走神的狀态。
從發現柯曉、Jerry很可能殒命之後,他就一直是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阿諾?”葉寒江出聲喚道。
對面的人沒有絲毫反應,葉寒江便又喊了一聲。
“嗯?”顧啓諾回過神來,一臉迷茫的看向他。
葉寒江很敏銳的察覺到他情緒不對,試探着開口問道:“阿諾,你有什麽發現嗎?”
他眼中閃過糾結之意,半響後方才說道:“不好說。”
關簌簌急道:“有什麽不好說的?你既然有想法,那就說出來大家一起讨論,憋在心裏算怎麽回事兒啊?”
顧啓諾看了葉寒江一眼,見他也目露贊同之意,便開口說道:“這種殺人手法和有個人很像。”
葉寒江聞弦歌而知雅意:“蓋亞?”
顧啓諾點頭:“我曾經聽人講過,蓋亞當年之所以會那麽出名,除了獨立特性的打扮、過人的身手,最關鍵的就是他曾犯下一樁詭異的命案。”
“他以參加逃生游戲為由,将七個人聚集在了一起,然後耍了有些不知名的手段,使得這七個人在密室裏內讧自相殘殺,他卻鑽了法律的空子全身而退。”
“當時負責調查案子的警官懷疑他是幕後兇手,只可惜沒有證據,不過唯一能斷定的是,那場逃生游戲是他精心策劃的一個陰謀。”
“難道就這麽放任他不管?”
“怎麽管?整個游戲過程中,他沒有做任何違法的事,怪只能怪那些死者內心太過黑暗。”
葉寒江不解:“的确和我們現在的情況很像,可我想不通的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以他的武力值,想殺我們不過是費點兒力氣的事,沒理由要兜這麽大個圈子。”
顧啓諾也是一頭霧水:“但方彥博、柯曉還有Jerry的死法,的确和他當年的殺人手法一模一樣。”
“也許是為了好玩,又或者有別的什麽目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和這件事絕對脫不了幹系。”
“那還等什麽?”衛國頓時激動了:“現在就去找他對質,看他能說出什麽來!”
葉寒江攔下了他:“沒用的,以蓋亞的性子,就算去問也得不到答案,說不定他還會故意給我們有誤導性的回答。”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就等着他來殺嗎?”關簌簌面色不虞道。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楊超,我擔心他會有生命危險。”
當聽見葉寒江說還要去找楊超時,關簌簌和衛國面上閃過一絲不悅。
只是攝于顧啓諾的武力值,不得不捏着鼻子答應了下來。
葉寒江看向密林深處,眼裏閃過一絲擔憂:兇手他到底想做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