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反方向的鐘!

在親眼目睹了關簌簌的死亡之後,衛國長期緊張的神經終于繃不住了,整個人陷入了崩潰之中,跌坐在一旁自顧自呢喃。

此刻沒人顧及給他做心理輔導。

葉寒江看向冰河之下的關簌簌,說道:“先把她撈上來吧!我想,那個自大的兇手,一定也會在她身上留下線索的。”

為了避免同樣跌落冰河中被凍死,葉寒江他們選擇用套繩的方式将關簌簌的屍體從水中撈了出來。

當三人将屍體輕輕的放在一旁的地面上時,恐慌的臉色、被凍得暴起的血管,還有一股股如同蚯蚓一般,在蒼白的臉上凸顯出來的血管,一覽無餘的出現在所有人眼前。

看着這樣的場景,葉寒江有些心慌,早年葉秋被凍死的屍體仿佛又一次出現在了眼前。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葉寒江擡頭,眼前出現了顧啓諾擔憂的臉:“你沒事吧?”

葉寒江搖搖頭,深呼吸一口氣,這才轉過頭看向關簌簌的屍體。

冰水的低溫急速冷凍導致她的外套、頭發等物都凍得僵硬,不過幸好葉寒江也不打算給她驗屍。

他照舊将關簌簌右邊的袖子撩了上去,照舊查驗之前楊超相同的手腕部位,果然在那裏發現了三個刻上去的666阿拉伯數字。

“看來,這個兇手真的認為自己是在為上帝執法。”

葉寒江放下袖口斷言道:“殺人的規則應該是按照聖經裏記載的七宗罪,即淫/欲、暴食、嫉妒,柯曉和Jerry應該對應懶惰和傲慢,因為死者是誰暫時不知道,所以還剩下兩個罪名,分別是衛國對應的暴怒和我對應貪婪。”

說着自嘲的笑了起來:“原來在主神眼中,我想複活三哥竟然是一件貪婪的事情。”

“小九。”葉秋擔憂的看着他。

葉寒江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我沒事,只是覺得有些造化弄人罷了。”

顧啓諾視線在關簌簌的屍體上掃了一眼,跟着皺起了眉。

他伸手将關簌簌壓在身下的外套扯了出來,向另外兩人問道:“我記得關簌簌穿的應該是件襯衣對嗎?”

葉寒江點頭道:“沒錯,怎麽了?”

顧啓諾指了指她身上的白色呢子大衣說道:“那這件衣服是從哪裏來的?”

葉寒江這才注意到不對勁來。

的确,兇手是從房間直接擄走關簌簌的,所以大衣應該不是關簌簌主動穿上的。

可既然它都要殺關簌簌了,為什麽還要給她穿上大衣保暖呢?

想到這裏,葉寒江立刻招呼另外兩人将關簌簌的大衣脫了下來。

當他們将大衣平鋪在地面上時,又是一串數字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執行者:888,這是什麽意思?”

葉秋驚疑道:“不是聖伯多祿嗎?”

他清楚的記得告刑罰書上的執行者落款明明是聖伯多祿來着,怎麽一晚上的功夫,又改成888了?

難不成那兇手殺人還圖個吉利,故意寫個888上去?

葉寒江的臉色卻難看起來,當發現顧啓諾神色同樣凝重時,他開口道:“你也想到了,對嗎?”

顧啓諾點頭。

倒是葉秋不明所以道:“想到什麽了?”

顧啓諾解釋道:“888在聖經中,代表的是上帝。”

面對葉秋依舊迷茫的眼睛,葉寒江補充道:“一開始它對自己的身份是非常明确的,就是作為神在人間的執行者存在,但現在它将自己标榜為上帝,兇手的心理發生變化了,從一個執行者轉變成了判刑者。”

“這中間有什麽說法嗎?”

葉寒江肯定的回道:“接二連三的成功得手,使得它變得自大膨脹起來,甚至産生了自己可以比肩上帝的想法,這說明這個人的心理一直處于極度不穩定的狀态。”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兇手很有可能患有心理疾病或是精神疾病?”葉秋猜測道。

“不錯。”葉寒江道:“我猜它的下一個目标不是我就是衛國,不過從武力值來看,它向衛國下手的可能性更大。”

從關簌簌死亡之後便陷入恐慌的衛國聽了這句話,哆嗦着呢喃道:“兇手,你們才是兇手!啊!!!!”

話畢,轉身驚恐的又叫又喊的擠進縫隙裏跑了。

葉寒江攔住了試圖前去追回衛國的葉秋,搖頭道:“不用去了,他心中已經認定我們是兇手了,你去追只會讓他逃得更快。”

葉秋擔憂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道:“那就這樣放任他不管嗎?”

葉寒江道:“他如果夠聰明,就會找一個隐秘的地方躲起來,可兇手要是找到他,就只能認命了。”

将關簌簌掩埋後,葉寒江他們回了廠區公寓。

屋內沒有衛國的身影,當葉秋說廚房裏的食物少了一些後,葉寒江便斷定他應該是找地方躲了起來。

“小九,現在怎麽辦?”臨睡覺之前,葉秋詢問道。

葉寒江靠在床頭,聞言搖頭道:“不知道,我還有些事情沒有想通,也許等明天确認過一些東西之後,我就能确定了。”

這一晚是沉默而壓抑的。

第四天早上,從睡夢中醒過來的葉寒江第一時間确認了枕邊,發現今天并沒任何東西,他又确認了床邊的刻痕,驚訝的發現它果然如之前預料的那樣,只剩下四根了。

而另一邊,去确認方彥博等人屍體的顧啓諾也回來了。

他告訴葉寒江,已經死去的三個人屍體都在,且保持着死去時候的模樣沒有改變。

葉寒江嘆氣道:“我想明白這些怪異的情況是為什麽了。”

迎着葉秋和顧啓諾疑惑的眼神,他說道:“這個空間被一分為二了,它的時間線和事件線是相反的。”

“什麽意思?”

“以我們為例,第一天的事情發生在了第七天,第二天的事情發生在了第六天,以此類推。也就是說,我們的事件線是正确的,但時間線颠倒了。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為什麽刻痕消失了但屍體依舊維持原樣。”

二人齊刷刷搖頭道:“不懂。”

葉寒江只好試着用更容易懂的語言來解釋道:“就好比方彥博死亡,正确的說法是他在第一天死于火燒,死于火燒是事件線,而第一天則是時間線,現在死于火燒這件事正常發生,但時間卻颠倒了,變成了第七天。”

“如果是這樣,我想那些突然出現的樹葉和我床邊的刻痕就可以解釋通了,一定會有一個另一個我,是處在時間線正确但事件線颠倒的空間,那些東西都是他給我的提示。”

“可是,他怎麽确定他所在的時間線是假的,而我們的是真的呢?”

葉寒江眼神格外篤定:“只有一個答案,他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我很了解我自己,一旦發現時間錯位,那麽正行時間線上的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提醒另一個我。”

“既然這樣,那第一天為什麽沒有提醒呢?”

“不,他提醒了,只是沒有成功而已。”葉寒江循循善誘道:“你想,想要提醒一個人,最快的方法是什麽?”

顧啓諾思索了片刻後,答道:“寫信!”

葉寒江點頭:“不錯,就是寫信,只可惜,這個方法應該不被空間規則認可,所以我們第一天才沒有接到任何提示,我想,他應該是在第二天,發現第六天的事情依舊毫無變化的發生了,意識到這條路走不通,所以,才選擇了用別的方法提示我們。”

話雖這麽說,葉寒江心中卻有些疑惑,坐以待斃向來不是自己的風格,按照他的脾性,任何事情都會做兩手準備,所以,一定還有一個提示,是自己尚未發現的。

“別的方法?”

葉寒江點頭:“一旦發現直接對話的方式行不通,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選擇将最重要的信息傳遞出來,那就是——空間結束的時間。”

顧啓諾瞬間頓悟:“那六道刻痕!”

“不錯,我之前一直在想,為什麽六道刻痕要分做兩部分刻下?而且第六道和其他五道間的間距那麽的平均,就好像故意拿尺子照着刻的一樣。”

葉寒江道:“現在我想明白了,因為中間有一道刻痕,另一個我沒有辦法刻上去。”

“刻不上去?”葉秋疑惑道:“怎麽會刻不上去呢?”

“兩種可能,第一,他在應該刻下那道刻痕的時候,在做別的事情,導致錯失了刻下刻痕的機會,比如我之前說的,在第一天嘗試寫信通知我。”

葉秋:“不對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完全可以補上那道刻痕啊,沒必要故意空下來吧?”

葉寒江若有所思道:“所以一定有讓他空下這道刻痕的理由,只是我們還沒發現。”

顧啓諾追問道:“那第二呢?”

葉寒江忽然有些心虛,他遲疑了片刻,還是咬牙将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第二,我在該刻第七道刻痕的時候,已經沒辦法刻了。”

“你想說你死在了第七天,是嗎?”顧啓諾眼底閃過一絲愠怒。

葉寒江在他逼人的直視中,緩緩的點下了頭。

“死?這怎麽可能?” 葉秋驚訝道:“難不成那個蓋亞真的是兇手?可是也不對啊,阿諾不是說,那個蓋亞的武力值只比他高一點,怎麽可能在我們三人聯手的情況下殺掉你啊?”

顧啓諾一直看着他,眼裏晦澀不明。

葉寒江心知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幹脆頂着顧啓諾要吃人的目光将推測一股腦倒了出來。

“如果真的是第二種結果,那麽只有兩種可能性,第一,這個島上還藏着一個武力值逆天的人,合我們三人之力都無法抗衡。第二…”

葉寒江忽然停了下來,他垂眸喟嘆道:“我死于自殺。”

這個推測猶如炸、彈将二人炸蒙了,葉秋不解道:“自殺?為什麽呀?”

葉寒江眼神迷茫的搖着頭:“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重要到——我不得不選擇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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