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5歲的我,結婚了
安瀾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趁着空閑,正在看袁姐交給她的新項目資料,被突然響起手機鈴聲吵醒了。
待她看清來電顯示是“媽媽”時,安瀾心中隐隐約約浮上不詳的預感。
安瀾來到樓梯間按下接聽鍵,手機那邊傳來安母聲嘶力竭的哭喊:“瀾瀾,你快回來啊,家裏出事了,你爸和你弟弟被人帶走了,你快回來啊。”
安母在電話中泣不成聲,來來回回就是家裏出事了那麽幾句,叫安瀾趕緊回來,根本說不清楚家裏到底出了什麽事。
安瀾挂掉電話,回到辦公區,将項目資料交給宋雨,跟袁姐打了個招呼請假,就急急忙忙趕往高鐵站。
一路上,她不停的給安父和安宇打電話,電話是通的,可就是沒人接。
安母那裏已經亂成一鍋粥,無奈之下,安瀾只好給老家的鄰居代阿姨打電話,好在代阿姨那邊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安瀾:“代阿姨,我是安瀾,上午我媽哭着給我打電話,說家裏出事了,具體發生了什麽她也沒說清楚,我給我爸和我弟打電話又沒有人接,我給您打電話就是想問問您,您知道我家最近出什麽事了嗎?”
好在代阿姨現在就在安瀾的家裏照顧發病的安母,她一聽是安瀾,馬上給她說:“瀾瀾啊,我現在就在你家家裏,你爸跟人合夥做生意被人騙了,現在欠下人家一大筆錢,今天早上債主直接找到家裏,把你爸和你弟弟都帶走了,現在他們怎麽樣,我也不清楚,你趕緊回來吧。”
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後,安瀾眼前一陣陣發黑,好像回到了幾年前那段黑暗的日子,手腳都在冷的打顫。
S城有很多不法的小額貸公司,專門借錢給一些着急用錢的人。
安父之前生意上遇到資金困難的時候,就跟這種公司借過錢。這種錢都是高利貸,一天天的利滾利,小小的一筆本金,在短短一周內就可以成為一個可怕的天文數字。
之前安父因為沒有及時還款,追債的人直接在放學的路上劫持了那時還在上高中的安瀾,讓安父趕緊還本付息,不然就把安瀾賣到大城市的夜總會,幫安父還債。
當時安瀾才16歲,在那些膀大腰粗的男人中間像一只瑟縮的小白兔,又驚又怕,要不是安父及時趕來,賤賣了廠房設備還了錢,安瀾可能早就吓的做出什麽傻事了。
也正是那次以後,安父正式歇了創業的心思,找了幾份零工,開始像普通人一樣做活計,養活一家人。
安瀾沒有想到,安父這次怎麽會再次和這些人扯上關系。
一到家,安瀾直接去醫院看望安母,醫生給安母打了鎮靜劑,安母已經平靜了下來。
不過醫生建議安母現在的情況不能再受刺激,否則會陷入危險。
安瀾點點頭,給安母交了一周的住院費,又找好護工,獨自一人離開了醫院。
代阿姨說那些追債的人走的時候說還會再來,要是來的時候拿不到他們的錢,就摘了安父和安宇身上的器官去賣,讓他們這段時間趕緊湊錢。
安瀾回到家看了看所謂的借款合同,發現借款人是安父這次的創業“夥伴”,而擔保人正是安父。
借款本金500萬,經過半個月的時間,加上利息已經有2000萬了,安瀾指甲嵌入手心,第二天一早去派出所報了警,回來的路上在門口的小超市裏買了一把水果刀,靜等着催債人上門。
果然,剛入夜,催債人就上門了。
來的人一共有4個,除了領頭的是一個身材略微瘦小的男人外,其餘3人都是膀大腰粗的大漢。
單薄的安瀾與這些人一比,完全就是落入狼群的小羊,孱弱無助。
安瀾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冷靜,同時飛快的按下報警電話,一會要是有什麽,警察也好趕來救援。
催債的人一看安家只有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在,頓時一陣嬉笑:“呦,安家的小姑娘回來了,你爸和你弟現在正在哥哥那裏做客,小姑娘要不要也去坐坐啊。”
安瀾沒有管這些人嘴裏的不幹不淨,而是将找出的擔保合同放在桌子上,說:“這份合同上的年利率已經超過了24%,這樣的借貸合同是不受法律保護的,你們也沒有權利扣押擔保人,我爸和我弟在哪,我要求你們立刻放人,否則我馬上報警。”
安瀾的話讓來的幾個人安靜了一瞬,轉而他們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說:“不錯,妹妹一看就是懂事的人,民間借貸利率确實不能超過24%,不過你爸的朋友還跟我們簽了一份對賭協議,現在你爸的朋友不知所蹤,我們作為苦主,另外要求一些損失賠償不算過分吧。”說着将一份投資對賭協議拍到安瀾身前的桌子上。
安瀾拿起所謂的對賭協議,快速浏覽一遍,越看越心涼,這年頭就怕騙子有文化,這夥人明顯是有備而來,安父是被一個專業的詐騙團夥給騙了。
安瀾難看的臉色沒有逃過追債的幾個男人,為首的瘦子見安瀾長得清純貌美,早就動了心思,趁機靠近安瀾:“妹妹別急,這錢看着多,實際要還起來也不是那麽難,尤其是以妹妹這條件,還錢更是不用發愁。”
說完幾個人相視一笑,就要上來動手動腳,安瀾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想的,只是覺得腦子裏的那根緊繃的弦在男人的手摸上來的時候,就崩的一聲斷了,然後她看見自己用一直緊緊握在手裏的水果刀,毫不猶豫的沖自己手腕上的大動脈劃了上去,瞬時血流如注。
模糊的視野中,她看到追債的人想逃走,被破門而入的一夥黑衣人制服了摁在地上,接着耳邊響起了警報,漸漸的她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來,安瀾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看護的護工給她到了一杯水,就馬上出去聯系人,令她詫異的是,進來的人是安瀾不認識的老者。
老者氣質出衆,即便穿着常服,面容和藹,也讓人無法忽視其久居高位的養成的那種氣勢,安瀾試着起身,被老者給制止了。
老者似乎明白安瀾的疑惑,坐在她的床邊就解釋起來:“你的父親和弟弟沒事,只是被餓了幾天,我已經叫人把他們送回家了,你母親的病情也已經穩定住了,醫生說後續不受刺激的話,她可以和正常人一樣生活,至于為難你們一家,給你父親下套的那幫人,我已經安排了專門的律師,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把他們送進監獄,當然你父親的債務也不是2000萬,而是500萬,可以慢慢還,所以小姑娘你不用着急。”
安瀾有些不明白眼前的老者為什麽要幫她,于是扯着幹澀的嗓子問:“您為什麽要幫我?”
老者微微一笑,蒼老的臉上竟帶上了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悲傷:“我不是在幫你,而是在幫我自己。”
說着老者拿出一張照片,安瀾發現照片上赫然就是自己在機場見到的年輕俊美的男人,接着老者講了一個有些長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就是照片上的男子。
安瀾耐心聽完老者的故事,最後說:“顧老先生,即便顧先生聽力出現問題,但是依我看來,他仍然十分優秀,完全可以找一個與他身份匹配的姑娘來做他的妻子,我實在不是最好的人選,希望您可以重新考慮一下,您體我父親還的500萬以及相應的利息,我一定會慢慢還給您的,您沒必要非得如此。”
老者好像早就意料到了安瀾的答案,他站起身來彎下腰,鄭重地說:“安小姐,我顧達山這輩子沒求過人,但是為了我的孫子,我想求安小姐答應我的請求,三年,只要安小姐你願意與我的孫子維持夫妻關系三年,如果三年後安小姐還是無法與寧兒做真正的夫妻,那麽我會讓律師為安小姐辦理離婚手續,同時做出物質方面的補償,請安小姐看在我這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的份上,拉一把我的寧兒吧。”
說完老人深深的俯下身去,一副安瀾要是不答應就不起來的樣子。
同時,老人的的呼吸變得沉重,臉上也泛起不正常的潮紅,明顯是發病的症狀,安瀾顧不得其他,急的問:“顧老先生,我看您的身體不舒服,您帶藥了嗎,您先吃藥,吃完藥我們再說。”
可是,顧老爺子執意要安瀾答應自己的條件,眼看着就要難受的昏過去,也不說藥在哪,安瀾無法坐視不理一個老人在自己眼前發生危險,只好松了口,答應了他。
顧老爺子見目的達到,才從自己的褲兜裏掏出了藥,安瀾趕緊幫他服下,在拿藥的時候,安瀾注意到藥瓶上的藥名,發現竟然是骨癌晚期的止痛藥。安瀾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她的外公就是因為骨癌去世的,當時她已經念初中了,親眼看着外公被病痛折磨,直至去世。
再看看現在的顧老爺子,想到他的身體,安瀾心情複雜,不知是對顧老爺子拿自己身體逼她就範生氣一些,還是對這個命不久矣時刻忍受着痛楚還放心不下孫子的老人的同情多一些。
用過午飯,安瀾見了已經差不多恢複的安父和安宇。安父是被安宇最近的婚事逼的铤而走險,輕信了熟人,才上了當,經過這一遭早就悔不當初了。
顧老爺子神通廣大,不僅救了安家父子脫困,還給他們在S城安排好了工作,安母也得到了最好的治療,徹底解去了安瀾的後顧之憂。
不知為何,安瀾這一次離開S城的時候,竟是前所未有的輕松與惬意,好像壓在她身上的大山被移開了一樣,她像一只輕盈的鳥兒一般,可以肆意飛翔。
只是,在她跟着顧老爺子回到燕城的顧家老宅,那種輕松惬意的心情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腦子裏仿佛有一個拿着小錘子的小人在瘋狂的捶着她的狗頭“安瀾啊,安瀾,婚姻豈可兒戲。”
顧老爺子雷厲風行,下午安瀾和顧長寧就被顧老爺子押着在民政局領了證。
整個過程,安瀾都暈暈乎乎的,宛若在夢中,直到手裏被塞入了那張頗具代表性是的紅本本,以前安瀾只是在朋友圈看到它,,沒有想到有一天它會安安靜靜的出現在自己的手裏。
此時,安瀾才意識到,25歲的她,居然結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結婚快樂,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