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硬仗

顧老爺子剛剛下葬,各方都盯着顧家,縱使顧長寧昏迷的消息被顧家第一時間壓下,仍有不少的有心之人敏銳地感知到了風吹草動。

顧卿一腳踏空,摔下樓梯,雖然沒有摔斷骨頭,但是也見了血,撞傷處腫脹地吓人,短時間內根本下不了床,不能出去代替顧長寧主事。

不過,即便顧卿可以露面,現在顧長寧才是顧氏企業的法定代表人,是顧氏的第一掌舵人。

顧長寧不出現,出現的是顧卿的話,更加給人一種欲蓋彌彰之感。

安瀾将雙胞胎交給安母照顧,自己則寸步不離的守着顧長寧。

醫生檢查之後說顧長寧之所以會高燒昏迷不醒,除了這段時間身體過度疲累外,主要是顧長寧從小身體底子就不太好,身體恢複能力比一般人弱,平時就要注意好好休息。

加上顧老爺子離世後,他面上雖然表現正常,但是他從小在顧老爺子跟前長大,爺孫兩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其實內心受到的打擊非常大。

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打擊下,他整個人倒下也正常。

醫生開了藥,安瀾給顧長寧喂下藥後,就一直用濕毛巾給他做物理降溫,到了後半夜,顧長寧的高燒終于退了,但是他人卻沒有醒。

從顧長寧一出事,顧氏高層第一時間全部集中到顧家老宅,還未等夜盡天明,就發現市場上有人惡意做空顧氏旗下能源板塊上市公司的股票。

雖然公關部連夜做出公告,但是還是沒有阻止能源公司股價一路下行。

安瀾第一時間讓紅葉把公關部的負責人關瑜叫到家裏,向她了解具體情況,然後考慮後續應對措施。

經過關瑜的解釋,安瀾知道這次顧氏能源板塊上市公司之所以會被人惡意做空的□□是因為有機構質疑能源上市公司披露的淨利率有作假的成分。

顧氏內部審計部門連夜審計了能源板塊的全部賬務,發現确實有幾處關聯交易涉及的收入有問題。

而集團財務那邊針對這幾筆內部交易的定價方案始終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導致公關部這邊對外解釋的時候也抓不住重點,讓外界質疑的聲音不斷擴大,能源公司的股價也一路下降下跌。

而且随着能源公司股價的下行,也間接影響了顧氏其他板塊上市公司的股價,再這樣下去,顧氏就真的要傷筋動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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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能源板塊。

因為之前顧氏財務負責人對能源板塊出具的財務方面的結論不是很公允,為此安瀾曾經下功夫打開能源公司的全部賬目看過。能源公司今年的淨利率雖然不高,但是絕對真實可靠,沒有弄虛作假的可能。

尤其是那幾筆關聯交易的合同,安瀾都有仔細看過,沒有問題,內部定價依據非常充足。

財務部為什麽不把內部定價依據的材料給公關部,讓其對外界解釋一下呢?

安瀾叫了魏叔進來,讓他提前去公司找關于內部定價的資料,另外她連夜把集團的財務負責人叫到家裏。

一開始,安瀾這個顧長寧夫人根本叫不動顧氏的財務負責人,還是顧卿發了火,直接給他打電話,顧氏的財務負責人才趕來顧宅。

顧氏的財務負責人是個40多歲的中年男人,叫李聰,是最早跟顧老爺子一起做事的人,平時在公司不管是哪個版塊的老總都敬着他,給他幾分面子。

顧老爺子知道他與能源板塊負責人私下裏搞些小動作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想到這個節骨眼上,這人居然會幹出這種事。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安瀾直覺這件事跟他脫不了幹系。

顧卿跟安瀾一起見了李聰。

李聰一進門就自發地找椅子坐下,一點也不客氣,絲毫沒有把顧卿和安瀾放在眼裏,顧卿氣的眼都紅了。

安瀾拍了拍顧卿的肩膀叫他稍安勿躁,信步走到李聰跟前,直入主題:“李總,關于能源公司淨利潤作假的傳聞您應該知道了吧,關于這事,身為集團財務負責人,您有什麽看法?”

“這個啊,這個我跟你沒法說,等顧總來了再說吧。”李聰面上雖然客氣,但是說話一點面子都沒有給安瀾留,擺明了覺得安瀾不主事,連着也沒把顧卿放在眼裏。

“是嗎,我雖然不主事,但是替長寧提前了解一下情況的權利還是有的,李總,不瞞您說,爺爺在的時候就跟我提起過您,說您跟能源公司的負責人是親家,現在您親家出事,您不應該這麽淡定吧?”

安瀾說完,李聰的面色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以他對顧老爺子的了解,顧老爺子肯定不會無緣無故這麽說,是不是顧家已經察覺了什麽。

作為一名審計,安瀾跟無數財務打過交道,她一看李聰現在的表情,就知道其中肯定有問題。

時間緊張,顧氏對外的澄清遲一秒,損失就越多。

安瀾不想跟這種人虛與委蛇,直接把桌子上的玻璃杯摔在李聰面前:“我堂堂顧氏夫人還站着,你憑什麽坐着,起來給我站着說話。”

安瀾氣勢滲人,李聰被吓到,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自動站了起來。

安瀾毫不在意地上都是玻璃渣子,一步一步向李聰走近。

她的每一步靠近都給李聰帶來莫大的壓力。

安瀾在距離他幾步的地方站定,張口就将能源公司近三年的主要財務數據報了一遍,這還不算,她還将他每年針對能源公司的財務結論一字不錯的複述一遍。

複述的時候,安瀾一直冷冷地看着李聰,眼中的嘲諷毫不掩飾。

“李聰,是你太蠢以至于勝任不了集團財務總監的一職,還是覺得我們都是傻子,看不懂公司的財務報表。”安瀾看着冷汗直流的李聰,毫不留情地嘲諷:“能源公司這幾年的財務數據我都細細核查過,雖然財務數據反映出來的公司經營狀況與你的結論完全不符,但是數字是真實的,尤其是關聯交易那幾筆交易,你為什麽不第一時間配合公關部對外界進行澄清?”

李聰早就被安瀾随意報出的一串數字吓傻,心裏認定他做的事已經被顧家人掌握了,心中六神無主,面上不複鎮定。

正在這時,魏叔打來電話,說安瀾讓找的資料都找到了,他已經交給了公關部的關瑜。

安瀾挂掉電話,當着李聰的面按下報警電話,結果還沒有等她按下撥號鍵,李聰就招了,他确實拿了別人的錢幫他們辦一點事。

人正是能源公司負責人的親家給他引薦的,那人給的錢不少,夠他幾輩子花了,所以他就心動了。

李聰現在真的是怕安瀾了,他怕惹上官司,一五一十交代了他拿了其他人的錢,答應将證明能源公司淨利潤沒有問題的材料晚幾天上交,其他的他什麽都沒有幹。

關瑜那邊動作神速,馬上代表顧氏發布了公告,同時在第二天一早就召開記者招待會,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委婉的表達了這次是有人專門針對顧氏搞小動作,他們已經向對方發送了律師函,一定會追查到底。

李律師配合關瑜,在記者招待會上連着向幾家公司發出律師函,讓外界看到了顧氏的行動力。

顧氏的股價馬上全線回升,而接了顧氏律師函的公司股價開始暴跌。

原因無他,顧氏打官司從來沒輸過。

于是等着看顧老爺子離世後顧氏會動蕩的人們被狠狠的被打臉了。

顧氏就是顧氏。

第二天,顧長寧還是沒有醒來。

安瀾一夜未眠,安頓好顧卿後,她直接來到顧長寧床前,給他擦了擦臉上和手心的薄汗,坐在床邊細細地打量着他。

這人是有多傷心才會把自己逼成這個樣子。

安瀾想,顧長寧這樣的性格,表面平靜,其實早就在心裏像個孩子一樣傷心地哭了。

她很想拉着顧長寧心中那個哭泣着的小男孩的手,告訴他,別怕,她會一直陪着他的。

安母擔心安瀾,照料好孩子後,就和陳姨抱着雙胞胎過來找她。

感謝在事務所熬夜加班鍛煉出來的好精神,到了早上,安瀾像電腦重啓了一樣,頭腦再次恢複清明。

她接過安母手裏的弟弟,握着他軟軟的小手,沖顧長寧那邊打招呼:“來,弟弟,我們跟爸爸打個招呼,把睡懶覺的爸爸叫起來。”

弟弟現在還是一個小團子,只是顧長寧抱孩子的時候多,弟弟已經認得他了,看見顧長寧後,興奮地啊啊叫,十分開心。

弟弟打過招呼後,安瀾又從陳姨的手裏接過哥哥。

哥哥晨晨一向是兄弟倆裏比較活潑的那個,一看見安瀾就眉開眼笑,還不等安瀾握住他的小手,就主動深處兩只小手,抱住安瀾的一根手指頭,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說什麽。

安瀾就着哥哥握着她的手,朝顧長寧的方向也搖了搖:“哥哥,也來跟爸爸打招呼。”

安母雖然不太懂生意上的事,但是顧家一晚上都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安瀾身上穿着昨天的衣服,一看就知道一晚沒睡。

再看看床上躺着的女婿,她就是再遲鈍,也知道顧家出了大事。

生意上的事她不懂,她只能好好看好兩個小外孫,幫安瀾減輕負擔。

之前她還慶幸自己女兒嫁入了一個好人家,吃穿不愁,經過昨晚一遭,她認識到豪門的媳婦也不是那麽好做的。

安瀾安慰地拍拍安母的手,勸她:“媽,你別擔心,就是一些小事情,已經全部解決了,這段時間還要辛苦你替我照顧一下雙胞胎,我可能需要出去一下。”

“臭丫頭,就你心眼多,我什麽都不懂,擔心也是白擔心,才不管你們的事呢,晨晨和曦曦是我外孫,我肯定要照顧好他們,你少操心。”安母大事上從來不掉鏈子。

安瀾笑了笑,她媽這幾年跟着她爸受的罪多了,現在也堅強起來了。

把卧病在床的顧家父子交待給魏叔和陳姨後,安瀾帶着紅葉直接去往顧氏。

昨晚顧氏股價劇烈波動,總得給股東和員工們一個交待。

今天她有一場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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