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特別待遇
晚上,楊細請趙淵在學校附近随便吃了點,就開車往小區去。
一路上兩人聊了聊,趙淵大概了解看楊細的意思,楊細其實并不在乎花多少錢,只是想盡快搬到那邊,這樣說來,事情其實并不算太難。
敲了門,這次的運氣顯然比楊細上次來的時候好很多,來應門的是男主人,男人畢竟沒有那麽細心,也沒有多問直接就把門打開了。
對方見是兩個陌生人,稍微愣了愣問道:“請問有什麽事嗎?”
楊細按趙淵路上說的,拿出名片遞過去:“您好,我姓楊是H大的教授,這是我的助理趙淵,我們有些事想跟您商量,方便進去說嗎?”
看男人有些猶豫,趙淵開口道:“這位先生怎麽稱呼?”
“噢,我姓陳。”
趙淵點點頭,微笑着說道:“陳先生,如果您不信的話,可以上H大的官網查詢一下,楊教授是H大法學院新上任的院長,在學校的師資欄有他的詳細介紹。”
男人半信半疑的拿出手機,幾分鐘後有些抱歉的讓開身,“不好意思,年底騙子比較多,兩位先進來吧。”
楊細稍微打量一下,發現這邊的格局和陸淺家幾乎是一樣的,只是沒有将客房和書房打通。沙發上坐着一個六七歲的男孩和一個女人,看年紀應該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和他們的孩子。
女人見到丈夫帶了兩個陌生人進來,也是一愣,男人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解釋了幾句。女人點點頭站起來,拍拍男孩的肩膀,“浩浩,先跟媽媽去房間玩,爸爸和叔叔有事情要談。”
“您兒子很可愛,多大了?”等孩子進了房間,趙淵問道。
說起兒子,男人臉上露出幾分驕傲,“六歲了,浩浩特別乖,不像別的男孩子愛調皮搗蛋,他特別愛畫畫,還說以後要當畫家。”可能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多了,男人略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了,兩位來是有什麽事嗎?”
“陳先生,是這樣的,我朋友住在您家對面,他身體不太好,我剛調來H市,想搬到附近住,有什麽事也好有個照應,所以問問您,家裏的房子有沒有要出售的打算。”
楊細說完,趙淵又補充道:“您看,您兒子馬上就要念小學了,這個小區應該是會分到H市三小,雖然也是公立小學,但論教學質量在市裏也排不上名,我們是急着想買您的房子,價錢方面肯定會比市面上高出許多,這樣,您可以重新換一套好一點的房子,也可以為兒子挑個好些的學校,您看呢?”
陸淺白天一向鮮少出門,酒吧是夜間營業,等他回到家,已經淩晨時分了,所以雖然搬來五年了,鄰居間卻很少見面。
聽楊細說陸淺身體不好,男人倒是絲毫沒有懷疑,只是想了一會兒說:“這件事,我要和我太太商量一下,過幾天給你們答複好嗎?”
楊細答應後,三個人又随意聊了幾句,兩人便起身告辭。一起等着電梯,楊細感激道:“今天太謝謝你了,本來這是我的私事不應該麻煩你的。但是我一個人來,實在不知道怎麽說。”
“教授你太客氣了,我本來就是您的助理,何況您來H大之前,駱先生特意囑咐過,讓我一定照顧好您。”
“駱泉?”楊細略微驚訝,“所以你是小白的朋友嗎?”
趙淵聞言“噗”的笑出聲,實在很難把駱泉那張冰山臉和這麽蠢萌的名字聯系在一起。
但是笑過之後又有幾分詫異,按年齡來看,楊細和駱泉同年,駱泉特意打電話來讓他照應這位教授,他一直以為兩人是朋友關系。但是除了駱家長輩,他從沒有聽到過駱泉身邊的人這麽叫他,因為駱泉特別反感這個名字,楊細也實在不像是會不顧別人意願叫人家小名的那種人,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駱泉從沒有糾正過他……
雖然心中疑惑,趙淵卻還是沒有問出口,只答道:“我是孤兒,九年義務教育結束後,原本不打算繼續念書,但那時政府正好有結對幫扶貧困優等生的活動,駱先生是我的結對人,他照顧我的生活起居,教會了我許多道理,還一直資助我到碩士畢業。”
“原來是這樣。”正好這時候電梯來了,楊細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去看看朋友。”
因為兩個人是各自開車來的,所以趙淵也并不介意自己先回去。
接觸的多了,趙淵越來越覺得和楊細在一起特別舒服,如果換做別人,聽說他的身世總是要同情或是感慨幾句,只有楊細,什麽都沒有多說多問。
楊細身上有股特別的溫潤氣質,踏實、質樸,在這樣浮華的社會環境下,他卻讓人覺得莫名的安心。
趙淵帶着幾分自嘲的想,如果楊細和駱泉真有些什麽特別的關系,除了心痛他倒是也不是那麽的難以接受。但…駱泉怎麽可能喜歡男人呢……趙淵搖搖頭走出電梯,逼自己不再多想。
陸淺在床上躺了一天,到晚上七點多才在手機上叫了份外賣,算了算時間,還夠再躺半小時的。
沒想到過了沒幾分鐘就感覺到身體內的疼痛平息了些,經過這兩次的接觸,他已經大概了解了,出現這種情況,說明——楊細在附近。
雖然該看的不該看的楊細都已經見過了,但陸淺畢竟沒有暴露癖,嘆了口氣,還是認命的爬起來穿衣服。
結果他左等右等,等到外賣都來了也還是沒等到楊細,拿外賣的時候他還特意看了看,外面确實沒有別的人了,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感覺出了錯……
正想着的時候,門鈴就響了。
楊細一進門就看到桌上吃了一半的披薩,微微皺眉,“別總吃這些東西,沒什麽營養。”
陸淺聳了聳肩,倒回沙發繼續啃他的披薩,楊細也不說話了,無奈的在一旁看着他吃。
其實陸淺的吃相并不差,甚至可以稱得上優雅,不緊不慢的速度,每一口都細嚼慢咽,讓人有一種錯覺,仿佛在吃的不是速食披薩,而是什麽山珍海味。
吃的差不多了,陸淺才開口說道:“你剛來嗎?我好像半個多小時前就有些能感覺到內丹變得安分了啊。”
楊細見陸淺吃完了,走過去幫他收拾了盒子,扔進一旁的垃圾桶:“我是半個多小時前就來了,去了趟對面人家,我想搬到對面住。”
陸淺愣了愣,心裏劃過一道暖流,實在是太久沒被人這樣照顧了……他查過,H大離他家至少有一個小時的路程,楊細要是住到這邊,每天就要多花兩個小時往返在這之間,如果不是為了讓他稍微好過一些,根本不需要如此麻煩。
也許是看陸淺許久都沒有開口,楊細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只能去觀察他的表情。
陸淺回過神,就看到男人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樣子,不由得笑道,“怎麽了?”
楊細搖頭松了口氣,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陸淺露出真心的笑,而不是那種禮貌客套的恰到好處的笑容。只見他好看的眸子向下彎成淺淺的月牙,本就好看的五官更顯得靈動起來,楊細幾乎有些看癡了。
活了這麽久,楊細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妖,最媚的狐妖,最美的桃妖,氣質最好竹妖,卻沒有哪一個像陸淺這樣讓他莫名的心動和心疼……
陸淺看了看時間,起身說道:“我要去酒吧看看,你要一起嗎?”
“好啊。”說完,楊細見陸淺直接往門的方向走去,又急着說:“外面冷,加件衣服吧。”
陸淺這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件毛線,不過他忽然想逗逗眼前老實的男人,沒有回頭去拿衣服,只說道:“不是有你嗎?”說着就拉開了門,楊細趕緊跟上去脫下外套往他身上披。
楊細今天穿着一件深灰色大衣,脫下就只剩下件黑色高領線衫。
陸淺在心裏腹诽,同樣是毛衣,為什麽穿在自己身上就松松垮垮的,而楊細穿起來卻活像是馬上要上臺走秀的模特。心裏吐槽着,嘴上卻裝作不滿道:“幹嘛,拿我當小女生嗎?”
楊細拿着衣服的手頓在那裏,繼續往陸淺身上披怕他生氣,不披又怕他凍着,一張俊臉上寫滿了為難和不知所措。
陸淺笑出聲,主動把手伸進衣服裏,對還沒反應過來的楊細說道:“笨蛋,走啦~”
楊細的衣服套在陸淺身上大了許多,卻因為還帶着他身上的溫度讓陸淺覺得特別溫暖。
兩個人很快就走到酒吧,陸淺把外套脫下來交還給跟在身後進門的楊細,又對着迎上來的經理道:“你交代一下,以後把我休息室邊上的卡座空出來,給楊先生留着。”
吳棱森跟了陸淺這麽多年,自然是知道陸淺習慣的,從沒有見過他和哪個男人下了床還有什麽交集,不由得帶着詫異多看了楊細幾眼,幸好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很快回過神,答道:“好的,給你看一下這幾天的流水吧?”
陸淺無所謂的點點頭:“也行,你遲些時候拿到樓上給我吧。”
今天酒吧裏請了一個小樂團來表演,氣氛炒的很熱,客人也不少,陸淺帶着楊細上樓,順便向他解釋道:“你畢竟在學校工作,被看到經常來我這裏不太好,下次你要是過來,就直接上樓吧。”
楊細自己根本沒想過這些,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又忽然想到什麽,問道“你今天還上臺嗎?”
“你想我上臺嗎?”陸淺笑着反問。
楊細猶豫了一下,老實的搖頭。
“為什麽?”
楊細不說話了,陸淺把人拉進自己的休息室,開了燈,果然看到男人的耳跟又爬上了一朵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