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過敏反應

顧家靜悄悄一片,只有二樓開着燈。

首揚略過客房,輕車熟路地打開顧知航卧室的房門。

顧知航的卧室很大,與其說是卧室,不如說是一小型套房。卧室連帶着一間套房和一間洗浴室,套房被顧知航用來辦公。

整個卧室收拾得幹淨整潔,沒有一件多餘的東西。

床上和辦公桌前都沒人,洗浴室裏隐約傳來“嘩嘩”的水聲。

首揚很不把自己當外人,扯下西服領帶,自覺地找到顧知航的拖鞋換上。

桌子上扔着幾盒藥,打開的模樣,旁邊還放着被喝了一半的水杯。

首揚掃了一眼,也沒在意,打開顧知航的電腦,登錄私人賬號。

好一會兒,門才被打開。

穿了件白色睡袍的顧知航臉色有些發白。

首揚沒擡頭,“顧知航,剛才在路上我被人襲擊了。”

顧知航的眼神緊了一下,“看清是什麽人了麽?”

“沒有。”首揚站起身,打開顧知航的衣櫃扒着睡衣,“如果看清了的話我會讓他活着?”轉身進了洗浴室。

顧知航的洗浴室一向很幹淨,帶着淡淡的Dior香水的味道,可今天似乎有些別的氣味。

首揚淋着花灑,總覺得今天的洗浴室味道不怎麽好聞。

還沒洗好,門便被突然打開。

Advertisement

首揚來不及問,便見顧知航“嘩”地打開水龍頭,對着盥洗池吐個不停!

首揚吓了一跳,“顧知航?!你喝醉了?”不顧自己一絲不挂渾身濕淋淋的模樣,忙上前給他拍着背。

顧知航顯然已經吐過幾次了,一陣陣幹嘔着,吐出來的卻只有清水胃液。

首揚皺着眉,一邊理着他的背一邊問:“顧知航,你是病了還是喝醉酒了?”

首揚根本不相信顧知航會喝醉,宴會上他喝了這麽多杯酒一直是面不改色,目光澄明,哪裏有一點醉酒的模樣?

顧知航吐了半天也沒再吐出什麽,漱着口,頭上出了一層的汗。

“你……”

可還沒等首揚繼續問,顧知航便連推帶拉将首揚推了出去,緊緊關上洗浴室的門。

首揚又是惱火又是心急,不知道顧知航究竟出了什麽事。

一眼看到桌子上的藥,首揚雙眼一眯,胡亂擦了擦手就拿起藥的說明書。等看完之後,首揚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

睡褲被關在洗浴室,首揚胡亂扯了條紅色睡袍披身上。

顧知航這次出來,臉色又白了一分,走到床邊坐了,略顯無力地倚在床邊。

“顧知航,你食物中毒了?”首揚的眼睛危險地眯起,“還是說,有誰給你下了毒?”

顧知航覺得自己都要虛脫了,“幫我倒杯水。”

聽他低沉略啞的聲音,首揚的眼神沉了一下,他很不适應這樣不冷酷不強硬甚至是有點虛弱的顧知航。

連同藥一起遞給他,首揚看着顧知航吃下藥,雙臂環抱,“你究竟怎麽了?別告訴我真的有人敢對你下毒!”

顧知航放下水杯,又倚在床邊,“我會給人機會害我?”

“那你究竟怎麽回事?”

“沒什麽事,吃了藥睡一覺就好。”顧知航揉揉眉心,“困了,你是睡這裏還是客房?”

“顧知航!”首揚眼眸中的水光全部凝結,一瞬不瞬盯緊顧知航的雙眼。

見他不問明白不罷休的架勢,顧知航暗自皺眉。

首揚見他眼神中隐約閃過一抹松動,俯下身,雙手撐在他身側,“顧知航,你是要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檢查,還是老實交代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顧知航很不習慣被人以這種命令的口吻逼問,眉頭不悅地皺起。

首揚卻一分都不讓,“你可以試試,你現在還有沒有能力跟我對上十分鐘。”

眉皺了半晌,顧知航意料之中地妥協,“你擔心我?”

首揚眼睛眯起,“顧知航,別再考驗我的耐性!”

顧知航看到他眼中清楚得映着自己的臉,身體的難受好像都退了一分,也不再隐瞞,“我對香蕉過敏。”

話一說完,首揚的眼睛驚異地張了一下,緊接着便是少有的動了怒氣,更加危險地盯着身下的顧知航,“晚上為什麽不告訴我?顧知航,你傻了嗎?”

顧知航揚了下眉,暖色調燈光下,一張無可挑剔的臉絲毫沒有白日的冷硬,“我只是覺得味道還不錯,平時沒吃過,所以想嘗嘗。”

“顧知航,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首揚身體一傾,俯身居高臨下地眯眼看着他,“因為是我給你的,所以你才不會拒絕,是不是?”

“知道還問?”顧知航也不否認。

首揚覺得真應該打開這混蛋的腦袋看看裏面究竟想些什麽,“你是笨蛋嗎?不要命了?”

“沒那麽嚴重。”顧知航看了一眼首揚身上很是合身的睡袍,“我發現這睡袍還是比較适合你。”長臂一攬,直接将首揚的身體從身上帶到床內側,“睡覺,困了。”

首揚枕着顧知航的手臂忍不住掙紮了一下,“顧知航你怎麽這麽喜歡摟着我?”手摸到某人空癟癟的肚子,有些心疼得皺了皺眉,不再反抗。

顧知航唇角彎了彎,心情很好地閉上眼。

第二天注定兩個人會起晚的結局。

首揚迷迷糊糊張開眼時,顧知航還沒醒。

第一眼便看到那張總是時不時晃在心間的臉,首揚有些發怔。

首揚一直覺得,顧知航的那張臉是自己見過最完美的臉。五官中透着深刻大氣,線條分明流暢,只不過顧知航習慣于冷淡地看待每一個人,所以看上去五官顯得格外冷硬罷了。

看着二人的睡相,自己枕着顧知航的胳膊,而自己則張牙舞爪地壓在顧知航身上。首揚無聲地笑了,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起身,趴上前在顧知航唇上啄了一下,想了想,又伸出舌尖舔了舔,首揚這才心滿意足地起床。

聽着懶散的拖鞋聲“吧嗒吧嗒”下樓,床上睡得沉穩的顧知航唇角浮起一抹水墨畫般清淡的弧度,這才張開眼,慢慢揉着早已沒了知覺的胳膊。

首揚在廚房看了一圈,冰箱裏蔬菜肉蛋應有盡有,但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廚房白癡。

看着唯一會做的雞蛋,首揚尋思着,煮雞蛋自己早就吃膩了,顧知航應該也不會喜歡吃。可是其他的該怎麽做?

想了半天,首揚決定做樂亦曾說過最簡單的煎蛋。

好在首揚會用天然氣,在鍋裏倒上油,首揚開始慢騰騰地在一旁等。

随手拿兩個蘋果削了,首揚的刀工很是不錯,三下五除二就将兩個蘋果削成一盤精美的水果盤。

看了油鍋一眼,油只是剛剛騰起點煙。

首揚皺了皺眉,覺得這油“開”得真是慢。

又是好幾分鐘過去,首揚沒了耐性,不再管油是不是“開”了,利落地灑幾勺鹽進去,然後打進雞蛋。

沒想到雞蛋一進去,整個油鍋立刻像水倒進了硫酸似的沸騰起來,發出“嗤嗤啦啦”的響聲,甚至還有油滴往外濺!

首揚吓了一跳,本能地在第一時間退到“安全距離”之外,目瞪口呆地看着像是随時會爆炸的油鍋。

眼看煎蛋該有的金黃色一瞬間消失,首揚急了,卻又不敢上前,更不知該怎麽辦。

顧知航早已聽到動靜走下樓來,一進廚房就看到一向騷包駕定的妖孽大少正急得抓耳撓腮團團轉,巴巴瞅着油滴四濺的鍋就是不敢上前。

顧知航皺眉,上前看到半鍋油裏炸得“嗞嗞叭叭”響的黑色不明物,立刻關了火,“這是什麽東西?”

某妖孽一臉委屈,“……煎蛋……”

顧知航險些笑出聲,很是無語地處理了那半鍋油,“你想吃什麽?”

首揚有些哀怨,對于“錯失”這次可以好好表現一番的做飯機會很是惋惜,“本來我想着能給你做份早餐的。”

顧知航從冰箱拿出一小把青菜熟練地洗着,“我食物中毒剛好,不想這麽快就再體驗一次。”

首揚聽了這話眉一豎,“顧知航你什麽意思?”

“就你聽到的意思。”顧知航洗着菜,“炒青菜,煎培根,一會兒煮點粥,我想你應該吃得慣。”

首揚眨眨眼,“不要淡得沒味兒的大米粥。”

借着顧知航竟然會生病的無良借口賴在顧家懶洋洋地曬太陽,首揚覺得顧知航真不會享受生活。

陽光透過玻璃窗直直灑到寬大的床上,舒服得讓人不想張開眼。

聽着某人在耳邊敲着電腦,首揚閉着眼裝模作樣地哀嘆,“所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說的就是你這樣的!”

顧知航也不理他,忽然想起什麽似的,伸手覆上首揚的額頭。

果然,滾燙的觸覺并不是他睡夢中的幻覺。

“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有點發燒而已,我記得告訴你了!”

顧知航眼神一眯,“你是說,你從那天晚上一直燒到現在?”

誰知首揚比他更郁悶,“發燒應該不算是感冒吧?怎麽也這麽難纏?”

顧知航微微惱火,這家夥到底有多不會照顧自己?

正準備下樓給他找點退燒的藥,首揚卻先一步拽住他,“顧知航,你昨晚故意拿餘迎氣我的,是不是?”

顧知航沒掙開,卻也沒給他好臉色,語氣冷冰冰的讓首揚很不舒服,“我可沒領着她到處見家人。”

首揚眨着眼看了他半晌,突然笑得好不得意,“顧知航,你吃醋了?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顧知航不再理他,看着首揚讓他吃下退燒片之後轉頭繼續看電腦。

首揚可不是一個會輕易罷休的主兒,探起身體就要去關電腦。

顧知航先一步将電腦放在床邊矮櫃上,清冷的語氣中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無奈,“你到底要怎麽樣?”

“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顧知航覺得首揚有時候真是個不可理喻的孩子,這麽顯而易見的問題他竟然也問得出來。

可首揚卻沒發覺這個問題有多顯而易見,一副“你必須老實交代”的神情,像朵兒傲驕的小花苞兒。

寬松的睡袍散散一系,偏深的棗紅色在十點多鐘的陽光下顯得很是豔麗,更襯得首揚水嫩得如同一只水晶妖孽!如今半躺在床上斜睨着顧知航,結實的胸前,一對精巧的鎖骨美得好像最完美的人體素描!

顧知航掃了一眼這随意一個動作就能性感得秒殺所有男女的妖孽,突然一俯身含上他的唇,用實際行動回答他那個近乎白癡的問題。

首揚顯然沒料到他會吻自己,撐着身體的雙臂一松,結結實實跌在床上,而顧知航則順勢壓在他身上。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暗帶掠奪的霸道,這一次吻得卻帶着一些儒雅的別致來。

首揚暈暈乎乎地想,自己果真只喜歡顧知航的,只有他的親吻才最得自己的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