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白切黑師兄的爐鼎師弟(二)

“诶。”黎硯笑眯眯的對上他的視線, 應着他的話。

清淵略微沉吟片刻,随即擰眉溫聲道:“我看你還是沒有認錯。”

黎硯瞥了一眼清淵、桃花眼微微上挑,只道:“那可不是我要他盜的寶物,只不過是他自己要拱手送我的罷了。”

清淵聞言也不再與他多做争執,只擡步望方家走去,黎硯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

方家門口立着兩只威風凜凜的上古神獸石雕, 朱紅大門的懸粱上挂着白燈籠, 随着風輕輕晃動, 一到門口便有着穿着道袍的年輕男人迎了上來,看來是接待來往吊唁賓客的人物。

“兩位道友從何處來。”道袍男子迎了上來, 拱手客氣一笑。

清淵微微一笑:“清霄宗。”

道袍男子聞言神色猛的一變, 上下打量兩人片刻, 這才神色複雜道:“請二位在此等候片刻,我去通報家主一聲。”

想必方家都知道清霄宗和方家的交惡的過節,當初黎硯誘方家獨子盜出靈丹之後,方家家主揚言要讓清霄宗吃不了兜着走,好在後來清霄宗長老出面, 兩方關系才緩和不少,這次黎硯被叫來就是為了給方家陪禮道歉的,還要把靈丹完整歸還。

黎硯在原地等的無聊,看清淵身姿挺拔筆直的站在一旁,目光平視前方,端的是一派儀表堂堂,俊秀儒雅。

他心中微動, 如果被他發現自己的魔修身份後,免不了一場惡戰,自己要搜集情緒碎片,就得在被發現之前先把那東西拿到,要知道那個可是清霄宗一門代代相傳的寶物,而他也要和這個清霄宗大弟子套近乎,降低他的警惕心。

孩童嬉笑打鬧聲在街道上此起彼伏,有買糖葫蘆的小販吆喝着走過,黎硯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瞥了一眼旁邊依舊安靜的清淵,彎了彎桃花眼:“大師兄從前也下過山來過這些地方嗎?”

清淵微微一笑,溫聲道:“是來過。”

黎硯笑了笑,本就明豔的臉被笑意暈染的熠熠生輝:“真羨慕大師兄,我都沒怎麽下過山,唯一一次下山歷練回來還被師父給罰了一頓。”

“你做錯事,自然是要受罰。”

二人站在門口桃樹下,黛粉花瓣紛紛揚揚飄落而下,有幾片落在了黎硯的烏黑發絲之中,樹下的少年眉眼燦如桃花,望着眼前溫和清俊的男子,軟聲道:“大師兄,你為什麽會幫我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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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淵聞言神色未變,施施然道:“同為宗門子弟,本就該互相扶持,再說你年幼頑劣,我這個大師兄也有失職之處。”

黎硯勾了勾唇,眼底波光流轉,“大師兄真乃吾輩之典範。”

其實他這話帶着些許諷意,清淵這人實在是道貌岸然,表面上是正人君子,實則冷血薄情,怎麽會浪費時間去做對自己無利的事,怕是看中了原主的鼎爐之質,鼎爐用于修士采陰補陽,是提升修為的上好利器。

只不過從他對自己的态度來看,明明看似溫和有禮實則疏遠冷淡,實在搞不懂這人在想些什麽。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方家這才出來一個道袍男子将他們迎了進去,觀其服飾,看起來比之前門口的道袍男子地位更高些。

穿過曲折的游廊,旁邊是重重疊疊交相掩映的綠蔭,道袍男子将黎硯二人迎入大廳,廳中已聚了不少各宗門派子弟,中央有一方黑色棺材,其餘人看見最前面的清淵緩步走入,紛紛投向複雜的目光,誰不知道清霄宗和方家的過節,趕在方家喪事這時候派大弟子前來,這方家家主心裏肯定得有個疙瘩,還以為這清霄宗是來看笑話的。

待到清淵身後那少年緩緩露出臉時,在場的人紛紛只覺呼吸一滞,饒是他們修道多年,也未曾見過如此美至近妖的人物。

少年五官輪廓精致秀麗,明眸皓齒,膚若凝脂,瞳仁烏黑如墨,眼尾微微上挑,更添了幾分明豔之色,他身着一襲月白雲紋錦袍,袖角處的雪白滾邊上氤氲浮現出暗色印紋,明明是如此素雅的顏色,卻被他穿出了勾魂奪魄的豔麗之姿。

“在下清霄宗靈虛子座下大弟子,清淵。”清淵走到正座前,拱手溫聲道,座上坐了位五官端正的中年男子,正是方家家主,他頓了頓,又道:“旁邊的便是我的師弟清硯。”

聽到這個名字方家家主眉頭一皺,目光在黎硯身上上下打量着,随即冷聲道:“清硯?便是那誘我兒做出不齒之事的人?”

周遭的其餘賓客聞言神情都有幾分微妙。

清淵半垂眼簾,不卑不亢道:“此次前來,一為歸還靈丹,二為賠禮謝罪,還望前輩海涵,”

方家家主冷哼一聲:“好!我兒已死,他若是真心陪罪,就向我兒的棺木磕三個響頭。”

黎硯聞言瞥了他一眼,這老頭好大的口氣,他兒子成這樣和他有什麽關系,明擺着便是氣沒處發想刁難他罷了。

只見他躲在清淵身後,扯了扯他的袍角,軟聲喚道:“師兄—”

清淵也沒讓他失望,微微皺了皺眉,語氣溫和但不失強硬:“這恐怕有所不妥。”

“這就是你們清霄宗的态度,怎麽?是想包庇他嗎?”

聽見方家家主這話,在場其他人都微微皺了皺眉,心道這方家家主此舉稱得上無理取鬧,雖說他遭受愛子去世之痛,但這清霄宗都上門陪罪了,态度也未免太過惡劣。

“方真人,既然別人都登門陪罪,身為前輩也不能太過刁難小輩,不然也失了你的氣度。”有人看不過去道。

“此言差矣,道友此話未免有些站着說話不腰疼。”出言反駁的是一個身着黛色雲羅衫的女子,女子半掩着雪白薄紗,額間花更添了幾分豔色,媚眼如絲,眉梢眼角盡是風情。

“阮玉島主說的未免有些偏頗,既已認錯,真人便莫要刁難別人了。”出聲之人眉眼俊逸風流,手持折扇,目光癡迷的在黎硯身上上下打量着,一寸寸皆不放過。

他是寒琅門門主獨子,名為簡玉,自方才見到黎硯從門進來後,便七魂六魄被勾了一般,直直的盯着他打量,此時自然不忍美人被責難。

見衆人這樣說,方家家主臉色實在難看,倒是沒有再說些什麽,而黎硯自方才起便心不在焉,目光也有意無意的往剛才出聲的阮玉島主身上望去,清淵轉頭看他本欲開口說話,但看他似在出神,便循着他的視線望去,随即神情微微一頓,他沉吟片刻,溫聲喚了一聲黎硯,“莫要胡鬧。”

黎硯回過神來望着他,反應過來清淵這是怕他又看中別人,再惹出什麽麻煩,他彎了彎眉眼,踮起腳尖湊到清淵耳邊,故意拖長聲調道:“師兄,我覺得方家獨子沒有死。”

溫熱的呼吸聲拂在耳邊,清淵有些不适應這樣親密的舉動,正打算避開,随即便覺衣袍被人緊緊攥住,垂眸一看,便看見少年抿唇直直的望着自己。

“為何有如此想法?”清淵微微眯了眯眼。

黎硯當然不能告訴他自己看見了披着正道人士皮的魔修,而那魔修和原主有些過節,為了和清淵拉近關系,讓他信任自己,雖不知那魔修有何計劃,看來自己都只能當那個從中作梗的人了,黎硯毫無負罪感的想道。

被清淵這樣一問,他也說不出什麽所以然,只斂眉道:“師兄可知魇獸。”

“聽過一二。”清淵頓了頓,又道:“你的意思是魇獸作亂?”

“非也。”黎硯笑了笑:“有一種邪術與魇獸無異,只不過,修的人都是魔修罷了。”他在最後一句話語氣微微加重,仔細看着清淵的神情變化,見他皺了皺眉,敏銳的察覺到了重點,瞥了一眼自己,溫聲道:“你為何對這些了解的如此清楚。”

黎硯似早知他有此問。神色不變,不慌不忙的笑道:“師兄,這些藏書閣裏的古書都有記載的啊。”

他又道:“師兄,我懷疑方家獨子便是如此着了道,此邪術有三重,一重能致人陷入美夢幻境之中,肉身仿佛死去,實則未死,如果能從幻境中醒來,便能活過來。”

清淵神色有些凝重,似是在思考他的話的可信度,沉吟片刻,溫聲道:“我會将此事告訴方家家主,交由他定奪。”

黎硯這才緩緩的放開他的衣角,但還是緊緊的貼在他的身邊,神情依賴眷戀,這讓清淵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溫聲道:“從負牢出來後,我便覺得師弟有些奇怪。”

作者有話要說: 梨子要入幻境和師兄培養感情啦,梨子的身份也不是簡單魔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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