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白切黑師兄的爐鼎師弟（十三）
深潭平靜無波, 黑乎乎的水面一眼望過去仿佛有将人吸入漩渦的魔力，一切看起來沒有異常，可清淵卻似是察覺到了什麽一般微微皺了皺眉，他靜靜的望着水面片刻，直到黎硯開口喚了他一聲，才回過神來。
“大師兄—。”
這個久違的稱呼讓清淵有一瞬間的怔忡, 但很快他便恢複了常色溫溫和和道：“你又有什麽花樣？”
黎硯微微半垂眼睫, 伸手扯了扯他的袖袍, 輕輕咬了咬下唇，低聲道：“這裏太黑了, 我害怕。”
“等你什麽時候真正乖了, 我會給你換個地方。”清淵伸手執起他的一縷黑色發絲, 閉眼輕嗅着其中夾雜的冷香，想要馴服野獸就要先消磨他的意志，一步步耐心的調|教，直到他乖乖的在自己面前收斂起全部爪牙，到那時才是真正完全屬于自己的時刻。
說完之後黎硯便被人輕輕壓倒在石臺上, 暗色衣衫在身下仿佛漣漪春花綻放，蒼白的膚色與深色的衣衫形成顏色鮮明的對比，眉眼绮麗精致，桃花眼微微上挑，眸中氤氲水霧帶着些許迷惘，墨黑長發宛如瀑布一般傾斜攤開在方臺之上，清淵将十指插入身下人柔順微涼發絲之中, 緩緩的傾身覆了上去，黎硯掙紮着伸出蒼白膩滑的手，仿佛要說些什麽，可所有的話漸漸被堵在了嘴中，那只手也無助的垂下。
而兩人不知道的是黑暗中一雙水藍色眼眸灼熱的望着方臺上親密交纏的兩人，眸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欲望。
這之後清淵似乎變得忙碌了起來，來看望黎硯的次數開始減少，但每次來待的時間都很長，不過黎硯也找到了新的打發時間的對象，便是那條雄性小鲛人，黎硯給他起了個名字叫“珩”，珩雖然還不能完整的說話，但他的模仿能力特別強，語言天賦極高，已經能聽懂黎硯說話的意思了。
“珩，不要撓我癢癢。”黎硯将雪白雙足伸入潭水之中，水中銀尾鲛人來回在他周圍游動，不時伸手撫上他細膩白嫩的雙足，喉嚨裏發出興奮的細微叫聲。
“珩，別....”黎硯忍不住笑了起來，開始躲閃起了鲛人，鲛人神情看起來有些沮喪，黎硯不知道他是怎麽把人類的細微表情表現的如此生動的。
而黎硯也發現了珩對清淵的敵意似乎特別重，每次一提起他的話珩都會安靜下來，幽幽的望着自己。
而另一邊清淵近些日子确實事務繁忙，他放出靈虛子閉關進階元嬰結果落的神魂俱滅的消息，而他作為內門大弟子自然而然接手了宗主的位置，和長老一起處理宗門事務。
“師....宗主。”清芙剛從藏書閣出來便看見清淵的身影，他的步履難得有些匆忙，似是急着要去什麽地方，聽見清芙喚自己的聲音，腳步微頓，朝他颔首溫聲應道：“師妹。”
聽到清淵依然叫自己師妹，清芙臉上浮現出些許笑意，自從小師弟.....，師兄便變得有些陌生，而只有叫她師妹的時候才讓她生出幾絲熟悉感。
“宗主這是着急去哪裏？”清芙笑着道：“莫不是長老有事相商？”
“不是，只是一點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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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芙看他不欲多言，也不再追問，正要閃身避讓的時候，忽然視線無意間瞥見了他手指上的傷痕，不由神色微微一變：“師兄，你的手指怎麽受傷了？”
清淵低頭看了一眼，輕聲笑道：“無礙，只不過被養的小貓撓了一下。”
清芙望着他的笑容，不由微微一怔，他從來沒看過師兄這個樣子，笑意裏帶着些許寵溺無奈，不對，她見過的，只不過是對着....小師弟。
“師妹，我先走一步。”清淵低聲說了之後便緩步從她身邊錯身離開。
清芙望着他的背影，一股異樣的感覺在心裏久久揮之不去。
........
黎硯面對清淵乖順了些日子，清淵才終于将他從石洞裏移到了別處，臨走前黎硯最後望了一眼水潭，水面平靜無波，看起來珩似乎沒有察覺他的離開。
宗主向來居住的地方在清虛峰之上，周圍雲霧缭繞，幽靜雅致，清淵替他尋的住處在宗門之中，而且還在清淵的居室之下，想必沒有人會想到溫文爾雅的宗主居室下居然囚禁着一個少年。
天際邊燃燒着旖旎豔麗的紅色雲朵，清風吹拂竹葉發出簌簌的聲響，竹林深處有一道身影。
走進一看才發現是個坐着木輪椅的單薄少年，少年五官輪廓精致秀麗，燦如桃花，膚色有些病态的蒼白，襯的額間花愈發豔麗如朱，瞳仁漆黑，深不見底。
黎硯目不轉睛的盯着竹林間穿梭跳躍的灰鳥，仿佛在看什麽有趣的事一般。
正出神間，忽然有只修長白皙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動作溫柔仿佛怕将他驚醒一般，可黎硯還是察覺到了，他沒有回頭便知道身後之人是誰，畢竟着清虛峰上除了他便沒有了別人。
果不其然，身後響起了溫潤如玉般的嗓音，“你在看什麽？”
黎硯眯了眯桃花眼，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你明知故問。”
清淵輕聲一笑，蹲下身子保持和他持平的姿勢，伸手撫摸着他已經無法動彈的雙腿，“恨我嗎，是我親手折斷你的羽翼，讓你再也無法逃離。”
“當然恨，恨死了。”黎硯笑眯眯道。
清淵神情沒有絲毫意外，慢條斯理的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衫上的褶皺，放緩語氣道：“這樣也好。”
黎硯還來不及思考這話背後的意思，清淵便站起身，負手靜靜望着他的臉龐，輕聲道：“不管你喜歡誰，至少你是屬于我的。”
黎硯笑着沒有回答，等到清淵離開後，忽然垂眸輕笑一聲，不知朝何處的人開口道：你“可以出來了。”
茂密的竹林後漸漸現出來一個身影，銀發藍眸，膚色蒼白如鬼魅，全身赤|裸只着一層薄薄的鲛紗，四肢修長有力，原本的銀色魚尾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人類的雙腿。
正是被黎硯取名為珩的鲛人，可他不知為何會有了人類的雙腿，甚至還尋着他的氣味尋到了清霄峰，平時藏匿在竹林深處，竟然也沒被清淵發現他的蹤跡。
“珩。”黎硯撫上他蒼白的臉頰，看着他乖順的模樣，輕聲道：“我想離開，你能幫我嗎？”
珩似乎在費力理解他話裏的意思，随即一邊點頭喉嚨裏一邊發出咕嚕聲，似乎是在回應。
鲛人一族長出雙腿的契機便是成年，因為鲛人沒有情愛歡愉的意識，只有在有了喜歡的人之後，才會為其瀉出初|精，這才意味着鲛人真正成年。
他是為了眼前人成年的。
黎硯滿意的摸了摸他的銀灰色長發，柔順滑膩，手感很好，仿佛在撫摸上好絲綢一般。
這些日子修真界發生了幾件大事，先是清霄宗宗主易位，後是百年一遇的靈墟即将開啓，每任清霄宗宗主都會聯合其與兩大宗宗主一起等候靈墟之門開啓，守護自家門派弟子的安危。
清淵也不例外，但他又不放心黎硯長時間單獨待在清霄峰，但是又無法将他帶出去，即使掩去面容，可他腿腳不便，如果在自己身邊的話太顯眼了些，
猶豫再三之後還是絕對讓他待在清虛峰，但保險起見，還是下了外人無法進入峰內的禁制，這才動身出發去了靈墟。
可他卻沒有想到峰內除了他和黎硯之外，還有其餘人。
黎硯身處竹林之中，坐在輪椅上望着幽藍的天空，自從上次之後，他再也沒看見過竹林裏有灰鳥出沒。
“清硯...”身後傳來鲛人空靈飄渺的嗓音，他到現在能夠簡單說些字詞，但說的最流利的還是他的名字。
鲛人沒有再赤|身裸|體，而是身着一襲鲛紗化作的銀灰色衣袍，看上去與尋常人類沒有什麽差異，除了瞳色發色，
黎硯望着眼前的雅致小巧的別居，雖然是宗主的居所，但是并不十分鋪張，很符合清淵一貫的作風。
他輕輕将手中火把一扔，煙霧漸起，火勢兇猛彌漫，沒過多久大火便吞噬了居所，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濃煙滾滾彌漫，一旁的竹林看起來也岌岌可危。
【燒了他的家，我有點慌】
【別慌穩住，我們能贏】
黎硯垂眸掩住了眼底笑意，輕聲開口道。
“走吧。”
而清虛峰走水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宗門上下，衆人趕去時卻發現無法進入峰內，只好派人去靈墟找宗主。
禦劍趕到時雖然才過了幾柱香的時間，但救火刻不容緩，弟子一路尋到清淵，焦急道：“宗主，不好了！清虛峰走水了！”
清淵聞言瞳孔猛的緊縮，想到那人還在清虛峰，臉上難得有了恐慌的神情，沒等弟子說完，便抛下靈墟的其餘人拂袖禦劍趕往宗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