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家就在你家隔壁
蘇绾月就這樣稀裏糊塗地上了飛機,被靳北南推去浴室洗澡的時候終于反應過來他們有多大膽。
她穿着浴袍擦着頭發出來的時候,看見靳北南還在酒櫃邊喝酒,忍不住問他:“咱們就這樣、走了?”
他聞聲看向她,挑眉笑,“不然怎麽樣?和她們去告別然後被罵得狗血淋頭,最後被嚴加看管嗎?”
蘇绾月扯扯唇角,她倒也沒這個意思,就是覺得這樣太……離譜。
靳北南放下酒杯,向她走來,扯掉她拿在手中的毛巾,展開蓋在她頭上又随便揉了兩下。
她看不見他的臉,就聽他笑,“有什麽好擔心的,有這精力多操心你接下來要幹什麽吧。”
說完,她發頂上的壓力消失,靳北南去了浴室。
她的行李已經在剛下飛機時候和樊華芝一起去了靳家,現在她全身上下就只剩這一件浴袍了。
靳北南出來的時候,穿着同樣一件男士浴袍,擦着頭發才看見将自己裹起來的蘇绾月,像只小倉鼠一樣蜷縮在一角,瞪着雙霧蒙蒙的大眼腳下一頓。
“我沒衣服穿了。”她總不能穿着浴袍下飛機吧?
靳北南頭發蓬亂,遮住半阖的眸子,從鼻腔裏嗯了一聲,就轉身去給她拿衣服了。
蘇绾月接着将臉貼在膝蓋上,抱着腿坐在沙發上發呆,淋雨後洗的熱水澡太舒服了,再加上機艙裏的暖風,她都要昏昏欲睡了。
睡意讓她錯過了剛才靳北南耳廓的紅漸漸爬向耳後,又爬向了脖頸,順着浴袍向下散去。
其實從靳北南出了浴室,她是怔楞了一下的,總算知道了為什麽那些帶着繁複圖案的襯衫為什麽穿在他身上就異常和諧。原來是這張豔麗的臉把那些輕浮都壓了下去。
她沒見過他穿純色,現在一身白就把這張臉襯托了個極致,讓人有想要破壞它的沖動。
她混混沌沌的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着,一套黑色的運動衣被扔在她眼前。她擡頭看見靳北南眼睛看着別的地方,喉結一滾一滾的。
“沒有女生的衣服了,這件是我的,你将就一下。”他說完就轉身走了。
蘇绾月拿起運動服去了更衣室,她一路走一路納悶,這人今天怎麽這麽奇怪。來到更衣室的時,一面全身鏡讓她僵在原地。
啊啊啊啊,這浴袍怎麽胸前露得這麽大?她內衣還在烘幹沒穿……
鏡中她的臉和剛才的靳北南一樣,從臉頰紅到了脖頸,一片粉。
衣服很大,她穿上的時候都可以當裙子了,褲子也卷了幾卷,好在腰上有調節繩,不至于走幾步褲子掉。
蘇绾月就像是套着大人衣服的孩子一樣,坐在沙發上問穿着同樣一套白色運動衣的靳北南:“你準備怎麽和她們說,我可不想回去就脫層皮。”
靳北南睜眼看她,看得她又想起剛才的社會性死亡的現場,不覺又躲開他的視線。
“你還是考慮一下怎麽偷你家戶口本吧。”
提起這個,蘇绾月笑得像只小狐貍:“這你不用擔心,我是戶主。”
靳北南挑唇笑了,“這你倒是挺有遠見,你媽怎麽會放過你。”
“反正你不用管,我戶口本放在另外一個地方,我在別的地方有房子。”
蘇绾月讪笑,當初确實她費了好大的勁兒,讓外公給她媽施壓,她又答應了一些“不平等條約”,才成功脫離了出來。
“什麽時候去?下了飛機咱們分頭行動,取完戶口本就民政局門口見?”
蘇绾月像是在安排兩人明天是去有什麽商務談判一樣,算着時差他們落地差不多也是早上了,還得趕在婚姻登記處放假前把證領了。
“這麽急?”靳北南笑出聲,“我還頭一次見人領證就像約架一樣……”
蘇绾月白了他一眼,“講道理,咱們這樣也算是商業合作了,又不是因愛私奔,為什麽要搞得那麽浪漫?”
靳北南視線在她臉上轉了轉,“也對。”
說完就站起身來,扔給她一句話,“那今晚我這個甲方爸爸就睡床了,你就睡沙發吧。”
蘇绾月滞住,她什麽時候成乙方了?
第二天,在車裏,司機居然還是那個叫薄與的醫生。
蘇绾月看了眼薄與因為早起沒好氣的臉,悄悄問身邊的靳北南,“他靠譜嗎?”
他們約定好,結婚的事暫不公開的。
“我可是昨晚做了一通宵的手術,今天剛躺下就被你家那位叫過來當免費司機!早說信不過,我就在家睡覺了!”薄與咬牙搶着說道,話語間确實被氣得夠嗆。
蘇绾月縮了縮腦袋,他耳朵還真好使。又想起今早自己是在二丫床上起來的,想問靳北南是怎麽回事兒。
她在後視鏡裏看到了薄與變黑的臉,把聲音壓得更低,攏起手來問靳北南:“今天早上我怎麽跑床上去了?”
她沒記得她有夢游這個毛病啊?
靳北南掀了眼皮看了眼前面,警告意味明顯。
“好了好了,我自動屏蔽你們的話。”薄與似乎是時刻盯着後座兩人,看到靳北南看過來的眼神,馬上軟了語氣。
靳北南面對蘇绾月的時候又換了張臉,笑着回她:“昨天我聽見外面很大一聲,看你是摔在地上了。你睡覺太不老實,我才把你拖去床上。說真的,你這體重要上熒幕的話,真的不考慮減肥嗎?”
他說完又開始笑。
蘇绾月氣得不想和他說話,挪到一邊去看車外風景。
車停在銀橋小區地下,最後還是先把她送了過來。
蘇绾月剛下車就看見靳北南跟着從另一邊下了車。
“你幹什麽?”她疑惑,不是說好了分頭行動嗎?
靳北南先和薄與打了個招呼,看他發動車子走了,才雙手插在褲袋裏慢悠悠走到她身邊,“參觀婚房,看今天之後是住你這還是我那兒。”
“做夢吧你。”蘇绾月以為他在開玩笑,“不是說好了互不相幹麽。”
“小姐,您想的也太簡單了。你以為這樣能騙過你家還是能騙我家?那兩位老母親身經百戰,你還想騙過她們?”
“有點兒敬業精神好嗎?”
靳北南的話讓蘇绾月徹底沒了聲,他們兩個關了一晚上的手機,今天早上的時候,手機快被兩個老母親打爆了。
還好方琬白已經習慣了靳北南的出其不意,他在飛機起飛之後才給她打了電話。
“就幾個老頭兒開個會拍板兒今年穿什麽樣的衣服,還特意弄幾個秀,有多無聊。我們時間寶貴,就不配您和樊伯母玩了。哦,對了,通知你們一聲,不是想撮合我們倆麽,這回回去我倆就扯證兒去。沒信號了,挂了。”
蘇绾月還在浴室的時候,靳北南就給方琬白打了這一通電話,氣得方琬白罵完他之後,無奈告訴他戶口本前兩天用的時候被她挪了地方,現在放在他銀橋的家了。
“現在這年輕人真搞不懂,你看,就剩咱老姐倆兒在這兒玩吧,你也別着急回去了。”方琬白放下電話還不忘靳北南的囑托,他讓她穩住樊華芝,如果想早點兒抱孫子的話。
打蛇打七寸,方琬白被自己兒子直戳要害,咬牙切齒地答應了他的無理要求。
“都是我這兒子沒管好,拉着黛黛做壞事兒,诶,你看我怎麽和你賠罪啊……”
樊華芝心裏總覺得不對勁兒,想回去,又無奈親家太熱情,她不好反駁,給蘇绾月打電話的時候,還說了一句,什麽事回去再說。
蘇绾月沉默,最後還是沒忍住回了一句:“媽媽,這不是您一直希望的嗎?”
蘇绾月來到21樓她的家,跟靳北南說去卧室拿戶口本,讓他自己坐。
看得出來這裏她不經常來,只定時清了保潔來打掃,家裏連水杯都沒有,垃圾桶都是空蕩蕩的。
“走吧,去你家。”蘇绾月後知後覺想起來,“車都沒在這裏,這邊不好打車,要不要叫誰來接一下?”
她看靳北南還在看她這房子,“不巧,我這房子怕不是快賣了,我爸那邊公司,你知道的,有點兒困難。”蘇绾月聳了聳肩,無奈笑道。
靳北南笑得狡黠,“是不太巧,我家就在你家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