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知道這次來的是誰嗎……

蘇绾月把自己埋在大熊裏不想出聲, 也不想見人。現在想想當時的她可真是太丢人了。所以靳北南拒絕了蘇朗越的時候,她提出異議。

橘色的燈光被她調到了最暗,她還在走神的時候, 臉上忽然一涼, 冰得她縮了下脖子。

她轉頭看,靳北南彎腰正将冰袋貼在她臉上, 看她看了過來, 就蹲在床前, 手伸了伸,将抱着毛巾的冰袋紮紮實實地貼在她臉上。

“今天不敷,明天小心成豬頭。”他笑道。

她從認識他開始, 丢人的時候他一次都沒落下,現在她也不覺得在靳北南面前丢臉有什麽難為情了。

“我今天是不是太過分了?要不我下周不去那個試鏡了。”她啞着嗓子, 說話還有點抽噎的聲音, “老板我跟你辭職行麽?”

她聲音可憐兮兮, 眼角垂着,故意扁着唇,看向靳北南。

靳北南笑道:“違約金賠得起?”說完下手又重了點, 蘇绾月直喊疼。

“資本家,我好歹是你名義上的妻子,不能通融一下?”蘇绾月拍着大熊憤憤。

靳北南把她的手拉過來按在冰袋上, 自己坐在床邊的沙發裏, 翹着腿說:“你也知道是名義上了,親兄弟不還明算賬?”

蘇绾月氣惱地看着坐在對面的人, 這人說這些的時候還坦蕩蕩地笑。

蘇绾月扶着冰袋坐了起來,垂着頭看着床單上的小花,呼了口氣, “我可能,今天真的太過分了。”

靳北南懶洋洋把将一條腿搭上另一條,仰靠在沙發背上看她,“你自己争取來的,真的要放棄?”

他放下腿,身體前傾,雙肘撐在腿上,認真問她:“之前為了參加這個選秀,還信誓旦旦要和我假結婚,現在就因為這樣就放棄了?”

“果然你不是真的喜歡。當時就沒有堅定的想法是做偶像還是做演員,現在又因為這一點小事就放棄了。其實你根本就不是喜歡,只是想逃避。”

蘇绾月積蓄的憤怒在他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已經幾近要爆發,她直直看向靳北南的雙眼:“我沒有。”

一個字一個字地咬得清楚。

“我以前還不明确我喜歡什麽,現在我是真的喜歡演戲。”蘇绾月也不知道這句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靳北南聽的。

她說完,肩膀又耷拉了下來,“但我把我媽氣成那樣,我又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靳北南撐着膝蓋起身,一只手按在她發頂。蘇绾月只覺得他拇指在輕輕摩挲着她,一下一下地抹掉了她焦躁低落的情緒。

“還有我和、蘇朗越,你和你媽媽需要個機會好好談談。”他目光飄向躺在二丫床上那只毛絨大熊,“她也不會不通情理。”

“別想了,好好敷臉睡覺。”

蘇绾月擡頭想看她,他人高站得又近,室內燈光昏暗,她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就覺得心裏一陣異樣爬過。

是安全感和信任感嗎?

蘇绾月“哦”了一聲,就覺得那只手滑到她臉上,手指在她那張腫起的臉上輕輕戳了一下。

“嘶……你幹嘛!”她氣得反手就要打他,手卻被他抓住。

蘇绾月擡頭看他,分辨不出情緒的那張臉無聲頓了一會兒,她聽到他輕輕嘆了聲氣,“早點睡。”

靳北南說完,就關上門出去了。

蘇绾月的臉和冰袋一起埋在了大熊裏,她覺得自己的臉更熱了,冰袋都救不了她。

“蘇绾月,想什麽呢。他就是流連花叢的蝴蝶,撩肯定都是他下意識的動作了,就算對着燈管他都鞥呢撩。更何況大家都是食色男女,別和沒見過世面一樣。”

蘇绾月還在給自己念緊箍咒,用來擺脫靳北南剛才的讓自己忽然的臉紅心跳。

第二天,她這張臉還是腫得厲害,她皮膚本來就嬌嫩敏感,更何況是臉上。再加上她從來沒挨過打,樊華芝那一巴掌是下了狠勁兒。

蘇绾月叼着面包片的時候覺得連咀嚼臉都會被拉扯着疼,更別說說話了。

靳北南皺眉把自己的粥和她的牛奶面包換了一下,“你現在還只能吃流食吧?一會兒我讓薄與來給你看看。”

蘇绾月喝着粥點頭,她手機就響了起來。

靳北南本來沒打算看,可手機離他很近,上面‘蘇朗越’三個字太明顯。

“诶?”蘇绾月叫了一聲就覺得臉疼,沒說話。

他從蘇绾月那拿過手機,另一只手擋着蘇绾月過來搶手機的手,接聽之後開了免提。

“黛黛,昨天太晚了就沒再給你打電話。媽的情緒已經穩定了,等過幾天她消氣了你們再好好談談。”

“我知道你想什麽,媽這裏有我,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你住在哪兒?今天我接你先住我那。”

蘇绾月艱難想要回他,靳北南先出聲了:“黛黛在我這兒挺好的,就不勞煩大哥操心了。”

這次他沒挂斷他的電話,還等着蘇朗越繼續說下去。

果然那邊停頓了數秒,蘇朗越又變回了那個冷峻的語氣:“怎麽是你,黛黛呢?”

“黛黛現在臉腫了,不能說話。”靳北南冷笑,“大哥,黛黛和我是合法夫妻,好像現在輪不到您管了吧?”

“黛黛結婚了也是我妹妹。”

“啧,說得跟我虐待黛黛一樣。她還是我寶貝呢,怎麽她想盡辦法想去星蜉選秀的時候沒看見你出來幫忙?”

果然,這句說完之後,蘇朗越那邊沉默了好久,靳北南倒是有耐心陪他。

“知道了。黛黛,你如果想回來就給我打電話,過幾天我接你回老宅和媽談談。”蘇朗越說完就挂了電話。

“看見沒,”靳北南把手機推了回去,擡頭對蘇绾月說,“你就是太心軟又聽話。”

蘇绾月自從聽到那句寶貝之後,心裏那陣異樣又泛了起來,只盯着手機不敢看靳北南的眼睛,小聲問他,“你幹嘛不讓我走?”

“懂不懂什麽叫契約精神?”靳北南伸手拍了下她後腦,“你走之後我媽知道肯定會覺察異樣的。”

他說完,跳下高腳椅,走到一邊取給薄與打電話。

蘇绾月低頭盯着面前的美齡粥,幾片玫瑰花瓣簇還簇在中央,趁着米色的粥煞是好看。

不長記性!

她暗自狠狠罵了自己一句,用湯匙把那幾片玫瑰攪進粥裏,弄得稀碎。

蘇绾月這臉到底是在試鏡前徹底好了,只是她媽還沒松口讓她回去見她。這段時間,靳北南也一直在安慰她,讓她專心準備試鏡見組的事兒。

“今天你怎麽去?”要見組試鏡這天,蘇绾月一直在做着準備,她要面試的是一個女兒,一個處在青春叛逆期的女兒。

蘇绾月練了幾個吐氣,“我打車去。”

她駕照拿了幾個月了,就是不敢開。

“我送你吧。”靳北南晃着車鑰匙靠在門邊看她塗唇膏。

這個角色是少女,只稍微畫個淡妝就可以了,她唇色嫩紅,還特意遮得淡些,為了增加少女感。

蘇绾月看了下他手裏的車鑰匙,還好不是那輛柯尼塞格,只是輛普通的保時捷,“你今天怎麽這麽好心?”

靳北南笑,“我是閑的。”

“不行,讓人看見怎麽辦?”蘇绾月又想起他們這段關系,下意識拒絕。

“嘶……”靳北南哼笑,“放心吧,他們發現不了。”

蘇绾月聽到他說這句話一頓,半晌才來了句:“嗯,你是挺有經驗的。”

靳北南疑惑看向她,問她什麽意思。

“沒什麽,走吧。”

車滑進酒店的地下車庫,蘇绾月四周看看,跟做賊一樣下了車,還将自己捂得嚴實。

“等我進了電梯,你就開走,記得看看周圍有沒有人。”她走之前還不忘囑咐他。

靳北南挑開捂住她半張臉的圍巾,笑道:“你不知道這裏室內多少度嗎?像你捂得這麽嚴實才讓人懷疑多看幾眼。再說你還沒紅呢,不用這麽緊張。”

蘇绾月怔了怔,覺得他說得好像也對,但轉念又一想,“不行,我進了電梯再摘,咱倆關系這層上應該謹慎再謹慎。”

“那還真是謝謝我的好戰友。”

車裏空調暖風開得足,蘇绾月覺得她可能是熱傻了,她怎麽覺得靳北南聲音有點兒咬牙切齒的感覺?

蘇绾月鬼鬼祟祟地下車走進電梯,電梯合上那一瞬間,蘇绾月還在偷偷摸摸地盯着靳北南的車,悄悄跟他擺了擺手。

星洲是專門接待劇組的酒店,不知有多少娛記狗仔蹲守在這裏。蘇绾月最後還是沒摘墨鏡和帽子,電梯直接上去了。

她走出電梯的時候,走廊裏已經擠滿了面試的人,大多是她不認識的,好不容易找到了她舍友許多,蘇绾月擠了過去拉住了正在背詞兒的她。

“你怎麽捂得這麽嚴實就來了?”許多摘掉她帽子和眼鏡,給她整理了下頭發。

也許是因為那段時間演了母女,兩人總是不自覺地就互相照顧。

“別提了,怎麽樣你?”這部戲是演的三個家庭之間的故事,許多面試的是另一個家庭的女兒。

她做了個深呼吸,悄聲說:“還行吧,盡人事聽天命吧。”

她說完,看了眼四周,又把聲音壓低,貼在蘇绾月耳邊,“你知道嗎,剛剛聽說,今天投資方也來人,你知道是誰嗎?”

蘇绾月正在拿她的模卡,聞言頭都沒擡,“這部劇不是光影投的嗎?”

“早就改了,光影撤資了,現在是他們。”

蘇绾月手臂被許多碰了一下,她向許多看去,許多食指豎起,指了指天上。

她是和許多熟悉之後才發現這人面冷心熱,不熟悉她的人覺得她高冷難搞,熟悉了之後她又歡脫可愛得很。

她們當時用這個手勢來代替星蜉,這是只有她們兩個知道的暗號。

蘇绾月雖然驚訝,但想想也覺得合理,“這次制作班底挺不錯,陳導上次的那個劇反響就不錯,他們能抓住機會也不錯啊。何況你看看這次的卡司,李老師很多年沒上小熒幕了。”

她後來算開出來,靳北南在星蜉就是個挂名不管事的,不然她打死也不想簽了星蜉。

“你還不知道吧,”許多滿眼放光,神秘地說,“這次來得是出品人本人。”

出品人的名字一般都是挂投資方的法人代表,也就是——

蘇绾月看向從電梯裏剛走出來的人,掀起了一陣刻意壓制住的喧鬧,她耳邊都聽到人們在議論這人到底有多英俊、氣度不凡,手臂還被許多激動地拍了好幾下,還有人猜這人到底是演哪個角色。

靳北南,你夠騷。

蘇绾月氣得直咬牙。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