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錯了,是老公

蘇绾月是真的沒經驗。

她張開雙臂本來是想讓靳北南托住她的, 誰知道靳北南是以為會将她橫抱在一起的。

所以,蘇绾月的唇就恰巧不巧地撞在靳北南的唇上。

她少女時期也幻想過初吻有多美好,可現在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兒!

因為重力的作用, 兩人這吻算是結實了, 但疼也是真的疼,她都懷疑自己的牙是不是被磕掉了。

沖勁兒太大, 靳北南向後退了幾步還是被她帶着倒在地上, 只是她的身體被他的雙臂護得好好的, 倒是沒傷着。

兩人就用這樣的姿勢維持了十幾秒,還是靳北南“嘶”了一聲,蘇绾月才發現現在有多尴尬, 也不顧臉紅,忙想撐起身來。

她不知道按到了靳北南哪兒, 聽到他吸氣的聲音又忙起身擡起手來, 扶他坐起來。

“慢點兒, ”蘇绾月扶着靳北南,就開始在他身上到處找,“你傷到哪兒了?這裏疼嗎?這裏呢?”

她慌亂翻找的手忽然被擒住, 她停下來去看靳北南,看他仿佛有話要說,結果只是偏頭向旁邊地上吐了一口血。

蘇绾月真得被吓到了, 驚慌地問他:“怎麽了?是不是撞到內傷了?我剛才是不是把你肋骨撞斷了?”

什麽撞碎了肋骨胸骨戳傷了內髒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腦地沖進蘇绾月的腦子裏, 她下意識就要哭出來了。

蘇绾月這邊掉了淚,又讓靳北南忽然慌了神似的, 問她怎麽了。

薄與接到靳北南電話的時候,聽到了那邊有女人止不住的哭聲就心中一沉,急忙問他怎麽了。

他提着家裏的急救醫藥箱跑到靳北南的家時, 是蘇绾月紅着眼給他開門的。

“北南怎麽樣?”薄與一邊着急跑進來一邊問她。

蘇绾月都沒來得及回答他,就看他一溜煙兒地跑了進去,連鞋都沒來得及換。

靳北南蹙眉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給自己喂着冰激淩,一腳還搭在矮凳上,樣子像極了大爺。

靳北南看他直接就這麽進來,沒換鞋的腳還踩在他家白色地毯上,就蹙眉問他:“怎麽不換鞋?”

薄與看着他這樣就知道剛才是在騙自己,氣都氣不起來,早就習慣了他的不靠譜,将醫藥箱往茶幾上一扔,看着他唇上明顯的傷口,被氣笑了。

蘇绾月低頭怪自己把靳北南磕成這樣,剛才還那麽丢人以為她砸斷了他的骨頭,在靳北南說只是口腔裏被磕破後才緩過來将壓抑已久的這頓眼淚哭了出來,然後兩人才釀跄着攙扶回家。

她現在也挺不好意思,對薄與說:“我去倒水。”就走向廚房。

薄與眼睛在靳北南和蘇绾月背影上打着轉兒,伸手點了點自己唇問他:“怎麽着?處男開葷沒成功?”

他說完這句話,喜聞樂見靳北南臉黑了,冰激淩也被扔在一邊,于是又火上澆了一把油。

薄與賤兮兮地抄手笑着:“要不要哥哥給你分享一下經驗?你也別太使勁兒。也不知道人家姑娘讓你吓到沒,就接個吻不至、唔……”

他正幸災樂禍,靳北南不客氣地抄起他的拖鞋劈頭向他扔了過來。

蘇绾月端着杯水過來的時候,看見靳北南明顯比剛才更生氣了。

“上好藥了嗎?”她聲音發怯。

薄與已經坐在靳北南身邊,笑着搖頭,“這點兒傷不用上藥,過幾天就好了。”

蘇绾月抿唇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問出了口:“我壓了他一下,要不要看看骨頭有沒有事,傷沒傷到內髒?”

她說完倒讓薄與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看向靳北南,“不至于啊……蘇小姐也不胖,怎麽還能把你壓得、”

他話說了一半急忙收住,用怪異地眼神看了兩人一眼,“啧,你們倆,口味真重。”

蘇绾月還在疑惑他到底在說什麽,看向靳北南想讓他解疑。就見靳北南結結實實地在薄與腿上踹了一腳,“叫你來是讓你送她去參加晚上聚會。”

蘇绾月一聽趕緊擺手,“不用,我剛才已經和我朋友說了,她路過這裏順便接上我。”

蘇绾月也不知道她這句話捅了哪棵樹上的馬蜂窩,說完之後靳北南的臉色更差了。

薄與還是給靳北南初步檢查了一下,确認沒事之後蘇绾月才放心上樓去換衣服,妝還得重新化。

她走的時候薄與被靳北南安排送她到大門。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蘇绾月還要拒絕,就看靳北南已經換上了張冰冷的臉,比剛才的冰淇淋還要冰。

“走吧,你沒來過幾次,這裏走着去大門容易迷路。”最後還是薄與打破了尴尬,起身伴着蘇绾月走了出去。

伴山苑的車行道和人行道不是一條,相互沒有交集點,蘇绾月只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被靳北南抱着回來過,當時還是晚上,她還暈着。

她和薄與站在伴山苑大門門口的時候,兩人沒什麽話說,蘇绾月看了他幾眼,才決定再問一句:“薄醫生,靳北南他真的沒事嗎?不需要去醫院再做檢查嗎?”

蘇绾月說完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兒過分,又忙補充道:“薄醫生,我沒有不信任你醫術的意思,是我摔在他身上的,我怕他出事。”

她看他只是在靳北南身上随便摸了幾下,就說沒事,總覺得不放心。

薄與推了推金絲邊的眼鏡,對她露出了個微笑,舉起他的右手:“蘇小姐,看到這只手了嗎?”

蘇绾月看着他的手一愣,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這可是得了張勝男大夫真傳的手。中西醫結合,摸一摸就知道他有沒有事。”薄與對她燦爛笑笑,但這笑總讓蘇绾月覺得陰氣森森。

怎麽說呢,這個薄與就算笑得再燦爛,都給人一種不真誠的感覺。

張勝男她當然知道,北城有名的骨科聖手,很多病人從大老遠趕來,就是為了讓他看病。

張勝男醫生已經八十多高齡了,不怎麽看病,只聽說他只有一個女兒,把這手藝傳給了他的外孫。

蘇绾月恍然:“你是他——”

薄與笑:“外孫。”

他話音剛落,一輛出租車停在兩人面前,舒顏下車對蘇绾月打招呼,“黛黛寶貝兒,爸爸來接你——了。”

她興奮地喊到一半,在看清蘇绾月身邊站着的男人時,立時息聲蔫兒了。

蘇绾月看到舒顏來,就草草同薄與道了別,還不忘囑咐他再幫忙照顧一下靳北南,也沒看到舒顏那邊神色變化。

她向舒顏那邊走去的時候,手剛搭在出租車門把手上,就聽舒顏不怕死地對着薄與喊:“妹夫是吧?要一起去嗎?我們去小團圓。”說完還不忘對薄與笑笑。

她對隔着一輛出租車的蘇绾月低聲問:“上回你給我發的照片好像沒戴眼鏡啊,別說帶上這金絲眼鏡真像斯文敗類,就電視上演的那種。”

舒顏說完還嘿嘿笑了幾下。

蘇绾月被她這招弄得搓手不及,扶額看她還要對薄與喊話,就趕緊攔下,“錯了錯了,這是他朋友,薄與醫生。”

舒顏噎住,自知弄了個烏龍,收回了還對着薄與猛搖的手,趕緊将人整個都縮進出租車裏,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車開走的時候,她好像看到了那個男人站在門邊推了下眼鏡,露着危險的笑。

舒顏打了個激靈,問身邊的蘇绾月:“我說怎麽感覺氣質這麽陰冷,和照片上感覺不太一樣……還說真人和照片相差好大,雖然都挺帥的,不過照片更帥啊……”

蘇绾月今天一整天都在精神緊繃,又哭了一場,到現在在舒顏身邊才算真的放松下來,攤在後座上忍不住就上手點了一下舒顏的額角,“你可真行,這就離幾步遠你都能認錯,照片白給你發了。他們兩個千差萬別好不好?比他好看很多啊!”

舒顏揉着額角委屈:“你那照片拍得什麽,不說他臉上擋着一大片樹蔭,那張照片連你我都看不出來是你。诶?”

舒顏邊碎碎念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轉身問她:“我覺得兩個人長得差不多啊,都是我平時企及不到的帥哥,怎麽你就看出千差萬別了?”

她問着話倒讓蘇绾月也一滞,一時沒回答上來。

忽然前面的的哥笑得厲害,然後才說:“丫頭,外行了吧?肯定她男朋友比剛才外面站着的小夥子好看啊。”

蘇绾月和舒顏齊齊向司機看去,舒顏湊上去問的哥,“您連人都沒瞧見過,您怎麽知道的?”

“聽沒聽說過‘情人眼裏出西施’啊?”

這一路上,舒顏和的哥聊了一路,蘇绾月卻紅着臉想着剛才司機的那句話。

她才沒有——吧。

送走蘇绾月,薄與得意一笑,晃悠着故意拖慢了步子走回去。

對,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讓那個剛才耍他的王八蛋着急。也順便治治他這言不由衷的毛病。

薄與晃到靳北南家,開門進去的時候還慢悠悠的換鞋。

“剛才不換現在非要換,還以為你多替我着想。”靳北南聲音冷冰冰地傳來,讓薄與更高興了。

“我為你家鐘點工阿姨做做貢獻,人家掙錢也不容易。”薄與更慢了。

他晃晃悠悠走到靳北南身邊坐下,拿起遙控器開始換臺。這臺轉播的賽車比賽已經結束了,廣告一茬接一茬地播着。

他餘光瞥見,靳北南臉好像比剛才更黑了。

“诶,有些人啊,就是活該。嘴上不說也不問,就知道生悶氣。”他笑着轉頭問靳北南,“你說這樣悶騷的人生悶氣是不是活該?”

他看靳北南已經臨近爆發,他也不再抻着他,“放心,是女生。”

他看靳北南臉色似乎有所好轉,忽然好奇,玩心又起。就在靳北南起身去拿冰激淩的時候,他悠悠笑着開口,“知道她們去哪兒嗎?”

靳北南聽到這句話明顯停住了腳步,只是也不轉回身,就等他說。

薄與偏偏要抻着他。

從小到大,靳北南的脾氣秉性他是再清楚不過,他怎麽一步步走到今天,他也是了解。

既然蘇家這丫頭能救他,他也不妨試試。

果然,靳北南還是沒抻過他,忍不住轉身坐了回去,煩躁地扒了扒頭發,頂着唇上的傷口沒好氣地問他,“去哪兒?”

薄與哈哈笑了一會兒,看靳北南要打人了才收住了,“下回想問就自己問,總這樣算什麽?”

靳北南蹙眉冷眼看他,不說話。這才讓薄與覺得沒意思了。

“好了好了告訴你,就是小團圓。”

薄與說完,想起那個剛才叫他姐夫的圓圓臉,又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啧,看來我比你更像蘇家那丫頭的男朋友啊……”

他看到靳北南忽然起身向他壓來,他想後撤,可惜身後的沙發靠背擋住了他的退路。

靳北南伸手彈了一下他的金邊眼鏡,唇角扯起一抹壞笑,“你錯了,是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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